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植物与婚恋

2015-05-09 11:34:09曾雨欣
青年文学家 2015年21期
关键词:婚恋诗经植物

曾雨欣

摘  要:对于《诗经》的阐释,历代的学者各有不同的看法,封建道学家往往无视《诗经》中真挚洒脱的爱情表达,而从道德观念出发歪曲《诗经》某些诗的原意。文化人类学的传入为《诗经》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对我们正确理解《诗经》和认识《诗经》的文化价值有非常重要之作用。在《诗经》这一文学瑰宝中,缤纷多彩的植物经常同纯真美好的爱情联系在一起,留下了许多不可缺少的篇章。怎么去理解《诗经》中的植物意向,植物又透露出怎样的婚恋信息,本文拟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入手从几个方面给出答案。

关键词:诗经;文化人类学;植物;婚恋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1-0-03

引言

《诗经》这部古老的诗歌总集,记载了从远古到春秋漫长历史进程中华夏文明真实而丰富的生活图景。在岁月长河的穿行中,《诗经》已然成为了我们的一种生命基因,保存着人类最原始的记忆。文化人类学引入《诗经》研究以后,在这个学术领域引起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对于《诗经》研究来说,文化人类学不单单是一种方法,更是一种综合式的研究观念、世界性的文化目光和开放式的思想态度。

《诗经》中的爱情诗占了相当大的篇幅比重,这些爱情诗咏怀着男女内心最浪漫斑斓的情感,真情流露如清泉汩汩,毫不矫揉虚浮。缤纷多样的植物则成为情感抒发的载体,留下了不可缺少的篇章。笔者旨在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在那四字组合的歌声中找寻植物与爱情、婚恋联系的线索。

一、植物缠缚与婚爱行为

“在诗经中,植物缠附在一起是婚爱行为的典型意象。”[1]。例如《小雅·白华》:“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大意是:开白花的菅草呀,白茅把它捆成束呀。这个人儿远离去,使我空房守孤独呀……想起褒姒那个美人,痛心疾首受煎熬。《毛诗序》说:“白华,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娶申女以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按《毛诗序》的说法,这是一首弃妇诗,是申后忧叹幽王宠爱褒姒而疏远自己所作,而白茅束包菅草的意象很明显是隐喻婚配行为。

与《小雅·白华》类似的还有《野有死麕》:“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对于此诗的理解,许多学者认为白茅裹束死鹿是吉士求婚之礼,“白茅”意“纯洁”,然胡适曾撰文说:“死鹿白茅究竟什么意思,与这私情诗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不能臆说,只是觉得旧说都不很对而已。”漆子杨也说“显然以白茅裹束糜鹿作媒人问聘之辞不合礼仪,也与诗的整体文化氛围相左逆。”如今更多学者认同《野有死麕》是一首反映生殖崇拜下以求子为目的的男女野合。

葛藤类植物依附大树生长,那就是婚配行为最典型的喻象了。《周南·樛木》写道:“樛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葛藟即葛蔓,樛木即高树,诗以葛藟攀援、缠附大木的现象,喻指妻妾依托于丈夫。”[2]

又《国风·郑风·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周礼》有云:“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春秋时候,战争频繁,人口稀少,统治者为了繁育人口,规定超龄的男女还未结婚的,允许在仲春时候自由相会,自由同居。明代季本《诗说解颐》曰:“男子遇女子野田草露之间,乐而赋此诗也。”

《诗经》中类似的诗歌还有很多,这里不再赘述。

二、爱情咒与采摘

对于国风诗中往往不厌其烦地歌咏采摘植物这一现象,初读《诗经》的人都会感到困惑。传统诗学虽然从修辞学角度解释这种现象为运用“比兴”手法,却还是让人觉得不甚明了。我们或许可以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对此进行更为合理的解释。

