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菲华诗人施子荣怀古诗

2015-03-27 13:45古大勇
关键词:典故古诗英雄

古大勇

(泉州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播学院,福建 泉州 362000)

菲律宾华裔诗人施子荣原籍泉州晋江,自幼渡菲经商,商余耽好诗文翰墨,创作古典诗词1470首,已出版《晨曦阁诗集》《楚鸿轩词稿》等诗词集。2012年出版的《施子荣诗词选辑》从其创作的诗词中精选1085篇,可以窥诗人创作全貌。诗词创作内容丰富,涵盖多样,反映了作者开阔的文学视野和广泛的社会阅历。诗843首,分为咏人、咏动物、咏风花雪月、咏时令、咏岁节、感时、怀古、感怀、逸志、雅集、奉和、赠酬、吊挽、咏景物、游历、咏物、杂咏等不同类别。词共242首,分为花、物、人物、景物、节庆、赠酬、吊挽、游历、感怀、逸志、杂咏。本文专门研究他的21首怀古诗。

一、施子荣怀古诗的表现内容

怀古诗创作在中国古代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文学史上的刘禹锡、杜牧、苏东坡、王安石、陆游、李白、杜甫、陈子昂、李商隐、皮日休、陆龟蒙等知名诗人都创作过怀古诗,影响甚大。怀古诗主要分为怀古人、古事和古迹三类。施子荣的怀古诗以怀古人为主,所涉及到的古人又侧重于两类:女性和英雄。女性是中国历史上一些妇孺皆知的美女和女英雄以及文学作品中的著名女性形象,如西施、王昭君、绿珠、杨贵妃、虞姬、蔡文姬、女侠秋瑾、《西厢记》中红娘等。英雄则是中国历史上一些如雷贯耳的英雄人物,如郑成功、史可法、文天祥、岳少保、韩信、楚霸王、诸葛亮、刘秀、韩世忠等。余者属于怀古迹诗,如《乌江水》《古战场》《白水村》《赤壁江》《乌衣巷》《马嵬坡》《黄天荡》等诗。而怀古事的诗多隐藏在怀古迹或古人的诗中,如《赤壁江》隐藏着三国“赤壁之战”之古事,《马嵬坡》隐藏着安史之乱中唐玄宗缢死杨贵妃之古事。施子荣的怀古诗从内容上来说主要分为以下三类。

(一)赞英雄之旷世行为,嗟英雄之悲剧命运,传诗人之文化认同

《郑成功》《史可法》《文天祥》《岳少保》《韩信》《楚霸王》等诗歌,从正面表达了作者对中国历史上一些民族英雄的崇敬、赞颂之情或对其悲剧命运的慨叹,还有一些怀古迹的诗歌中也侧面表现了英雄,如《赤壁江》中的诸葛亮,《白水村》中的刘秀,《黄天荡》中的韩世忠。诗歌多用虚指性概括性的语言,或实指性的历史细节,凸现英雄“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勇气概或彪炳史册的英雄事迹,如“儒士一呼惊蓟北,义旗直指逼江东,凭将赤手天心挽”之于郑成功,“半壁江山费运筹,四书大义引春秋”之于史可法,“丹心血碧照千秋,正气歌声动九川”“柴市成仁忠节见,声香终古姓名留”之于文天祥,“留得芳名传简册,长将浩气寿乾坤。餐胡壮志词犹在,报国忠心史最尊”之于岳飞。《韩信》一诗的颔联“兵机莫测亡田广,恩遇难辞谢蒯通”,选取韩信人生中两件典型的英雄事迹对韩信进行点睛式“画相”,“亡田广”突出韩信的大智大勇,“谢蒯通”凸显韩信的大忠大义。另一方面,施子荣选取的英雄多是一些天不佑我、时运不济、虽败犹荣的英雄类型,诗歌同时表达对这些英雄悲剧命运的感慨和嗟叹,抒发英雄怀才不遇、难遇良主、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屡遭谗言、无法施展宏大抱负的人生缺憾。八言律诗《楚霸王》前四句用概括性的语言描写项羽的赫赫战功,后四句语意陡转,“鸿门留汉易,垓下别虞难,父老江东面,应羞瞥眼看”,对项羽在鸿门宴所犯的致命性战略失误发出一声叹息。《岳少保》首句“黄龙未饮召归辕,三字狱成万古冤”就痛斥奸佞当道、英雄遭谗、报国无门的悲剧。《郑成功》《史可法》的主人公皆为“反清复明”的历史背景下诞生的英雄人物,为了“复明”事业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但都无法力挽狂澜,成为失败的孤独性英雄,前者是缘于“无奈朱明王气终”,后者缘于“荒淫庸王惟亲佞,跋扈将军是隐忧”。《韩信》中韩信虽一生功成名就,但最终也不免落个“钟室诡谋饮恨终”的悲剧下场。

