臧 爽,李 丹
人际智能是个体人际交往中的智力支持,是察觉并区分他人的情绪、意向、动机及感觉,理解他人,有效处理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的能力[1]。人际智能发达的人具有较强的组织能力、领导能力、协商能力、分析能力,能够善解人意,与人相处融洽[2]。护理工作是一项对人际交往能力要求较高的活动,高职护生是护理队伍的生力军,这一群体良好的人际交往能力不仅影响护生的专业态度、人际氛围,还关乎其工作质量和职业发展。以往对于大学生的研究发现,人际交往越好的个体核心自我评价越高[3]。核心自我评价是个体对自身能力水平和个人价值所持有的最基本的评价[4]。它影响着个体对自身是否有能力完成任务的评价,支配着个体的行为。然而对于高职护生而言,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之间的关系需要加以明确。情绪弹性是个体能够在逆境中激发出积极情绪,并从消极情绪中恢复的能力[5]。情绪弹性可以促使病人克服困难,减轻压力,缓解心理的不适,能有效提高个体应对困难的心理水平。以往的研究发现,情绪弹性是压力与情绪间的重要中介变量[6],关系到应激事件影响个体身心健康的程度。对于高职护生而言,情绪弹性是否对其人际智能起到中介作用有待证实。本研究通过引入中介和调节效应,以期更清晰地探讨情绪弹性在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之间的作用途径,深入分析三者之间的作用机制,为提升护生的人际沟通能力及完善对其心理及行为调节活动的指导提供参考。
1.1 对象 采用整群抽样法,于2014年5月抽取中国医科大学高职学院2011级护理专业314名在校生进行调查。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①核心自我评价量表(Core Self-Evaluations Scale,CSES)[7]:此量表由 12个条目组成,采用Likert 5点法计分,每个条目从“很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分别赋值1分~5分,其中反向问题反向计分。量表包括3个维度:自我效能(3个条目)、自尊(5个条目)、控制点(4个条目),12个条目的评分之和即为核心自我评价的评分。本次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α为0.802。②人际智能量表[8]:共计20个条目,采用Likert 5分法计分,每条从“从未如此”到“总是如此”,依序1分~5分计分,总分100分,得分越高表示对该问题的认可度越高,归为3个维度:人际沟通技巧(6个条目)、合作学习(7个条目)、情绪觉察与表达(7个条目)。量表中反向计分的条目在数据整理阶段对其分值进行转换。本次测量中该量表的Cronbach’sα为0.854。③青少年情绪弹性问卷[9]:共11个条目,包含积极情绪能力和情绪恢复能力两个维度,采用Likert 6级评分法计分,每个条目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依次计1分~6分。问卷评分越高表明情绪弹性越好。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α为0.806。
1.2.2 调查方法 在取得调查对象的知情同意后,以班级为单位进行团体问卷测评,并讲解填写要求,以不记名方式由学生独立填写,问卷当场收回。
1.2.3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13.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录入分析。统计学分析采用描述性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回归分析,P值均取双侧概率,检验水准α=0.05。
2.1 一般情况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321份,剔除规律性作答和作答不完整问卷后,回收有效问卷314份,有效回收率为97.82%。受试对象中,男生9人,女生305人,年龄17岁~21岁(18.25岁±0.76岁)。
2.2 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人际智能、情绪弹性水平及其相关性 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人际智能、情绪弹性水平见表1。经相关性分析,除人际智能量表的“情绪觉察与表达”条目和情绪弹性问卷的“情绪恢复能力”因子的相关性无统计学意义外,其余各因子两两之间均呈正相关(P<0.05)。见表2。
表1 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人际智能、情绪弹性水平
表2 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人际智能、情绪弹性各变量的相关分析(r值)
2.3 高职护生情绪弹性在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之间的中介效应 假设情绪弹性在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之间起中介效应,按照温忠麟等[10]建议的方法,应用线性回归分析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①以人际智能为应变量,核心自我评价为自变量,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②以情绪弹性为应变量,核心自我评价为自变量时,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③以人际智能为应变量,核心自我评价、情绪弹性为自变量,核心自我评价和情绪弹性的回归系数均达到显著水平。应变量人际智能和自变量核心自我评价之间具有相关性,当在它们之间加入中介变量情绪弹性后,人际智能和核心自我评价之间的回归系数明显降低(偏回归系数从0.374降低到0.313),提示情绪弹性对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的中介效应显著。根据回归分析结果依次建立3个回归方程:Y∧1=2.391+0.374X1,F=80.856,P<0.001;Y∧2=1.417+0.539X2,F=107.262,P<0.001;Y∧3=2.231+0.313X1+0.113X2,F=44.274,P<0.001(式中Y为人际智能,X1为核心自我评价,X2为情绪弹性)。核心自我评价到人际智能的路径系数为0.454,P<0.05;加入情绪弹性之后,核心自我评价到人际智能的路径系数降低为0.380,P<0.05。情绪弹性到人际智能的路径系数为0.506,情绪弹性到人际智能的路径系数为0.146。0.506与0.146的乘积为0.074,即中介效应;核心自我评价作为自变量对应变量人际智能的回归系数为0.454,即总效应。中介效应与总效应的比值为0.163,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16.27%。
