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曼
3岁那年,父母为我买回了一架古筝,褐色的身躯,仕女的雕刻,21根用马尾制成的琴弦在棕色琴面与灰色琴马的映衬下,宛如水中银蛇,随月舞动。当我看到它时,我的表情则和那熠熠生辉的琴相反,无任何波澜,只是淡淡道出几个字:“我要钢琴。”
4岁,我的手被送上了琴架台,我哭天喊地,仿佛看到了极其厌恶的事物。我故意将古筝悦耳的声音与按压面刺耳的声音弹反,用来表达我内心真实的想法。逃课、骑着小车子到处跑,我极尽所能地逃避着上古筝课,为此不知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头,但我依然没有爱上这架古筝,没有爱上它那清灵而又空明的乐音。
一年后,在妈妈的严格培养下,我终于还是学会了古筝,但厌恶感仍然在心中留存。
6岁,我在山西歌舞剧院成功地通过了古筝专业四级考试。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心中对古筝的厌恶感慢慢消失。在不断的考试过级与妈妈的督促中,我日复一日地不懈练习,终于从琴声中体会到了美好。我尤其喜爱那一首《渔舟唱晚》的安宁曲调,它仿佛勾勒出了江面上的月光皎洁,琴者乘一叶扁舟抚琴,琴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约低沉。一串串灵动跳跃的音符轻轻滑过心田,快乐地舞动着。
9岁,我又顺利拿到中国歌舞剧院颁发的六级证书,从此我彻底爱上了它,爱上了那沉静、温婉却又不失男儿豪气的乐音。《丰收锣鼓》的丰收景象,《春到拉萨》的欢悦,《赛马》的奔放……琴声,早已贯穿了我的全部生活。
12岁,升学考试近在眼前,古筝考试又将来临,整个人好似濒临崩溃。小测试中的失利成为了我哭泣的导火线,压抑感笼罩着我的全部。弹不弹琴,好像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了。
在一个孤独的夜晚,我卸下了坚强的外衣,重新弹起了古筝。《雪山春晓》的琴声如涓涓流水流淌在寂静的世界中,我仿佛看到,西藏那雪山之巅的春天来了,人们的欢喜与雀跃,融入在这长江、黄河的源头,妇女们翩翩起舞,挥动衣袖……蓦地,我睁开双眼,仿佛明白了什么。这深冬锁春的地方也会迎来春天,我的人生又为何不能迎来春天呢?抚摸着这已伴随我8年多的古筝,我想说:我挚爱的老友,你的绝世妙音如亲情般助我前行,能在你的声音中成长,实为一大幸事。
如今,14岁的我早已通过了专业十级,那优美的琴音始终萦绕耳畔,不忍忘怀。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用了“岁记”的写作方法。什么是“岁记”呢?它最突出的特点是以“岁”为主线,然后,简明地记叙在这个“岁”中的主要事件,而将许许多多的内容作为艺术“空白”留给读者去想象,去构思,去再创造。这种写法如果运用得当,能使作品简洁而不乏韵味,短小而又别具一格,给人另一种阅读享受!文中,作者将自己对古筝12年来从讨厌到被迫接受到最后深深爱上的过程娓娓道来,让我们感同身受。文章内容时间跨度大,却让人不会产生繁琐之感,这得益于“岁记”方法的使用。如果你学会了,也在自己的作文中用用吧!(葵花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