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内涵、挑战与对策

黄贵英

(浙江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学院，浙江杭州 310012)

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内涵、挑战与对策

黄贵英

(浙江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学院，浙江杭州 310012)

校园文化建设已经成为开放大学内涵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行动者网络理论为分析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参与主体以及主体之间相互协作的动力机制提供了重要视角。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由多个行动者共同构成，形成一个具有多元性、异质性、关系聚合性等特点的行动者网络。当前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的行动者网络面临着社会文化变化发展、行动者异质性、制度与机制缺失等方面的挑战，需要从激活行动者、寻找行动者的利益共同点、增强行动者文化认同、完善相关激励机制等方面促进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的发展。

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

校园文化是开放大学及广播电视大学在过去3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由教师与学习者共同创造、积累与传承的物质和精神财富。作为一种重要的精神力量，良好的校园文化能够增强师生对开放大学的认同感与归属感，激发他们的工作与学习潜能和动力。同时，良好的校园文化还能承担重要的育人功能，使置身开放大学的教师与学习者受到潜移默化的文化影响与熏陶，产生文化育人的效果。所以，校园文化已经成为开放大学内涵建设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成为凝聚师生思想与力量的重要精神桥梁。

对于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建设而言，厘清校园文化的参与主体以及主体之间相互协作的动力机制，无疑是十分重要的。行动者网络理论提供了一种研究事物之间关系的理论视域，笔者尝试从这一视角，对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建设主体问题进行分析，以期助力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建设。

一、行动者网络理论的基本观点

20世纪80年代中期，法国巴黎学派的代表人物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米歇尔·卡龙(Michel Callon)以及英国社会学家约翰·劳(John Law)等提出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 Theory，简称ANT)。该理论研究自然、社会、技术等因素如何以一种网络的形式聚集起来并产生与保持其动态交互过程和活力，从而构成一个行动者网络。

按照行动者网络理论的观点，行动者并非只包括人，而是由有生命的行动者(Actors)和无生命的行动者(Actants)共同构成的行动者群体，形成与某一因素相关的行动者网络。也就是说，行动者网络理论认为非人类的因素也可以成为行动者，并将非人类与人类行动者以同等的身份并入行动者网络之中，［1］它们都是网络关系中的影响因素，非人类行动者的意愿通过人类因素(代言人)进行表达，这就是对等性原则。［2］对等性原则否定将网络置于人的因素掌握之下的人类为中心视角，打破了人类与非人类在人类行动中的主体与客体鸿沟，在一定程度上赋予物的因素在人类行动中的参与主体地位。

行动者在网络中的身份与作用并非是被动的，而是一种被动与主动状态的结合。行动者一方面被网络所塑造，另一方面又塑造着网络。［3］同时，行动者网络理论还坚持一种动态的观点，认为行动者构成的网络是运动变化的，网络建构过程中参与者的数量与类型在不断变化，由此造成已有的网络不断被改变，呈现出新的状态。

行动者存在于实践和关系之中，但是不同的行动者在利益取向、行为方式等方面各不相同，从而形成行动者之间的异质性特点。［4］

行动者网络理论赋予非人类的因素以行动者的地位，有助于我们更加全面地分析非人类因素在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中的地位与作用，而不是把着力点仅仅停留在人类行动者身上，从而更加全面地分析影响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的各种行动参与者。

二、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的行动者网络

(一)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行动者网络的内容

行动者网络理论认为，网络构建过程可以通过“追随行动者”的方式来实现，即从相关行动者中选择一个行动者作为观察的中心，追随该核心行动者而展示围绕这一行动者的网络及其建构过程。［5］

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由多个行动者因素构成，它的最终作用对象是置身于开放大学的学习者和教师。校园文化一方面使学习者受到陶冶，另一方面又使教师受到熏陶。教师本身作为校园文化的一个重要因素也会对学习者产生重要影响。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学习者居于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核心，我们可以将学习者作为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的核心行动者。

总体而言，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行动者包括物质环境、精神环境、制度环境、课程、教学活动、教师和学习者。这些行动者以开放大学的学习者为核心，构成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见图1)。

学习者是指在开放大学从事学习活动的人，他们是开放大学服务的主要对象，也是校园文化建设的重要价值指向者，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为他们营造良好的学习文化氛围。同时，学习者也是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参与者和重要体现者，是构成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因素，对整体校园文化氛围具有重要的决定作用。因此，学习者居于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中最核心的位置。

教师是指在开放大学从事教学、管理等各方面工作的教职工。教师是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营造者和建设者，也是校园文化的另一个重要价值指向者，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价值之一就是为他们营造良好的工作文化环境。

教学活动是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之一。开放大学的教学活动通常以基于网络的在线自主学习为主，辅以少量的面授教学。良好的教学活动是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体现。

课程是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之一。它承载着一定的社会价值期待，体现着开放大学人才培养的目的与方向。良好的课程能够为开放大学校园文化提供载体支持。

物质环境主要是指开放大学的硬件环境所呈现出来的文化状态，是校园文化中看得见的东西。校园中的每一个物质载体，以及这些物质载体之间的结构关系，无不体现着开放大学的价值取向与教育价值观。

