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不容忽视

朱晴晖

[上海市普陀区人民医院(纺一医院)中心实验室，上海 200060]



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不容忽视

朱晴晖

[上海市普陀区人民医院(纺一医院)中心实验室，上海 200060]

本期专题栏目“正视抗丙型肝炎病毒抗体和抗梅毒螺旋体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刊登了数篇阐述抗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C virus，HCV)抗体或抗梅毒螺旋体(treponema pallidum，TP)抗体筛查试验假阳性问题的综述和论文，旨在提请临床和采供血机构的免疫学检验工作者对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予以足够重视。

与以往专题栏目的文章以约稿为主不同的是，本专题栏目的文章主要由作者自行投稿，而文章的审稿者仅是引导作者在结果分析环节与专题的主旨更为贴切。文章的作者们在他们的实际工作中发现了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和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法(chemiluminescence immunoassay，CLIA)等免疫学方法检测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的假阳性问题，并各自采用了专业的有效的应对措施，值得同行借鉴。综述“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及对策研究进展”则对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及对策作了系统的回顾和展望。

一、正视抗HCV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并积极应对

抗HCV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并不是一个新命题，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和讨论已持续了十余年，国外实验室对此高度关注[1-2]。与抗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抗体筛查试验类似，由于方法学本身的因素加之受检者血清中存在干扰物的双重原因，目前常用的ELISA、CLIA等免疫学方法检测抗HCV抗体存在一定比例的假阳性，尤其是在低感染率人群中。这一现象与体外诊断试剂在报批和批批检时用的“血清盘”所确定的特异性不属同一层面同一概念，对抗HCV抗体假阳性问题的处理与ELISA等试验处于“灰区”的结果复测亦有别，本专题的论文和综述也绝无质疑任何品牌的抗HCV抗体筛查试剂特异性的意图。

《 发病率和死亡率周报 建议和报告》(MorbidityandMortalityWeeklyReportRecommendationsandReports,MMWRRecommRep) 杂志于2003年2月刊登了美国传染病中心病毒性肝炎部(Division of Viral Hepatitis, the National Center for Infectious Diseases )ALTER等署名的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the 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制定的抗HCV抗体的实验室检测及其结果报告指南(简称指南)[3]，该“指南”注意到，生活在HCV流行率<10%的地区者、无偿献血员、现役或退役军人、普通人群、卫生保健从业人员、性传播疾病门诊就诊者等免疫功能正常人群中，采用经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the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 注册或批准的抗HCV抗体筛查试剂(Abbott HCV EIA 2.0和ORTHO®HCV Version 3.0 ELISA)检测的假阳性结果的平均比例为35%(15%～60%)；在免疫功能低下的人群(如接受血液透析的患者)中，假阳性结果的平均比例为15%。筛查试验呈重复阳性反应的样本需用具有更高特异性的补充确证试验进行更特异的确认分析 [“指南”推荐用重组免疫印迹分析(recombinant immunoblot analysis, RIBA) 或 HCV RNA核酸检测(nucleotide acid test, NAT)]。遗憾的是，尽管国内曾有机构建议用确证试验验证筛查试验呈阳性反应的样本，但目前国内并未如同抗HIV抗体检测的规范，强制性要求临床及采供血机构实验室对抗HCV抗体筛查呈阳性反应的结果进行确证试验，抗HCV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现象并未引起临床实验室和采供血机构实验室的足够重视。为数不少的实验室目前仅依据单次筛查试验呈阳性反应就发出抗HCV抗体阳性的报告，判断受试者感染了HCV，导致了被告知假阳性结果的受试者不必要的就医(医疗资源的浪费)和心理伤害。