古人作怀古诗往往是借历史人物表托咏己怀之意,施子荣有无这方面的用意呢?有,但非传统的借怀英雄而抒怀才不遇或以英雄自况之意,而是借英雄来传达爱国之心、思乡之情和文化认同之感。施子荣虽少小离家,远赴南洋,但骨子里流淌的是中国文化的血液,虽身在异质的文化环境中,仍不忘研习传统诗词,如他所说,在菲国“夜校期间,得高蔡两师教导有方,得益匪浅,又承李淡师傅授词学,深受教益良多”[1]。诗人虽然已经加入了菲律宾国籍,在国家身份上,他无疑属于菲律宾公民,但在文化身份上,他却没有“本土化”,虽然他的文化整体构成中也有菲律宾文化的成分,但其中占最大比例的应是他文化血脉中的“先天基因”——中华文化。文化认同(cultrual identity)是人类社会发展中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是一个民族的成员在长期共同生活中所形成的对本民族有价值的事物的肯定性确认,是凝聚一个民族共同体的精神纽带,是民族认同、国家认同的深层基础。施子荣作为一个远离故土、与母体隔断的海外游子,寻求文化认同是他的心灵需要。而作者所塑造的英雄人物,是能获得中国人最广泛认同、凝聚着民族的心理、情感和文化、代表着民族的优秀传统和正面精神资源的那些人,是民族精神和文化的符号化象征。因此,自然成为诗人寻求文化认同,传递爱国情思的最好载体,甚至古典诗词这一极具中国化色彩的“文学体裁”本身就成为诗人寻求文化认同的重要中介。