制度环境是指开放大学校园中的规章制度所表现出来的文化状态，如学校的教学管理制度、传统仪式以及其他各种规章制度。制度环境能够对学习者和教师的行动进行规范与约束，从而为开放大学正常教学与管理工作的开展提供制度支持与保障。

精神环境是指学习者与教师等共同遵循的文化观念、价值取向、行为准则等。精神环境具体表现为开放大学的校风、教风、学风以及人际关系，是开放大学校园文化最直观的表现，并为行动者之间的良性互动创造精神条件。

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各个行动者通过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协作，以课程与教学为重要途径，以物质环境、制度环境为背景，以精神环境为直接精神动力，形成一个以学习者为核心、以教师为重要价值对象的行动者网络结构。在这个网络结构中，每个行动者通过发挥各自的作用对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施加影响力。

(二)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的特点

行动者网络理论主张的网络是一种具有多元性、异质性和杂合性的行动者空间。［6］作为行动者网络的一种形式，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同样具有多元化、异质性、聚合性等特点。

1．多元性。构成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包括学习者、教师等人的因素，课程、教学等教学活动的因素，物质环境等物的因素，制度环境、精神文化环境等精神的因素，开放大学校园文化是这些因素共同呈现出来的一种状态。

2．异质性。虽然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是由多个因素共同构成，但是各个行动者都有自己的属性与特点，存在较大的差异，从而使行动者网络表现出异质性的特点。其中，学习者和教师具有主体性的特点，物质环境是校园文化重要的物质条件，制度环境和精神环境是校园文化的重要保障，课程与教学则是校园文化的重要载体及发挥作用的重要途径。

3．关系聚合性。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之间呈现出一种关系型的聚合体形态。具体而言，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参与者是围绕“校园文化”这一核心而由异质性因素集合在一起形成的，是多种不同类型行动者的结合，是一种聚合型的关系。这种聚合性的存在形态使校园文化各个行动者能以一种平等的、灵活的、相互作用的方式产生交互作用，从而形成行动者之间多路径的网络状态。

三、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面临的挑战

(一)社会文化带来的挑战

社会在不断发展，各种思想、文化不断冲突与交融，由此学校的社会文化背景不断发生变化，进而使校园文化在与社会文化的交互中不断调整、更新与发展。从这个角度而言，校园文化并不是完全特立独行的象牙塔文化。尤其是在当前信息化社会的背景下，互联网改变了信息生产、存储、传播的途径与方式，手机、平板电脑、手提电脑等便携式的手持媒介终端改变了人们信息获取的习惯，QQ、微博、微信等沟通媒介使信息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和极宽的广度扩散与传递，校园文化与社会文化之间的“阻隔墙”已经不复存在，二者保持着一种几乎同步的状态。

校园文化与社会文化之间的紧密整合关系对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带来挑战。一方面，社会文化通过学习者影响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社会文化通过各种媒介形式渗透进学习者的思想观念之中，受到影响的学习者会对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其他行动者提出要求，比如希望开放大学的课程与教学进行变革。另一方面，社会文化通过教师影响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社会文化通过教师的思想与态度对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其他行动者提出要求，比如对学校的制度文化、精神文化提出变革要求等。

(二)行动者异质性带来的挑战

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之间具有一些共同的文化观念。比如，开放大学校园文化中的制度文化是人们共同遵守的行动规范与准则，精神文化是人们共同遵循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伦理观念等。共同的校园文化观念保证了行动者之间关系的和谐，也为开放大学的正常运行提供了文化保障。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之间的异质性特征，以及异质性特征对校园文化带来的挑战。具体而言，由于校园文化的各个行动者在角色、立场、利益取向、行为方式等各个方面都存在差异，导致行动者之间存在明显的异质化特征。这种异质化特征在人的因素方面表现得更加明显。就校园文化的教师行动者而言，教学人员与管理人员、领导与普通员工之间可能由于身份、立场等差异，在有些问题上存在认识上的分歧甚至利益上的冲突，进而对开放大学的精神文化产生负面影响。就开放大学的学习者而言，他们主要通过基于网络的在线自主学习以及少量的面授辅导完成学习，所以他们会对开放大学的教学过程设计、学习支持服务、教师的教学方式等校园文化因素提出要求，并通过这些要求对开放大学校园文化提出变革诉求，使原有的校园文化面临挑战。

(三)制度与机制缺失带来的挑战

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是由多元化的行动者构成。行动者积极性的激发，行动者之间良好互动的实现，各种物质条件和精神环境的建设，都需要相应的制度与机制提供有力的支持和保障，方能为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建设提供持续的推动力。

但是，目前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所需的一些制度尚未完善，一些必要的机制尚未完全建立，对校园文化建设产生了负面影响。随着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逐渐实现，成人高等教育领域的市场竞争也日趋激烈，给开放大学的生源及生存造成很大的压力，进而使得开放大学出现重物质环境、轻精神环境，重管理、轻服务，重当前、轻长远等现象，［7］校园文化建设常常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由于在思想上对校园文化的功能与作用认识不足且缺乏重视，导致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所需的管理制度缺乏、激励机制无力，由此造成校园文化行动主体的参与积极性低，经费和人力得不到保障，影响和制约了校园文化行动者网络功能的发挥。

