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碧洪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 外国语学院, 福建 福清350300)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莳萝泡菜》的艺术美
颜碧洪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 外国语学院, 福建 福清350300)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是短篇小说史上的一个传奇,她的作品《莳萝泡菜》虽短小精致,却最大程度体现了曼斯菲尔德写作的艺术张力。本文尝试从音乐艺术、绘画艺术以及戏剧艺术来分析曼斯菲尔德是如何通过融合文学以及非文学形式来体现作品的艺术美,从而达到塑造人物、发展情节以及揭示主题的目的。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莳萝泡菜》;音乐艺术;绘画艺术;戏剧艺术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短篇小说作家,新西兰文学的奠基人,被誉为100多年来新西兰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著名作品有《花园酒会》《幸福》和《在海湾》等。《莳萝泡菜》是曼斯菲尔德1917 年发表的一篇短篇小说,描述的是一对昔日恋人六年后在一家咖啡厅不期而遇的情形。小说里的故事是作者早年真实经历幻化而成。1909年,曼斯菲尔德同小提琴手乔治·鲍登结婚以摆脱父母的控制,但在婚礼当晚曼斯菲尔德不辞而别。大约1910年,曼斯菲尔德认识了弗郎西斯·海曼,两人迅速坠入情网,并开始谈婚论嫁。然而弗郎西斯·海曼的家人反对这桩婚事,于是,恋情结束。六年后,他们偶遇,终究无果而终。《莳萝泡菜》里的女主角维拉六年后邂逅前男友,两个昔日的恋人回忆曾经共度的时光。六年的间改变时了很多:生活境遇的变化,自我认识的增长;然而不变的是互有的情感以及彼此的孤独。正当读者认为两人可以重续前缘之时,故事却以维拉因男友不变的自我而毅然离去戛然而止。《莳萝泡菜》虽然故事情节简单,篇幅短小,然而却正如小说的名字所示,它如一碟开盘小菜,精致却有味道,充分反映了曼斯菲尔德细腻写作的特色和艺术,令人读后思绪百千,回味悠长。
现有对《莳萝泡菜》的研究多集中于小说的写作特征、女性主义主题、爱情主题等研究,也有从语言学的会话分析理论来解读作品中的人物性格特征,其中对作者写作特征的研究最多,大多从作者细腻的心理描写、意识流手法的运用以及小说中意象和象征主义的使用进行。本研究仍然侧重于小说的写作特征,跟以往研究层面不同的是,本文尝试研究作者是如何运用艺术手法如小说中的音乐艺术、绘画艺术以及戏剧艺术来体现作品的艺术美,从而达到人物性格塑造、情节推动以及主题凸显的多重写作目的。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于1888年出生于新西兰惠灵顿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1903年前往英国牛津大学皇后学院学习语言和文学,同期她喜欢上了音乐,迷上了大提琴。1906年她回到了故乡新西兰,进入惠灵顿皇家音乐学院学习,大提琴拉得相当出色。文学和音乐都是她的所爱,曼斯菲尔德曾一度考虑以音乐为生,终因父亲的反对,她没有成为专业的大提琴手,从此走上了文学的道路。尽管如此,她的生活和文学仍然跟音乐脱不了干系。在后来的生活中,由于没有了家庭的接济,生活穷困,曼斯菲尔德当过巡回演出剧团的大提琴手;在爱情生活中,曼斯菲尔德爱上过大提琴手、小提琴手以及声乐老师等等。在文学作品中,音乐成为她写作的灵感、素材和主旋律。曼斯菲尔德多篇短篇小说中都塑造了个擅长音乐的主角如《莫斯小姐的一天》中会唱女低音的莫斯小姐、《起风了》中上音乐课弹钢琴的小女孩、《雷金纳德的一天》中教声乐的艺术家雷金纳德。不仅在人物塑造上,在故事的背景设置中,几乎每篇小说都有涉及与音乐相关的音乐室、乐器以及舞会的乐队和旋律。在写作手法上,曼斯菲尔德也擅长使用跟音乐相关的比喻或象征,如《金丝雀》中金丝雀“像个职业歌手一样喝点儿水,就唱起歌来,唱得真棒,我不由得放下针线来听它唱”[1]60,《幸福》中“既然一定得把这份心情当一把稀世珍宝般的提琴那样珍藏在琴盒里,那么老天给你个肉体干吗呀?”[1]172甚至,曼斯菲尔德直接以音乐名《序曲》作为小说的题名。
曼斯菲尔德的音乐艺术在《莳萝泡菜》中体现明显。女主人公维拉是个会弹钢琴热爱音乐的女子,虽然文中没有对人物特性做正面的描写,但通过对话人物形象一下子跃然纸上。
“你现在还弹这支曲子吗?”