(二)赞美女性绝伦丽质,肯定女性生命价值,同情女性悲剧命运

诗集中所表现的女性形象都属于美女、才女或女英雄。我注意到的是作者对这些女性人物的态度和评价,特别是一些容易引起争议的女性,如杨贵妃、绿珠等。总体来说,作者从三个侧面表达对这些女性人物的评价,其一,赞美女性绝伦丽质。《西施》直接铺叙西施的倾城之美:“冰姿玉质生谁家,千载争传秀色誇,越国钟灵颦态出,吴宫承宠舞腰斜”,前两句通过“冰姿玉质”式的概括描写和“千载争传”的侧面描写来渲染西施的风华绝代,但还限于抽象层面。后两句中“颦态出”和“舞腰斜”则是动态化、形象化的具体描写,西施为兴越大计而献身于夫差,以曼妙歌舞醉君王,一个“斜”字,把西施柔软优美洒脱的舞姿身段惟妙惟肖地生动表现出来,西施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形象跃然纸上。其二,肯定女性生命价值。施子荣的诗歌高度评价王昭君、蔡文姬、秋瑾和梁红玉等女性在中国历史上的杰出贡献或其过人的才华,大胆肯定女性的生命价值。《王昭君》赞扬王昭君“为靖边烽敢惜身”的英雄行为,《女侠秋瑾》歌颂秋瑾“一片丹心气贯虹”的革命献身精神。《黄天荡》通过“桴鼓扬威一妇人,金兵胆丧此江滨”两句,描写南宋名将韩世宗的夫人梁红玉在对金战斗中飒爽英姿及所取得的显著功勋,而《蔡文姬》通过“难得阿瞒敦世谊,肯将金璧赎蛾眉”一句诗,间接表现了蔡文姬的卓绝才华,唯此曹操才肯不惜一切代价将之赎回。《红娘》一诗通过“尝引痴魂临月下,更衔尺素到灯前”两句诗,积极肯定红娘在成就崔莺莺和张珙爱情传奇中的关键性作用。其三,同情女性悲剧命运。《马嵬坡》感怀唐明皇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在男权主义价值观里,李杨的爱情饱受非议,杨贵妃是李隆基的儿媳,乱伦关系已与中国传统道德相悖,更因李隆基沉迷女色,致使朝政荒废,引发安史之乱,导致唐朝衰落。所以人们都咒骂杨玉环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但后来白居易的《长恨歌》、洪升的《长生殿》却站在传统价值观的对立面,站在女性的立场,正面肯定李、杨的爱情,杨玉环成为同情的对象。鲁迅甚至为杨贵妃鸣过不平:“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古老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但向来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2]鲁迅在这里犀利批判了男权文化语境中诞生的“怪胎”——“红颜祸水论”。《马嵬坡》也表达了类似的价值立场,通过“三生盟誓君王负,一死轻沉妃子冤”两句诗,谴责负心的唐明皇,为杨贵妃的死亡喊“冤”,其中体现的女性主义价值观与鲁迅如出一辙,无疑具有时代进步意义。《王昭君》中的“玉颜憔悴人胡尘”和《蔡文姬》中的“拍奏胡笳泪暗垂”,暗示了在“昭君出塞”和“文姬嫁匈奴”的历史事件中,她们是感觉不幸福的,传统正史在肯定她们作出历史贡献的时候,忽略了她们个体的感受,她们事实上是作为政治交易的筹码,沦为男权社会的的牺牲品,无法追求个体的独立自由,无法自主选择自己的幸福。

(三)抒盛衰无常之慨,写历史兴亡之感,明托古喻今之意

第一,抒盛衰无常之慨,写历史兴亡之感。施子荣的诗歌多将自然的永恒不变与人世的短暂巨变相互对照映衬,或用自然的沉寂凄凉去表现人世的荣枯盛衰和沧海桑田,寓乡关家国之思,抒盛衰无常之慨,写历史兴亡之感。如《乌衣巷》一诗:“王谢风流记昔年,千秋笔下尚名传,珠光玉彩今安在,鸟迹虫文亦化烟”。王谢指的是东晋权贵王导谢安的并称,权势显赫,威震朝野,后常以“王谢”为高门世族的代称。乌衣巷当年权贵云集,繁华鼎盛,而今野草丛生,荒凉残照。王谢的珠光玉彩早已风流云散,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是一条衰败冷寂的乌衣巷,依然映照在残阳中,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变迁和荣枯兴衰,诗歌传达了浓厚的历史兴亡之感。其他诗歌,如“雄图霸业几春秋,消尽羸蹄志未酬,谁道楚歌哀怨甚,头颅慷慨付江流”(《乌江水》),“尚有斑斑旧血痕,即今谁复吊英雄,伤心骨露尘沙里,鬼哭燐飞暮色昏”(《古战场》),“天心无奈太偏情,更令东风片刻生,千里舳舻归劫火,江流呜咽为谁鸣”(《赤壁江》)等都表达了类似的盛衰无常之慨与历史兴亡之感。第二,明托古喻今之意。施子荣的怀古诗还有意识地对古人古事进行评论,指点针砭,托古喻今,揭示历史教训,提供可资殷鉴,为当世所参照。如《李后主》一诗,“双华并丽种欢愁,梦入南朝舞未休,玉树漫歌承叔宝,金莲摇步继昏侯,低头惟想分周栗,膝屈宁甘作楚囚,回首石城呜咽水,万行酸泪洒孤舟”。显然是托古喻今,通过针砭李后主沉溺声色、荒淫误国的行为,对后世的统治者或一切领导者提供警醒的例子。《吴三桂》一诗有两方面的用意,一方面把吴三桂作为英雄的反衬,来烘托诗人怀古诗中诸多民族英雄的伟大形象,另一方面,诗人通过对吴三桂“不护君亲护美人”“引狼入室”“为虎作伥”行为的批判,事实上是对现实生活中存在的违背大义、丧失节操和原则、为虎作伥的一类人的鄙夷和鞭挞。