四、应采取的对策

(一)激活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

既然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行动者网络是由多元化的行动者因素构成的，那么每一个因素都应该在校园文化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我们需要以一种全面的、系统化的视野，使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各个行动者的功能都得以充分发挥。

当前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对物质环境建设、制度环境建设给予一定的重视，对于校园文化中的精神文化因素也有一定的关注，但是对于人的因素的关注及其作用的发挥还做得不够，尤其是学习者在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中的主体地位没有得到充分体现，学习者在校园文化建设中的作用发挥不足。此外，作为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组成部分的课程与教学，在校园文化建设中的作用也没有充分发挥。这就需要全面激活各个行动者，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行动者网络来推进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

(二)挖掘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的利益共同点

行动者网络理论认为，行动者之间是通过“转译”机制联结起来的。转译是行动者网络理论的核心概念之一，是指行动者将自己的问题和利益通过商谈等方式转化为其他行动者的问题与利益，从而使其他行动者进入到共同的“行动者网络联盟”之中。［8］问题化是转译过程的关键环节，这一过程将不同行动者关注的对象问题化，使其成为与网络中所有行动者都相关的问题，成为所有行动者的“必经之点”。

开放大学校园文化行动者的“必经之点”，本质上是网络中所有行动者的利益共同点，即把所有行动者利益贯穿起来的共性之点。在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过程中应该充分挖掘这种能够把所有行动者调动起来，并且能够使所有行动者从中受益的利益共同点。这种“必经之点”能够减少行动者之间的分歧，具有较强的动员功能，在实践中具有很强的操作性。

(三)增强行动者对开放大学校园文化的认同

对校园文化的认同是指对校园文化予以认可、接受并使自己同化于校园文化之中。［9］开放大学的校园文化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首先融入校园文化行动者的观念之中。只有得到行动者的认可，才有可能转化为行动者的行为。反之，如果校园文化没有得到行动者的认同，那么校园文化的内化就不可能真正发生，更不可能转变为行动。可见，增强行动者对于校园文化的认同很有必要。

要增强校园文化的认同，首先就要彰显校园文化的主体特征。在校园文化建设的过程中，要充分调动教师和学习者共同参与的积极性，激发他们作为校园文化建设者的主体意识，赋予他们对于校园文化的决定权，使校园文化成为行动者的共同主张，从而使行动者能够在校园文化建设过程中凝聚共识。

(四)完善相关激励机制

激励机制能够为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注入活力与动力，为行动者网络提供参与校园文化建设的推动力量。

开放大学已经在校园文化的激励机制方面进行一些探索，如评选优秀学生、评定奖学金等。但是，目前的激励机制更多着眼于学习者的层面，有关教师参与校园文化建设的激励机制仍然不够完善。开放大学要继续拓展已有的激励机制，同时要紧密结合社会发展的需要，及时制定新的制度，不断使各类行动者在校园文化建设中发挥更大作用。

［1］［8］汪洁，王洪亮．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的创新生态系统模型构建［J］．商业时代，2014 (12):36－38．

［2］王明慧．行动者网络理论及其对成人教育研究的启示［J］．成人教育，2014(6):11－13．

［3］刘济亮．拉图尔行动者网络理论研究［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2006．21．

［4］郭俊立．巴黎学派的行动者网络理论及其哲学意蕴评析［J］．自然辩证法，2007(2):104－108．

［5］［6］刘锦英．行动者网络理论:创新网络研究的新视角［J］．科学管理研究，2013(3):14－17．

［7］李炳斋，张仲义．国家开放大学地方学院校园文化建设策略构想［J］．成人教育，2012(11): 107－109．

［9］郑绍红，何昌昊．幼儿园教师园文化认同缺失的原因与对策［J］．学前教育研究，2010(11):42－44．

Actor－network of Campus Culture for Open University: Content，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Huang Gui－ying

Campus culture construction has become one of the important part of open university connotation construction．Actor－network theory provides an important perspective for analyzing the dynamic mechanism which participants who join in the campus culture construction and mutual cooperation among the participants．The Open University campus culture consists of multiple actors．And It has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pluralism，heterogeneity，and aggregation relationship．Nowadays，actor－network of campus culture construction for Open University faces challenges of development of social and cultural，actors heterogeneity and lack of institutional and mechanisms，which needs to activate the actors，look for common interests，enhance cultural identity，improve relevant incentive mechanism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ampus cultural actors in the network for open university．

Open University;campus culture;actor－network

G728

A

1008－6471(2015)04－0086－05

(责任编辑:刘奉越)

2015－11－05

本文为浙江广播电视大学2013年度科学研究规划项目“浙江开放大学校园文化建设的行动主体研究——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的视野”(编号:XKT－13G08)的研究成果。

黄贵英(1978－)，女，四川宜宾人，浙江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现代远程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