表3 回归分析检验中介效应 (α入=0.05,α出=0.10)
2.4 高职护生情绪弹性在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之间的调节效应检验 假设情绪弹性在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之间起调节效应,按照温忠麟等[11]建议的方法,采用分层回归分析。遵循以下步骤对情绪弹性的调节效应进行检验:①对变量中心化处理,即变量各自减去其样本均值;②生成“情绪弹性×核心自我评价”作为交互作用项;③以人际智能评分作为应变量进行分层回归分析,在第一步引入主效应项即核心自我评价和情绪弹性,第二步引入交互作用项,根据新增解释量(ΔR2)及交互作用项的回归系数是否显著,判断情绪弹性的调节效应是否具有显著性。交互作用项“情绪弹性×核心自我评价”的回归系数在以人际智能为应变量的回归方程中达到显著性水平(β=-0.109,t=-2.172,P<0.05),且引入交互作用项后新增解释变量(ΔR2)亦达到显著性水平(ΔR2=0.008,P<0.001),提示情绪弹性能调节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的关系。根据引入交互作用项后的回归分析结果建立回归方程:Y∧=0.121+0.311X1+0.133X2-0.094X1X2,F=30.009,P<0.001(式中Y为人际智能,X1、X2和X1X2分别为核心自我评价、情绪弹性和“情绪弹性×核心自我评价”交互作用项)。比较标准化回归系数,对人际智能的影响从大到小依次为核心自我评价、情绪弹性和“情绪弹性×核心自我评价”交互作用项。引入“情绪弹性×核心自我评价”交互作用项后对人际智能变异量的解释增加了0.8%,见表3。
表4 检验情绪弹性的调节效应(α入=0.05,α出=0.10)
为了更加清晰地揭示高职护生情绪弹性对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的调节作用,根据情绪弹性的平均分将研究对象分为两组,即高情绪弹性组(得分高于平均分)和低情绪弹性组(得分低于平均分),高情绪弹性组回归方程为:Y∧=2.306+0.408X1(ΔR2=0.217,F=44.084,P<0.001),低情绪弹性组回归方程为:Y∧=2.581+0.301X1(ΔR2=0.133,F=23.222,P<0.001)。在两个情绪弹性组中,人际智能会随着核心自我评价的增高而增高,但在核心自我评价条目均分低于2.57分时,随着核心自我评价的增高,低情绪弹性组的人际智能评分升高更明显一些,而当核心自我评价条目均分高于2.57分后,随着核心自我评价的增高,高情绪弹性组的人际智能评分升高更明显。说明情绪弹性作为调节变量,并不能改变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之间的关系的方向,而是调节二者之间关系的强度。
3.1 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情绪弹性的关系 本研究表明,高职护生核心自我评价和人际智能呈正相关,即核心自我评价越高,人际智能越好。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之间的关系受情绪弹性的影响。以往研究发现,核心自我评价高的个体倾向于具有稳定的情绪、良好的心理控制力、乐观的工作态度,并能较好地应对组织环境的变化[12]。本研究除了验证核心自我评价与情绪弹性具有相关性外,还发现情绪弹性在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之间的关系中处于中介变量,三者的关系是,核心自我评价通过影响情绪弹性,进而影响个体的人际智能。即如果一个人拥有良好的核心自我评价,其情绪弹性就越来越强,当这种内部的动力足够强烈时,必将有助于其人际智能的提升。人际智能需要通过人与人的交往,在与他们的沟通和合作中学习[13]。本研究结果揭示,在人际交往中,沟通学习不仅仅获得的是沟通技巧,还有一些个体的行为认知能力需要获得协同的提升,只有这些能力的综合提升才会发挥合力的作用,共同促进个体人际智能的提高,这其中就包括核心自我评价和情绪弹性。
只有学生的自我评价水平提升了,应对压力问题时能够尽快从低迷心境中复原,并保持积极情绪,具有良好的抗挫折心理,才能真正地实现人际智能的提高。
3.2 情绪弹性对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的作用本研究亦发现,情绪弹性在核心自我评价与人际智能之间起调节作用。高核心自我评价在低情绪弹性组和高情绪弹性组均能使人际智能水平升高,且随着核心自我评价的增高,高情绪弹性组的人际智能评分升高更明显。长期以来,情商是情绪智力的一种测量结果,近年来逆商(个体应对逆境中的能力商数)在个体成功中的作用也被社会广泛接受[14]。情绪弹性正是学生应对困难和挫折的情绪复原能力,它调节着核心自我评价影响人际智能的强度。可能的原因是高核心自我评价的人对自己更自信,自我价值感强,相信自己的能力[3]。自我评价低的人常常自我否定、不敢表达自己、在人际关系中易出现敌对的情绪体验[15]。情绪弹性主要包括积极情绪能力和情绪恢复能力。高核心自我评价的个体能够正确认识自己,自我控制力和能力的发挥较为充分,即使遇到容易引发消极情绪的事件,也会在积极的自我评价下及时调整自己,实现情绪的恢复,并继续保持积极的情绪来应对问题。而良好的情绪和稳定心境会有助于个体对人际关系的处理,实现顺畅沟通。
高职护生是特殊的学生群体,虽然在大学阶段他们的知识、能力和人格方面有了积极的发展,但思想深度还不够,社会经验缺乏,心理承受能力较弱[16]。有研究发现,护生最常用的解决人际冲突处理方式是“整合”和“让步”,即护生更多的是采取有利于双方的,且避免纷争的“双赢”的处理方式[17]。由于解决问题的最终目的是获得正面的结局,因此根据学生的人际冲突处理特点,使其能够更好地完成“整合”和“让步”是提高护生人际智能的关键所在。本研究结果为解决上述问题提供了思路。目前有关提升学生人际智能的干预策略非常有限,组织层面的干预较多,而从情绪弹性、自我评价角度的心理行为研究的策略鲜见报道。本研究结果提示,可以通过情绪弹性的提升以及对自我评价方面的教育干预,从而达到缓解高职护生人际困扰,提升其人际智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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