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执斌
(人民教育出版社 历史编辑室,北京 100081)
对“书同文”的再认识
马执斌
(人民教育出版社 历史编辑室,北京 100081)
统一文字,古称“书同文”。“书同文”是古代中国的传统国策,至迟先秦时代已经出现。汉字是中华文化的载体,“书同文”为民族凝成和国家统一奠定了基石。然而自古至今,人们对“书同文”的伟大意义认识不夠。近日,居然有秦汉史专家撰文称:书同文是秦始皇的“伟大创举”。所以,我们有必要对“书同文”进行再认识。
书同文;小篆;隶书
统一文字,古称“书同文”。清康熙朝的治水名臣靳辅认为,秦始皇统一文字,出于行政需要。他说:“书同文,良以教之,不可杂。犹之一国之中而共事一君也。”[1]笔者参与编写的现行中学历史教科书(人教版)也都把“书同文”作为秦始皇巩固统一的一项重要措施来论述。这种认识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全面,没有认识到这一举措对中国社会发展所产生的极其深远重大的影响。另外,有的秦汉史专家谈论“书同文”,对其认识也存在偏差。所以,我们有必要对“书同文”进行再认识。
中国秦汉史研究会会长王子今先生撰文,说:“秦统一文字,是中国文字演变史上的一次大转折。……这一有益文化进步的实践,是值得充分肯定的伟大创举。”[2]其实,“书同文”是古代中国的传统国策,并不是秦始皇的“伟大创举”。
秦朝以前,就有“书同文”的举措。《周易·系辞下传》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3]76“后世圣人”是谁?《周易·系辞下传》的作者很谨慎,没有说。汉字出现于原始社会的晚期,本是民众的集体创造。“后世圣人”理应不止一位。但是,正像鲁迅先生在《门外文谈》所说的那样,“文字在人民间萌芽,后来却一定为特权者所收揽。”[4]174先秦史官撰写的《世本》就出现“仓颉作书”的说法。对于这种说法,荀子认为:“故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壹也。”[5]419意思是:当初参与造字的人众多,唯独仓颉名传后世,这是因为他专心致志整理古代文字,使之统一的缘故。这种解释,既指出了创造文字的是民众,又肯定了仓颉在民众创造的基础上统一文字的特殊贡献,将民众与仓颉在创造文字上的关系讲得清清楚楚,令人信服。《汉书·古今人表》说:“仓颉,黃帝史。”[6]867史为掌书之官,自古为要职。由史官主持统一文字的工作,合乎情理。仓颉应该是古代中国统一文字的第一人。
如果认为“仓颉作书”尚属传说,不足为信,那么,西周王朝统一文字就有根有据,当为信史。
公元前11世纪,牧野一战,武王灭商。猝然间,偏居西隅的“小邦周”取代占据中原的“大邑商”,一举拥有东方大片土地,建立起西周王朝。为了有效地统治辽阔的疆土,周朝实行以王室为中心的分封制。史书记载周王先后分封了齐、鲁、卫、燕、宋等70多个诸侯国。周王与侯国的关系跟商王与方国的关系不同。商王与方国关系是结盟,关系好则合,关系坏就分,在商王的势力范围内形成方国林立的局面。周王与侯国的关系是君臣,形成的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7]175的一统局面。周王要有效地管辖天下,就必须保证其政令准确、快捷地贯彻执行。语言文字是政令的载体,所以西周统治者一向很注意语言文字统一问题。
《周礼·春官·外史》记载:“掌书外令”,“掌达书名于四方。”[8]243郑玄注:“古曰文,今曰字。 使四方知书之文字,得能读之。” 由此可知,外史是负责向各地传达周王政令的官员。为保证政令准确传达,使四方知晓政令文字的形、音、义,推广文字教学是外史的重要职责。
《周礼·秋官·大行人》记载周王安抚诸侯的做法,其中有“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岁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8]366七年召集一次诸侯国的翻译官,学习通用语言,协调彼此间的交流言辞;九年召集一次乐师、史官学习规范字、标准音。
这些都是西周统治者统一语言文字的措施。
正因为周朝采取了这些统一语言文字的措施,所以出土的两周钟鼎铭文,大体规整,字形相似。然而相似还不等于一致,适应政治统一的需要,周宣王时(公元前827-前782年),中国第一部有文献可考的字书——《史籀篇》诞生了。
《汉书·艺文志》小学类列出的第一部著作是“《史籀》十五篇”,班固自注:“周宣王太史籀,著大篆十五篇,建武时亡六篇矣。” 他又在后叙中说:“《史籀篇》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异体。”[6]
