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亚伟
(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湖北武汉,430079)
辉县方言形容词重叠式
穆亚伟
(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湖北武汉,430079)
本文试图从语音、形式、语义、语法特征这些方面呈现辉县方言形容词重叠式的基本面貌,从而为辉县方言的研究提供一些参考价值。
辉县方言 形容词 重叠式
辉县市地处豫晋两省之交,东靠卫辉市,南临获嘉县,西与山西省陵川县交界,北同林州市、山西省壶关县相接,东南与新乡市、新乡县毗连,西南与修武县相邻,从古至今都是豫北地区通往晋东南的必经之地。根据侯精一先生的《现代晋语研究》(1986)和《中国语言地图集》(1989)的相关记载,我们将辉县方言划入晋语邯新片下的获济小片[1]。
重叠是一种极为普遍而且重要的语法手段,在许多语言和方言中广泛应用。辉县方言中形容词的重叠也有自己的特色,主要表现在儿化和加缀这两方面。本文我们只讨论形容词重叠之后必须儿化的现象,我们不讨论与普通话中形容词重叠式大致相同的形式——AABB式、ABAB式和A里AB式,并且,形容词带重叠后缀和无基式的形容词重叠式也不列入本文的讨论范围。
辉县方言中形容词重叠式有两种类型:一是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有A (儿)A儿式和AA儿A儿式[2];二是双音节形容词重叠式,有AB(儿)B儿式、AAB(儿)B儿式、AXB儿B儿式和BA儿A儿式。
(一)单音节形容词重叠
1.A(儿)A儿式
A代表单音节形容词,除表绝对意义和“坏字眼”的单音节形容词不能进入此格式外,其他的单音节性质形容词均能进入该格式,这与杨俊芳(2010)提出的观点正好相反[3]。并且,普通话中的这种重叠式有些可以不儿化,而辉县方言必须儿化。不管基式“A”是什么字调,重叠以后第一个音节A都不变调,而第二个音节A统一变为阴平调“44”,念得重而长,有强调的色彩。例如:
A为阴平:尖尖儿 稀稀儿 松松儿 酸酸儿 光光儿 香香儿
黑黑儿 青青儿 花花儿 乖乖儿 孬孬儿 精精儿
A为阳平:白白儿 长长儿 薄薄儿 圆圆儿 稠稠儿 潮潮儿
咸咸儿 油油儿 麻麻儿 甜甜儿 蓝蓝儿 能能儿
A为上声:好好儿 短短儿 鼓鼓儿 小小儿 紧紧儿 饱饱儿
A为去声:辣辣儿 厚厚儿 大大儿 硬硬儿 胖胖儿 瘦瘦儿
净净儿 涩涩儿 淡淡儿 热热儿 慢慢儿 利利儿
此种结构出现频率很高,一般第一个音节不儿化,尤其是韵母为[an]的性质形容词,例如“短短儿”、“咸咸儿”。有的第一个音节也可以儿化,例如韵母为[uŋ]的“红儿红儿”、“松儿松儿”和韵母为[au]的“小儿小儿”、“好儿好儿”。
2.AA儿A儿式
能进入A(儿)A儿式的单音节形容词还有一种重叠式,即三叠式“AA儿A儿”式[4]。在读音上,AA儿A儿式中“A”仍读本字调,第一个“A儿”统一变为阴平调“33”,第二个“A儿”都读作阴平调“44”。上述例子都可以进入这一形式,例如:
A为阴平:尖尖儿尖儿 稀稀儿稀儿 松松儿松儿 酸酸儿酸儿
光光儿光儿 香香儿香儿 黑黑儿黑儿 青青儿青儿
花花儿花儿 乖乖儿乖儿 孬孬儿孬儿 精精儿精儿
A为阳平:白白儿白儿 长长儿长儿 薄薄儿薄儿 圆圆儿圆儿
稠稠儿稠儿 潮潮儿潮儿 甜甜儿甜儿 咸咸儿咸儿
麻麻儿麻儿 红红儿红儿 蓝蓝儿蓝儿 能能儿能儿
A为上声:好好儿好儿 短短儿短儿 鼓鼓儿鼓儿 小小儿小儿
紧紧儿紧儿 饱饱儿饱儿 满满儿满儿 扁扁儿扁儿
A为去声:辣辣儿辣儿 厚厚儿厚儿 大大儿大儿 硬硬儿硬儿
胖胖儿胖儿 瘦瘦儿瘦儿 净净儿净儿 涩涩儿涩儿
