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则

2015-04-17 08:55
中外文摘 2014年12期
关键词:丁文江吕蒙皮箱

只为空一个名额

杨海亮

1919年,丁文渊去了瑞士,在楚西里大学学习。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留欧学生监督处秘书曹梁厦。巧的是,曹梁厦是丁文渊二哥丁文江的好友。知悉丁文渊的状况后,曹梁厦对他说:“令兄不是有钱的人,你不应当让他独自负担你的学费。照你的学历,你可以请补官费。他和留学生监督、教育部次长、高等教育司司长都是老朋友,你又符合资格,我想你申请一定可以核准的。”

丁文渊想了想,曹梁厦的话是有道理的。二哥家累很重,四个弟弟和一个侄子的学费全由他负担,还要帮助无力的老亲戚,一年开支3000多元,而他一年的收入不到1500元。更糟糕的是,二哥在地质调查所工作,常因政局不稳发不出薪水。于是,丁文渊写信给二哥,要他为自己设法申请官费。

没多久,丁文渊收到了丁文江的回信。他在信中写道:“照你的学历和我们家中的经济状况,你当然有资格去申请……不过你应当晓得,在国中比你还要聪明、还要用功、还要贫寒的子弟,实在不少。他们就是没有像你有这样一个哥哥,来替他们负担学费。他们要想留学深造,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争取官费。多一个官费空额,就可以多造就一个有为的青年。”最后,丁文江劝勉弟弟:“我既然答应负担你的学费,如何节省筹款,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只应当安心用功读书就行!”

(摘自《做人与处世》2013年第6期)

谁来为失误买单?

睿雪

在德国多特蒙德的一家博物馆内,珍藏着已故艺术家马丁-基彭贝尔格的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黑盆。黑盆被固定在一个高约2.5米的木架上。盆里的白色物质体现的是从屋顶滴落下来的液体,整个作品的主题是“当屋顶开始滴漏时”。不久前,这个作品被一个叫约翰娜的清洁工毁坏了。原来,约翰娜被博物馆聘用不久,她在打扫展区卫生时看到了被“弄脏”的黑盆,于是非常认真地用麻布将盆里的白色粉末擦去了。

这件艺术品的保险金额是80万欧元,也就是说,约翰娜一抹布就把80万欧元给“擦掉了”。媒体很快针对这件事情采访了馆长维腾格尔,80万欧元的保险金将由谁支付?清洁女工约翰娜将承担什么责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维腾格尔扛下了责任。他声明,这笔费用将全部由博物馆支付。至于对约翰娜的处置,维腾格尔的回答更让人意外:“除了将打扫展馆卫生时该注意的事项传达给她之外,我们不会追究她的任何责任。”

“为什么?”所有记者都很不解。

“每个人看待艺术品的眼光不同。在清洁工约翰娜眼里,这个盆是一件需要打扫的物品。这让我们不得不反思:这种不能被大众理解的作品,有没有必要展出?另外,失误是由于我们内部管理不当而发生的,因为我们在招聘她后没有及时向她交代更多的细节,所以责任并不在她。”维腾格尔坦诚地回答道。

孙权的窥视墙

马莉

三国时期,吕蒙是孙权一手培养起来的高级将领。吕蒙策划并实施的“白衣渡江”行动,帮助孙权占领了荆州,扭转了东吴在三足鼎立中的弱势地位。然而,吕蒙虽然作战骁勇,却经常患病。

荆州之战后,吕蒙就一病不起。为了给昌蒙治病,孙权遍寻名医,但吕蒙的身体依然每况愈下,除了要服药外还要每天针灸,十分痛苦。孙权由于担心,每天都要亲自探望好几次,可这样一来,吕蒙每次都要强行坐起向孙权施君臣之礼。如此一来,反而影响了吕蒙的身体恢复。

孙权很矛盾,不去看望不放心,去看望又怕增加吕蒙的负担。思索良久,孙权命人趁着吕蒙睡着悄悄在吕蒙的墙壁上挖了一个小洞,每天他都通过这个小洞看望吕蒙。如果吕蒙表情不错,能吃点东西,孙权也眉开眼笑;如果吕蒙病情加重,孙权也夜不能寐。后来,只要是东吴的大将生病和受伤,孙权总是会命人将他们接到这个房间诊治,孙权也可以随时知道他们的病情。

有人看到孙权这么做很不理解,就问孙权:“既然主公如此挂念他们,就应该当面看望,这样他们就会更加忠于主公。”孙权摇摇头回答道:“我关心他们,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如果因为这份关心增加了他们的负担,这就不好了。”

你不急,我很赶

菜丛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虚拟的时钟,分针、秒针的快慢,走得都不一样,或者时间用词相同,时间概念却不大相同。

一位大公司的高级主管说,她刚任主管时,负责带一群出校门不久的下属,有一天她跟一名下属说:“这份企划书很急,请赶快完成。”那人满口答应,没想到,再三催促,暗示加明示,过了3天,才把企划书交上来。

“不是说很赶吗?为什么现在才交?”“是啊,很赶啊,所以我3天就交出来了。”原来那人来自淳朴的乡下,“很赶”对他来说就是3天。

“我本人以为自己的性子已经够急了,没想到在时间观念上,和我的老板也出现过沟通上的误差。”她说,“有一天早上,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他拿了一沓报告给我,对我说,这不赶,请你处理一下。没想到,下午不到两点,他就很着急地打电话来问我处理好了没有?”

她才知道,原来老板说“不赶”,就是3个小时内要做好。不用说,如果老板吩咐这件事“很赶”,半个小时内她非得办好不可。

同样的名词,在每个人脑海里出现的定义也不同。这让我想到,有次要出差旅行时,我那好心的爸爸帮我买皮箱,问我:“要小皮箱、中皮箱还是大皮箱?”我说要中型的。没想到我爸买回来的中皮箱,比我想象中的大上两倍,简直是移民时才用得到的,对他来说“中型”就这么大啊。

后来,我那主管朋友每次交代事情,都会给出明确的时间指令,几小时或是几天,要把这件事完成,而不再按照自己的时钟估量“不急”和“很赶”。

(摘自《悦读》2014年第3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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