西周统治者 以《史籀篇》作为蒙学教材,教育贵族子弟,他们长大被派到各国就任,使统一文字的事业能夠在列国得以贯彻。《管子·君臣上》说:“书同名、车同轨,此至正也。”[9]209“书同名”,就是指书面文字统一。《中庸》引孔子的话,说:“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10]25《中庸》是孔子之孙子思的作品,他转述孔子的言论自属可信。这说明周宣王统一文字的事业到春秋时期已经收到实效。
统一文字,必定为太平盛世或大一统时代的事情。周宣王乃中兴之主,他在位期间令史官整理文字,推行规范字体,这跟历史法则完全契合。《史籀篇》的字体,称 “籀文”或 “大篆”。《史籀篇》虽然早就失传,但东汉许慎撰写的《说文解字》中收录有 220多个“籀文”。记载秦国君主游猎活动的“猎碣”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文字刻石,其年代为春秋战国时期。因刻石形状似鼓,人们称上面的字为“石鼓文”。石鼓文是籀文字体的代表。
战国时期,七雄崛起,不统于王,各自为政,割据纷争。因此,“田畴异亩,车涂异轨,律令异法,衣冠异制,言语异声,文字异形。[11]399王国维先生研究战国文字,指出战国文字有东、西二土之别。秦居宗周故地,使用的文字是西周旧体,即籀文,或曰大篆,可称西土文字。六国使用的文字即古文,可称东土文字。李学勤先生又将东土文字分为晋、燕、齐、楚四系,与西土秦文并立,共成五系。
公元前 221年,秦灭六国。秦始皇采纳李斯的建议“罢其不与秦文合者”[11]399。他令廷尉李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11]399所谓“省改”,就是简化。其过程大致是:参照当时五系文字流行的简体字,将大篆简化为小篆,又称“秦篆”;并由李斯等人用秦篆写成《仓颉》《爰历篇》《博学篇》,作为文字典范而颁行全国,还用来教育学童,同时宣布凡与秦篆不合的字体一律作废,从而统一了正体文字。这次文字改革始于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琅邪刻石出现“器械一量,同书文字”[12]245的颂辞,说明正体文字统一业已完成。这次大刀阔斧的文字改革,用时三年左右,真可谓雷厉风行。统一正体文字的做法,是秦始皇从周宣王那里学来的。
战国时期,西土秦国文字虽然比东土六国文字“保守”,但是处在急剧变革的社会环境中,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迫使文字求易、求速、求简。为追求简约便捷,人们在书写过程中不断改造着正体文字,出现大量俗体文字。秦孝公时代就出现了正体与俗体文字并存的局面。秦孝公十六年(公元前346年)制造的《商鞅矛镦》铭文使用的是草率的俗体,而秦孝公十八年(公元前 344年)制造的《商鞅量》铭文使用的是标准的正体。秦孝公以后,俗体文字日益流行,并集中表现在秦国简牍上。《云梦竹简》《青川木牍》《放马滩秦简》上的文字,使用的都是俗体。有不少俗体文字的写法与后来的隶书相似。这些秦简上的文字就是由篆文俗体演变而成的一种新书体——秦隶,亦称古隶。汉朝人谓之“今文”。
秦灭六国,统一天下后,官狱事繁,就不得不采用早已通行民间书写便捷的秦隶。于是,秦始皇令程邈对秦隶进行首次整理、推广。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讲:“秦书有八体”,“隶书”[11]399在其中。这表明隶书已得到官方认可,允许使用。隶书虽然在秦朝官方心目中地位远逊于正体小篆,处于辅助地位,故又称“佐书”;但是因其简约便捷,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顺应历史潮流,整理和推广秦隶,是秦始皇统一文字的新内容,前代没人做过。
但是,一种新字体由萌生走向成熟,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秦朝因施暴政,国祚短暂,二世而亡,所以它没有完成用隶书统一文字的事业。
汉承秦制,西汉初期篆隶并行,小篆仍为官方正体,而隶书发展势头迅猛。《说文解字叙》引汉《尉律》:“学童十七已上,始试。讽籀书九千字,乃得为吏,又以八体试之,郡移太史并课,最者以为尚书史,书或不正,辄举刻之。”[11]399由此可知,汉初律令对文字教育有明确规定,已经把讽读籀书和书写隶书跟选拔官吏紧密结合起来。作为“八体”之一的隶书,被列入考试内容,这是对使用隶书的鼓励。
西汉初至武帝前,隶书处于古隶阶段,汉武帝时隶书向规范化发展,到汉昭帝、宣帝之际,隶书走向成熟,彻底与篆书分道扬镳,真正成为一种独立的书体。东汉时期,隶书取代篆书的地位,成为官方正体文字。东汉灵帝熹平四年(175年),大学者蔡邕等人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谬,奏请正定经本文字,获得批准。由蔡邕写经于碑,使工匠镌刻,立于太学门外,世称《熹平石经》。《熹平石经》全用隶书一体写成,是官方公布的正体隶书的样板。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儒家成为封建时代的正统思想。汉字是儒家思想的载体。刻经于石成为封建统治者统一儒家经典、统一汉字的惯用手段。东汉《熹平石经》以后,三国曹魏刻《正始石经》,唐朝刻《开成石经》,五代后蜀刻《广政石经》,北宋刻《嘉祐石经》,南宋刻《高宗御书石经》,清乾隆年间刻《清石经》。这些石经证明:“书同文”是古代中国的传统国策。