二、施子荣怀古诗的艺术手法

(一)虚实相生的“留白”艺术

西方美学倾向于追求对客观事物的精细模仿和客观再现,而中国美学由于特殊的民族传统文化心理,相对注重表现和含蓄,擅长以有限表现无限,以虚写实,以局部来表现整体,追求“言近旨远”“言有尽而意无穷”“意在言外”的艺术效果。“留白”是绘画中一种技法,指在一幅画面中特意留出部分空白,从而产生一种以虚为实、虚实相生的审美效果,给读者留下想象和再创造的余地。中国古代的绘画理论对“留白”手法多有精彩论述,如“空白,非空纸。空白即画也”(张式《画谭》)、“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笪重光《画筌》),这种“以无胜有,意到笔不到”的手法,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精髓之一,不但被运用到中国古代传统绘画的艺术实践中,同时也被古代诗人所广泛运用。“留白”手法一方面造成了文本内涵的含蓄朦胧、虚无相生,增加了鉴赏理解的难度,但另一方面,又提升了文本的诗性内涵和审美趣味。施子荣的诗歌就自觉运用了这种虚实相生的“留白”艺术。如《赤壁江》感怀于中国历史上一次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赤壁之战。短短四句,其中两句属于写实,抓住赤壁之战中最核心的“借东风”事件,然后形象化为诗歌中典型的细节意象,即“东风片刻生”“千里舳舻归劫火”,把整个赤壁之战的经过高度浓缩在这个因果相连的典型意象中,读者由这两个富有发散性和凝聚性的意象触发,也可以感知回溯起赤壁之战的来龙去脉。而诗歌中的“江流呜咽为谁鸣”属于虚写,是一个空白性的“召唤结构”,给人以不确定的想象空间,是为曹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军事行动而遗憾?是为周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雄才大略但却不能善终的命运而唏嘘?是为战争的惨烈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不平?还是对三国诸雄终被大浪淘尽,是非成败转头空,逃不过盛衰无常的宇宙哲理而感喟?……集子中的《西施》《王昭君》《李后主》等诗歌也典型地运用了这种“留白”艺术,此处不赘述。

