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亮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共产党为巩固新生政权、恢复国民经济、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任务展开了一系列群众运动,其中抗美援朝运动、土地改革运动和镇压反革命运动是占主导地位的三个大规模运动。这三大运动相互促进,形成“三套锣鼓一起敲”的局面,对新中国政权建设和社会改革产生了极其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周恩来曾经指出,抗美援朝运动“动员的深入、爱国主义的发扬,超过了过去任何反帝国主义运动,这是一个空前的、大规模的、全国性的领导与群众结合的运动”[1](P230)。土地改革则是“消灭封建势力最后的而又是最激烈的一场有系统的阶级斗争”,而“彻底消灭了封建势力,也就永远铲除了帝国主义利用中国内部敌人实施以华制华政策的阶级基础,因而也就更加强了中国人民抗美援朝反帝反侵略的雄厚力量”[2](P296)。目前,学术界单就抗美援朝和土地改革本身研究的成果较多,但关于两者关系的研究成果较少。本文以江西为例,结合两大运动在全国开展的情况,以两者的关系为视角,对新中国成立初期土地改革运动对抗美援朝所产生的影响作初步探讨。
1950年6月25日,即朝鲜战争爆发后的第三天,毛泽东发表讲话号召全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3](P4)。7月5日,江西成立保卫世界和平大会江西分会,随后全省展开“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台湾朝鲜运动周”等活动。7月底,全省共有120万人签名反对美帝侵略台湾朝鲜和保卫世界和平。到9月,全省组织座谈会730余次,召开控诉美国罪行控诉会83次,参加人数达121724人。[4](P4)12月,各地组织参军参干运动、反对“奥斯丁的无耻谰言”活动。1951年1月至3月,全省开展慰劳中朝人民军及救济朝鲜难民运动、拥军优属运动、反对美帝国主义重新武装日本与反对单独对日媾和等运动,同时开始订立爱国公约运动。[3](P1249)
但是,此阶段的江西抗美援朝运动“主要停留在大中城市及较大集镇,并且多限有组织的群众”[5],普遍出现“城热乡冷”现象。如1951年3月前,抚州分区“各地抗美援朝运动基本上处于零星的状态,并限于部分城镇开展”。[6]由于江西是农业省,新中国成立初期90%左右的人口在农村[4](P1),而乡村抗美援朝运动“零星的状态”,严重影响了抗美援朝运动在江西城乡的全面普及与深入。
对于前期全省抗美援朝运动,江西省委清醒地认为,“不能估计过高”,并深入分析运动存在的主要弱点。首先,运动发展极不平衡。全省抗美援朝运动“城市较好,农村较差,干部及知识分子中较好,工农群众中较差”。其次,运动不够普遍。运动中“无组织的群众,城市居民,职工家属,偏僻乡村,以及各落后阶层,不少人未受到此种教育,以致还有很多死角”。最后,运动极不深入。由于“抗美援朝运动与目前工作密切结合不够,不能把抗美援朝爱国主义的精神贯穿到每一人的行动中去,因此也就还未能造成空前的爱国主义的高潮”,“这是运动的最大弱点”。[7]
抗美援朝运动出现“城热乡冷”现象有多方面的原因。从干部认识方面来说,此时干部中普遍存在轻视抗美援朝运动的思想,主要有以下表现:一是“没空搞”的态度。如有人说:“下面工作忙,任务紧迫,无暇进行抗美援朝运动”,并有“只顾中心工作少管或不管抗美援朝运动的现象”[8]。二是“不需搞”的态度。如有的“老干部对时局胜利信心很高”,存在“盲目乐观偏向”[7],有的“认为党员和干部不需要抗美援朝的爱国主义思想教育”。三是“不深搞”的态度。如有的“没有把抗美援朝运动当作一件长期的政治任务去完成,只是满足于表面现象”。四是“不敢搞”的态度。如有的存在“愚民观点的残余”,特别是在偏僻山区“认为群众不知道大事情,不敢向群众讲解抗美援朝,恐怕引起群众的恐慌”。[9]