“不弹了,我没有钢琴。”
他一听吃了一惊。“那你那架漂亮的钢琴怎么啦?”她微微做了个苦脸:“卖了。早就卖了。”“可你是那样爱好音乐的啊,”他感到惊奇。“我现在没有时间顾到它了,”她说。
这事他就不再说下去[1]220。
简洁的语言、平淡的叙事,曼斯菲尔德的写作特征在这个对话中表现明显。《莳萝泡菜》里的男女主人公在分手后的六年中,生活境遇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现在看来无疑比那时好得多了。他已经毫无那种做梦般地发愣和犹豫不决的神情。现在,他有一种在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占有这个位置充分有把握和自信的神情,这种神情至少是给人深刻印象的。他一定还赚了钱。他的衣着令人羡慕,这会儿,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俄国烟盒来。”[1]219无疑,跟男主人公不同的是,维拉生活状况大不如从前,甚至窘迫到不得不变卖最喜爱的钢琴来维持生计。然而,男主人公却毫不关心,不再追问下去,只顾炫耀自己的生活。借助这音乐细节的插曲,男子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特征可见一斑,而女主人公的独立坚忍的性格和对生活无大悲、不抱怨的态度让人印象深刻。
不仅于此,女主人公有着美好嗓音,“你另外有一样东西,可一点儿也没变—你的美妙的声音——你说话时的那副优美的样子”,“你只消说一个字,我就能从别人的声音中分辨出你的声音来。我不知为什么——我常常感到很奇怪——你的声音会这样令人难以忘怀。”[1]217时间在变,生活在变,女主人公美好的东西却一直未变。美妙的声音、对音乐的热爱、坚持做自己宁愿孤独而不愿与世俗为伍,“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你比谁都孤寂”,“不过,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真的确实活着的人。”[1]223
当偶遇的两人回忆起昔日时光时,“现在,他讲着的时候,她的记忆淡却下去了。他的记忆是更确切的。是的,那是一个美好的下午,到处是天竺葵、金盏花和马鞭草——还有暖和的阳光。她的思绪在‘暖和的阳光’上停住了,好像她在歌唱着这几个字似的。”[1]218当男主人公向维拉描述他在俄罗斯旅行的经历时,“她颤抖了,又听到那支高昂、悲惨的船夫曲响起来,还看到船在黑沉沉的河上漂浮,两岸长着阴郁的树木……”[1]220音乐赋予了她丰富的想象力和细腻的内心世界,似乎她所想象的经历才是真实的,而男的“他”所描绘的旅行经历却逊色许多。
曼斯菲尔德在作品中借助音乐的表达成功地塑造了一位忠实于自己、不屈从于生活困苦的独立坚强的女子,同时也是一位才情诗意兼备、特立独行、宁可享受孤独也不愿与世俗为伍的清洁高雅的女子。一定程度上,曼斯菲尔德笔下的维拉就是作者自身的映照,生活的飘零,对音乐的热爱,坚持做自己,常常孤独却又乐在其中,不鞭挞,不抱怨,用淡淡的文字书写曲折多变的一生。
“曼斯菲尔德可是一位特别富有艺术气质的女子作家;她即使在创作实践中清楚地表明自己并不是那种躲进象牙塔的艺术家,不幸的妇女、受苦的儿童,一再出现在她的作品里,受到关注和同情;然而对于她,艺术终究必须是艺术。她经营她的创作,就像站在画架前的画家,讲究她的色彩、她的线条、她的构图。”[2]1910年,曼斯菲尔德第一次参观印象派作品展览,印象派绘画的“光”与“色”原理给她的文学创作带来了许多启示和影响,因此曼斯菲尔德在她的小说创作中传达出了绘画所特有的可视性艺术效果。
曼斯菲尔德印象主义的创作方式在《莳萝泡菜》中体现明显。首先表现为独特的色彩运用产生的视觉美感效应。当偶遇的男女主人公回忆在邱园度过的时光时,“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邱园过的第一个下午吗?你因为我对哪种花都叫不出名字而感到那样惊奇。尽管你对我讲了那么多,我却到今天仍然一无所知。但是只要天气晴朗,我一看到鲜艳的色彩——真是奇怪——我就会听到你的声音在说:‘天竺葵、金盏花和马鞭草。’”[1]217“正在这时,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拿着一支长长的水淋淋的睡莲,从矮树丛后面躲躲闪闪地出来,朝他们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又躲回去了。”[1]218在这里,粉白色的天竺葵、橘色的金盏花、紫色的马鞭草以及白色的睡莲构成了一幅鲜艳的花园景象,创造了意境的美感也带来了两人过去鲜活的记忆。当男主人公描述他俄罗斯经历时,维拉发挥了丰富的想象:
