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障碍因素及成人教育应对

李婷

(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河北保定 071002)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障碍因素及成人教育应对

李婷

(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河北保定 071002)

新生代农民工作为我国农民工群体的主力军，其社会流动呈现出新的特点。由于社会环境以及新生代农民工自身等因素的影响，其社会流动存在着诸多障碍，如人力资本障碍、心理资本障碍、社会资本障碍以及权力资本障碍等，需要成人教育采取相应的策略，使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合理高效地进行，从而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障碍因素;成人教育;策略

一、引言

所谓新生代农民工是指20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年龄在16岁以上，在城市以非农就业为主的农业户籍人口。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较高，职业期望值较高，外出打工动机更多的追求个人发展，同时还具有极强的维权意识。［1］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是指“新生代农民工从一种社会地位向另一种社会地位，或从一种职业向另一种职业转变的过程”。［2］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呈现出以下几方面特点。一是动因复杂。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不再仅仅是出于生存理性的考虑，而是呈现出多种理性因素并存的态势。二是规模持续扩大。参与社会流动的新生代农民工人数呈逐年上升趋势，他们对农村的依恋程度不断减弱。三是流动渠道窄化。新生代农民工组织化程度低，以亲缘、地缘等社会关系建立起来的社会网络不足以满足其社会流动的需要。四是流动日益频繁。新生代农民工整体素质偏低，不适应城市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就业稳定性较差，缺乏职业责任意识和诚信精神，流动性日益频繁。［3］笔者通过分析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影响因素，对存在的障碍因素进行梳理总结，并提出成人教育的应对策略，以期更好地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推进社会的和谐稳定。

二、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障碍因素

(一)人力资本障碍

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美国经济学家西奥多·舒尔茨(TheodoreW．Schultz)提出人力资本理论，到目前为止，人力资本理论越来越成为研究一个国家或地区国民素质、教育投资、经济增长的重要理论基础。［4］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人力资本障碍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方面，文化知识不足。国务院发布的《中国农民工调研报告》(2011)显示，在新生代农民工中，文盲占1．5%，小学文化程度占14．4%，初中文化程度占61．1%，高中文化程度占13．2%，中专及以上文化程度占9．8%。［5］虽然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相对较高，但是相对于城乡居民而言，他们的受教育水平较低，辍学现象严重，文化知识水平不能满足社会流动的需要。另一方面，职业技能缺乏。伴随着技术升级和产业的更新换代，企业越来越要求劳动者具备较高的素质水平和职业技能水平，对高技术劳动力需求也越来越高，［6］新生代农民工已不能像老一代农民工那样仅仅依靠从事体力劳动就能在城市生活下去，他们需要具备一定的职业技能和工作经验，但是繁重的工作任务、较低的收入水平以及工作的不稳定性，使得他们难以真正提升职业技能，从而陷入“低素质－低收入－低人力资本投入”恶性循环中。［7］

(二)心理资本障碍

鲁森斯(Luthans)和尤瑟夫(Youssef)将心理资本定义为:“个体成长和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具体表现为符合积极组织行为标准的心理状态，它超出了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之上，并能够通过有针对性的投入和开发而使个体获得竞争优势”。［8］新生代农民工作为社会流动中的特殊群体，混合着城市与农村、传统与现代的双重价值系统，形成了一种近乎“夹缝”中的心理和文化性格。首先，留城与回乡的心理冲突。新生代农民工生活、工作在城市，脱离了农业生产和农业生活，希望获得平等的城市身份，但是他们又往往会把自己定位于“农民”，认为自己不过是城市的过客，面临着留城与回乡的心理冲突，产生一种城乡生活的不安定感。其次，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在社会流动中，新生代农民工大都有脱离原有社会关系网络而带来的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据相关调查显示，社会人文关怀的欠缺、婚恋和精神情感问题等成为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主要心理资本障碍。逐渐淡化的乡土情怀以及对传统乡土社会关系网络的排斥，使得新生代农民工急切地想要建立城市社会关系网络，但由于工作流动性大，以职业和居住地为纽带建立的社会关系网络既短暂又不稳定，这无形中增加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孤独感”。再次，面临着人格平等的心理冲突。虽然在新生代农民工的内心深处“城乡鸿沟”仍然存在，但是他们渴望被社会尊重，渴望高品质的工作和生活。他们所追求的不再是“基于‘弱势群体’的被同情和‘被尊重’，而是基于人格平等的真正的尊重”，同时也面临着人格平等的心理冲突，阻碍他们真正融入城市生活。［9］