由于这些消极态度,在江西相当部分的干部甚至宣传干部对抗美援朝运动认识都较欠缺。比如在南昌机关干部及各区宣传干事抗美援朝知识测验中,甲等只占14.4%,乙等占32.4%,丙等占45.4%,丁等占7.6%,这说明半数以上区干部认识较差。乡干部则比区干部认识更差,“不少乡干部讲不出多少道理,如临川嘉溪乡21个乡干部,问抗美援朝道理11人答不出,而个别的如广丰慈姑乡乡长因为自己不会讲抗美援朝开会时躲了,群众硬要他讲,竟哭了”[5]。显然,干部认识不到位是造成抗美援朝运动不普及的重要原因。
进一步的分析还可以看到,这种现象与完成土改前农民的政治觉悟不高和民族观念不强有着密切关系。对于抗美援朝战争,有农民还认为“抗美援朝是惹火上身,多管闲事”[6]。据此可知,在土改未完成前,广大农民政治觉悟不高和民族观念不强也是造成全省抗美援朝运动“城热乡冷”的主要原因。
1951年3月14日,抗美援朝总会发出通告,号召全国同胞“努力普及和深入抗美援朝的实际工作和宣传教育工作,务使全国每一处每一人都受到这个爱国教育,都能积极参加这个爱国行动”[3](P93)。4月6日,江西省委宣传部发出《关于迎接“五一”大示威普及深入抗美援朝运动的指示》,推动全省抗美援朝运动的普及和深入工作[10]。同时,省委还决定,利用土地改革,采取各项措施,推动农村各地进行仇美爱国教育,以加强全省的抗美援朝运动。具体说来,当时土改从以下三个方面促进了抗美援朝运动的全面开展和普及。
首先,加强农民的时事政治教育。全面展开土地改革,必须首先加强农民以“阶级、时事、政策、爱国主义与社会主义前途等”为主要内容的思想教育。为此,时任江西省委书记陈正人指出,在土改中首先要树立农民“敌我友”观念,并强调要与抗美援朝结合:
树立敌友我观念,就是要使农民能够明确认识自己的敌人,懂得地主阶级、国民党蒋介石反动派特务土匪与帝国主义这三大敌人是互相勾结的,是和农民不可调和的敌人(因此要将土改宣传教育,与抗美援朝思想教育互相结合)。[11](P99)
由此可见,抗美援朝是土改宣传的重要内容,也成为土改队干部的一项重要任务。同时,各级土改宣传队深入乡村宣传(仅全省大中学师生参加土改工作队或宣传队就达4530人[12],这也大大促进抗美援朝时事宣传和思想教育。比如金溪县委土改宣传工作队每到乡村,首先召开干部座谈会,在宣传土改的同时“抓紧进行抗美援朝的爱国主义教育,说明中苏友好同盟和平阵营力量之强大”,随后“组织群众观看幻灯(内容有美帝侵华史(彩色)、独胆英雄、圈套、活捉特务、十大生产政策等五种),使群众认识美帝侵略中国的真面目,中朝人民军的英雄事迹,土改中应提高警惕防备地主玩花样”。仅该宣传队在9个乡就放映幻灯10次,参加群众达5763人,推销抗美援朝书刊画报749份。[13]
由于抗美援朝与土改宣传的紧密结合,江西抗美援朝时事政治教育在乡村不断扩展普及,特别在土改区“把群众对地主的仇恨提高到对美日蒋的仇恨”,“很多的群众张口就是‘托毛主席的福’,‘没有毛主席翻不了身’,‘不打败美国佬不能过好日子’”。[14]
其次,促进农民诉苦和控诉外国侵略相结合。一般而言,由于江西远离朝鲜战场,单就抗美援朝来动员群众并不容易,因为有很多群众认为“朝鲜那样远,怎么援法”,“为什么不先打台湾反去帮朝鲜”。[14]因此,控诉必须要切合当地群众实际才能取得较好实效。而发生在身边的土改斗争,无疑为群众提供了耳闻目见的人和感同身受的事,为开展反帝控诉提供了众多具体的斗争对象(即地主恶霸和反动会道门头目)。仅第一期土改中,全省被斗地主恶霸约7万户,斗争对象计188513人,瓦解会道门及其他各种封建组织6300余个。[15]省委还强调,各地要紧密结合土改运动组织抗美援朝的控诉,要“从控诉地主恶霸,到控诉日、美帝国主义”,“使群众从自身的痛苦中认识到自己的敌人,仇恨自己的敌人”[7]。