美国CDC 的“指南”注意到，由于筛查测试的信号/临界值(signal-to-cut off, S/CO)比值与筛查结果的阳性预测值呈正相关，因而建议在确定筛查结果的阳性预测值≥95%的S/CO比值的基础上，根据筛查测试的 S/CO比值确定是否需要进行确证试验。近十年中，国内不断有学者为应对抗HCV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作了有益的探索，任芙蓉等[4]报道，以NAT或RIBA 阳性为真阳性，分析来自北京等5座城市以Ortho和6种国产ELISA试剂初筛均呈阳性反应的84例献血员的样本，当筛查结果阳性预测值≥95%时，Ortho HCV 3.0 EIA、吉比爱、金伟凯、华美、科华、新创和万泰等7种ELISA试剂的S/CO比值范围分别为≥3.8、7.0、10.0、6.0、10.0、8.6和14.0；本期专题刊登的孟存仁等的“2个酶免疫分析系统检测抗HCV抗体的重复性和诊断阈值分析”一文，检测了202份采自体检对象、肝病门诊、普通门诊和住院患者的样本，以RIBA确证试验结果为金标准，确定万泰间接ELSA试剂盒(简称“万泰”)和Addcare ELISA 1100、万泰和TECAN+FAME组合2个检测系统检测抗HCV抗体的阳性预测值≥95%时的S/CO比值的范围分别为≥2.41和≥2.57，建议对筛查S/CO比值小于该比值的结果作确证试验，印证了根据筛查试验的 S/CO比值确定初筛呈阳性反应的样本是否需要进行确证试验的对策，科学、经济且合理、可行。

卫生部临床检验中心张瑞等[5]的“丙型肝炎病毒感染临床检测程序的建立及结果报告与解释”、郑金来等[6]的“HCV抗体实验室检测和结果报告指南”以及2010年中国CDC编写的《丙型肝炎病毒实验室检测技术规范》[7]均体现了用ELISA、CLIA等免疫学方法检测抗HCV抗体结果的假阳性问题正日益受到主管机构的重视。

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选择及其假阳性问题的对策

与抗HCV抗体筛查试验假阳性的现象和应对措施已基本形成共识不同，国内外对抗TP抗体筛查试验尚未制定相关的指南，而且由于梅毒的体外诊断按试验所用抗原分为非密螺旋体抗体试验(nontreponemal antibody test，NTrAT)和密螺旋体抗体试验(treponemal antibody test，TrAT)两大类，有其各自适用的领域，在筛查试验和确证试验的方法选择和结果解释上存在一些分歧，因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及其对策较为复杂。

(一)NTrAT和TrAT及各自的性能特点

1. NTrAT以心磷脂、胆固醇和磷脂酰胆碱等为抗原，检测非特异性抗心磷脂抗体(反应素)的NTrAT包括快速血浆反应素环状卡片试验(rapid plasma reagin circle card test,RPR)、甲苯胺红不加热血清试验(tolulized red unheated serum test，TRUST)、不加热血清反应素试验和性病研究实验室试验等，其中RPR和TRUST是目前临床应用的主要试验。由于存在生物学假阳性，RPR和TRUST不适宜用作无症状者的筛查，但可用于对有临床症状的高风险患者进行早期梅毒的快速检测(注意应该对血清样本进行原倍及稀释检测，以避免前带现象导致的假阴性结果)；RPR或TRUST阳性可作为现症梅毒的依据之一(鉴于抗心磷脂抗体在血循环中的出现晚于抗TP抗体，且晚期梅毒可能转阴，故RPR、TRUST不适于一期梅毒的早期和三期梅毒的测试)；对于经确证试验确认为阳性的梅毒患者，可用 RPR、TRUST进行半定量检测来判定疾病的活动性和考核梅毒治疗的效果。

