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及腰
[1]
当他俩还是两小只的时候,十分遭不才在下本姑娘的嫌弃。
因为两小只太小,所以老爹说要有人带,那时老妈已外出打工,然后,此等光荣大任便降于老二与俺身上。
六七岁的年纪,风一般的少年,贪玩便是必然的。
于是,天降大任于俺身时,俺对此万分抗议。
无奈,老爹所赋,大任也。尊上势力强大,抗者,寻死也。
自此,在两小只未步入幼儿园的年代,守护两小只便是老二与俺的要职。大到玩耍跑步,小到洗澡穿裤,俺俩带其奔跑着,为其服务着。
大概是老二比较向往自由,故,她相当拒绝俺们的跟随。故,俺俩协商每人带两小只中的一只,且隔天交换着带。故,俺今天带着小小只,明天带着小大只,玩遍田园山野、小溪细流,与大地亲密地接触。
俺们乡村的小溪水是真正的清冽,只要是视力正常的人,对于水底的沙石,一眼望穿绝无难题。
因而,小蝌蚪盛产的时期,抱着将蝌蚪养为青蛙的念头,俺带着小小只或小大只,提着洗净的塑料罐到溪边对着乌溜溜的一团那么一舀,小蝌蚪便妥妥进罐。这样的场景每年春季都要重复上好几遍,故,被俺们养至西天寻佛祖的青蛙崽不计其数。
闲暇懒散的时候,便到村里头有电视看的小卖部蹲点,只为看那孙大圣七十二变打妖怪,并且时刻盼望着那孙大圣能够听闻俺们的呼唤,驾着那雾气弥漫的筋斗云来带俺们帅气地飞。
[2]
孩童无忧无虑的日子飞逝,两小只逐步成长,俺也由幼稚天真的儿童转化为懵懂青涩的少女。
小小只为雄性,年纪见长,彪悍的人生由此拉开序幕。
回想当年,他时值幼年,俺忍不住火气对他君子动手不动口时,他便瘫坐在地上,可怜巴巴泪眼相待,而后俺好脾气哄着唤着,片刻之后他情绪恢复才肯半拒半就起身跟俺走。当幼年摇身转变为童年,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余九十九点九九九。具体如下:俺待之以爪,他还之以蹄;俺敬之以蹄,他便蹄爪齐回。俺俩脾气一般倔,然,家庭大战日日开展,往往两败俱伤。战后俺每每对幼年的小小只极其缅怀。
老爹与老二在俺们心中威信是十足存在着的,老爹对俺们的疼爱平日里表现着,但他板起脸来威慑力十分有。而老二自小乖巧懂事,在班上也总是独占鳌头,家中那一面墙上,满满地贴着她的奖状,为此,俺们尊她敬她。毕竟,她板起脸来的威慑力与老爹比起来,相差不了多少。
小大只是雌性,较于俺,温婉甚,老实甚,亲切甚。然后,俺跟小小只因战被老二罚站的时候,小大只便在边上坐着,双手托腮,盯着老二训俺俩,一脸百无聊赖样儿。
俺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同老二一块儿学会了骑单车,在还不会载人的时候,日子悠闲自在,日日骑着单车四处游走。那个时候,俩小只在后头追随着俺骑单车的脚步,俺在前头享受至上的优越感。
上学读书的路上瞧着他人载着家中少小上学校,羡慕甚。而后,俺踏上了负重练骑的旅途。
学有所成,与老二一人一只,日复一日在上学的路上往返。四季过后,老二步上初中,与仍在小学踏步的俺们区分开了上课时间。过后,俺载着人儿在上学的路上,后座带有两小只,车头篮子书包一个,俺背上书包一个,小大只背上书包一个,挥汗如雨,与龟齐步,悔不当初。
后来,两小只也拥有了这项技能,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每上街,俺总想些这样或那样的法子,实现坐在后座上悠悠前行的理想,对有关他们边骑边将俺与sow进行对比的语句充耳不闻。
那段时期俺清楚体会着由心惊胆战到安心乐意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意境,可以确认的是他们曾经将生命放心地交托在俺手上,而如今,俺们之间的角色已然可以发生变换。
[3]
俺的青涩与懵懂逐步褪下,慢慢由一个日夜与两小只厮混的少年转化为渐解世事的青年。
而后俺的角色渐改,时常给予两小只的是呵责。
小小只性格甚倔,且易怒,不得不说,其性格与俺颇有相似之处,只是,俺不像他那样娇情。俺们惹他生气、踩到他雷点时,笑闹有时会令他恼怒,对俺们拳脚相待。也有特殊的时刻,也就是他因俺们的笑闹破功,忍不住笑,却也是要为几分薄面带着笑靥继续对俺们拳脚相向。