在具体组织控诉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和新政权干部则大多是通过土改前后农民发生的变化作为切入点,用“现在生活和未来好日子的期望”和“过去遭受苦难的恐惧”所形成的鲜明对比,来激发的农民的仇美爱国情绪:
一般是从农民现在的好日子讲起,说到地主恶霸和国民党企图破坏农民的好日子,重新奴役农民,再进而联系到美国帝国主义企图扶持国民党、地主恶霸复辟,侵略朝鲜和侵略中国,然后说明,为了保卫咱们农民的好光景,必须抗美援朝,并针对农民群众中的具体的思想上的顾虑,分析抗美援朝必胜的前途。这样的宣传,就能打动农民的心坎,并能启发他们控诉地主恶霸、国民党和他们的后台老板日本、美国侵略者的罪恶。[16]
比如宜黄县五区棠阴镇“运用了由浅到深、由近到远的以诉苦讨论当地恶霸罗少甫和爪牙的罪恶,引导认识到美帝武装日本和什么是特务”,罗会元的老婆说:“这回才知道美帝比日本还更恶,也是一切封建势力的后台老板,要想来杀我们,我们坚决不允许他来。”[17]抚州专区有的农民,从对身边地主的感受来展开对美帝的控诉:“美国人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他们想过地主生活,穿皮鞋,戴眼镜,要来欺压我们。”[11]
在1951年“五一”节前后,全省各地乡村组织了数量众多、大小规模不等的控诉会,推动了全省民众抗美援朝运动的展开。赣北地区的修水县举行控诉美帝罪行大小会议2000余次,有10万余人参加控诉,有283000人次受到爱国主义教育(当时全县人口35万余人)。[18]赣南地区的兴国县参加控诉2608名,受过爱国主义教育而参军的706名[19]。赣中地区的抚州专区仅在五一节前后各县组织控诉会3424次,参会414935人(占总人口的34.5%),“经过控诉运动的自我教育,一般说,群众普遍认识到美帝国主义是我们的敌人,是世界上的大恶霸,提高抗美的爱国热忱”[20]。
第三,推动农民和平签名、反美集会游行活动。在第一期土改中参加运动群众达600万人之多,土改后全省农协会员238万,妇女会员134万,民兵54万,少年儿童队员48万;在运动中培养积极分子27万,提拔脱离生产干部1.6万人,发展青年团员7.2万人,党员4500余人。[15]这些干部、党员、团员成为共产党在乡村组织和宣传工作的骨干力量。
在抗美援朝全面普及过程中,省委要求首先在干部、党员、团员以及宣传员和群众积极分子中进行报告讨论,然后召开各界抗美援朝代表会(农村以区乡为单位召开抗美援朝农民代表会)进行宣传动员,会后再由代表回去分别召开各行各业(机关、学校也是一样)的代表会。[21]代表回乡后,再以乡为单位召开村干部大会、青年、民兵会、妇女代表会等会议,传达区代表会的内容和精神,并布置工作和制定计划。通过会议,使大部分村干部、群众代表、积极分子领会了抗美援朝的精神,又以他们为骨干,深入贯彻到群众中去[17]。
1951年4至5月间,江西各地开展大规模的抗美援朝运动各种集会,推动和平签名及反美游行示威活动。据统计,全省参加1951年“五一”大示威游行的有8445443人,签名拥护缔结五大国和平公约的有8291073人,投票反对美帝国主义重新武装日本的有7911350人。这些数字,有的是占全省人口半数以上,有的是在半数左右。运动卷入了全省80%的城市人口和60%的农村人口,“其规模之大,影响之深,是史无前例的”[14]。
从总体上看,由于与土改运动紧密结合,江西抗美援朝运动展开了时事宣传、集会控诉、游行示威、和平公约签名、反对美帝国主义武装日本投票的大规模群众运动,从而基本实现了抗美援朝运动由城市到乡村的普及。
