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上海女性服饰风格演变

吴远菊

The Analysis of Shanghai Women Clothing Style Evolution in Minguo Period

民国初年，上海工艺美术迅速发展，文化艺术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对接。各个领域都呈现出标新立异的态势，“海派”服饰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得益于工艺美术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女性服饰也从清末旗装演变为凸显女性身材的旗袍。

In the early years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the arts and crafts of Shanghai developed rapidly， and culture and art began to connect to peoples daily life.At that time， the words “Shanghai Style” is boasted in each area， and Shanghai Style” clothes dominated over several hundred year as a beautiful scenery.Thanks to the development of arts and crafts， the style of female finery began to change， from new style dress to Mandarin Gown which can show females good look body.

20世纪初期，随着社会的变迁，上海女性服饰也在画家笔下不断地演变。这种女性服饰演变是当时的“风向标”，社会名媛纷纷效仿期刊封面女性的装扮，影星、名媛以自己的肖像登上期刊封面为荣。这一现象得益于民初几位工艺美术家，如吴友如、丁悚、周慕桥、郑曼陀、杭稚英等。

上述一批人在接受西方工艺的同时也直接影响着上海工艺美术的发展。他们利用一种新工艺来传播美术，如水彩画，擦笔水彩画，循序渐进地将女性形象传达给世人。如吴友如的绘画风格是非女性为主的新式人物；周慕桥所画清末旗装的仕女多属传统审美特征；郑曼陀擅长画传统与现代结合的知识女性；杭稚英所画的是都市摩登女郎的形象。周慕桥、郑曼陀、杭稚英完成清末到民国女性形象的演变，而丁悚笔下的女性形象则贯穿从清末旗装到都市女郎的演变，所不同的是传播媒介，丁悚以杂志为主，而其余画家则以月份牌为主来传播工艺美术。

丁悚早年在周湘所办的中西图画函授学堂学习水彩画和铅笔画，这为日后丁悚成为工艺美术家做了铺垫。丁悚所绘水彩封面画能很好地反映当时女性服饰的演变，因其发表在《礼拜六》杂志上，这本杂志在当时受到很多工艺美术家青睐，如丁悚、周慕桥、郑曼陀、杨清磬等。《礼拜六》前百期封面女性在装扮上多是长辫、极度宽大的衫裤、盘发、女士宽松旗袍装扮，有一种四平八稳的沉着气象，都是清末旗装风格。后百期中女性都是身着西式服装、齐耳短发、学生装等，旗袍也改变了传统宽松样式，转变为凸显女性身材的旗袍。这些女性形象较前百期而言，归她们为摩登女郎。

一、新式女性

“清末上海都市女界已是一个有相当影响力的消费群体，商家在同业竞争中便不时推出迎合、诱导女性消费的改良措施，也使得女性的消费环境逐渐改善。”这样的环境促使画家画仕女图来增进消费，因为画家本身也认识到女性形象的消费是美术类宣传的题材之一。正如《礼拜六》杂志是一本通俗文化商品，该杂志多刊登图文并茂的商业广告，而女性视觉形象对居民消费具有一定的诱惑、示范作用。以报刊的封面画、插图、月份牌、明信片、商业广告为载体的都市女性不仅传递一般商品信息，也源源不断地将时尚女装演变的信息传递到寻常百姓家，充当妇女消费的样板。这也带动市场上一些服装师根据当下流行元素进行服饰的改造，以便满足大众的消费需求。

丁悚通过聚焦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塑造家常女子美轮美奂的形象，由此呈现一系列的市民形象特征。由丁悚绘制的《礼拜六》杂志封面画，或窈窕淑女、或小家碧玉，浅淡着色，并结合一定的透视、质感和量感来表现画中女性形象。丁悚笔下女性在私密生活公开的时代走出庭院，顺应女性解放运动的发展，侧面反映了丁悚绘画题材紧随时代潮流。

民初伴随着西方文化的不断冲击和涌入，女性地位显著提高并改变了古时足不出户的规矩，她们开始装扮自己走出家门。丁悚笔下新式女性的艺术素养在转型过程中得到延续，如琴棋书画的仕女艺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还算是一个令人充满遐想的名词。很多时候，它总是与高品质的生活相关联。而近现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已经被推翻，女子开始走向政治舞台，撑起半边天。这一现象在丁悚绘《礼拜六》封面画第5期（如图1）中就有所体现，画中一名年轻女子在全神贯注地阅读小说。图中女子身穿古时粉色上衣，头发梳向脑后扎起，五官端正相貌优雅地坐在木椅上面读书，脸上流露出一种寂静优雅的神情。整幅画面设色搭配协调，木椅的颜色和书本封面的颜色遥相呼应，达到一种清新雅致的视觉效果。

二、摩登女郎

丁悚笔下的女性形象不是静止的、凝固的，而是动态的、具有生命力的。他笔下的女性是当时社会生命力的代表，她们引领着时代的潮流，呼唤着广大女性同胞主宰个人命运的可能。在画家丁悚笔下，这些女性着装注重身份的标识，并吸取某些西式女装的裁剪理念，注意对女性体形曲线有所表现，体现出鲜明的时代性与都市性，从侧面反映了丁悚的绘画题材也与上海都市化发展趋向一致。

《礼拜六》后百期封面画的仕女有不少是穿西式洋装、高跟鞋，梳新式发型，俨然变得很摩登。第176期封面（图2）就刊登了一幅向亚民绘的摩登女郎。身穿过膝大衣，脚踩时尚的高跟鞋，腰带更能凸显出该女子的身材。服饰由中式向西式、传统向现代的转变，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时代风气的变化。正是画家群的壮大，丁悚的绘画题材也开始慢慢地变化，如《礼拜六》第173期的封面（图3）就以一个女学生的形象出现。这位女学生肖像和之后郑曼陀所绘的《月份牌》女学生肖像类比（图4），都是齐耳短发，可以看出画家笔下所绘的女性形象代表着时代的前进步伐和向上力量。《礼拜六》前后两百期的封面，由一幅幅古典而又恬静的仕女图过渡到妩媚的摩登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