在古代中国,“书同文”是很多王朝实行过的举措。为什么说秦朝的“书同文”贡献最大呢?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方面去认识。
首先是,秦始皇顺应时代发展的趋势,“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呑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13]158开创了古代中国大一统新局面。作为巩固大一统局面的重要举措之一,“书同文”是行之有效的。尽管秦朝短命,然而汉朝继承秦朝“书同文”的政策,篆隶并行,为巩固和发展大一统的封建国家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其次是,汉字字体的演变到秦朝进入关键时期。汉字字体的演变过程,依次为甲骨文、钟鼎文、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这一过程可以分为古文字和今文字两大阶段;古文字阶段起自商朝终于秦朝,使用的是甲骨文、钟鼎文、大篆和小篆,今文字阶段始于秦汉延续到现今,使用的是隶书、楷书。秦朝既使用属于古文字的小篆,又使用属于今文字的隶书,兼跨两个阶段。前面已经讲过,秦朝使用的隶书尚未完全成熟,是早期的隶书,所以称“古隶”。古隶形成于战国中后期的秦国,到西汉前期还在使用。实际上,从战国中后期到西汉前期是中国古文字向今文字的过渡阶段。秦始皇的“书同文”比周宣王的“书同文”要全面。周宣王令太史籀只将正体字整理划一为大篆,而秦始皇不仅令李斯等将正体字整理划一为小篆,而且令程邈将俗体字整理划一为隶书。小篆承古,隶书开今,秦朝的“书同文”,犹如给汉字字体演变架设起一座津梁,一头通向古文字,一头通向今文字。这样的贡献在汉字发展史上至今还是空前绝后的。
钱穆先生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修订本)中说:“在中国史上,文字和语言的统一性,大有裨于民族和文化之统一,这已是尽人共晓,而仍应特别注意的一件事。”[14]89-90
语言是以语音为物质外壳、以词汇为建筑材料、以语法为结构规律而构成的体系;是代人类表达、交流思想感情的重要工具。时间和空间是障碍语言使用的两大因素。为了突破时间和空间对语言的障碍,人类发明了文字。文字是一种符号系统,用来记录语言,成为语言的重要辅助工具。有了文字,人们的思想可以千載流传,万里传递。
汉字是中华文化的载体。古代中国文化的基本格局是华夷并存。战国时期已经出现华夏五方之民的说法,《管子·小匡》有“故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中诸侯国,莫不宾服”[9]155的记载。这就是说:华夏诸国居中原,夷族居东方、戎族居西方、蛮族居南方、狄族居北方。这种民族居住分布形势是基于理想上的文化性地理区别,目的在于强调五方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民族与方位的对应不一定很准确。但是,华夏族居中原,少数民族居中原周边是肯定的。现代考古家提出中国古代文明存在七个文化圈,它们是:中原文化圈、北方文化圈、齐鲁文化圈、楚文化圈、吳越文化圈、巴蜀文化圈和秦文化圈。值得注意的是华夷之别不在于种族血统,而在于礼俗文化。所以韩愈在《原道》中说:孔子作《春秋》,“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15]88周宣王“书同文”,促进各族在共同礼俗信念下不断交融凝聚,功不可没。
拿楚国来说,公元前 656年,齐桓公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率诸侯之师攻楚,迫使楚国承认有“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的过错,盟于召陵。那时候,华夏诸国还视楚国为“蛮夷”。但此时楚国如旭日东升,蒸蒸日上。公元前 606年,楚庄王借伐陸浑之戎的机会,观兵周郊,问鼎中原,并声称“折钩之喙”,“足以为九鼎”,暴露了想取代周王,统领天下的雄心,这说明楚国已经很强大。九年以后,楚军经过邲之战,打败晋军,称霸中原。楚国得到华夏诸国的认同。这时上距召陵之盟还不足一甲子。楚国迅速崛起,自然有其经济、政治、军事方面发展进步的原因,而文化的发展进步也十分给力。