关于土改对抗美援朝运动的影响,周恩来曾经指出:在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区“农民的政治觉悟空前提高”,“在‘保卫翻身果实’的号召下,农村展开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广大农民普遍订立爱国公约,自动报名参军,踊跃进行爱国增产捐献和缴纳爱国公粮”[3](P148)。这段讲话简要阐述了土改对抗美援朝运动深入持久的影响。具体到江西而言,土改基本完成对抗美援朝运动深入和持久在以下三个方面产生积极作用。
第一,推动爱国公约运动。由于乡村人员分散、信息闭塞,而且绝大部分农民是文盲,因此驻村工作队干部的指导和督促是乡村爱国公约推行的关键条件。在大规模土地改革期间,江西省派出近7万名干部参加土改(其中第一、二、三阶段土改干部分别为39800余人、8404人、21000余人)[11](P9-12),这些深入乡村的工作队推动了农民爱国公约运动的展开。比如兴国县杨村乡在驻村土改工作队指导下,首先是“总结翻身经验,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和前途教育”,“树立长期对敌斗争观点,提高生产热情”;其次是“各召开家庭会议,订立爱国生产公约,造成了订公约的热潮”。[17]
由于土改干部的推动,全省各地订立爱国公约大规模展开,如浮梁分区622891人订立了爱国公约,占全分区人口的32%,上饶分区贵溪384村订立了爱国公约[5]。而且,农民能根据抗美援朝要求不断修订爱国公约。1951年7月,乐安县二区胜利乡谭正生互助组修订爱国生产公约,就充分体现了抗美援朝总会“三大号召”对农民的要求:
一、保证完成增产11%,争取15%,从增产中捐献1270斤谷。二、保证晚禾四耘三施肥(去年二耘二施肥)糯禾五耘二施肥。三、保证扑灭并防止禾苗的灾害。四、搞副业及其他收入在一百万元以上。五、每人每日节约一两米,每户每月五个蛋,作为长期捐献。六、本组包耕二户烈军属的六亩做好,并一样完成增产。[22]
由于爱国公约运动的普及,江西展开了大规模的农民生产竞赛和增产节约运动,“掀起了人人为抗美援朝援朝作贡献、人人为生产建设作贡献的热潮,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促进了财政税收的增加,增强了国防力量,加速了生产建设的恢复和发展”[23](P9)。据统计,1952年全省粮食总产达到575.07万吨,比1949年增产187.42万吨,增长48.3%。在三年恢复时期,江西粮食产量平均每年递增14.1%,超过抗日战争前最高年产水平。[24](P225)
第二,促进捐献武器运动。土地改革实现了乡村土地、财产等资源的大规模重新整合,完成了一场乡村政治、经济、社会的深刻变革。仅在1951年冬至1952年春江西土改中,在政治上,“彻底的推翻了地主阶级的封建反动统治,斗争了地主恶霸40212人,并依法判处了地主恶霸及反革命分子死刑3215人,徒刑6231人”,“使广大农民在政治上翻身作主”;在经济上,依法没收征收了封建的土地5154578亩,耕牛43822头,农具675505件,粮食17300万斤(包括清算折谷),房屋545801间。使贫苦农民724523户2586189人的生活与生产资料的困难,基本上得到了解决[11](P213)。土改中受益最多的贫雇农,对共产党和新政权充满了感恩与热爱之情:
金溪县贫农许细女、黄喜昌、饶志元说:“毛主席叫我们翻身,分田地,分房子,分果实,我们要请他坐到祖宗堂上去,家里贴的那个‘天地君亲师’贴了几百年,都没有田分没有房子分,要他做什么,我要把他撕掉去。”有的说:“真是,今天毛主席到了,我家大大小小有饭吃有衣穿,劳动生产,家里焕然一新,毛主席真像太阳,照得我们全家光,所以我们大家都要买毛主席像。”[13]