(二)历史典故的巧妙入诗

用典是中国古典诗歌写作一个悠久的传统,怀古诗因为以古人古事为表现对象,所以用典更为常见,但如果使用不当,典故运用过于密集;或典故内涵过于冷僻晦涩,不为普通读者所理解;或典故运用过于突兀,不能与诗歌的整体语境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就会产生“掉书袋”的毛病,如辛稼轩的不少诗词就有这个诟病。施子荣的怀古诗也巧妙地运用了历史典故,但却无“掉书袋”的毛病。首先,施子荣运用的典故很多是中国历史上知名的历史典故,为读者所熟知,所以并不产生理解的困难。如《岳少保》中所运用的“三字狱”“黄龙未饮”的典故,就具有这个特点。“三字狱”指岳飞被以秦桧为代表的投降派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杀。“黄龙未饮”指岳飞屡败金兵后,对部下说:“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不幸壮志未酬,被召回朝,功败垂成。因为岳飞抗金的故事在中国广为流传,妇孺皆知,所以读者对这两个典故的理解非常容易。《楚霸王》中的“鸿门宴”和“霸王别姬”的典故以及《李后主》中的“(伯夷、叔齐)不食周栗”的典故,也同样为读者所熟知。其次,除了《韩信》等个别诗歌外,施子荣大多数怀古诗的典故运用数量适中,一首八言律诗,多用一至两个典故,以防止内涵和信息量的过于密集而形成对读者理解的障碍。再次,施子荣的怀古诗典故的运用信手拈来,嵌入诗中,不落痕迹,浑然一体,天衣无缝,并不产生“隔”的感觉。如《李后主》中的“玉树漫歌”一词两指,一方面指亡国前的李后主耽于靡靡之音,纵情声色犬马的荒嬉生活,另一方面指南朝后主陈叔宝撰写的被视为“亡国之音”的《玉树后庭花》,因此,在摹写李后主亡国前穷奢极欲的荒淫生活时,自然联想到与之极为类似的陈叔宝,引陈叔宝的典故入诗,以史为鉴,借古讽今,可谓水到渠成,自然天工。总之,历史典故的有机巧妙运用,大大增加了诗歌的文化内涵、信息承载量和历史厚重感。

(三)映衬手法的自觉运用

映衬,从现代汉语的修辞手法上来说,也叫衬托或烘托,指为了突出和强调主要事物,运用类似的或有差别的反面事物作为陪衬的辞格。刘勰说:“事类者,盖文章之外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3],《诗法家数》在论用事时认为:“陈古讽今,因彼证此”[4]。怀古诗所表现的对象属于过去,但往往借古喻今,立意在当下,讽喻启示的是现实,所以对比映衬的今昔关系是怀古诗所要把握的第一重关系。如《乌衣巷》感叹历史上的“王谢风流”,诗中“珠光玉彩今安在,鸟迹虫文亦化烟”两句采用了今昔对比的方法,“王谢”的“珠光玉彩”之“风流”早已俱归乌有,化为历史的尘埃,永恒不变的只有亘古同一的时间,诗歌在今昔对比中表达了一种时空更替、兴衰盛亡的历史沧桑感。其它如《西施》中“今日浣纱人迹杳,春光寂寞冷残霞”,《史可法》中“至今香满梅山岭,犹见衣冠土一丘”等诗句也运用了今昔对比的手法。施子荣还运用了人物对比的手法,人物对比分为同质人物对比和异质人物对比,前者指把两个具有相同内涵的人物进行类比,后者指把两个内涵截然相反的人物进行对比。《岳少保》运用同质人物对比,把岳飞比成于谦,更突出岳飞的民族英雄形象。《李后主》同时运用两种人物对比方法,将李后主与历史上的两位亡国之君陈叔宝和萧宝卷进行同质类比,并将李后主与“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进行异质类比,在参差错落的对比中将李后主的形象塑造得更加丰富。作者在怀古诗写作对象的选择中,也运用了“映衬”的手法,如把《吴三桂》作为其他英雄诗的“反衬”。诗人在选择郑成功、史可法、文天祥、岳少保等作为怀古对象时,却有意识地写了一首《吴三桂》,把吴三桂作为诗歌的主人公,其苦心孤诣的整体构思读者自然不难揣摩。

[1]施子荣.施子荣诗词选辑[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5.

[2]鲁迅.鲁迅全集:第六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08.

[3]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1998:339.

[4]何文焕.历代诗话[M].北京:中华书局,1980:726.

猜你喜欢
典故古诗英雄
英雄犬
悬壶济世典故的由来
“拟古诗”之我见
品读古诗
品读古诗
品读古诗
重走英雄路
绛红英雄谱
闻鸡起舞
那些年,我们写作文用烂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