《国语·楚语》记载:楚庄王太子的师傅士亹向申叔时请教如何教导太子。叔时建议士亹用《春秋》《诗经》儒家典籍教育太子。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湖南、湖北出土几批战国楚简。湖南慈利楚简有《国语·吴语》《逸周书·大武》《管子》和儒家文献《宁越子》,年代在战国中期偏早。湖北郭店楚简有道家文献《老子》和儒家文献《缁衣》《五行》《鲁穆公问子思》等十余种,年代在战国中期偏晚。这说明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文化交流十分繁盛,在繁盛的文化交流中,民族认同感和凝聚力不断增强,而“书同文”无疑给各诸侯国之间的文化交流提供了方便。
再拿秦国来说,战国中期,华夏诸侯还视秦为“夷翟”。秦孝公因“诸侯卑秦”,感到耻辱,下令求贤,立志图强。卫鞅由魏国入秦国,用法家理论辅佐秦孝公变法,秦国迅速崛起。到秦昭王时,秦国已傲视群雄,华夏诸侯争相赂秦。
民族认同感和凝聚力是国家统一和富强的命脉。战国中期,天下“定于一尊”已成为人们的共同愿望。战国后期,人们已意识到能统一天下者,非秦必楚,非楚必秦。历史证明:开创和确立封建“大一统”局面的嬴政和刘邦,一个是秦人,另一个是楚人。
秦始皇开创至西汉昭、宣统时代完成的隶变是汉字发展史上最重要的变革。由此,汉字从古文字阶段进入今文字阶段。中华文化的源头是先秦诸子。秦始皇焚书,毀掉的是民间藏书,官府藏书尙存。汉代儒家用今文整理古籍,先秦诸子得以流传,为子孙后代保留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古典智慧宝库,保留了一条数千年间绵延不绝的文脉。这是隶书一大贡献。欧洲“文艺复兴”,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宝贵经验,那就是探究、吸取古典文化的精华,有助于构建、铸造今典文化的辉煌。
公元 800年圣诞节,在罗马圣彼得教堂,教皇利奧三世为法兰克国王查理举行皇帝加冕礼,表示由他继承罗马帝国。查理在位时国家强盛,历史上称他建立的国家为査理曼帝国。查理死后,其子路易继位,中央政权日趋衰落。840年路易去世。在封建主唆使下,路易的三个儿子于843年缔结凡尔登条约,三分帝国。长子罗退耳承袭皇帝称号,分得意大利及来因河与罗讷河沿岸地区;次子路易分得来因河以东地区,称东法兰克王国;三子查理(禿头)分得来因河以西地区,称西法兰克王国。西法兰克王国使用罗马语言文字,东法兰克王国和南部的意大利使用日耳曼语言文字。以这次划分为雏形,后来分别发展成法、德、意三国。
乌克兰内乱根本动因是“向东走,向西走”的问题,但语言文字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却不可忽视。乌克兰境内大约有30%人口以俄语为母语。1989年制定了《乌克兰语言法》,规定乌克兰语为乌克兰官方语言,但政府提供条件保证俄语的使用。那时候,苏联还未解体,乌克兰还是苏联的一个加盟国,所以语言文字矛盾还不突出。1991年,乌克兰脱离苏联,成为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1992年修订《乌克兰语言法》,补充乌克兰语在应用方面的条款,成为乌克兰当局提高国语地位,“去俄罗斯化”的工具,遭到以俄语为母语的乌克兰人的反对,至今未获通过。2013年,乌克兰基辅国会内,议员用俄语讲演。反对党议员要求将乌克兰语设为官方语言,而非俄语。为此,反对党议员与亲总统议员,大打出手。语言文字问题激化了乌克兰国内的民族矛盾,威胁到国家统一。
反观中国,即使在民族矛盾尖鋭、南北朝对立的分裂时期,鲜卑族建立的北魏自称“中国”,视汉族建立的南朝为“岛夷”,而南朝虽迁离了中原,但仍以“中国”自居,视北魏为“索虏”。他们都认同“中国”,都要争当中国统一多民族大家庭的家长。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建立了元朝和清朝。这两朝官方使用仍然是汉语汉字,儒家思想仍然占据统治地位。形成如此强劲的民族凝聚力和国家认同感,古代中国传统国策——“书同文”所发挥的作用不可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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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030(2015)04-0075-05
2015-04-05
马执斌(1946—),男,北京人。人民教育出版社编审、课程教材研究所研究员,曾任中国教育学会历史教学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兼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