她似乎正坐在那神秘的黑海之滨的草地上;那黑得像丝绒一般的大海,用无声的、柔软的浪花拍击着海岸。她看到那辆马车停在路边,那一小伙人在草地上,他们在月光下显得雪白的脸和手。她看到那个女人的淡色服装铺展着,她那把折叠阳伞放在草地上,好像一枚巨大的淡青灰色的钩针。除了他们之外,还坐着那个马车夫,他的晚餐放在膝踝上一块布里。“尝点莳萝泡菜吧,”他说着。她虽然拿不准莳萝泡菜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看到了那个盛着鹦鹉嘴般的、闪闪发亮的红辣椒的淡绿玻璃瓶。她咂了一下嘴巴,那泡菜酸得够呛……[1]221
在这短短的一段想象的描写中,作者运用了多达六种颜色,黑的大海、柔和月光下雪白的脸和手、女人淡色的服装和淡青灰色的阳伞、红的辣椒和绿的瓶子,色彩浓淡相合、色调柔和和强烈并携,俄罗斯异域神秘而又迷人的景象在曼斯菲尔德的笔下淋漓尽致地表达,读者不禁被带入了这样的朦胧意境中也被带入了女主人公丰富而又细腻的心理世界。
绘画艺术的表现还体现在人物的气韵描绘上。曼斯菲尔德将绘画中追求气韵的艺术格调移植到小说人物刻画中,用简洁的线条、疏淡的笔墨、驾轻就熟地勾画人物生动的形象。“她揭开面罩,解开了高高的毛皮领子。‘我感到不大舒服,我受不了这天气,你知道。”[1]216简洁的语言就将女主人公身体孱弱、怕冷的体质勾勒清楚。“她走了。他坐在那儿,好像遭到雷轰一般,惊讶得无法形容……然后他叫了女侍者来结账。‘那奶油没有动过吗,’他说,‘请不要叫我付钱。’”[1]224只言片语就将男主人公的失败、虚假、伪善以及自私的个性描绘出来,更是与女主人公形成了鲜明的反衬,揭示了他们并非一样的人而最终也必然分离的主题。
“留白”是绘画艺术中的一种手法,计白当黑,无画处皆成妙境。在文学艺术中也不乏大量“留白”的使用,不着一字,言有尽而意无穷。曼斯菲尔德对“留白”的手法情有独钟,她的小说绝不写满,故事的来龙去脉、人物的形神性格,不是交代得一字不落,清清楚楚,而是或轻或重,或多或少,浓墨淡彩把握得恰到好处。在《莳萝泡菜》的开头,作者不做任何的铺陈,陡然入笔:“六年后,她又看到了他。”一下子读者就清楚两人相识的关系。然而在接下去的情节中,作者没有做任何的交代,而是通过他们的对话以及回忆使得读者渐渐明了两人是昔日恋人的关系,也清楚六年前和六年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所有事情。“正是作者对这些信息进行了留白的处理,才使得文章更显得精致而富有内涵,充满了蕴藉之美。”[3]在《莳萝泡菜》的结尾,女主人公抽身离去,而男主人公无比错愕,作者留下了这样一幅静止的画面却让作品寓意深远,令人回味悠长,犹如咀嚼泡菜时那无以言说的复杂滋味。
曼斯菲尔德通过绘画的艺术,将印象主义绘画中的色彩和光影运用极致,描写景色,烘托气氛,为人物的塑造和故事情节的发展创设了意境。通过人物气韵的描写凸显人物的典型以及通过“留白“的创作手法截断故事情节流动的连续性,调动读者的想象力,达到了意境悠然,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矛盾冲突是戏剧艺术常用的手法,黑格尔曾说“冲突是戏剧的中心问题”[4]193。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没有表现力,也就没有鲜明的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的环环推进。曼斯菲尔德一生短暂却拥有传奇般的经历,身体孱弱却又美慧出名,为了更好地发展文学,她放弃了安稳富裕的新西兰的生活,独自飘零在异国他乡。她的一生有着如戏剧高潮般的灿烂,却也有如戏剧一般从高潮回来后的悲伤。