淡淡儿淡儿 热热儿热儿 慢慢儿慢儿 嫩嫩儿嫩儿
(二)双音节形容词重叠
1.AB(儿)B儿式
这种重叠式的基式为AB,在辉县方言中可单独使用,都是性质形容词。凡是能进入这一格式的,重叠部分第二个音节必须儿化,第一个音节如果是后鼻音韵母[iŋ]/[əŋ]/[aŋ]的话,则“ABB儿”或“AB儿B儿”两式皆可。重叠之后,在ABB儿式中,第一个音节B念本字调,并且重读,时值短,第二个音节儿化后变阴平调“44”,次重读,时值较长;在AB儿B儿式中,第一个音节儿化后仍为本字调,念得轻而短,第二个音节儿化后变为阴平调“44”,念得重而长。例如:
扑了了儿 光年年儿 轻巧巧儿 热闹闹儿 凉快快儿
利色色儿 囫囵囵儿 平展展儿 松散散儿 腼腆腆儿
出坦坦儿 斯文文儿 痛快快儿 得劲劲儿 软和和儿
年轻儿轻儿 紧张儿张儿 干净儿净儿 宽敞儿敞儿
冷清儿清儿 清亮儿亮儿 大方儿方儿 机灵儿灵儿
稳当儿当儿 齐杵儿杵儿 展样儿样儿 四方儿方儿
2.AAB儿B儿式
从辉县方言形容词重叠的使用频率上看,重叠为“AAB儿B儿”式的现象非常普遍。上面能作“AB儿B儿”式重叠的形容词,都可以重叠为“AAB儿B儿”式,重叠后,两个儿化音节B都读本字调,相比较而言,第一个音节B儿化后的读音较第二个音节B儿化后重一些。例如:
现现成儿成儿 糊糊涂儿涂儿 迷迷瞪儿瞪儿
随随便儿便儿 干干净儿净儿 满满当儿当儿
抠抠色儿色儿 顺顺当儿当儿 活活套儿套儿
3.AXB儿B儿式
此式中的“X”是指中缀“不/圪/没”,凡是能进入“AB(儿)B儿”和“AAB儿B儿”这两式的双音节形容词都可以扩展为“AXB儿B儿”式,并且这三个词缀的使用也有一定的规则。“AB(儿)B儿”式中,只有当基式“AB”中的“B”的韵母是[an]或[ei]时,插入中缀“不/圪/没”皆可,三者可以互换,不影响表达效果。如:“光没年年儿”、“年不轻儿轻儿”、“稳圪当儿当儿”等。“AAB儿B儿”式中,当韵母为后鼻音[aŋ]、[iŋ]时,一般使用中缀“不”或“没”,如“现不成儿成儿”、“满不当儿当儿”;当韵母为单元音[u]或[ɛ]时,常用中缀“圪”,如“糊圪涂儿涂儿”、“抠圪色儿色儿”。
4.BA儿A儿式
这种重叠式的基式是“AB”,是状态形容词,可以单独使用。与其他重叠式相比,“BA儿A儿”式的使用频率相对较低,重叠后的读音与“AB儿B儿”式的读音规则相同,第一个音节儿化后仍为本字调,念得轻而短,第二个音节儿化后变为阴平调“44”,念得重而长。这一重叠式只能插入中缀“圪”构成“B圪A儿A儿”式,此不赘言。例如:
新崭儿崭儿 香喷儿喷儿 冷冰儿冰儿 凉冰儿冰儿红通儿通儿 圆滚儿滚儿 瘦精儿精儿 硬梆儿梆儿
(一)形容词重叠式的程度意义
李宇明指出,“所有的词语重叠都与量的变化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因此‘调量’是词语重叠最基本的语法意义”。“刻画度量有多种语言手段,但无疑重叠式是其重要的手段之一。”[5]我们将辉县方言中由相同基式构成的重叠形式进行比较,可以发现它们之间程度义的差异。
1.A<A(儿)A儿<AA儿A儿
当形容词A构成重叠式“A(儿)A儿”或“AA儿A儿”之后,程度义都得到了强化,但两者强化的程度是不一样的,A(儿)A儿倾向于程度适中,而AA儿A儿式则明显程度加深。例如:
(1)酸葡萄。
(2)酸酸儿叻个葡萄。
(3)酸酸儿酸儿叻个葡萄。
在葡萄当中,只要是稍微带点“酸”都属于“酸葡萄”,而只有“较酸的葡萄”才能称为“酸酸儿叻葡萄”,所以酸<酸酸儿。虽然“酸酸儿”比“酸”程度义深,但“酸酸儿”毕竟没有达到“很(非常)酸”的程度,而且“酸酸儿”有时还能受“有点”的修饰。而“酸酸儿酸儿”在语义上表示无以复加的程度,带有夸张的意味,表达一种极致。相当于“酸极了/十分酸/酸透了”的意思,根本不能受“有点”的修饰。因此在以上三个句子当中,例(3)中的葡萄无疑是最“酸”的。
