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公害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调查分析*——以北京市延庆县为例

王健波，吴月霞，古燕翔，张 岚，刘秀平，卢润刚

（1.延庆县种植业服务中心，北京 102100；2．北京市优质农产品产销服务站，北京 100101）

1背景

农产品质量安全事关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目前，日益突出的农产品质量安全问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安全农产品以其低农药残留、低污染等特点，越来越受到消费者的青睐，人们对安全农产品的迫切要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然而，近几年来，农产品不安全事件的频发，如海南 “毒豇豆”事件，青岛 “毒韭菜”事件，不仅严重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同时也严重影响了消费者对农产品质量安全的信心，给社会稳定带来负面影响[1]。

为解决我国农产品基本质量安全问题，2001年4月农业部提出了 “无公害食品行动计划”，并在北京等地进行试点；2002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进 “无公害食品行动计划”，2003年4月农业部开展了全国统一标志的无公害农产品认证[2]。无公害农产品在生产过程中必须使用安全的投入品，按照规定的技术规范生产，产地环境、产品质量符合国家强制性标准并使用特有标志。无公害农产品的认证标准是对农产品质量安全保证的最低标准，是保证人们对食品质量安全最基本的需求，其中农药超标问题就是 “无公害食品行动计划”需着重解决的问题[3]。政府推行这一认证标准的目的是要对农产品实行“从田头到餐桌”的质量控制，但是因为无公害农产品在生产过程中容易受产地环境、农资投入品的使用、生产操作规程、收获包装、运输贮存等诸多因素的影响[4]，然而由于我国的食品安全监管力度和体制和方法导致的激励不够，使得一些参加无公害农产品认证的农户不按照标准进行生产，或者由于认证农户生产技术水平和认识有限，致使很多潜在的风险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无公害蔬菜的质量安全。

因此，该文根据延庆县农业生产特点及现阶段农产品质量安全现状，针对容易出现质量安全问题的重点作物、时段及生产环节，开展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调查工作[5]，从产地环境、农业投入品、生产管理等各个环节入手，全面掌握区域农产品质量安全生产情况。主要在于找准农产品生产过程中质量安全隐患，分析产生问题的原因及可能造成的危害，指导解决问题的技术方法，及时消除安全隐患，从而减小农业生产者因质量安全问题带来的经济损失，促进质量安全生产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

2 无公害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隐患调查

该研究使用的数据是2014年11～12月间对延庆县域内的调查，调查对象是参加了无公害农产品认证的生产无公害蔬菜的单位。调查采取问卷的形式，实际调查时按不同时间段在田间进行实地调查，共发放问卷140份，有效问卷128份，比例为91.4%。调查内容包括生产单位特征、环境特征及对无公害农产品安全生产的认知程度等，同时该研究结合延庆县农产品质量安全检测中心对全县农产品2014年度抽检数据进行分析，从而对延庆县无公害农产品的生产现状有一个较全面的认识[6-7]。

2.1 农业生产者的个人特征

从农业生产者的性别结构来看 （表1），男女比例分别为50%。这符合我国农村家庭结构和农业生产的实际情况。在我国农村家庭中，农业劳动力虽然以男性为主，但女性除了参加家庭生产劳动，也会对农业生产劳动进行辅助性劳作。

表1 样本生产者的个体特征

从农业生产者的年龄结构来看 （表1），50岁左右的生产者占总数的90%以上。说明调查区域的农村劳动力主要是以中老年人为主，这与我国目前农村年轻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的情况有关。

从农业生产者的受教育程度来看 （表1），初中及以下学历的生产者占总体的82%，仅有14%的生产者为高中学历，大专及以上学历的生产者仅有4位。因此，该县从事蔬菜生产的生产者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这对安全蔬菜生产过程的标准化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同时也不利于生产者接受、采纳安全生产的新技术。

2.2 生产者家庭特征

从生产者的家庭结构来看 （表2），家庭总人口数多为3人以下，公司企业人数视规模而定，但是大部分还是以家庭形式进行生产。可以看出，这与我国农村现有的生活模式是相符的。

从蔬菜种植面积来看 （表 2），种植规模多集中在0.133～0.467hm2之间，大面积种植蔬菜的生产者并不多，部分大企业公司也是以个人承包形式进行生产。大部分生产者都是小规模种植。

表2 样本生产者的家庭特征

表3 样本生产者的基地种植情况

2.3 基地种植情况

从种植方式和制度上来看 （表3），有79%的生产者采用设施大棚种植，有21%的采用露地种植，极少两者兼有。除北菜园这样的大型企业采用轮作方式，大部分生产者每年采用相同的种植顺序。这是因为蔬菜倒茬对时间要求比较严格，如果时间把握不好会影响下一茬蔬菜生长。

从流通环节上来看 （表3），有61%的生产者采用自销方式进行销售，39%的受访者表示销售渠道多。这是因为小生产者基本上自己到农贸市场销售，农贸市场对生产者的控制约束力较小；而规模比较大的种植企业有专门的超市、网店等销售渠道。