在《莳萝泡菜》中,曼斯菲尔德并没有正面描写男女主人公的矛盾或冲突,而是用一连串人物的对话,六年后重逢的片段构架了小说的格局,通过男女主人公的语言、行为、心理刻画以及对旧时光的记忆来体现出两人在性格、爱情和价值追求上的不一致性,凸显出爱情主题的悲剧性冲突以及引发读者对错愕的结尾和作者写作模式的深度思考。小说的开头从故事的中间开始,使得小说一开始就极具有戏剧性,“六年后,她又看到她了”,“他准已感觉到她因为认出是他而吃了一惊,因为他抬起头来,遇上了她的目光。真叫人不可相信!他竟不认识她了!她微笑着,他却皱着眉头。”[1]216一个是一眼认出,一个却是绞尽脑汁想起,维拉的细腻、对爱情的珍视不言而喻,而男主人公却绝不像他所认为或所描绘的那样爱着维拉,因为六年后未曾改变的维拉对男主人公来说却已陌生。当他们共同回忆往昔,男主人公记起邱园的美好时光,“然而,那天下午在她心中留下的却是在茶桌旁的一幕可笑的情景。许多人在一个中国式的凉亭里喝茶,他像个疯子似地对付着黄蜂——赶它们走,用他的草帽拍它们,认真和愤怒到了与那场合不相称的地步。那些喝茶的人吃吃直笑,他们多开心啊。可她却多遭罪。”[1]216尽管她选择淡却这些不愉快的记忆,苟同他的记忆,然而两人为人处事的不同、对事物表现方式的冲突却并不可以磨灭,距离和差异永远横亘在他们中间,于是上演了戏剧性的冲突和矛盾。当男主人公回忆童年,他忘记了他有一条狗,而维拉却有着更为鲜活的记忆“那条狗叫博森”[1]222;而当他想起分手信时,“现在我才完全明白了,你从前为什么写那封信给我。——虽然当时那封信几乎送了我的命。几天前我又找到了那封信,我读的时候,忍不住发笑。它写得真聪明啊——那样如实地描绘了我。”[1]222他轻视嘲弄他们的过去让维拉生气意欲离开,而男的却不自知:“我说了什么伤你心的话吗?”[1]223很明显,两人的关系六年前和六年后一直类似。维拉真正认识了“他”,因而六年前提出分手,并且真实描绘了他,而男的却没有认识他们之间的不同,即使六年后,他仍然耽于自己的世界中,自私自利,不在心里为维拉留下任何的空间。
“剧作家重用各种手法,将剧中的矛盾时间做出巧妙的结构安排,使情节一环扣一环地推进,波澜起伏,引起观众对故事的发展、人物的命运、矛盾的结局特别关切的心情。”[5]曼斯菲尔德摒弃了传统小说以时间为顺序的结构,把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画面交织穿梭在一起,运用人物心理的刻画来达到这种时空的置换和跳跃。当故事情节推进,维拉却还是被男主人公的话语打动,即使他只是抓住最不牢靠的手套希望她能留下。维拉珍惜他们的过往,也存着可以重拾旧情、重新来过的心理,“哎,老天!她干了什么啦!她怎么竟会这样抛弃她的幸福。这人可是唯一了解她的人啊。”[1]223六年前她本可以选择嫁给他,他年轻帅气,经济稳定并且同她一样爱好旅游,而且更主要的是他疯狂地迷恋她。然而由于他的自我,维拉最终选择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六年后,她孤单寂寞,他成熟并且经济富裕,而且他仍然爱着她,似乎一切水到渠成,好无悬念,“突然,他迅速地手一挥,把手套还给了她,他的椅子在地板上吱的擦了一下。‘但当时对我来说是那样神秘的事情,现在可很清楚了。对你来说,当然也……这无非是我们都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人,那样只顾自己,那样全神贯注于我们自己的事,我们心里没有一个能容纳别人的角落。你知道。”“她走了。他坐在那儿,好像遭到雷轰一般,惊讶得无法形容……”[1]224最终,矛盾显现,故事发展到最高潮,他并未真正理解过维拉,却将自己自私的想法强加于维拉身上,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亦如此。男主人公的一席话恰恰是自我最生动的写照。维拉的离开让读者错愕不已,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与阅读期望相冲突,作者巧妙地运用“瞬间顿悟”的手法让故事的情节发展到最高潮,然后戛然而止,又缓缓回落,从而引发读者对故事更多的思考和咀嚼。与男主人公一味只想着自己的思想情绪不同的是,维拉的情绪在整个故事情节发展过程中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反反复复的起落正恰恰说明了维拉的敏感、理性、默默却又勇敢地守护着自己对爱情的期望和追求。与传统的旧女性相比,维拉更勇敢地坚持做自己,即使背负着经济压力,也不愿与世俗妥协,不畏男权,思想独立,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新时代女性,是曼斯菲尔德塑造的女性主义形象的一个典型代表。