(三)社会资本障碍

社会资本是“以一定的社会关系为基础，以一定的文化作为内在的行为规范，通过人际互动所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及其所带来的潜在社会资源”。［10］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流动具有重要作用，虽然在城市中他们的职业与生活发生变化，但是这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社会关系网络和社会资源，他们的社会资本仍然低于城市职工，在社会流动中存在着社会资本障碍。首先，私人关系型社会资本障碍。新生代农民工大多通过亲戚、朋友等介绍工作，通过此种途径获得的工作不仅流动性大，而且环境差、收入低，与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人期望相差较大，由此对他们合理高效的社会流动造成阻碍，并且严重影响了他们对城市的认同。其次，组织型社会资本障碍。“与个人利益相比，组织可以弥补个人利益表达的局限性，凝结不同个体的利益诉求，并向上反映到政府层面，为个体的利益改善作出努力”。［11］在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过程中，组织型资本的建立是解决其社会地位低下问题，帮助其融入社会的重要策略。但是，新生代农民工的组织融入路径存在着政府主导缺位、社会组织数量不足和支持力度不强等问题。再次，制度型社会资本障碍。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城乡二元体制并没有被打破，二元户籍制度依然是阻碍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制度性障碍。制度性社会资本的缺失使得新生代农民工无法公平地获得各种社会保障权利，增加了其社会流动的风险性和不稳定性。

(四)权利资本障碍

“农民工的权利资本是指农民工所拥有的由国家法律制度赋予的参与城市社会生活、获得相应社会福利与社会保障的资格利益资源”。［12］新生代农民工的权利资本障碍主要体现在其参与城市社会的基础、获得参与城市生活的资格、享有城市社会福利与社会保障的资格等方面的缺失。一方面，经济资本权利的不完整。新生代农民工经济资本权利的不完整主要体现在较低的工资收入和不健全的社会保障。虽然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水平已远远高于老一代农民工，但是与城市居民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城乡二元社会结构的存在，使得城市和农村居民享有不同类型的社会保障，城市居民的社会保障福利较为稳固，而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中却不能公平地享有全面的社会保障福利。另一方面，政治资本缺失。“政治资本是指个体在市民社会与政治系统的互动过程中，通过各种行为而产生的政治行动的个体性权力的来源，是个体在政治行为中使自己获取利益的方法和工具等等，包括专业的咨询机构、个人的能力、他人的支持以及在政府中拥有的相应的公共权力等”。［13］由于现行户籍制度的限制，新生代农民工难以参与到城市政治生活中去。在社会流动的过程中，作为城市生活的边缘群体，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权利资本往往缺失。

三、成人教育的应对策略

成人教育作为社会阶层结构发展变化的“助推器”，在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合理社会流动中，应积极发挥自身的功能和作用，帮助新生代农民工“……在谋求职业时有最适度的流动性，便于他从一个职业转换到另一职业或从一个职业的一部分转换到另一部分”。［14］笔者将从以下四个方面分析成人教育在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中应采取的策略。

(一)加大农村教育力度，提高整体素质

“人力资本作为知识的载体，同知识一样，它不仅能自身形成递增的收益，而且能使资本、劳动等其他要素的投入也产生递增收益，从而整个经济的规模收益是递增的，递增的收益保证了长期的经济增长”。［15］要充分利用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中的人力资本因素，就要加大对农村基础教育的投入，开展职业技能培训，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整体素质。一方面，开展多领域、可持续的农村基础教育。改革农村教育内容，将重点放在知识、技能、素质教育上，加强农村基本素质教育。不能只注重文化基础教育，而是要开展有关生活技能、人文法制、休闲娱乐等多领域的、可持续发展的教育，全面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整体素质。另一方面，加大职业技能培训力度。新生代农民工有着强烈的市民化、城市化愿望，但由于自身文化和技能的缺乏导致社会流动能力不足。因此，要从提高新生代农民工职业能力入手，加大职业技能培训，根据不同需求开展不同类型的培训，提高其职业文化素养和专业能力，使其成为劳动力市场中有竞争力的人力资本，同时将基础教育与职业技能培训相结合有利于推进新生代农民工合理高效地社会流动。［16］

