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侵华期间,在实施“大屠杀”的同时,在中国大地上还进行了难以计数的“财富大洗劫”“资源大掠夺”,给中国经济与中华文明带来了毁灭性灾难。
疯狂搜集中国文物
由于历史原因,日本人对中国的古物字画等有着特别浓厚的兴趣,入侵中国后就开始疯狂掠夺中国文物。
在抗日战争开始前,日本人就派遣了各种探险队搜集中国文物,战争期间更是疯狂掠夺。1937年后,日本不断轰炸中国文化机关,抢掠和焚烧中国文物,直至战败。
抗战结束后,国民政府教育部成立了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开展对日本侵略者破坏、掠夺文物的调查统计工作。1946年,委员会京沪区办事处组织编制了《中国甲午以后流入日本之文物目录》,据记载,从甲午到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被日本掠夺的中国甲骨、石器、铜器、刻石、陶瓷、古玉、书画、古籍等各类文物至少15245件。
故宫损失文物共计2953箱,被征用铜品2095市斤,另有铜缸66口、铜炮1尊、铜灯亭91件;此外,还搬走和毁损众多书籍文献。
北京房山周口店遗址是中国主要古人类文化遗址,1929年12月,古人类学家裴文中发现了第一颗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1941年为了使“北京人”化石不被日军抢走,准备移交给即将离开北京撤回美国的美海军陆战队。但是运送骨化石的专列在秦皇岛被日军拦截,“北京人”头盖骨从此不知去向。
河南地处中原,有着数千年的文明史,以及丰富的地上地下文物资源。抗战期间,日军对河南的文物进行了不择手段地破坏和掠夺。但这些文物损失的数字因社会长期处于动乱之中而未能详细统计,只能通过少量文献资料和部分亲历者的回忆来了解部分情况。
从1928年至1937年,“国民政府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前后对河南安阳殷墟进行了15次考古发掘,“七七事变”后,华北沦陷,殷墟考古工作也被迫停止,从此殷墟就开始遭受日本的掠夺。从1938年至1943年间,日本各研究团体和侵华日军,对殷墟进行了大规模的发掘,并将大批珍贵的商代出土文物劫往日本。
如今,位于东京的根津美术馆,北齐和唐代高大精美的佛像成排摆放在美术馆一层大厅,位于二楼的一个展室里,全部是商周时代成套的青铜器,而一尊明代的铁观音像则被放置在庭园里任凭风吹日晒。不过,与日本境内其他博物馆一样,这些馆藏的中国古代顶级文物是如何到达日本的不得而知,也没有看到过有博物馆介绍来龙去脉。
“特务部”遍查中国矿产
日本全面侵华之后,推行“以战养战”政策,把中国作为其太平洋战争的大后方。
研究显示,到1941年,日本在各国对华投资中占据绝对垄断地位,比重高达70%以上。这些投资,有的是以向大财团借款投资而成,有的是通过假中日合资企业而为,目标主要是在华开发日本发展重工业和军事工业所需的原材料——即中国的矿产资源。起初,大财团在华积极经营主要出于盈利目的,后来,随着侵华战争的全面推进,各大财团被绑上战车,其活动完全服务于日本侵华大战略。
据日学者大石嘉一郎1994年出版的《日本帝国主义史》中披露,至1945年,日本企业在中国的资产占据了日本企业全部在外资产的76%。而从地域的排序来看,20世纪前半叶日本对中国资源的侵占主要集中在东北和华北,两地合计占日本企业全部在外资产的52%;台湾和华中华南地区则分别约占比9%左右;四地日企财产总金额高达2500多亿日元。
事实上,甲午战争之后,日本便开展了对我国东北的地质调查。“七七事变”之后,日本在东北成立的满铁地质研究所以“北支派遣杉山部队特务部地质调查队”、“中支派遣军特务部”的名义,对我国多地矿产资源都进行了地质调查。
