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
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临床以痴呆、记忆缺失、性格改变及语言障碍为特征。随着社会人口老龄化的加剧,本病发病率逐年升高,严重影响了患者及家庭的生活质量,是人类继心血管疾病、肿瘤和中风之后的第4大疾病[1]。但由于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本病目前缺乏疗效确切的治疗药物。近年来笔者采用针药联合治疗阿尔茨海默病,取得了满意的疗效,本研究从炎性反应的角度观察该疗法对AD患者血清IL-6、TNF-α表达的影响,以期为AD的临床治疗提供更多的借鉴。
1.1 一般资料 80例患者均来自2013年12月-2015年3月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脑病科门诊及病房,采用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中药组、针刺组、针药组和西药组4组,每组各20例。中药组中男10例,女10例;年龄66~79岁,平均(70.7±4.4)岁;病程6~70个月,平均(33.3±12.1)个月。针刺组中男9例,女11例;年龄65~80岁,平均(72.2±4.8)岁;病程10~75个月,平均(40.6±13.4)个月。针药组中男12例,女8例;年龄66~77岁;平均(73.2±4.9)岁;病程9~73个月,平均(36.5±13.7)个月。西药组中男11例,女9例;年龄65~78岁,平均(74.4±4.7)岁;病程7~69个月,平均(35.7±12.9)个月。各组的年龄、性别、病程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纳排标准 纳入标准: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年龄65岁以上80岁以下,性别不限;汉密尔顿抑郁量表<17分,排除抑郁症;Hachinski评分<4分,排除血管性痴呆;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由肿瘤、感染、甲状腺功能减退、严重的帕金森病、营养不良等疾病所致痴呆者,病情危重者;合并心、肝、肾和造血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者,过敏体质及对多种药物过敏者,痴呆终末期患者。
1.3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采用美国国立神经病学、语言障碍和卒中研究所阿尔茨海默病及相关疾病学会(NINCDS-ADR-DA)制定的AD诊断标准[2]。中医诊断标准采用1990年5月中华全国中医学会老年医学会和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内科学会在北京全国老年痴呆专题学术研讨会上修订的《老年呆病的诊断、辨证分型及疗效评定标准(讨论稿)》[3]。
1.4 方法 患者分别于治疗前1天及治疗结束当天空腹采取静脉血3 mL进行TNF-α、IL-6检测。采用放射免疫分析法,由本院检验科人员根据试剂盒操作说明书完成,试剂盒由北京晶美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提供。(1)中药组:口服破血逐瘀药物,药物组成为:桃仁12 g,大黄9 g,水蛭6 g,虻虫6 g,党参12 g,黄芪24 g,茯苓18 g,当归12 g,炙甘草6 g,水煎服1剂/d,以上药物由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药剂科统一调配。(2)针刺组:给予针刺治疗:穴位取百会、大椎穴,选用30-0 40 mm毫针,刺入百会、大椎穴,捻入0.5寸,并持续捻转5 min,之后留针40 min,1次/d。(3)针药组:同时给予中药组及针刺组治疗措施。(4)西药组:服用多奈哌齐5 mg,1次/d,睡前口服。以上各组治疗时间均为12周,疗程结束后评价疗效。
1.5 疗效判定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中有关疗效标准进行判定[4]。临床控制:主要症状基本消失,定向健全,能正确回答问题,生活能自理,恢复一般社会活动;显效:主要症状大部分消失,定向基本健全,回答问题基本正确,生活可以自理,反应一般;有效:主要精神症状有所减轻或部分消失,日常生活基本自理,回答问题基本正确,但反应仍迟钝,智力与人格仍有障碍;无效:主要症状无改善,甚至继续发展。总有效=临床控制+显效+有效。
1.6 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处理,计量资料采用(±s)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秩和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四组的临床疗效比较 中药组总有效率为80.0%,针刺组为85.0%,针药组为90.0%,西药组为60.0%,针药组、针刺组总有效率与西药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针药组总有效率最高,见表1。
表1 四组的临床疗效比较 例(%)
