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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随着科技的发展,文明的进步,人类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视野和范围得以进一步拓展。一方面,各种科技成果的层出不穷,引起了人类生活观念和生活方式的革命性变化,各类发明专利的相继问世给人类生存发展带来诸多便利和福祉;另一方面,理性祛魅活动在人类生产生活各部门的大规模扩张却导致了科技与人文张力的进一步扩大,异化问题不容忽视。因此,在后工业文明时代,重建人文理性,恢复每个个体的主体性,呼唤普世价值的诞生,实现科技与人文的兼长并美,势在必行。
关键词:科技;人文;兼长并美
邓小平同志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技的进步对于推动国民经济的发展和民族的全面复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普及科学教育,对于国民科学文化素质的普遍提高不可或缺。可以说,现代中国百年发展,直到改革开放以后,思想“新启蒙”运动以来,才真正开始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民主、科学、自由、平等、独立、法制、法治、人权、教育等现代化建设议题与项目相接通。然而,由于现代化教育尚未在城乡(镇)各区域深入普及,因此这些契约精神(梅因)仍未深入民心,仍是制约中国科技进步和长远发展的“短板”。在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全球化时代,尽管延续两千多年人治社会中“吃人”的礼教统治,讲究嫡庶长幼男女君亲尊卑秩序的等级制度,集体主义旗帜下以“共性”压“个性”的集权主义思想被愈发包容和多元的社会文化环境所催生的“存在即合理的”个体主义思想挤兑得没有立足之地,但是,封建迷信思想余孽的遗毒依然沉渣泛起,愚昧无知的思想和行为在社会、家庭、机构、组织、城市、乡间等各个地方若隐若现。追根朔源,我们知道:温带大陆性气候孕育出的中原文化(文明)可追溯到《周易》之前远古时代的诗性智慧所塑造出的“天人合一”“物我不分”“和而不同”“实践出真知”的原始思维方式和文化心理结构,迥异于西方人海洋性和地中海气候催生的主客二分、二元对立、不同而和、辩论出真知的现代思维方式和文化心理结构。因此,也不难理解,在讲究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元气自动论”朴素唯物主义数千年来的沿袭影响下而形成的圆熟、忍耐、无可无不可、老猾俏皮、和平、知足、幽默和保守性1的中国人传统性格特质与文化优(劣)根性与西方人逻各斯中心主义“原子论”哲学思维模式遗传和继承作用下而打造出的能言善辩、精确理性、耿直率真、直截了当、主客分明、自我中心等气质性格特征大相径庭。当人类(个体与整体)出现信念(信仰)危机的问题时,往往就会出现“病急乱投医”的问题,依赖于天命观等神秘主义思想和行为甚至误用反人类、反社会、反科学的邪教组织作为自己安身立命的主心骨。比如,赵玉平博士在《水浒智慧》中谈到,卢俊义尽管武艺超群,枪法惊人,活捉了史文恭,但是,由于缺乏人生的价值信仰体系,最终,不仅被足智多谋的智多星吴用靠算卦诳上了梁山,而且注定了他当不了第一把手。因此,重塑科学理性,寻找切合人性的信仰体系,开展长期有效的祛魅之旅是必要和重要的。如果没有科学的态度和启蒙的精神,人们就会“好心干坏事”,时常犯一些常识性低级错误,却重蹈覆辙,蒙在鼓里,浑然不知。比如佛教徒的放生活动,对于诸多物种的起源、习性、天敌与生克关系,以及动植物生存环境、食物链、生物圈乃至整个生态系统,如果他们对此缺乏全面认识和了解,那么,盲目的放生行为往往会违反物种正常的发展和繁衍的客观规律,传播疾病,增加天敌,干扰原有食物链的稳定,破坏原有的生态平衡,污染动植物原有生长环境,甚至引发一系列自然灾害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恶果与危机。
然而,人文关怀也不容忽视。一方面,随着人类历史上三次科技革命的相继开展,人类进化过程中无数次大大小小科研创新成果和发明专利的相继问世,人类认识和改造世界活动的视野和范围逐步得以扩展,各种科学技术成果层出不穷,为人类生存发展带来诸多便利和福祉,使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以及观念起到了翻天覆地的革命性变化;另一方面,随着科技在人类生产生活乃至生命等各个领域部门的祛魅活动的进行,科技与人文张力下所导致的人与自然、社会及其自身关系的异化问题,不容忽视。在人类中心主义理性至上论偏颇思想的制导下,不仅消费主义浪潮的席卷所带来“审美内爆”(波德里亚)和“文化泛滥”(伊格尔顿)等舶来品,使“崇拜链条”矫枉过正地从对于生命和人伦的惊叹演变为对于物质技术的匍匐;而且随着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进程的展开,环境污染、生态破环、资源枯竭、人口膨胀、信用危机、社会冷漠、千城一面、都市文明病、黄赌毒、假冒伪劣、贪污腐败等一系列棘手的问题应运而生。