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器晚成

[美]摩西奶奶

我今年100岁，趋近于人生尽头。回顾我的一生，80岁前，我过着平静的生活；80岁后，我成了所有美国人都耳熟能详、大器晚成的画家。人生真是奇妙。

我的老伴已离去多年，孩子也依次被我送走，同龄人也一个个地离开。我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越来越喜欢与年轻的曾孙辈们一起玩，他们累了、倦了，便喜欢围坐在我身旁，听我说些老掉牙的人生感悟。

有人问：“你为什么在年老时选择了绘画，是认为自己还可以成功吗？”我的生活圈从未离开过农场，我是个贫穷农夫的女儿、农场工人的妻子。绘画前，我以刺绣为主业，后因关节炎不得不放弃刺绣，开始绘画。假如我不绘画的话，兴许我会养鸡。绘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充实的生活状态。不是我选择了绘画，而是绘画选择了我。绘画之初，我未幻想过成功，當成功撞上了我，我依然过着绘画的平静日子。正如在曾孙辈眼里，我依旧只是爱絮叨的曾祖母。

往回看，我的一生好像是一天，这一天里我是开心、满足的。我不知道怎样的生活更美好，我能做的只是尽力接纳生活赋予我的，让每一个当下完好无损。

（司志政 摘自《人生永远没有太晚的开始》 新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