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消失的爱人》中主要角色的精神分析

2015-05-03 12:38王雨婵
戏剧之家 2015年19期
关键词:艾米芬奇尼克

王雨婵

(辽宁师范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00)

大卫·芬奇的作品一直沉迷以对人类心理的探究,对社会道德问题沦落的声讨,作品往往会出现精巧的转折,令观者恍然大悟所理解的影片内容不过是导演设置的假象。他的影片往往能够一石激起千层浪,所传达的社会问题和他独特的拍摄构思不断展现着导演的个人魅力,使得全世界的观众心甘情愿跳下他所挖设的“坑”。《消失的爱人》作为大卫·芬奇的最新作品依然具有其个人独特的影片主题——真实与谎言。

在《消失的爱人》影片开头大卫·芬奇就开始了就点出了影片的题诣,“我想像着打破妻子那可爱的头颅,梳理她的大脑,试图找到答案。任何婚姻中首要问题的答案:你在想什么,你感觉怎样,我们对彼此做了什么”。诚然,看似只是简单的婚姻纠葛问题,却不设想这里已是大卫·芬奇对整部影片所下的结语。在女人的目光中影片开始,短暂的字幕后,电影中的时间被一张张定格,世界在大卫·芬奇所提供的前几分钟里,是静谧的渗人的黎明,在静止的世界里,代表时间的钟表位于构图中心,指向七点(数字七在欧美国家有幸运的含义),但指针却似动非动,仿佛永远也无法到达。男人站在天将亮未亮的明暗阴影处带着迷茫、不解,更带着独自一人立于世界的孤独感。他回过头,走进近处的房屋,镜头却越拉越远,他与“家”也仿佛越拉越远,他立于偏僻的角落,被这个本该坚固而温暖的家挤在狭小的空隙里,空虚无助。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开篇下,影片中的每个人都仿佛带着一丝“神秘”。

一、艾米:认知障碍症患者

《消失的爱人》不同于一般的悬疑故事,要娓娓道来,必须梳理清晰导演采用的蒙太奇手段所赋予整个故事的神秘与悬疑、无序与有序、自由与束缚的特征。时间字幕提示、寻宝游戏、日记这三条叙事线索交错并行,利用时空的交错令故事形成了多棱镜的奇异效果。观者不停地凭借所看到的事情的一面,去推测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对人物的定论反复而摇摆不定。

拉康曾多次强调:欲望是一个换喻,即由一个能指指代另一个能指。但是用“他者”的语言符号或象征界中所建构起的欲望,人实际也在用他人的语言来表达他人的欲望。艾米的日记是一个完全虚构出来的叙事空间,艾米通过对人性心理感观的把握,盘算操纵控制着她“失踪”后的真实世界,日记里虚构出的叙事空间都为正叙结构所服务。约翰·卡彭特说:电影是将精神的东西物化。必须设法引导观众从外在行为解析角色的内在生活,[1]寻宝游戏作为连接两个空间的桥梁所存在,本该带有甜蜜的结婚纪念日寻宝游戏却与尼克的前路漫漫相关联,架空于真实与谎言之间的寻宝空间,却是两人心境变化的主要承载体。

婚姻、生活都随着经历不断颠覆,小矛盾变成了大麻烦。随着电影的推进,艾米端庄和粗俗之间的造型变化透露出艾米拥有双面偏执反社会型人格,更为讽刺的是艾米做为哈佛大学心理学学士,一位透彻研究心理问题的高材生却有着心理疾病,三任男朋友均下场凄惨,她的潜意识里憎恨婚姻,无论从她的日记或是她的口述都传达着她并不认同自己已结婚的事实,她虽向爱情妥协做了温柔甜美的美丽妻子,内心里残暴嗜血憎恨世界的第二面却在悄然增长。