(二)注重心理健康教育，开发积极心理能力

新生代农民工实现社会流动“不仅要在物质生活层面与城镇居民同化，而且更要在社会精神层面具备健康成熟的社会心理，才能真正实现其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融入”。［17］成人教育要重视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健康教育，并将其作为一项重要任务。一方面，开设心理健康讲座。积极为新生代农民工开设心理健康讲座，大力宣传心理健康知识，进行心理疏导，引导其正确认识自身和社会，消除“自卑、自闭、孤独”等消极心理情绪，帮助其学会正确排解和消除心理障碍，提高处理人际关系和控制不良情绪的能力，增强心理承受力和抗压力。另一方面，开发积极心理能力。积极的心理能力包括自我效能感、希望、乐观、主观幸福感、情绪智力等，开发新生代农民工的积极心理能力，对改善他们的生活、工作状态，维护社会稳定具有重要作用。新生代农民工积极心理能力的开发要通过有针对性的培训来实现，在培训中为他们创设合适的工作环境，让他们接受与自身条件相匹配的工作，鼓励他们设置和追求富有挑战性的目标，让他们经历成功。［18］

(三)搭建就业服务平台，拓展社会流动渠道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组织化程度低、渠道狭窄且以非正规渠道为主，从而使得他们的社会流动具有极大的盲目性，社会权利得不到保障。因此，成人教育要帮助新生代农民工突破以亲缘、地缘等关系为基础的社会流动渠道，搭建就业服务平台。首先，建立畅通的就业信息传递体系。成人教育机构要加强与就业市场的联系，建立畅通的信息传递体系，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有效、优质的就业服务信息。同时，要充分调动社会各方力量，尽量把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公益性服务系统，为其提供信息咨询、职业介绍、职业技能培训等方面的服务。［19］其次，建立城乡统一的就业市场。成人教育要充分发挥自身的功能，加强与输入地、输出地政府、劳动、教育部门的联系，帮助建立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就业市场，完善就业市场机制，打破城乡就业壁垒，降低城市就业门槛，建立公正、开放、有序、城乡一体的人力资源市场，为新生代农民工的合理社会流动提供保障。再次，促进政府职能的转变。为改善新生代农民工在社会流动中的弱势地位，需要成人教育发挥舆论宣传作用，促进政府转变职能，摒弃就业制度上的城市化倾向，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为新生代农民工创造公平的竞争和就业环境。［20］

(四)促进社会保障制度完善，维护政治资本权利

“社会保障是保证城市化稳定健康发展的核心制度，推进农民工市民化必须解决好农民工的社会保障问题，该问题的妥善解决是社会保障公平性原则在更大范围内的体现”。［21］消除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中的权利资本障碍，就要促进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保障新生代农民工的经济权利，维护他们的政治资本权利。一方面，保障新生代农民工的经济资本权利。成人教育要充分发挥自身功能，通过座谈、讲座、培训等方式，大力宣传促进社会保障制度完善的理念，从而使得相关部门能够积极建立健全农民工医疗保险制度、养老保险制度、失业保险制度、工伤保险制度等社会福利制度。同时，要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提高其工资收入水平，从而使其可以享有较为稳固的社会保障权利和较高的工资收入。［22］另一方面，维护新生代农民工的政治资本权利。由于现行户籍制度的限制，新生代农民工在社会流动过程中政治权利资本缺失。因此要改革现有户籍制度，破除户籍制度壁垒，使新生代农民工能够参与到城市政治生活中。与此同时，成人教育要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流动进行规导，向新生代农民工普及法律知识，增强他们的法律意识，帮助他们积极争取参与城市政治生活的权利。［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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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bstacles on the Cenozoic Era Peasant Workers’Social Mobility and the Response of Adult Education

Li Ting

As the main force of peasant worker group，the social mobility of cenozoic era peasant workers presents new features．However，due to the social environment and cenozoic era peasant workers themselves，the social mobility exists many problems such as human capital barrier，mental capital barrier，social capital barrier and the power capital barrier．The adult education should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for cenozoic era peasant workers’social mobility to promote their rational and efficient social mobility and the social harmony and stability．

cenozoic era peasant workers;social mobility;obstacles;adult education;strategy

G725

A

1008－6471(2015)04－0061－05

(责任编辑:刘奉越)

2015－02－26

本文为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成人教育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策略研究”(编号:12YJC880057)的研究成果。

李婷(1990－)，女，山东青州人，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成人教育学专业2013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基本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