2.2 四组治疗后的外周血IL-6、TNF-α水平比较 与西药组比较,中药组、针刺组、针药组的血清IL-6、TNF-α水平均明显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针药组IL-6、TNF-α水平降低更明显,与中药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针刺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2。
表2 四组血清IL-6、TNF-α水平比较(x-±s) ng/L
阿尔茨海默病是临床常见的神经系统变性疾病之一,其特征性病理改变包括:神经斑、神经原纤维缠结和神经元丢失。本病目前临床疗效不高,缺乏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笔者受张仲景“阳明证,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屎虽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当汤下之”条文的启发,同时考虑到督脉与脑的密切关系,根据“病变在脑,首取督脉”的原则,临床上采用具有破血化瘀中药抵当汤加减结合针刺督脉穴位治疗阿尔茨海默病,取得了理想的临床疗效。
尽管AD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存在多种假说,但β淀粉样蛋白(β-amyloid peptide,Aβ)的神经毒性所引起的炎症反应学说依然是目前研究的焦点所在。AD患者脑内存在强烈的局灶性炎症反应,淀粉样斑块附近激活的小胶质细胞可表达IL-6及TNF-α等多种炎性因子[5]。TNF-α在AD患者脑内过度表达,与AD病理变化密切相关,其通过与神经元上TNF受体-1结合,激活膜内的死亡结构域,导致神经元凋亡,且可能是反映痴呆严重程度的状态指标[6-8]。IL-6是一种具有多种生物学效应的细胞因,AD模型小鼠脑内IL-6含量明显升高,脑内高水平的IL-6可导致认知功能相关区域,如海马、颞叶、顶叶、额叶皮质出现明显的神经元退化[9-10]。既往研究表明抵当汤具有明显的抗炎作用,能下调IgG、IL-6、IL-8、IL-10、TNF-α等多种炎性因子的表达[11-12]。本研究旨在从抑制炎性反应的角度探讨抵当汤加减联合针刺督脉穴位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机制。结果表明,与单纯的中、西药物及针刺疗法比较,本疗法能显著提高患者的临床疗效,同时能明显下调IL-6、TNF-α的表达,具有显著的抗炎作用,推测本疗法的疗效机制可能与此有关。
[1]苏芮,韩振蕴,范吉平,等.阿尔茨海默病中医病因病机探讨[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0,25(5):743-744.
[2] McKhann G,Drachman D A,Folstein M,et al.Clinical diagnosis of Alzheimer's disease-report of the NINCDS-ADR-DA Work Group under the auspices of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task force on Alzheimer's disease[J].Neurology,1984,34(7):939-944.
[3]傅仁杰.老年呆病的诊断、辨证分型及疗效评定标准(讨论稿)[J].中医杂志,1991,32(2):56.
[4]郑筱萸.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S].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2:91-99.
[5] Mrak R E,Griffin W S.Potential inflammatory biomarkers in Alzheimer’s disease[J].J Alzheimers Dis,2005,8(4):369-375.
[6] Medeiros R,LaFerla F M.Astrocytes:conductors of the Alzheimer disesse neuroinflammarory symphony[J].Exp Neurol,2013,239(1):133-138.
[7] Viviani B,Boraso M,Marchetti N,et al.Perspectives on neuroinflammation and excitotoxicity:a neurotoxic conspiracy[J].Neurotoxicology,2014,43(2):10-20.
[8]邬烈铭,朱文芳,裴瑜,等.老年性痴呆患者认知功能与血清炎性细胞因子浓度的相关研究[J].中华临床医师杂志(电子版),2012,6(11):105-108.
[9]费洪新,周忠光,韩玉生,等.补阳还五汤对阿尔茨海默病小鼠血脑屏障通透性的影响[J].时珍国医国药,2015,26(5):1028-1031.
[10]周思朗,陈俊抛,曹东林,等.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影响痴呆大鼠海马神经发生[J].中国现代医学杂志,2004,14(8):67-69.
[11]施华平,周玲玲,孙敏捷,等.抵当汤及加味方对S180荷瘤小鼠外周血IL-8、TNF-α的影响[J].上海中医药杂志,2010,56(9):58-60.
[12]张海,郭太明,王砚强,等.抵当汤对高血压脑出血(急性期)患者细胞因子的影响[J].辽宁中医杂志,2009,52(9):1506-1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