二、尼克:矛盾的承载体

大卫·芬奇对人性的黑暗面以及人类所具有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兴趣颇深。尼克也不例外,他的双面性表现的更为隐性。尼克看似是一个软弱受控的工薪阶层,但是怯懦、冲动、善变等等负面性情隐藏着他渴望刺激与疯狂的另一面目:看似温文儒雅的他将父亲送至养老院不理不睬,霸占祖宅与女学生师生恋,花花公子的性格也在举手投足间表现的极为到位,在尼克的骨子里有一种需要被认可的归属感,他内心深处有着嫉妒他的妻子的情绪,以至于在艾米失踪之后,尼克看似被动却主动的在第一时间霸占了公众的视野。他办酒会,在镇中人们的见证下表达他的肺腑,他奢望平静的生活也渴望被注视的人生。

尼克矛盾心理源于他内心的些许不自信,艾米所取得的成就和社会地位对尼克产生了深厚而隐喻的反作用力,在他看似积极又阳光的外表之下,隐藏在他的潜意识中,不断支配着他去寻求用以证明自己优秀的行为,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认同,以获得更强的存在感。

三、艾米的父母:偏执的控制狂

从心理学上讲,人类的精神伤害都与童年遭遇息息相关,生命初期最深的烙印源于每个人的父母形象。艾米的自我认知悲剧主要来自于家庭教育上的缺失。婴儿在刚出生时,没有所谓的主体概念,这个阶段,其最大的认同者是母亲。这也就是拉康镜像说的本相:“这不是一个自我意识面对另一个自我意识,一个实体的主人对另一个实体的奴隶的征服,而是幻象与空无的映射关系对‘我’的奴役。”[2]

艾米父母带有的近乎偏执的控制欲直接奴役了艾米的思想,导致了艾米自我意识的缺失,艾米的父母初次登场其实源于尼克和艾米的第一次会面时的对话,对话中艾米坦诚父母所创造的神奇艾米的原型是她:十岁放弃大提琴的艾米和成为大提琴神童的神奇艾米,不曾拥有狗的艾米和拥有狗的神奇艾米。男主角尼克对此种种的总结是“我很喜欢你的父母,但他们可能真的很操蛋。”也隐晦的表达了现实艾米的父母是一种严肃威慑、控制欲极强的存在。艾米在他们的操控下,童年中所拥有的只剩下被强迫的按部就班及对父母的恐惧,这些孩童时一点点积累的“镜像”却为她憎恨婚姻,害怕被控制埋下了太多愤怒的种子。随后艾米的父亲登场,本该亲近的父女关系在镜头里艾米却躲于尼克肩后的小动作表达出了艾米与父亲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是带有一丝惧怕的情绪存在,艾米抗拒父亲的安排,又不得不服从于父亲的安排,对此尼克说,“你父母不择不扣的剽窃了你的童年”。“他们只是稍加润色后兜售给大众。”艾米如是说,在她的眼中她与漫画角色神奇艾米一样只是一种被父母创作出的商品,从小到大的种种情绪不断困着她,无法自由。

四、结语

电影银幕和婴儿的镜子十分相似,观众不断的通过银幕定义影片中的角色,以寻求认同感,对于角色过于刻画内心,反而使观者失去对社会的真实判断,认为种种罪恶不过是人与人、人与物质间的相互冲突。剥削与占有、失去或得到,我们总在相似的情景中,不自觉地经历着同样的开始和结束的过程,所想要脱离的事物,却是无法逃离的存在,谈论的往往也只是内心泛起过的一丝涟漪,对此大卫·芬奇的将着重点放在了讲述,讲述的故事中所不可规避的真实。

大卫·芬奇说:电影永远不是想象中的东西,永远要在视觉上可以呈现。在商业电影的时代,心理片承载了太多的内心活动,在简短的语言和仓促的时间里,完美刻画一个人的精神世界,让观者能够憎恶又理解实为难事,大卫·芬奇的解决方法是赋予每个人物一种崇高的使命——追求自由。从生理到心理,角色的本我虽被不断束缚,自我被散落在他方,对于灵魂中超我的追求总是热烈而惨烈的,他们不断在展示又将他们所未曾展示的真实赤裸裸的摆放在观者面前,主人公对生活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经历了一场深层而又深刻的革命。

[1]罗伯特·麦基.故事[M].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43.

[2]张一兵.不可能的存在之真——拉康哲学映像[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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