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静,秦 邦,石会娟
(陕西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西安 710032)
经济新常态下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的转型探索
闫文静*,秦 邦,石会娟
(陕西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西安 710032)
讨论了经济新常态下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发展问题。以实地调研、文献查阅和数据分析等方法,对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的发展特征和面临挑战进行分析研究,反映出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单一、生态破坏严重、城乡矛盾突出、技术创新等不足,面临更为严峻的发展理念转变、产业优化升级、新型城镇化发展和科技创新压力。提出了建立多元化的产业体系、提升产业品质和综合竞争力、更加注重生态本底保护建设,以新型城镇化和科技创新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之源。
经济新常态;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
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和突围是世界性难题,当前我国乃至世界经济发展处于“新常态”,能源革命加速推进,经济增速回落,产业转型升级势在必行,这使煤炭资源型城市产业发展中的可持续问题更加凸显。而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正处于高增长、高积累时期,在经济新常态下,更应约束好其发展路径,实施转型发展,避免落入“资源诅咒”陷阱[1]。
1.1 经济新常态的提出
“新常态”最先由美国太平洋基金管理公司总裁埃里安(Mohamed El-Erian)提出,在宏观经济领域被西方舆论普遍形容为危机之后经济恢复的缓慢而痛苦的过程[2]。此后在2010年举行的第40届达沃斯论坛上,有学者提出世界将面临一个全新的“正常”状态,无法再回到金融和经济危机稳定前的“正常”状态。
2014年5月,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首次提出我国经济发展处于“新常态”的阶段性特征。11月,习近平在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开幕式演讲中,首次系统对中国经济新常态进行了全面阐述和解读。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经济发展新常态做出系统性阐述,提出要认识新常态,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经济发展“新常态”,是基于对我国目前正处于经济增长进入换挡期、结构调整面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处于消化期的三期叠加的重大战略判断。
1.2 经济新常态的基本特征
我国在经历了30多年的高速增长后,也积累了明显的结构失衡问题[3],结合国内学者及相关会议表述,我国经济新常态的特征主要表现为:中高速、优结构、新动力、多挑战[4]。
一是经济增长速度由高速增长进入中高速增长。2010年我国GDP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之后便出现了不同于以往30年的经济增速持续下滑,2012至2013年GDP增速均低于8%,2014年前三季度经济增长7.4%。这一方面是因为全球金融危机等外部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作为后发追赶型国家,我国与发达国家技术水平差距逐步缩小,早期简单外延式扩张的增长模式难以为继[5],已处于追赶进程的更高阶级,即中高速增长阶段,未来在经济增长动力和发展方式均需做出相应调整。 二是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发达国家服务业占GDP的比例达到70%左右,在服务业中生产性服务业占了近六成。2013年我国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首次超过第二产业。2014年前三个季度,三产增加值占比46.7%,继续超过第二产业,尚有很大发展空间。未来,我国经济结构品质还将不断提升,尤其是服务业的大力发展有利于缓解资源环境保护的压力,提供就业和改善民生。三是产业动力由投资和出口驱动型向创新和消费驱动型转变。按世界银行的标准,2011年我国已经进入中等收入国家,面临中等收入国家陷阱的挑战[6]。传统的增长方式已难以为继,依靠创新和消费驱动型增长方式,是我国发展的必然选择[7],在拉动经济增长的同时,还可避免过度依赖出口的外部风险。
2.1 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的界定
资源型城市是以本地区矿产、森林等自然资源开采、加工为主导产业的城市[8]。
一般地,对应资源开发的4个阶段(预备期、成长期、成熟期、衰落期),城市发展依次经过起步期、成长期、繁荣期、衰落期。在资源开发预备期,城市处于起步发展阶段,经济总量、产业和人口规模均较小;在资源开发成长期,城市也同步开展大规模建设,经济总量和产业规模快速增加,人口快速集聚;在资源开发成熟期,城市建设较为完善,经济持续繁荣,人口规模相对稳定,产业格局基本形成;在资源开发衰落期,随着资源的衰竭,若未出现其他产业作为接续,则城市也将随之出现衰落现象[9]。
由此可知,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即指那些尚处于成长期、以煤炭资源开采加工为主导产业的资源型城市。
2.2 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发展特征
受资源不可再生性的影响,新兴资源型城市在发展过程中有着许多共有的发展特征。
2.2.1 经济高速增长
在我国煤炭产业的“十年黄金期”[10],在煤炭资源大规模开采刺激下,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经济总量在短期内持续高速增长。以神木县为例,2000年GDP仅为23亿元,2013年为925.5亿元,年均增长率高达32.9%。
2.2.2 产业结构单一
煤炭资源的发现,或者由于外部经济环境变化引致的资源开采量增加以及资源价格上涨,将导致资源产业的超常规扩张,并产生明显的“挤出效应”[11],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非煤产业尤其是制造业的发展,并最终导致“一煤独大”和抗风险能力的减弱。而且,与森林城市、石油城市等资源型城市相比,煤炭资源型城市的产业关联度低,可发展的产业链条较短,后续产业发展的空间相对较小[12]。