从种植收益上来看 （表3），仅有18%的生产者表示种植无公害农产品效益大，这与今年蔬菜产品获得丰收高产相关性很大，再一次凸显了 “丰产不丰收，优质不优价”的困惑。

2.4 农业技术人员指导的情况

从农业技术人员的指导情况来看 （表4），在生产过程中基本上 （93%）都接受过农业技术人员指导和质量安全控制培训 （每年县种植中心组织开展低毒农药、肥料等各种培训会议和现场观摩活动），努力提高生产者的种植技术水平和规范蔬菜生产过程中农业投入品的使用。

受访生产者基本上都认为，各级部门对农产品生产监管起到一定作用 （表4），使用高毒农药会受到相应的处罚，这一点与每年中心组织的证后监管密切相关，包括生产基地的日常监管和专项整治。

表4 农业技术人员指导情况

表5 样本生产者对无公害农产品和农药投入品的认知程度

2.5 生产者对无公害农产品和农药投入品的认知程度

从对无公害认知程度上来看 （表5），有57%的生产者认为无公害农产品与普通蔬菜有区别，但是仍然存在43%的生产者认为两者之间没有区别。这可能与无公害农产品达不到优质优价有关，无公害农产品达不到应有的价值，直接影响生产者对无公害农产品的信心。

生产者经常使用的农药基本上都是从当地农药经销门店购买的低毒农药 （表5），但是只能识别一些简单的高毒农药。这说明监管农资投入品的使用首先要控制农资销售市场，防止高毒农药和不合格肥料的销售；另外还说明生产者虽然参加培训但是效果不佳。

表6 样本生产者食品安全意识

2.6 对农村环境污染和食品安全的态度

从对蔬菜生产环境和质量安全来看 （表6），生产者对含有高毒蔬菜表示担心的占75%，对农村环境污染情况有82%表示担心。从这两方面可以看出，生产者的食品安全意识还是比较强烈的，不仅对生产环境方面，同时对消费方面也有重视，因为这关系到生产者自身的身体健康。

2.7 农产品质量安全隐患环节

直接影响农产品质量安全的因素包括是否提高农药配比浓度、是否会考虑农药间隔期、是否增加喷药次数、是否考虑农药漂移现象等。在调查中发现 （表7），在使用农药的过程中有54%的受访生产者会通过增加说明书上的配比浓度来提高农药的效果；同时还发现番茄和椒类容易发生病虫害。如果出现了不可控的病虫害有25%的生产者选择增加喷药次数，有64%选择清棚，防治病虫害蔓延其他棚；生产者基本上选择农药间隔期为7天左右，可以看出通过培训对生产者生产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是大部门生产者认为农药不会产漂移现象，这可能与种植方式有关。目前有79%种植方式为设施大棚种植，农药无法在棚与棚之间扩散。同时大多数生产者也认为农产品打农药会对家禽造成影响，这说明生产者对农药在食物链之间的传播还是很重视的。总体情况说明，在蔬菜发病且难以控制后生产者会为了个人利益适当走险。

表7 样本生产者农产品质量安全隐患

表8 样本生产者农产品抽检情况

2.8 抽样检测情况

从各监管检测部门到生产基地抽检情况来看 （表8），所有生产者表示蔬菜抽检时没有不合格的产品；有90%的生产者认为农资投入品对无公害蔬菜质量影响大；另外还有10%的生产者认为除农资投入品外还有生产环境对其也有影响。此外，延庆县农产品质量安全检测中心对全县农产品抽检数据显示，2014年度共抽取蔬菜样品3 329个，包括根菜类6种，白菜类6种，甘蓝类7种，茄果类22种，豆类4种，瓜类10种，葱蒜类3种，叶菜类17种，检测合格率99.94%。

3 影响无公害农产品质量安全的因素分析

3.1 蔬菜连作现象突出

调查中发现，生产者每年基本种植相同的蔬菜品种，这增大了蔬菜病虫害发生的概率。同一作物或近缘作物连续种植多年后会出现病虫害加重、土壤化学性质变差、土壤盐渍化和酸化等情况[8]。就算及时给作物浇水施肥，也会产生产量降低、品质变劣、生理性状变差的现象。由于设施大棚里生产的蔬菜不分季节，周年都可以生产，所以大棚中发生连作障碍问题要比露地严重。以韭菜为例，韭菜具有自毒效应，连作导致产量和品质下降，病虫害严重，增大了韭蛆发生几率，生产者就会选择农药进行灌根[9]；该县杭椒出现问题的原因也是多年连作，白粉虱危害严重，屡治不败，影响产量和销售质量，生产者就购买农药熏棚，导致蔬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增大。

3.2 缺乏统一的病虫害预测与预报工作

受访生产者多是以传统的小面积种植为主，大多数是个人负责制的设施大棚种植，虽然成立了专业合作社，但是基本上还在个人负责个人的地块，做不到统一生产与预测预报，容易造成病虫害发现较晚，增大了用药次数和配比浓度。另外，不统一的生产造成露地蔬菜病虫害迁飞现象严重，直接影响用药效果。