2. TrATTrAT真阳性提示受检者曾经感染TP或正处于感染TP某一期，但晚期梅毒患者血清中某些抗TP多肽的抗体会逐渐消失。(1)用TP天然抗原制备试剂的TrAT： 荧光抗TP抗体吸收试验(fluorescent treponemal antibody absorption，FTA-ABS)、TP血球凝集试验(treponema pallidum hemagglutination assay,TPHA)和TP颗粒凝集试验(treponema pallidum particle agglutination assay,TPPA)等方法已沿用多年，其中TPHA和TPPA是目前临床应用的主要试验，而TPPA因凝胶颗粒较佳的均一性在性能上优于TPHA，因而被较多采用。这几种方法的试剂制备所用抗原均为TP天然抗原，来源受限且制备复杂。美国CDC曾于2002 年在MMWRRecommRep中建议将TPPA和FTA-ABS作为血清特异性抗TP抗体检测方法[8]，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国内很多文献将TPPA作为对NTrAT的RPR和TRUST结果，甚至对ELISA或CLIA检测抗TP抗体结果的“确证”试验，其中存在一定的误区，甚至本末倒置。近年来不断积累的资料表明，TPPA检测抗TP抗体存在不可小觑的假阳性率[9-10]，因而不适宜选作确证试验。(2)用基因重组TP抗原制备试剂的TrAT：近年在基因重组TP抗原成功制备的基础上发展的检测抗TP抗体的试验有ELISA、CLIA和免疫印迹法(western blotting，WB)等，由于基因重组抗原纯度高，理论上试验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应有明显提高。WB因其在特异性方面的独特优势，是确证试验的首选；ELISA和CLIA因具有检测性能佳、高通量、适合自动化检测、易标准化且原始资料易保存的特点，在临床和采供血机构得到广泛应用。然而，由于方法学本身的因素加之受检者血清中存在干扰物的双重原因，用ELISA、CLIA等免疫学方法检测抗TP抗体存在一定比例的假阳性，尤其是在低感染率人群中。卫生部临床检验中心WANG等[11]报道InTec ELISA检测无偿献血者抗TP抗体呈阳性反应的结果(均经双孔复检)与WB确证试验检测抗TP抗体的符合率为80.1%，即假阳性率为19.9%；朱鸿等[12]在Abbott i2000化学发光仪及配套抗TP抗体试剂检测呈阳性反应(S/CO比值≥1)的98份临床样本中，确证21份为假阳性，若将cut off值提高至S/CO比值为5.19，筛查结果的阳性预测值可提高至94.8%。

除了ELISA和CLIA方法学本身的因素、受检者血清中存在干扰物以及试验操作的因素，自身免疫病患者、HIV感染患者、孕期妇女、肿瘤患者、老年人、静脉药瘾者等人群中均有可能出现抗TP抗体假阳性结果；人体内存在的不致病或可能参与其他疾病的螺旋体含有某些与TP 相同的抗原决定簇，可使宿主产生抗TP某些抗原组分的抗体而导致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

鉴于上述两大类梅毒体外诊断试验具有各自的方法学特点、不同的临床意义及其不同的适用范围，因而在临床研究中对不同类别试验之间的性能比较并不科学且无实质性意义。

(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及其对策

本期专题刊登的3篇论文报道了国产和进口CLIA检测系统在不同的检测人群中筛查抗TP抗体存在的假阳性现象及采取的相应对策，他们的探索和建议值得推广。杨华等的“化学发光微粒法检测抗TP抗体复检流程探讨”一文，借鉴抗HCV抗体和抗HIV抗体筛查试验程序，探讨了化学发光微粒法(chemiluminescence microparticle immunoassay，CMIA)筛查综合性医院就医者抗TP抗体的复检流程，以确证试验WB的检测结果为真阳性，确定CMIA抗TP抗体筛查试验S/CO比值≥8.1时，阳性预测值可达95.6%；许晓峰等的“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法检测抗TP抗体S/CO比值与确证试验阳性的相关性研究”一文，分析Abbott i2000 CLIA系统和科美东雅Chemclin 600 CLIA系统检测抗TP抗体S/CO比值≥1.0的血清样本，用WB对抗TP抗体进行确认评价，当阳性预测值≥95%时，抗TP抗体的筛查试验Abbott i2000和科美东雅Chemclin 600 CLIA系统S/CO比值分别为≥3.0和≥4.0；蔡徐山等的“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法检测孕妇抗TP抗体阳性判断值探讨”一文，对用科美东雅Chemclin CLIA系统筛查抗TP抗体呈阳性反应(S/CO比值≥1.0)的152份孕妇血清样本用WB确认，发现其中假阳性率为17.11%，并确定Chemclin CLIA抗TP抗体筛查试验阳性预测值≥95%的S/CO比值为3.25。3篇论文均认为，可以将依据WB结果确定的、当筛查试验阳性预测值≥95%的S/CO比值作为区分筛查试验高S/CO比值和低S/CO比值结果的界值。S/CO高比值的样本，可报告抗TP抗体结果为阳性(但须同时注明只能预测95%的确认阳性，仍存在<5%的假阳性)而不必进行确证试验(除非送检者有要求)，而S/CO低比值的样本则必须进行确证试验。读者可能已注意到，杨华等与许晓峰等的文章所确定的同一Abbott i2000 CMIA 检测系统抗TP抗体筛查试验阳性预测值≥95%时的S/CO比值差异较大，其中可能有不同检测对象的群体感染率差异的因素，也突显了各实验室建立各自的筛查试验阳性预测值≥95%的S/CO比值的必要性。