咒术诗歌可能是表示两性之间相亲相爱的多种形式中最为原始的形式之一。马林诺夫斯基曾论述道:“在一个尚未与科学结缘的原始社区,巫术是无数信仰和活动的根基……在所有与爱情有关的事物中,它是至关重要的。巫术可以赋予魅力、触发爱情;巫术可以使伉俪情侣感情疏远。”[3]在对于巫术的信仰下,远古的人们往往利用咒词来追求异性,此外,一般的爱情咒常从增加和强化自己的性吸引力开始,通常的做法是采集某些植物的叶子对身体各部位进行巫术性的洗濯。《诗经》中采摘母题的必要性和反复性或许可以从这个现象中找到答案。

如《诗经》首篇《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采荇菜的母题三次出现:“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左右采之”,“左右芼之”。特罗布里安德人在追求异性之前都要经过这种象征性的采叶洗濯的仪式,使自己获得充分的吸引力和自信力。也许《关雎》的作者也是在三次采荇菜之后,才逐步建立起追求“窈窕淑女”的信心的。

再如《周南·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此诗的理解,近人多倾向于女子念征夫这样一种思妇诗的解说。叶舒宪先生则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从诗中所言可知,主人公有仆有马,言必称金罍、兕觥,这些都是礼仪重器,怎么会为一个服役征夫的妻子所有呢?况且,采卷耳如果是征人之妻用以维生的手段,那又怎会奢侈到用大杯饮酒的地步呢?可见,采摘卷耳的母题同采蘋、采蘩、采荇菜等一样,绝非穷人挖野菜用以维生糊口,而是与情爱、相思密切相关的爱情咒术用品。”“爱情咒术往往要借助于梦幻的力量把主体意愿投射为现实,如《关雎》中的‘寤寐求之。《卷耳》中虽未明言‘寤寐或梦幻,但自二章以下所写均非纪实,而在造幻。也就是借助采摘具有巫术洗礼作用的卷耳而展开咒术幻相。”[4]他还引用了刘大白先生的一段话作为例证,“诗中第一章‘嗟我的我,第二、第三两章两个‘我姑的我,是单数的我;其余‘我马、‘我仆等四个我字,都是兼指丈夫而言,是复数的我,等于现在北京话中的‘咱们。这位女诗人……竟因为想念而发生幻觉了。下面三章,都从这想念的幻觉中开出,就是从一个怀字开出。她从想念的幻觉中,似乎看见她的丈夫驾着马车,爬山过岭地赶来了。”[5]

所以说,《卷耳》中的女主人公备受思念之苦,为了与意中人团聚便借助卷耳致幻,但自信力却显得不足,导致她幻象中的爱人虽也思家心切赶来与她相见,却历经险阻、屡受辛劳。

三、桑树与情爱

《诗经》中涉及“桑树”意象的篇目共约20篇,并且这些意象多与男女情爱联系。如《国风·鄘风·桑中》:“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对于此诗的解读,儒学家多认为此诗是暴露贵族男女淫乱之作,如《毛诗序》云:“《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近代学者则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为《桑中》“平反”,并得出全新的切中肯綮的结论,认为此诗表现了青年男女炽烈的爱情,反映了上古的真实遗俗,并无讽刺意味。近人郭沫若《甲骨文研究》云:“桑中即桑林所在之地,上宫即祀桑之祠,士女于此合欢。”又云:“其祀桑林时事,余以为《鄘风》中之《桑中》所咏者,是也。”[6]鲍昌《风诗名篇新解》推衍郭氏之说,认为上古蛮荒时期人们都奉祀农神、生殖神,“以为人间的男女交合可以促进万物的繁殖,因此在许多祀奉农神的祭典中,都伴随有群婚性的男女欢会。……郑、卫之地仍存上古遗俗,凡仲春、夏祭、秋祭之际男女合欢,正是原始民族生殖崇拜之仪式。……《桑中》诗所描写的,正是古代此类风俗的孑遗,……决不能简单斥之为‘淫乱”。我们可知,“桑中”是春秋时期男女幽会的特殊之地,是恋人表达情爱的地方。