故,俺对其所作的呵责很多时候都为无用功。佛曰:少年小伙,年少力暴,不可惹也。故,他年少轻狂身体逐步成长的时候,俺自觉地巨幅度缩小待他以爪敬之以蹄的频率。
较于俺跟小小只来,小大只的脾气便可道是极好的。特有的女孩家的性格,柔弱,泪点也低。大概是俺们家的小孩性格都有相通点,小大只虽柔弱,倔度也是有的。
估计是两小只的八字不合,俺们角色渐改之后,时时听到小大只的告状诉讼,大抵都是受欺不满委屈所致。肇事者往往都是差她一岁的小小只。俺每每都为她泪眼蒙眬、眉头崛起的委屈样所动,带着怒去训小小只,结果每次都令得脾气颇劣的俺自个儿受各种不同层次的内伤。
也正是因为小小只的劣根性,使得俺同老二都比较偏爱小大只,因她比小小只让人省心得多,也舒心得多。故,在给两小只好吃的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时,俺同老二都很默契地给小大只要多一些,当然,小小只每次都是不知情的。小小只有时还是颇有些自知之明的,认为俺们不可能会给他们俩等量的东西,当他有此怀疑时,俺们定是合起伙来隐瞒过去的。
[4]
2012年,两小只步入了初中,开始了叛逆。俺们后知后觉。
俺有这个觉悟,是在老二不再对小小只进行体罚,而只对他讲道理的时候。是了,他时值青春期时,打骂都将会是彻彻底底的无用功。但是道理俺讲得不怎么样,这在他看来,就或许是俺年纪大了,啰唆的表现。自他步入少年以来,在他面前,俺一向是没有威严的,对此,俺只能够表示无力。
他俩之间,俺们不再如何偏袒。
俺一度期盼着他俩快快长大,使得一家人在家的时候,俺们的耳膜能够落得个清静。不曾细想,当他们长大了,也就预示着他们有了自己的思想了,便不再是老老实实听家长话的小孩儿了。
小大只的性格,让俺们太过放心,却也因为这样而忽略了她也时值青春叛逆期。
发现她的异样,与时代科技息息相关。她让过好几个人给她申请扣号,却也因各种原因让这些个扣号都不再属于她,或是放弃,或是易主。俺确信如若俺去理清缘由,定然是“清还乱”的结局,聪慧至此,俺选择置之不理。
俺以知晓她密码为条件替她申请了个号,以此约束她。想来俺确实是年岁见长,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俺都不曾记得去登她的号查探其情。如梦初醒般去登号检查时,已然酿成悲剧。
——检查结果:上课瞧小说,还存在恋爱迹象。
从未想过这厮的雷人力如此强大,直把俺雷得外焦里嫩。俺做过的事她做了,俺没做过的事,她也做了。那段时间,俺伙同老二对着她做着思想工作,成果如何俺不清楚,俺只清楚往后俺再也登不上那个扣号,这成了俺心中一个永远抹不平的疙瘩。
[5]
2014年中秋前夕,接到老二的电话,她在家中,同俩小只在一块。
他们问俺归不归家。
归。
如何能不归。离家几个月,甚念。
俺承认俺是恋家的孩子。
恋家,有家人的家。
离家多次,俩小只很少对俺归家与否这类问题加以关心,而今他们如此一问,俺心里一热,眉开眼笑。
人生在世,能够矫情多少回?不同小小只的时时矫情,偶尔矫情一趟,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老二发了说说,主旨在于表达对小小只学习问题的闹心。俺无赞无评,只知心中五味杂陈。
忧心片刻。
点开老二的空间,进入相册,查探其中的乾坤。
俺瞧见了俩小只的照片,零零散散的几张,自小学到初中,鲜明的成长变化。
他俩早已长成两大只,却也仍是让人放心不下的两小只。
这段时间俺打电话回家,总嘱咐他们:有空多给三姐打电话,让三姐知道你们也有在想念三姐俺。
11月30号下午,小大只打电话来,同俺唠了几分钟电话,俺将每次电话里嘱咐的再嘱咐一遍后,因她一句“你也要多穿点儿”再一次眉开眼笑。
谁道唯有情侣之间才可以称为青梅竹马?
俺家这颗青梅、这枝竹马,俺爱得紧,恨得紧,疼得也紧。
看淡世事沧桑,内心方能安然无恙。
许尔等一世安然。
编辑/李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