在卫生部临床检验中心副主任兼临床免疫室主任李金明撰写的“感染性疾病血清学检验中应重视对弱反应性标本的确认”[13]和“梅毒螺旋体感染临床检测程序的建立、结果报告和解释”[14]中，都表明了主管机构已将抗TP抗体筛查试验假阳性问题列入了议事日程。

综上所述，临床和采供血机构的实验室都应该对不同的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体外诊断试剂、对HCV或TP不同感染率的人群，以确证试验结果为真阳性，确定当筛查结果阳性预测值≥95%时不同的抗HCV抗体或抗TP抗体试剂的S/CO比值，以此作为是否需要进行确证试验的判断依据，既可减少确证试验的样本数，不至于使检测费用显著增加，又有助于提高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检测的准确度和有效性。确定特定的抗HCV抗体或抗TP抗体试剂检测特定感染率人群当筛查结果阳性预测值≥95%时的S/CO比值的工作，不是试剂生产商和审批机构的职责，而是临床和采供血机构实验室工作者义不容辞的使命，采用这一对策既可在经济合理地应用确证试验的前提下为患者提供负责任的报告，也是提高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检测结果实验室间的一致性、推进医院间检验结果互认、减少医疗纠纷的有效措施之一。希望本期专题能给予读者一些启迪，并对临床和采供血机构的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检验工作有所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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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瑞,李金明.丙型肝炎病毒感染临床检测程序的建立及结果报告与解释[J].中华检验医学杂志，2010，33(10)：990-992.

[6]郑金来,魏红山. HCV抗体实验室检测和结果报告指南[EB/OL]. (2012-12-13)[2015-09-11]. http://www.docin.com/p-55281047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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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李金明.感染性疾病血清学检验中应重视对弱反应性标本的确认[J]. 中华检验医学杂志，2006，29(7)：577-580.

[14]李金明.梅毒螺旋体感染临床检测程序的建立、结果报告和解释[EB/OL]. (2015-07-08)[2015-09-19]. http://max.book118.com/html/2015/0708/20683453.shtm.

(本文编辑：姜敏)

摘要：阐述了抗丙型肝炎病毒(HCV)抗体和抗梅毒螺旋体(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和应对措施，强调检测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应包括抗体的筛查试验和针对筛查呈重复阳性反应结果而进行的更特异的补充确证试验，旨在提请临床和采供血机构的免疫学检验工作者对抗HCV抗体和抗TP抗体筛查试验的假阳性问题予以足够重视。

关键词：抗丙型肝炎病毒抗体；抗梅毒螺旋体抗体；筛查试验；假阳性；补充确证试验

Pay close attention to false positivity in the determinations of anti-HCV and anti-TP antibodiesZHUQinghui.[CentralLaboratory,ShanghaiPeople′sHospitalofPutuoDistrict(ShanghaiFirstTextileHospital),Shanghai200060,China]

Abstract:The false positivity in the determinations of anti-hepatitis C virus (HCV) antibody and anti-treponema pallidum (TP) antibody and the correspondence measures for solving this problem are presented. It is emphasized that the determinations of anti-HCV and anti-TP antibodies should use an antibody screening assay and a specific supplementary confirmation assay for the results showing repeatedly positive reaction in screening assay. Immunology test technicians in clinic and blood collection agencies should pay close attention to false positivity in the determinations of anti-HCV and anti-TP antibodies, which also is the purpose of this article.

Key words:Anti-hepatitis C virus antibody; Anti-treponema pallidum antibody; Screening assay; False positivity; Supplementary confirmation assay

收稿日期：(2015-10-15)

作者简介：朱晴晖，女，1947年生，主任技师，主要从事免疫学和分子生物学的实验及应用研究。

中图分类号：

文章编号：1673-8640(2015)12-1163-04R446.61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673-8640.2015.1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