无数蜗居蚁族,或奔波劳碌、辗转恣睢;或汲汲钻营,追名逐利;或明争暗斗,虚荣攀比;或寄身于茫茫玉宇琼楼之中,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或蛰伏山间草地,执着蝇头小利,在平展开敞的大地上不安分地栖居着。随着21世纪数字化时代的到来,“屛奴族”的出现延续着自原始社会至文明时代以来由图腾崇拜、生殖崇拜、生命崇拜、祖先崇拜、宗教崇拜、物质崇拜、金钱崇拜、欲望崇拜、技术崇拜、图像崇拜等一系列成分构成的拜物链条,精神心理的平和宁静竟成奢望,自由民主独立的民族性格养成,圆融羽化的个性与人生境界的完成,每个个体身心灵的和畅舒展需求的满足,也同样路途遥远,曲折坎坷。如果任凭原始欲望如洪水猛兽般潜滋暗长,不加节制,那么,人性的弱点必定会借助各种侥幸心理暴露无遗,每个主体在失去逻辑认知、道德自律、情感理性和宗教信仰的适当约束下,社会上各种逾越法律和道德底线的行为也通常会花样百出,屡禁不止;这样,违法犯罪与失德失范的个体或团体,正因破坏社会秩序,侵犯他人的合法权益,忽视自身作为基本公民理应一视同仁地履行的义务与承担的职责,作为惩罚,自然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以及来自各方的道德谴责和舆论压力,原有的基本权利也因而受到剥夺,最终也就失去了原来辛辛苦苦积累和建立起来的人脉、情谊、信誉、形象、品牌、名望、前途和自由。因此,让科技与人文兼长并美势在必行。正如从学术界精英到底层民众自上而下所形成的舆论观点那样,科技是一把双刃剑,既能造福人类,也能为祸人间,关键在于掌握在谁的手中,人类如何运用以及怀揣着何种动机去运用。转基因技术、克隆人、试管婴儿、器官移植、代理母亲、安乐死、人工智能、核武器、空间力量、登月计划等一系列先进技术的相继问世,不仅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人类对于未知领域的无数美好的想象,而且还造成了传统社会伦理价值体系的颠覆与瓦解,科技伦理问题呼之欲出,应运而生。可以说,古希腊时期的“斯芬克司之谜”,镌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中的“认识你自己”的箴言(苏格拉底语),以及“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等等形而上的思辨与叩问仍旧都是关于生命价值和意义的亘古不变的本源性的哲学命题。这样,全球化时代一方面带来了人财物等资源的自由流动和优势互补,跨越性别、代别、国别、民族、阶层、学历等多个维度的在网络多媒体和自媒体虚拟平台上的密切交流沟通,昭示着一个“全球村”世界的划时代到来;另一方面,差异化的过分推崇势必容易滋生道德真空与道德相对主义问题,重塑建立在类意识、类价值、类存在、类情感(马克思语)基础上的普世价值势在必行,需要大幅度地提高区域、民族、种族、世界各范围的凝聚力和认同感。科技并非万能,无论人类社会发展到哪个阶段,人类智慧进化到何种程度,总有不能解释的问题、现象以及难以企及的领域,就医学领域而言,21世纪慢性的非传染性的疾病渐渐逾越了20世纪急性的传染性的疾病,并携同着各种可追溯到远古洪荒时代的始终和人类开展着漫长的自然选择的博弈、角逐和较量的非典型冠状病毒,生生不息地阐释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对于这些问题、现象和领域,我们需要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加以对待。科学技术从实验室到人类社会,从理论研究到实践应用的贯彻落实过程中也会涉及诸多维度、领域和层面以及不可控的因素,因此,唯科学至上论与病态科学和伪科学一样可怕,它是以牺牲人文情怀为代价的理性思维无以复加以致极端程度的病态体现。比如,未经科学充分认证的转基因食品冒着公民生命健康受损的风险进入市场流通领域就是有悖于人文关怀与科技伦理的唯科学至上论的表现。因此,重塑“以人为本”的科学精神刻不容缓,科技理性需要接受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和家庭美德的制衡以及人文艺术的濡染沾溉才能避免陷入失衡受挫,误入歧途的发展困境,从而走上为人类文明造福的绿色健康正道。值得欣慰的是,人本主义思想在华夏大地上具有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可以说,儒释道人文经典在民本情怀中殊途同归,它们只是从不同角度阐释“以人为本”的真正内涵,让每个个体获得更加幸福自由的人生。