再如《隰桑》: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这是一首女性写给男性的情诗,通过桑林枝叶的变化——柔嫩、丰沃再到青黑,来暗示爱情的层层深入,全诗歌颂了爱情的醉人心脾,表达了少女沉醉于爱恋而心花怒放的初恋情怀。

《诗经》中“桑树”意象还多用以比喻女子外貌,表达女子情感。《氓》这首弃妇诗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来分别比喻女主人公年轻貌美和容颜衰老,表达了她对当年轻陷情网的追悔,谴责了氓喜新厌旧的卑鄙行径。《东坡志林》卷十称赞说:“诗人有写物之功。‘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他木殆不足当此!”

再看《白华》:“樵彼桑薪,昂烘于煁,维彼硕人,实劳我心。”申后用“樵彼桑薪”来渲染自己的悲愁。此诗中“桑薪”是言婚姻之不幸,桑树为女工最贵之木,却以之为柴,是对丈夫的怨恨和自身不幸遭遇的泣诉。

桑树意向为什么多与女性、婚爱相关呢?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对其进行解释。中国很早就开始养蚕植桑,自从黄帝正妃螺祖发明养蚕织丝的方法后,桑树就在先民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生命力强的桑树被人们当成神树加以神化。按照弗雷泽的巫术“相似率”[7],“先民认为桑树的强盛的生命力与女性的生殖力相一致,只要实现二者合一就能将桑树的生命力生殖力转移到女性身上。”[8]在神话传说中桑树就被描绘成女性形象,上古有许多生于空桑的传说,“体现了社主能赐人子嗣或者社树为子宫的思想观念”[9]。例如《春秋孔演图》:孔子之母“生丘于空桑之中”,另外古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王逸《楚辞章句》注《天问》曾引述一则神话:“伊尹母妊身……化为空桑之木。水干之后,有小儿啼水涯,人取养之。既长大,有殊才。”

桑林还有会合青年男女的作用。桑林是古人祭祀的场所,先民们于仲春之月在桑林里祭祀高禖,“高禖”即主管生育的女神,以祈求后世像桑树般枝繁叶茂。当时还有“中春之月另会男女”的风俗,“会男女”是官方组织的男女欢会,目的也是繁育人口。由于祭祀高禖与“会男女”都是为了生育求子,两种仪式便一起举行,青年男女在祀神之后便在高禖神庙自由交合。例如《天问》云:“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桑林实为男女燕私之所,为青年男女营造了热烈甜蜜的爱情氛围,注定要与性爱结合在一起。

此外,在当时的生产分工中,蚕桑生产主要由女性来承担。《七月》第三章就刻画了采桑女的形象,“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这深化了女性与蚕相关的文化心理,桑树意向便逐渐成为女性的隐喻。[10]

四、蓍龟定婚

《诗经》中还经常见到用蓍龟占卜的描写。《小雅·杕杜》最后一章:“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会言近止,征夫迩止。”这是思妇在忧叹其夫久久不归,以蓍草占之,其结果说征夫归期在即。

又《采薇》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这里的“曰”或许可解为是蓍草占卜的结果在“曰”,女子采薇以卜归期,占卜结果说征人将归,但一年一年过去了仍不见人影。

蓍龟定婚最典型的例子当属《卫风·氓》:“乘彼垝垣,以望复关……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女子回忆当初与男子成婚之时,男子卜筮(古时占卜用龟,筮用蓍,有龟卜占蓍的说法)以问凶吉。

五、束薪婚俗

《诗经》中,许多诗篇都反映了束薪与古代婚俗之间的联系。如《汉广》《南山》《绸缪》等篇章用薪暗示婚嫁,《汉广》:“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主人公是位年轻樵夫,他钟情一位在水一方的“游女”,樵夫砍木刈薪,唱出这首悦耳的诗歌以倾吐满怀愁绪。他一再描绘了痴情的幻境:有朝一日“游女”来嫁我,先刈楚采薪做好准备。魏源《古诗原》谈《汉广》说:“《三百篇》言取妻者,皆以‘析薪起兴,古者嫁娶必以燎炬为烛,故《南山》之‘析薪,《车牵》之‘析柞,《绸缪》之‘束薪,《豳风》之‘伐柯,皆与此‘错薪,‘刈楚同兴。”[11]“古者嫁娶必以燎炬为烛”就解释了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

