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
摘 要:《后花园》原文以后花园为活动场所,记叙了磨倌冯二成子恋爱,失恋,结婚,妻死子亡的故事。看似冯二成子最后仍然独自一人继续生活在后花园里,做着他打筛罗的工作。但是,冯二成子的过去因为有了他人他事的参与,他已经有了一套他自己的生活哲学。我们着重探讨的即是围绕生活哲学这一话题冯二成子的心理分析。
关键词:爱情;婚姻;生活哲学;心理分析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1-0-01
一、冯二成子生活的开始——爱情的萌发
后花园里是很热闹,在这热闹里,其实是有几分寂寥的,寂寞的磨房理当配着一个寂寞地磨倌。
这磨倌在寂寞中独自生活,什么都忘了,于是他终日打着厚厚的梆子,寂寞地磨倌与热闹的大菽茨并无差别,大菽茨年年代代开着花,磨倌年年代代打着磨。
磨倌开始走出身份的代称而拥有人的名字,是因为他开始发出疑问——冯二成子开始思考梆子的用处。这个问题,是冯二成子潜意识里对生活的控诉,是对单调枯燥工作的精神层面上的反抗。在过去三十多年的岁月里,单调地重复昨日的活动,这是不能称作生活的。真正使冯二成子活起来的,是邻家的女儿,是他单纯爱情的萌发。冯二成子是刻意拒绝外界,他终日没有朋友访他,他也从不去访朋友。一个人独自生活久了,对于闯进他生命的他人有时是带着恐惧和防备之情的。冯二成子于是有意识地忽略掉邻家的女儿,然而,这种有意识地忽略在长久积存之后,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我们的本意。
一个雨夜,黑暗里只亮着那一盏灯,夜与光的强烈对比下,冯二成子内心是起伏不定的。最折磨人的是邻家女儿的笑声。这温暖明亮的光下,年轻女孩子格格的笑声使冯二成子不经意爆发了。笑声使生命力的象征,是幸福生活的乐音。冯二成子的生活是缺少这样一份活力的。“冯二成子的心理好不平静,赶快关门,赶快拨灯碗,赶快走到磨架上,开始很慌张地打着筛罗。”此时冯二成子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和挣扎。三个“赶快”,一个“慌张”里透露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单身男性的紧张。故意拒绝,却拒绝不了潜意识层面里对爱情和异性的憧憬,拒绝不了对生活的向往。
冯二成子也许是又打了一夜的梆子,然而我们可以断定的是:他不是原来打着梆子的磨倌了。他的心中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悲哀,赵姑娘是个好姑娘,而他身无长物,又是个身份卑微的磨倌,如何能够给她幸福的生活呢?这种萌发了爱情却又守护不了爱情的挫败感让冯二成子更加痛苦不堪,他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感到不满,好像这样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与无力感。
冯二成子的生活开是开始了,甜尝到了一点儿,更多的却是酸涩——赵姑娘不久便家人了。
二、冯二成子生活哲学的行程——他母亲和赵老太太对他的影响
冯二成子的母亲与他是一样老实忠厚的农村人。这位老实的母亲叫冯二成子不要回来给她送终免得耽误为东家打磨。同样温厚敦良的冯二成子并未听母亲的话,他和哥哥亲自为母亲送的葬。母亲生前叮嘱冯二成子好好生活正视生活中的生离死别;母亲死后,冯二成子更加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和应有的的勇气。
相较而言,赵老太太则更大程度上触发了冯二成子认识更多关于生活哲学的问题。赵姑娘出嫁后,冯二成子把赵老太太当作近亲一般,与她攀谈,还到她房间去坐一坐。冯二成子是带着爱赵姑娘的心来照顾赵老太太的,又是带着未能尽母亲的孝而转移到赵老太太这里。然而,赵老太太的搬家再次打破了冯二成子生活的平静。送走赵老太太比送走他自己的亲娘还难过,因为他没了赵姑娘,没了亲娘,如今又是没了赵老太太,回到后花园去,从此又是一个孤孤单单打磨的磨倌了。若是从来如此倒也罢了,可如今他是爱了一个姑娘,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他有着对爱情的憧憬和生活的希望了。这样的生离带来比死别更沉痛的创伤。他看到田里劳动着的活着的人们,他心里对他们是满满的鄙弃——“到了终归,你们是什么都没有的。”这样的愤怒,是冯二成子对平庸生活的控诉,他笑那些劳动的人只知忙忙碌碌,他也是在笑自己,在对自己愤怒。此时的冯二成子,像失了魂魄,而他真正明白时,他与老王结婚了。
三、肯定和践行人生哲学——结婚及婚后生活
回到磨房的冯二成子打算再次工作,兢兢业业的他第一次没有打磨而是走到街上来荡了半夜。当人生经历多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他自己对于处理生活的“哲学”。
冯二成子像个快溺水的人,抓住了老王这根救命稻草。老王是个可怜的寡妇,冯二成子本是心神不定,进了屋又要走的,可老实热心肠的老王劝慰他,给他买酒买烧饼,又听他说今日的心情。老王发的议论又句句合冯二成子的心意。冯二成子走出老王的屋子后,坐在小土坡前,看着天空的北斗星,他的心境自由得多了,也宽舒得多了。冯二成子是想清楚了,世间的人们大多都一样,为着生存费尽心力,如他,如老王。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同情和帮助又使人在冰冷的处境里感到温暖,生活再苦再难,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冯二成子对赵姑娘的爱是带着自卑的,而他现在对老王,却是庄严而平等的。“他在王寡妇家结了婚,他们庄严的很,因为百感交集,彼此哭了一遍。”这是两颗受尽生活折磨惺惺相惜的可怜的心的结合呀!一个是三十多岁的青年的老头,一个是白了一半头发的三十多岁的老妇。过去孤苦无依,如今有个知心的人怎不百感交集?
冯二成子此时已经完成了生活哲学的洗礼。他也许没有专业的名词来表达,也没有系统的知识来梳理。然而,他已经走过了禅宗的三个阶段了。初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接着,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所以,再碰到抱着小孩的赵姑娘时,他=冯二成子继续平静地生活;他自己孩子的妈妈死了,他把孩子骑在梆子上,打他的筛罗;那孩子也死了,他仍旧在那磨房里平平静静地活着,打他的筛罗,摇他的风车。
生活,有多少欢笑,就有多少泪水。纸上的故事化成了心上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