在我国,人本主义思想和民本情怀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从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和“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的历史典故,到尧舜禹汤的帝王“禅让”传奇故事,民主思想早已初见端倪,并在孔子、孟子、荀子等儒家代表人物身上有所继承和发展,比如孔子认为:“周鉴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2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3等;孟子认为:“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4;“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5;荀子认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6等说法都是这种肇始于西周礼仪的民本思想的体现,这种思想在历代文人优秀诗文中的关心民瘼的现实主义题材中均有所继承、丰富和发展。只是这些民主思想很容易遭到后世封建统治者的扭曲,成为了他们钳制舆论,推行愚民政策,巩固自身政权和统治地位的思想工具和意识形态武器,于是,原本经典中的民主思想直觉顿悟性质的精华片段才所剩无几,荡然无存。与此同时,中国的原始思维往往与西方现代思想发展到某种较高阶段所出现的情形不谋而合。一方面,儒学思想对于西方国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比如,中国《易经》的阴阳和合的天人合一的诗性智慧,不仅启发了笛卡尔、莱布尼兹和黑格尔的二元对立哲学思维的诞生和发展,而且作为现代物理学先驱的爱因斯坦也对中国没有走上古希腊思辨和实证两条自然科学之路却在直觉上准确把握和具备了这两种思维的崇高境界赞赏有加;又如,儒家思想以及天人合一的意念不仅深刻影响了美国19世纪上半叶超验主义哲学家的注重灵感和直觉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等宝贵思想倾向的形成,而且对于由作为“现代诗歌之父”的天才诗人庞德的开创意象派诗歌重视通过意象直呈传达含蓄委婉的意境的诗学理念的形成乃至把儒家思想当做医治“一战后”西方现代工业文明病的一剂良药的思想理念的产生不无裨益;另一方面,这种人本主义思想也是中国漫长历史历尽沧桑后返璞归真的终极旨归。《大学》认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说的就是需要我们把道德良知活出来,使个人、家庭、家族、社会、民族、国家,乃至整个世界成为道德良知的化身,这便要求我们从“取天下先取己身”的道德自律意识开始,逐步开展,形成“利己利人”、“达己达人”、“修己安人”的推己及人,由内而外,由近及远,由亲及疏的家国一体(同构)的仁学道德修养,经由孟子的“仁政”思想把个人修养心法推广到国家管理理念,在宋明理学家处经过科学化,最终建构出一个“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条”,与具体内容为“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的“三纲”相对应,共同构成《大学》中的“三纲八条目”)内圣外王兼容并包的庞大理论体系,对于20世纪中国进入现代社会以来前仆后继,出身、背景、主张、学养、观念、信仰等因素参差不齐的在推崇“以西释中、中体西用”的理念上面一本万殊的现代新儒家以及中国历代文人知识分子乃至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的思想与行为都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可以说,一方面,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民主和科学两大精神思想随着欧风美雨西学东渐的潮流趋势而逐渐传入我国,成为首次通过“他者”眼光反观自身原有的人道主义财富的重要契机;另一方面,“三纲”中“至于至善”的构建大同世界的终极理想也与新世纪全球化时代在从市场经济向体验经济过渡变迁以及追求人与宇宙万物和谐共处,在生态文明与信息文明社会中实现抵达众生平等的境界,建立以类意识、类存在、类价值、类情感(马克思语)为基础的普世价值的倡导应声相和,同气相求。人文关怀以及作为这种关怀的具体体现的文学、艺术、哲学、历史等人文学科典籍、文本和文献充当了通往这个乌托邦、伊甸园和精神家园的桥梁和通道。难怪叶曼居士曾满怀自信地说到:“16世纪是荷兰的世纪,17世纪是西班牙的世纪,18世纪是法国的世纪,19世纪是英国的世纪,20世纪是美国的世纪,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人文道德教育的意义在于使人类在运用科技手段改造世界的行程能够以人类整体和未来的幸福为导向(汉斯·乔纳斯),7能够提高人类的道德水平,降低社会习俗构成的偏见(特里尔),赋予我们执着追求真理的勇气和精神。因此,科技理性突飞猛进所带来的后坐力需要有人文关怀来缓冲,科技理性的猛药所带来的副作用需要由人文情怀这剂中成药和保健品来防范和化解。只要有人类情感的存在,古今中外历代各美学部类的艺术家们所苦心经营的诗意空间、精神家园与艺术天地就仍然能够发挥一种无意识的宣泄升华(弗洛依德),反抗命运(马尔罗),抵制烦、畏、死(海德格尔),超脱厌恶恶心的感觉(萨特),制造非功利性的游戏冲动(康德、席勒),恢复被异化的单向度的人的本来面目(马尔库塞),实现人类自身价值的重估(尼采)等方面的强大作用。