正是由于土改使农民生活和思想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加上普遍开展的爱国公约运动,直接推动了乡村抗美援朝的武器捐献工作。如乐安县三区万崇乡自小做长工的罗友根,虽然家里很穷苦,想到解放后种种翻身的好处,捐献了5万元。一个苏区的妇女干部陈桂英,家里四口人吃饭全靠她劳动,她想到过去被恶霸地主叫做土匪婆,今天她翻身了,共产党、人民政府重新把她变成了人,高兴的捐献了15万元。[22]
到1952年5月,全省捐献武器款达1589.4606亿元,以每架飞机15亿元计,可买飞机106架,9月全省捐款数增至1601.3547亿元。此外,全省人民还捐献了大量慰问品及慰问金,到1953年底各种慰问品共249790件,慰问金82亿元。[4](P9)
第三,推动优抚参军运动。在土改中,广大农民“由于得到了土改的实际利益,由于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思想教育与实际斗争的锻炼,觉悟是更加提高了。他们对共产党、人民政府与人民解放军的认识也有很大提高”[15],这是乡村推动优抚参军运动具备的群众思想基础。他们“知道美帝来了,蒋匪帮就跟着来,农民的灾难也就跟着来了”,因此“他们热烈参加志愿军,到朝鲜去打美国鬼子”[25]。
更为重要的是,由于土改的完成,“旧日的国家政权、士绅或地主、农民的三角关系被新的国家政权与农民的双边关系取代了”,“国家权力大规模地深入他们生活的开始”。[26](P173)到1953年5月,全省“涌现与培养了大批积极分子350590人,每乡平均57人,每28人中即有1名积极分子,基本上达到省委对每乡培养积极分子占总人口的3%至5%的要求”,“一般每乡均培养有三、五个骨干核心人物,成为党与群众直接联系的桥梁”。[11](P254)这批骨干逐步走向乡村领导岗位,成为共产党在乡村的执政基础,并推动了抗美援朝运动参军和优抚等各项工作。
在大规模土改和抗美援朝运动期间,江西省顺利完成两期扩兵任务,共扩大新兵77350人。这些新兵大部分经教育训练后,编成11个团4个营调到志愿军部队。[27](P319)而仅1952年,全省服代耕勤务的劳力260万人(约占全省农业劳动力的50%),全省享受代耕优待的烈军属共159134户,占全省烈军属总户数的37%,占烈军属耕地总面积的23.5%,代耕土地80万亩。[24](P1384)
从以上三个方面来看,在土改运动巩固了中国共产党在乡村的政权,推动了乡村社会的变革,通过对地主阶级土地和财产的重新分配,共产党得到了广大农民的拥护和爱戴。这为乡村抗美援朝爱国公约、捐献武器和参军优抚等工作展开提供了强大的思想动力、物质基础和组织保障,使抗美援朝运动在乡村与农民生产和生活实际紧密结合,并持久、深化发展。
综上所述,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土地改革运动对抗美援朝运动普及深入及持久化都产生重大影响。土地改革树立了贫下中农的政治和经济优势,建立了新的农村基层政权,使国家政权大规模深入乡村和农民生活。在抗美援朝运动中,中国共产党利用土改中农民“保卫胜利果实”和翻身报恩等心理,促进了抗美援朝宣传教育、农民的反美爱国控诉、和平签名与游行示威运动,强化农民的阶级斗争和民族主义观念,推动了抗美援朝运动展开和全面普及。同时,中国共产党充分发挥土改中涌现出的贫雇农骨干作用,推动抗美援朝爱国公约、武器捐献及参军优抚等工作,使抗美援朝运动在乡村深入和持久,从而达到了支持抗美援朝战争和巩固新政权建设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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