2.2.3 生态破坏严重
煤炭工业属于采掘工业,煤炭的开采加工,破坏了原有的土地和水资源,排放大量的废弃物,必然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据勘察统计:“每开采万吨原煤将造成沉陷土地3亩,沉陷区面积约为煤层开采面积的1.2倍,最大下沉值为煤层采出厚度的70~80%”[13]。尤其是在我国煤炭资源丰富的西部地区,生态脆弱,煤炭开发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尤为严重。
2.2.4 城乡矛盾突出
随着煤炭大规模开发,经济总量不断增大,人口大量增多且主要集中在城镇,从而促进城镇建设的大规模展开,但整体上人居环境不佳。而农村地区受煤炭开采的影响,农业发展受限,环境污染严重,设施配套滞后,自我发展能力削弱。再加上原本的城乡二元结构,使得地区城乡发展差距不断加大。而且对于煤炭资源分布不平衡的地区,还有可能存在含煤地区与非煤地区发展差距大的问题。
2.2.5 创新重视不足
过度依赖资源开发的资源型城市均不可避免地受到“资源诅咒”的威胁,科技创新和人力资本重视度不够从而被“挤出”。尤其是新兴的资源型城市,资源发现初期的可观经济收益使得这一现象更为明显。
虽然,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尚未直接面临资源枯竭的威胁,但为了避免该威胁,增强城市发展动力的稳定性、抗风险性和可持续性,有必要尽早研究其转型发展的问题。
3.1 经济增速放缓致使发展信心受挫
在过去煤炭产业“十年黄金期”中,一批煤炭城市异军突起,尤其是榆林市、鄂尔多斯市及其内部很多县城,保持着年均百分十二十以上甚至三十以上的经济增长速度,从以往的“经济难县”一跃成为“经济强县”。未来我国经济增长速度的骤然放缓,给这些城市的发展带来了更大的心理压力,如何以正确的心态来应对这一态势是其必须重视的问题。
3.2 产能过剩导致经济拉动力减弱
经济下行使原材料、能源等行业产能过剩日益凸显,未来我国将加快钢铁、水泥等产能过剩行业领域的去产能,通过紧缩政策,挤出低效甚至无效的过度投资[14]。对于我国经济而言,消化以前刺激政策遗留的产能过剩极为痛苦[15],而对于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来说,则更是雪上加霜。经济增速放缓,煤炭消费增速步入下行通道,致使煤炭资源型城市的发展陷入困境,转型压力陡增。
3.3 产业结构优化压力进一步增加
应对制造业产能过剩和服务业产能不足,以及经济将实现消费驱动型的转变,未来我国将加大第三产业发展力度,充分挖掘服务业对于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而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的煤炭工业在城市产业中占主导作用,有的工业占比甚至高达70%以上,其他产业发展明显不足,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面临巨大困难。
3.4 科技创新能力提升的压力更大
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尚处于煤炭开采规模的扩展期,深度开发和产业链延伸不够,“资源诅咒”的影响使其对创新的重视度相对于非资源型城市而言明显不足。在当前以创新为驱动的增长动力转型中,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任务艰巨。
3.5 面临更为严峻的新型城镇化压力
新型城镇化将为经济增长提供持续动力,一个农民进城,国家至少要投资10万元,现在已在城里的2.6亿农民工即可带来26亿元的投资[16]。但是对于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来说,城乡发展之间的巨大差距乃至地区发展差距、人居生态环境的不断恶化、节能减排难度增大等一系列问题,再加上固有的体制机制问题,都阻碍了新型城镇化的健康快速推进,进而影响到经济增长的动力。
基于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的自身特征,结合经济发展新常态带来的挑战,未来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转型应做好以下几方面工作。
4.1 认清经济新常态,调整发展理念
充分认识到我国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必然性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持续性,煤炭消费的高速增长期已经过去,继续追求煤炭产量的过快增长也将背离宏观发展走势、违背经济发展规律[17]。因而,应适应中高速增长的趋势,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转变发展理念和发展方式,制定新的发展战略,促进城市转型。
要树立科学发展观,对城市转型做好整体规划,把长期战略和短期目标、资源开发利用与城市长期发展、资源开发幅度和人口规模增长、能源损耗速度和多元化产业创新紧密结合起来,力促实现经济、社会、人文和自然的协调可持续发展[18]。
4.2 打造多元产业体系,丰富发展动力
为了应对“一煤独大”带来的风险和不可持续,首先,对于主导优势产业,应通过技术升级与创新,延伸煤炭产品向精细延伸,大力开发煤制甲醇、煤制烯烃等深加工产品,发展循环经济,提升现代能化产业发展水平。
其次,培育引进非煤工业,充分挖掘现代农业和三产服务业的发展潜力,建立多元化的产业体系,丰富产业结构和城市转型动力。尤其是利用雄厚资金基础,培育新兴战略产业(如节能环保、新能源、新材料);文化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应大力开发文化旅游产业,加强特色发展;针对规模化工业,拓展生产性服务业。
4.3 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建设,牢固发展本底
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是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也是改善居民生活环境、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必然选择,可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方面,坚持“谁开发、谁保护”、“谁污染、谁治理”、“谁破坏、谁恢复”的原则,建立资源开发的生态补偿机制,成立生态治理专项基金,加强生态环境尤其是采煤沉陷区和水土流失的综合治理。同时,加强植树造林、封山育林等生态建设力度,提高自然修复能力和生态承载力,积极建设生态园林城市,改善区域生态和人居环境。另一方面,通过引进开发节能减排新技术,突破制约循环经济发展的技术瓶颈,实现节能降耗、废弃物综合利用、清洁生产,将发展循环经济落到实处。
4.4 推进新型城镇化,实现统筹协调发展
