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的中国人喜欢借物借事甚至借人,才敢羞答答地表达爱意,如此才有了一方丝帕传递的“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的佳句。
即便在今日,我们可以在键盘上敲出100种语言的“我爱你”,可以当众跪下大声示爱求婚,可依旧需要找个鼓足勇气的理由说出爱:今天是情人节、是七夕、是生日、是认识第1000天纪念日、是结婚周年庆……没有一个信服的理由,我们连同床共枕时都怯于道一句爱意萌萌的表白。
“师出无名”,如果不是在这些日子里,把爱说出来便是廉价与肉麻;频繁表达爱,则会让没有安全感和多疑的爱人由此质疑这段情感的真实与否。更悲哀的是,我们能毫无顾忌大声讨论爱的时机,更多是在争吵与否定时:“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们敢说出的爱,藏在玫瑰与巧克力里、藏在每个节日来临前铺天盖地的广告词里、藏在所有被列入“爱心礼物”的商品里,舌尖上迟迟不敢吐出的爱,如暗夜的侠客,“深藏功与名”。
不要责怪那些已成为群体示爱理由的狂欢消费日。是我们对“理由”太过在乎,对“无事献殷勤”的古训太敏感,以致无法适应毫无征兆的被爱的幸福。或者说,我们对爱的渴望到达了何等悲哀的程度,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自己: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正大光明索取一份可见可闻可以触摸的爱。
爱从来不是一桩事先张扬的预谋,情之所至的冲动才让它保持了瑰丽。而那些冠以各种理由才能说出口的爱,在羞涩之外,也多了几分从众般的勉为其难。
爱要说,也要做。但发自内心去述说的勇气,不要只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