曼斯菲尔德在《莳萝泡菜》中通过运用 “淡出情节”“零结尾”等写作方式凸显小说外部结构的戏剧性,又通过人物性格冲突、对爱情观念的冲突以及高潮、突转和回落等方式增强了小说内部结构的戏剧性,从而达到了凸显人物性格、反映人物心理特征以及揭示主题的目的。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在英语短篇小说发展史上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她的作品成功地融入了文学形式如戏剧以及非文学形式如音乐和绘画,拓宽了小说这一艺术载体的内涵和容量。在《莳萝泡菜》中,曼斯菲尔德利用音乐的艺术塑造人物,反映人物的性格特征;利用绘画的艺术描写景色、烘托气氛、交代小说的背景,同时揭示人物的心理特征、凸显人物典型;利用戏剧的艺术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揭示主题。音乐艺术、绘画艺术以及戏剧艺术在作品中相互融通、相辅相成,从而创造了曼斯菲尔德独特风格的短篇小说的写作艺术,对后世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1]曼斯菲尔德.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M].陈良廷,郑启吟等,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2]王敏雁. “凌叔华:中国的曼斯菲尔德”——对一个被误读命题的探讨[D].天津:天津师范大学,2007.
[3]张毅. 论《莳萝泡菜》的美学特色[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4,5(30):22-23.
[4]黑格尔.美学[M].寇鹏程,译.上海: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
[5]佚名.戏剧鉴赏——矛盾冲突[EB/OL]. (2014-1-18)[2015-06-04]. http://www.docin.com/p-756054310.html
(责任编辑 林东明)
On Beauty of Art in Katherine Mansfield’sADillPickle
Yan Bih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Fuqing Branch of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qing, Fujian 350300)
Katherine Mansfield is a legend in the history of English short stories. Her workADillPickle, though short and delicate, embodies her artistic writing techniques to the greatest degree. This paper endeavors to analyze how Mansfield combines literary form like drama and unliterary forms like music and painting to reveal the artistic beauty of the work so as to better serve the writing purposes of creating the characters, developing the stories and disclosing the themes.
Katherine Mansfield;ADillPickle; music art; painting art; theatre art
I612.4
A
1008-293X(2015)06-0081-05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5.06.015
2015-06-30
颜碧洪(1981-),女,福建福清人,工作单位福建师大福清分校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