建设包容性城市,推进城乡间、地区间统筹协调发展,是新兴资源型城市推进新型城镇化的重要途径。首先,应推进户籍制度、住房制度和公共服务体系的改革,留住外来人口,有序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通过城镇人口的规模拓展带来持续不断的巨大消费需求与投资需求。其次,提升城镇设施配置标准和公共服务水平的同时,加强农村地区公共基础设施的完善,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并以城乡无缝的公共交通联系,促进城乡之间的要素流动和互通有无。注重流通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农村消费。第三,通过资金、政策等支持,促进非煤地区非煤产业的开发培育,探索开展含煤地区对非煤地区的帮扶支持机制。促进多元化产业体系的形成,也有助于缩小地区差距,提高非煤地区的消费能力。
4.5 加强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增强自我发展能力
科技与人才是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的必要技术和人才支撑,更是应对经济新常态的重要手段。因而,应加强科技投入,打造科技成果转化平台,强化与国内外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间的技术交流与协作,提升自主创新能力,为产品创新和产业链延伸提供技术保障。同时,注重高素质、技术人才的引进培养。一方面,加快户籍制度改革,制定相关优惠奖励政策,吸引高素质人才落户,使其成为产业精英;另一方面,加强地方技术教育培训,有针对性地培养适用型高技术人才,壮大技术人力资源队伍。
资源型城市转型的问题是国内外学者一直研究的重点和难点,国内很多新兴的资源型城市也已着手实施转型升级发展。在我国和世界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下,本文以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为重点,分析了其面临的诸多严峻挑战,并结合自身发展特征,提出了新兴煤炭资源型城市在未来转型中,应以正确的心态和科学的发展理念来应对,优化延伸煤炭产业链,挖掘非煤产业增长潜力,更加注重生态本底保护建设,以新型城镇化和科技创新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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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探讨:2014年中国经济“新常态”[EB/OL].[2014-06-06]http://www.chinairn.com/news/20140606/170953790.shtml.
[16] 新华时评:"新常态"中有新亮点——三评经济“新常态”[EB/OL].[2014-10-21]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4-10/21/c_111291697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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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蒋 华)
Transformation Development of New Coal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the Economic New Normality
YAN Wen-Jing*,QIN Bang,SHI Hui-juan
(Shanxi Institute of Urban and Rural Planning and Design, Xi'an 710032,China)
To make transformation development of the new resources-based cities in economic new normality, based on the field research, literature review and data analysis, the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and challenges of the new resources-based cities were investigated.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new coal resource-based cities is single, and its ecological damage is serious.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s is prominent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is insufficient. Meanwhile, they are facing more serious difficulties in development concept transformation, industrial upgrading, new type of urbanization an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pressure. Establishing a diversified industrial system,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industry and comprehensive competitiveness, paying more attention to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background protection, making the new urbanization and the sourc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s an important motivation of economic growth are most important for the new coal resource-based cities.
economic new normality; new coal resource-based city;transformation development
2015-01-09
闫文静(1985-),女,陕西兴平人,规划师,硕士,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学研究;*为通讯作者。
TU984
A
1009-7961(2015)03-006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