到了侵华战争后期,日本还对中国的稀有和放射性矿产进行调查。1943年,日本驻汪伪大使馆北平事务所,在华北对稀有元素矿产进行地质调查;1943年-1944年,日本针对我国五原、包头、集宁及武安等地区的稀有元素矿产进行了地质调查……
在如此种种“精查”基础上,日本人开始了对华矿产资源的掠夺式开采。
建立伪银行、发行伪币“吸金”
国民党著名抗战将领宋哲元的外甥女李惠兰教授说,1935年华北沦陷之前,宋哲元时任平津卫戍司令。当时,日本特务土肥原贤二正全力策划华北五省三市“自治”,一心想拉拢宋哲元。然而,宋哲元偏偏在1935年底国民政府施行法币政策后,表示接受法币政策。這意味着,宋哲元忠于国民政府,平津在经济上接受国民政府的领导,让土肥原一时气急败坏。
不过好景不长,“七七事变”不久后,平津沦陷。日本侵略者终于有机会在华北建立与其在东北相似的金融掠夺体系。
根据已故经济学家朱绍文的研究,“九·一八”事变发生的第二年,关东军便提出了伪满傀儡政权《货币及金融制度的方针案》。随后,日本侵略者夺取了我东北四官银号,成立了伪满中央银行,发行伪币,并建立了以伪满中央银行为中心的伪满金融机构网。伪满币本是以银为本位,但1935年以后,直接与日元联系,完全转变为日元的延长和替身,形成了以金为本位的掠夺体制。朱绍文解释说,如此一来,伪满币不再和伪满境内的日元券、朝鲜银行金券相冲突,可以逐步实现日寇用伪满币统一币制的目的。
1937年12月,在华北的伪“临时政府”刚刚成立后,其行政委员会委员长王克敏就遵照日本要求,筹组所谓“中央银行”。次年1月7日,汪时璟等人发表声明,宣布将设立中国联合准备银行(以下简称“中联银行”)。在1943年的《战时金融机关之使命》一文中,汪时璟“泄露了天机”,他写道:华北为日本“后方兵站基地,所负使命,至为重大,举凡治安之确保,农产之增收,国防上重要物资之增产,均须运用巨额资金,始可获预期之收获。而此种贷放款项,并须极力吸收存款……我金融机关须有周密之措置,以全力赴之,始克完成其使命”。
史料记载,除了伪满中央银行、“中联银行”,日本侵略者还曾先后在中国扶植了伪冀东银行、伪察南银行、伪蒙疆银行等。这些伪银行都在各自区域内发行了伪币,并以独占货币发行权,为其金融掠夺的手段之一。
劫掠使中国民众普遍贫困化
日本侵略者在华的金融掠夺,造成了沦陷区中国民众的普遍贫困化。据日伪新民会骨干徐冽战后供认:当时,连“简单的衣食”都已有“万千同胞不能解决了。他们现在只是有一口气,在死亡线上勉强挣扎。为了延长这一口气,上焉者勉强以粗粮果腹,次焉者树皮、树叶、草根、棉花籽、观音土,不一而足。再如河南某地,已发现人吃人的事实,“吾人引为奇谈的‘易子而食的现象,已重见于今日”。
同时,日寇的金融掠夺,令中国企业资金短缺,使中国民族工业走向衰败。资料显示,仅在华北地区,自“七七事变”以后,“除特别数种外,余皆呈衰退现象”。就天津而言,1941年度各种工业的开工率仅为“七七事变”前的47%。
自1939年起,日伪当局还曾在沦陷区多次兴办所谓“春耕贷款”,宣称为确保棉花、小麦、杂粮等农作物的生产,以挽救农村的危机和增加其军需供给。不过后来据学者考证,这一次又一次的所谓“农贷”,都是有其名而无其实——实际上需要资金的真正的农民贷不到款,有些贷到款的人,不是把资金用于生产,而用于纳税、还债、还息。
而另一方面,一些利用特殊地位借得大批资金的亲日劣绅,却把钱用去放高利贷了。
“种种事实都说明,日本的侵华战争完全是一场掠夺性的非正义战争。它不可避免地要遭到全中国人民的拼死反抗,从而加速了它的失败。”中国近代史专家曾业英评价道。
(《国际先驱导报》2015.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