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陈缘
(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江苏南京210046)
·馆配好书·
“浅阅读比不阅读好”:凌鼎年的《纸短话长》
蒋陈缘
(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江苏南京210046)
[编者按]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组编出版的“全民阅读书香文丛”,日前问世了第二辑。依次是《纸短话长》《故纸求真》《山思海韵》《约会书本》《师堂丛录》《墨香书影》六种,每册在12万字左右,有的关注现实人文,有的迷恋故纸堆,有的醉心书林,有的学海求索……但都在纯然地享受阅读,质朴地打理文字,真诚地抒发见解。清雅的书名及以花草禽鸟为基本构图的封面设计,不免唤起晋代隐逸文人陶渊明那番“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读山海经》诗)的田野幽思和书斋真趣。对于生活在当下信息喧嚣时代的读者来说,“何以解躁?惟有读书。”开卷“全民阅读书香文丛”,不失为排解浮躁情绪、重拾宁静心境、寄托乡愁情怀的生活选项之一。特此编发以下这组先读者的随笔文章,“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陶渊明《移居两首》之一)
作为“全民阅读书香文丛”之一的《纸短话长》,收录了现任太仓市作家协会主席的知名作家凌鼎年先生的40余篇文章。分为“文史闲读”“诗歌评说”“散文褒贬”“艺术臧否”四辑。作为我国微型小说作家的代表人物,凌先生以短小精悍的篇幅表达了他对不同领域、不同类型的艺术作品的褒贬臧否,字里行间流露着他对中华历史文化的关怀和感念。我幸与凌先生是江苏太仓同乡,也因此,书中提及的郑和下西洋及赵宧光等乡土文化元素,都令我有亲切和鸣之感。
如在《寒山幸也,凡夫幸也》一篇中,作者指出:“不少所谓的隐士,其实隐于野是其表象,显于朝才是目的……而赵宧光却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读到此语,令我联想到从前文史课上老师的只言片语,以及曾经接触到的文人雅士,于是就有了一种穿越时空的心印之感,真是极佳的阅读体验。再如在《静心研究深,波推郑和热》一文中,作者对郑和起锚之地争论的看法,令我想起两年前去太仓博物馆时,看到介绍昆区的一块牌子上写着昆山和太仓究竟谁才是“昆曲发源地”。我当时挺好奇,昆曲诞生时中国地界的划分如何,更好奇两地拿得出手的昆曲文化能有多少?
书中有数处提到“立碑”一事,大多是感慨人们不珍惜身边的历史文化遗迹与遗风。然而我不禁想起,在家附近便有王锡爵故居,印象里现在是不收门票的了,门口十分破旧,柱漆已斑驳,门前石板也已磨损,还沾染着现代装潢的残渣,满是荒凉。由此也对“立碑”一事颇存疑惑。
作者大多用简小的篇幅完成一部作品的评价,发表一点自己的感悟,乃至或褒或贬的意见。他往往以与作者的交往因缘开头,讲故事一般地引人正题。一文读罢,常常让人从“无知”变得“有识”,或者回忆起以往的读书经历,产生重尝甘泉的阅读冲动。
如在《费信与他的〈星槎胜览〉》《静心研究深,推波郑和热》《铁笔银钩写庄公》等篇中,作者都呼吁着要给予中国历史文化更多的关注——不怕饭冷就怕不炒,切忌身在福中不知福,浪费了身边手头大量的历史文化资源,而让自己空长成现世媚俗大流中平庸的那一个。
凌先生在书中不仅对各类小说分门别类地提出了褒贬,也提及了自己对诗歌的一些看法,认为晦涩难懂的诗歌诗集价值有待商榷。在我看来,那类创作者,如果是诗人,大概都孤独,而我是崇敬这种孤独的,此刻别人眼中的价值与渣滓,过眼云烟耳;但如果是刻意为之,那也终将暴露,他也不过是白费功夫。因此在这一点上,我是不大赞同凌先生的,我认为诗歌并不是一个传播文化和思想的首选方式,而是一种隐忍的发泄或怅惘的抒情。但我非常敬佩作者的勤奋笔耕,也讶异于他的广泛涉猎,更致敬于他的真挚文笔,他的作品显示出了当代文人的风雅和气度。
《纸短话长》问世,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推进“全民阅读”,这其实对作者提出了不小的要求。我们人人都会说,现在不比从前了,人心浮躁了,碎片式的浅阅读正在侵蚀着经典阅读的天地,很多人都在忧国忧民,却很少有人看清现状,调整心态,以应对未来。那么,就让我们记住凌先生在代序中所表达出来的理念:“浅阅读比不阅读好,附庸风雅比蔑视风雅好。”
凌先生是一个十分勤于读、写的人,《纸短话长》是他问世的第40本作品集。他曾在《日记,我坚持了五十年》中说:“我记日记从三年级开始,大概11岁那年,一晃有半个世纪了……由于坚持记日记,笔,天天用,我拿起笔来不感沉重,落下笔不觉滞”,“日记,已伴随我整五十年了,我对日记极有感情,日记也锻炼了我的文笔,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也有日记的功劳。”他在《写日记是个好习惯》(上述两文均载凌鼎年《行旅纪闻》,海天出版社2014年版)一文中还说:“我应邀去学校讲课时,常鼓励学生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这对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培养自己的韧性,做事有始有终等等,都有好处。”
蒋陈缘,南京大学社会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