束薪很可能是指亲迎仪式中的照明工具,类似于后世的火把。古人一般在黄昏甚至夜晚举行婚礼。这一点在《绸缪》中也有反映:“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又如《说文·女部》:“礼,娶妇以昏时。妇人阴也,故曰婚。”在古人的观念里,妇女属阴,嫁女之期必以天地阴阳交接之时即黄昏时分为宜。正因为婚礼在夜晚举行,所以一系列的仪式和程序都离不开照明工具。《仪礼·士昏礼》谓:新郎亲迎,“乘墨车,从车二乘,执烛前马,妇车亦如之。”新郎迎亲时要“执烛前马”,“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礼记·曾子问》)[13]。不但女方家要燃烛,男方家也要燃烛以示隆重。上古人用的“烛”就是以薪草为材料缠束而成。

此外,《诗经》时代存在束薪婚俗,商周时代燎祭是很常见的祭祀。高诱注《吕氏春秋》曰:“燎者,积聚柴薪,置壁与牲于上而燎之,升其烟气,故曰:以共寝庙及百祀之薪燎也。”随着社会的发展,燎祭柴薪的典仪有可能逐渐没落废弃,但这种孑遗在婚礼中还有所体现。后世的人对婚礼十分重视,《礼记·昏义》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举行婚礼一定要先祭告祖先,新娘还要参加拜祭男方家族的先祖,再拜公婆才能正式成为夫家成员。在祭拜仪式里,必然要燃烛焚香,在烟雾袅袅之中庄重地敬神祭祖。古代的烛,多是柴炬,通过燔柴燃薪而达到与神灵和祖先的沟通,而降福于新婚之家,庇佑于新婚夫妇。《诗经》所言“束薪”之事应该是这种习俗的延续。[12]

注释:

[1][2]王政.《诗经文化人类学》[M].合肥:黄山书社.2010:106.

[3]转引自叶舒宪.《诗经的文化阐释》[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2005:74.

[4][5]叶舒宪.《诗经的文化阐释》[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2005:74,81.

[6]史素昭.古代文学中的桑林母题及其文化内涵[J].贵州文史丛刊,2007,(4):8.

[7](英)詹姆斯·乔治·弗雷泽著,刘魁立编.金枝精要[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19.

[8][10]陈鹏程.简论《诗经》中的“桑树”意象[J].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2004,25(2):19-20.

[9]杨琳.社之功用考述(上)[J].文献,1999,(4):234.

[11]金启华,朱一清,程自信.《诗经鉴赏辞典》[M].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06:174.

[12]参见田率.从《诗经》中的“束薪”看古代婚俗[J].宁夏社会科学,2008,(6):158-160.

[13]转引自白显鹏.《诗经》束薪与上古婚俗[J].文史知识,1995,(5):118.

参考文献:

[1]王政.《诗经文化人类学》[M].合肥:黄山书社.2010:106.

[2]自叶舒宪.《诗经的文化阐释》[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2005:74.

[3]叶舒宪.《诗经的文化阐释》[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2005:74,81.

[4]史素昭.古代文学中的桑林母题及其文化内涵[J].贵州文史丛刊,2007,(4):8.

[5]陈鹏程.简论《诗经》中的“桑树”意象[J].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2004,25(2):19-20.

[6]杨琳.社之功用考述(上)[J].文献,1999,(4):234.

[7]田率.从《诗经》中的“束薪”看古代婚俗[J].宁夏社会科学,2008,(6):158-160.

[8]白显鹏.《诗经》束薪与上古婚俗[J].文史知识,1995,(5):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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