他们在追求自由的终极理想上面可谓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总之,在全球化信息文明时代,与感性思维与理性思维不宜偏废,需要共同发展,走向熔铸相仿,科技理性与人文关怀也需要兼长并美,齐头并进,谋求双赢。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能有力地促进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和小康社会的全面完成,才能坚定地保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社会的稳定、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当然,科技与人文问题的提出有可能依然只是局限在二元对立的传统认识论思维方式和思考习惯当中。要深究这个问题,还需要挖掘其中间地带的无限可能性,那里既有着科技的人文,也有着人文的科技,需要我们在后现代语境下,从“二元空间”向“三元空间”逐步过渡,需要我们从以笛卡尔、莱布尼兹等为代表的二元论以及以尼采、黑格尔等为代表的一元论的二元对立逻各斯中心的传统思维方式中解脱出来,向康德的“三大批判”模式,福柯的“异托邦”,列斐佛尔的“活态空间”,霍米巴巴的“杂交区域”,索雅的“第三空间”以及《周易》的阴阳过渡“中间地带”、“中和状态”等等逐步回归或转化,这是一个从祛魅到复魅的漫长过程,它将抵达一个更高的阶段和境地。
[注释]
①林语堂:中国人之德行,摘自《吾国与吾民》[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年1月第1版,第36页.
②《论语·八佾篇第三》第十四章.
③《论语·八佾篇第三》第十九章.
④《孟子·尽心下》.
⑤《孟子·离娄下》.
⑥《荀子·哀公》.
⑦章海山、罗蔚、禹芳琴:伦理学引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年2月第1版,第239页.
[参考文献]
林语堂:吾国与吾民[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年1月第1版.
[2]章海山、罗蔚、禹芳琴:伦理学引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年2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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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刘岩:中国文化对美国文学的影响[M]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8月第1版.
[5]栾栋:感性学发微——美学与丑学的合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5月第1版.
[6]杨岚:诗性智慧的结晶——从《周易》看中国古典美学[D]硕士学位论文,天津:南开大学,1989.
[7]冯俊,[美]弗兰西斯·弗·西博格,[法]高宣扬,[英]玛丽安·霍布森,石计生,陈喜贵等译:后现代主义哲学讲演录[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年8月第1版.
[8]方勇:孟子[M]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6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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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一方:医学人文十五讲[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7月第1版.
[12]张大庆:医学史十五讲[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第1版.
[13]李本富、李曦:医学伦理学十五讲[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8月第1版.
[14]谢志超:超验主义对儒家思想的接受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6月第1版.
[15]梁文道:我执[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4月第1版.
[16]黎四奇:我们为什么没有契约精神?明心见性,ttp://law.hnu.cn/index.php/66/action_viewspace_itemid_724.html.
(作者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文学文化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