3.3 发展无公害农业人才紧缺

延庆县种植业基本以中老年人为主，并且受教育程度较低，虽然农业部门经常进行种植技术等相关知识培训，生产者对无公害农产品有一定的认识，但是认识程度有限。当遇到个人利益受损时，部分生产者会选择危害农产品质量的冒险行为。这说明仅仅依靠培训是不够的，生产者的文化水平有限，培训效果欠佳。

3.4 生产者对无公害农产品认证积极性不高

调查中发现，仍然存在43%的生产者认为无公害蔬菜和普通蔬菜没有区别，主要是受自然环境、供求关系、销售渠道、市场信息不畅通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无公害蔬菜总是 “丰产不丰收”，没有真正实现优质优价，未能体现其应有的价值和效益，影响生产者对认证的积极性和对无公害农产品的信心[10]。

3.5 农业生产抗风险能力差

调查显示，延庆蔬菜生产多以设施大棚种植为主，然而延庆特殊的气候条件给农业生产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近几年因风灾、雪灾和雹灾被压塌、砸坏的温室大棚及附属设施受损严重，影响了生产者种植蔬菜的正常生产，造成蔬菜病虫害发生及蔓延的几率增大，相应地给蔬菜产品质量安全带来一定的风险。

4 建议及对策

4.1 建立健全蔬菜病虫害预测预报监测系统

各种蔬菜病虫害的发生，都有其固有的规律和特殊的环境条件。要根据蔬菜病虫害发生的特点和所处的环境，结合田间定点调查和天气预报情况，科学分析病虫害发生的趋势，及时做好防治工作，将病虫害防治在发生之前或消灭在初期阶段。通过政府推动建立蔬菜病虫害预测预报监测系统，贯彻落实 “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方针，是发展无公害蔬菜生产的有效措施。

4.2 实行合理的蔬菜轮作制度

轮作是消除蔬菜连作障碍最有效的方法。一方面轮作可以发挥土壤中各种营养成分的作用，由于各种蔬菜的需肥种类不同，如果把这些品种的蔬菜进行轮作，就能充分利用不同土层中的养分。合理的轮作还能有效地防治病虫害。一种蔬菜采收后及时倒茬就可改变这部分病虫的生活环境，从而就失去了寄主，断绝了它们的营养源，达到了减轻或消灭病虫害的目的[11]。因此，实行蔬菜轮作制度是降低农药残留风险，保障蔬菜质量安全的有效措施。

4.3 强化政府引导支持，推动企业诚信建设

通过政府扶持政策，建立良好的销售渠道。如果蔬菜价格持续走低，政府可以提供财政补贴。另外企业应该建立以诚信为本的销售策略，积极拓展销售渠道。只有销售畅通，收益大了，才能提高生产者对生产的重视程度和积极性，推动无公害蔬菜健康发展。

4.4 加强无公害生产基础设施建设

政府及有关部门要大力扶持农产品基地基础设施建设，及时扶持修复因自然灾害已损坏的基础设施；增加相应资金投入，改善农产品生产的基础条件，增强防灾抗灾能力，提高无公害蔬菜综合生产能力。

4.5 努力提高农民的专业技能和整体素质

为使生产者适应建设现代农业的要求，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大力实施农民科技培训的同时，着力把务农农民培育成现代农业的生产经营者；同时还要重视对农业后备劳动力的培训教育，特别是要加强对专业大户、农业龙头企业经营者的子女实行定向的农业学历教育，把他们培育成为掌握现代农业知识技能的新一代的农业创业者[12]。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改变务农农民文化技能素质低的状况，培养一批有较强质量安全意识、有较高生产操作技能、有较好基地管理能力的现代农业生产经营者，这是无公害农产品质量安全的根本保证。

[1]谭颖.我国农产品安全生产中农户道德风险防范研究.中国海洋大学，2012

[2]陈斗生，刘新录.无公害农产品管理与技术.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11

[3]徐翔，周峰.农户无公害农产品生产中道德风险程度的影响因素分析.现代经济探讨，2007，(7)：65~68

[4]董燕婕，张树秋，赵善仓，等.农产品生产环节存在的安全风险隐患探析——以山东省为例.农产品质量与安全， 2014， (2)：63~66

[5]古燕翔，田全升，董慧明.延庆县生态农业研究与实践.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14

[6]方秋平.农户安全农产品生产中道德风险的防范研究.南京农业大学，2010

[7]周峰，徐翔.政府规制下无公害农产品生产者的道德风险行为分析——基于江苏省农户的调查.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7，7(4)：25~31

[8]周倩.连作对线辣椒矿质元素吸收的影响.西北农林科技大学，2011

[9]徐伟慧，王志刚，郭天文，等.韭菜连作自毒效应研究.江苏农业科学，2010， (4)：158~159

[10]井冠阳.浅谈农产品“丰产不丰收”问题解决路径.知识经济，2013， (8):120~120

[11]吴新增.蔬菜轮作原理与技术措施.南方农业， 2009，3(1)：16~17

[12]孙翔.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战略思考.高等农业教育， 2014， (11)：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