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性关系(六首)

2015-04-14 21:24吕布布
诗歌月刊 2014年3期
关键词:木瓜大雨浪花

吕布布

暖冬

不仅是甜的爱,还要坏,像心情;

像她把诗写得迟缓,越往迟缓

她身上蒙受的棱角就越明显。

她将理解这种爱,理解悲欣交集的系统

以及幽深、封缄的他,不知何为阔边。

她将一直沿曲折的小径,每有直行

却并不比迷途的弯道更能打动

她和他分披的光线。

不仅是这样的爱;在不爱的人中间

冰碴也立起如怒发的喧嚣,

一一她庆幸这严寒的考验、乐得像轱辘

滚过春草

那掉落的,醒来,带有各种不同的前途

一一她一粒一粒地双手拾起它们

两性关系

乌云聚集过来

大雨将至。带伞的人

开始小跑起来,

没带伞的,慢慢走着

有点沮丧。我打起精神

扬起湿润的头

除非来一道闪电

把我照亮

高台的广场,走过

一个熟人,仿佛按久了的按钮

到目前为止没有弹起来。

定睛看去,一块石板上

阴湿的草苔

生死的交错,避光、显贵

年份已经不重要了

城市里流转的男女

或多或少的虚伪,滚烫

已经不重要了

老了的时候,坐在磨光的椅子上

摸自己浑身的干燥

年轻时锋利的大雨

已经不重要了

熟木瓜

你有你的微软皮下脂肪篇

膨胀出耀眼的金黄

我把你领上楼梯,而你没有

为我加倍地膨胀

我向窗外望去,看到一棵老树

仿佛活了几千年以上

它内部的汁夜,我担心

已经凝固,而你

事实是,所有的木瓜

都不会说话,当我看你

你的汁夜也会凝固,当我转身

你不是火焰就是水

你像我失去的头发,撕了的指甲

从你的沉默中,我

切开了你,金色的你

黑色的永不会生锈的眼神

既然你已经温情满溢

为什么你,还不准备告诉我

他从梦中睡去

他从梦中睡去。他坐起来

天就要亮了,院子里的芒果树上

一群黑色的鸟就要飞起,将

黑暗接近曙光的阴影拉长

他决定写一首粗糙的诗

他写那叽叽喳喳的声音

像黑衣人聚集在角落,而他

在误解中疯狂地做爱

风吹进来,吹过八面体,喷起的泉

回落到前所未有的蔚蓝前景

绿——绿到黑的树

接壤另一番千斤锤击

紫荆花,苋菜,紫

和唇膏,木瓜奶,烈性黑啤

在空气中猛抖的床单

北方正值冬季的黄绿色风向,雪

交织着枯瘦的野菊茎

深色针叶林里白色的蘑菇

肿胀,柔软

如此粗率的凉、绿的想象,闪现着炯炯的光芒

又有红葡萄和宽叶的牛蒡

类似两人新婚燕尔,似乎

非常爱,无忧无虑的

类似树林和浓情

类似热雾和接纳

类似云,巨大的垂直塔

不受控制的活在一个遥远的城市

雪后的世界(为一只兔子而作)

这是自然的格式刷。就像雄辩者输给了沉默者

雪一手拂过大地,我拼命控制自己

但仍禁不住要加入

所有平等的、突兀的,以及

被白色盖过的世界。

言辞的危险,听力的崭新

作为叙述者的你突然变成了我并且参与得太多

一一语言的伤害性,

一片一片地不断重复的形状,

你带我领略的一系列失去比较的现象

能修饰任何措辞

却难掩真相。

你给出的名单仍然

需要我来引领

我指间的雪,远胜于那些手指只练习过发绿的歌者。

哦,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我们能坐在明亮的屋子里,

你说,像真饮的人

不要菜,不要劝,不逞酒后之勇,

只有酒和喃喃的言语。

哦,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我们能在一张床上聊着,

你说,不古板,不拘束

像海上的浪花那样,承接并

跃起在新的浪花里。

哦,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能把狂饮的再饮一回,

等我懂得厌倦

你说,那时再试试以雪煎茶,

想想失误带给一首诗的刺激。

哦,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当我举起绿色的大海

你说,当两个会押韵的人,

躲在一起,像深海的鳕鱼,

但最好,别一辈子那样孤寂。

哦,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你说,我可以赤裸地关照白己,

而桌上的酒冰清玉洁,

它在数九寒天里

陪伴了我独自健全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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