李宇明认为AA式的语法意义与其句法位置无关,无论处于何种句法位置,AA式的语义都是表示程度的加深[6]。他还认为,定语和谓语位置上AA式表达出的程度减弱义是由其儿化造成的,非儿化的AA式并不表示程度的减弱。“就减弱程度而言,儿化比句法位置的作用也许更大些。因此可以说,减弱度量是形容词重叠式在特定的句法位置上由多种因素作用而形成的语法意义的变体。”[7]
2.AB<AB(儿)B儿<AXB儿B儿<AAB(儿)B儿
当形容词AB构成重叠式AB(儿)B儿、AXB儿B儿或AAB(儿)B儿之后,由于前两式都是部分重叠,所以强化的程度较弱些,而AAB(儿) B儿是完全重叠,所以强化的程度较强。例如:
(4)他开车稳当。
(5)他开车稳当当儿叻。
(6)他开车稳不当儿当儿叻。
(7)他开车稳稳当儿当儿叻。
在以上四个句子中,例(7)所描述的“他”开车最稳当。
3.BA<BA儿A儿
虽然BA类形容词本身已经带有修饰成分,已具有一定的程度义,但重叠成BA儿A儿式之后,程度义在原先的基础上又有增强,BA儿A儿式虽然是部分重叠,但已经达到了“很(非常)A”的程度。例如:
(8)脸冻叻通红。
(9)脸冻叻红通儿通儿叻。
这两例都是描述“脸冻得很红”,但由于使用了不同的词语形式,“红”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例(9)的表述让人感觉脸是“非常红”的。
(二)形容词重叠式的形象色彩
吕叔湘把形容词重叠式称为生动形式[8]。朱德熙把形容词重叠式归入状态范畴,称之为“状态形容词”[9]。朱景松更是直接地提出,形容词重叠式最核心的语法意义是造成某种状态[10]。这一特性同样在辉县方言形容词重叠式上体现得很充分,而且不同的重叠式所体现的状态性是不同的,有的重叠式状态性较强,有的重叠式状态性较弱。
BA儿A儿式,因为基式BA原本就是状态形容词,经过重叠之后,其状态性更加凸显,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如:崭新—新崭儿崭儿,喷香—香喷儿喷儿,冰冷—冷冰儿冰儿。
A(儿)A儿式、AA儿A儿式、AB(儿)B儿式、AXB儿B儿式、AAB(儿)B儿式重叠式一般不是对对象形态的直接描写,而是利用重叠这种形式来唤起人们对形态的某种经验,如“酸酸儿”虽然不能将“酸”的形态很形象生动地直接呈现在我们面前,但也不是如单音节“酸”那样单纯地表示一种属性,而是通过重叠这种手段起到一种渲染的作用,在人的意识中,开拓一个新的联想空间,唤起我们头脑中对“酸”这一具体形象的感受。
总之,和现代汉语一样,辉县方言形容词重叠式通过重叠强化事物的某种性状,加强描写性和状态性,从而使得表达更加形象生动。
(三)形容词重叠式的感情色彩
AB(儿)B儿式、AXB儿B儿式、AAB(儿)B儿式、BA儿A儿式这些双音节重叠式的感情色彩和基式相比不会发生变化,如:“大方”是褒义词,构成重叠“大方方儿”、“大大方儿方儿”、“大圪方儿方儿”也是褒义词。“扑了”是贬义词,构成重叠“扑了了儿”、“扑扑了儿了儿”后仍旧是贬义词。但单音节重叠式A(儿)A儿式和AA儿A儿式中一些词语的感情色彩会发生变化,下面我们具体分析这两种重叠式。
当A为贬义或褒义时,AA(儿)A儿式和AA儿A儿式的感情色彩不会变,仍旧是贬义词或褒义词。如:“憨、憨憨儿、憨憨儿憨儿”都是贬义词,“好、好好儿、好好儿好儿”都是褒义词。
当A是中性时,有些A(儿)A儿式和AA儿A儿式由于采用了变调的语音形式,增添了亲切、喜爱的感情色彩,成了褒义词。以“辣”为例:
(10)挪那个菜太辣,吃不进!
(11)挪那个菜辣辣儿叻,怪好吃!
(12)挪那个菜辣辣儿辣儿叻,吃着真过瘾!
中性词“辣”在褒、贬的语境中都能出现,但构成重叠的“辣辣儿”、“辣辣儿辣儿”只能出现在褒义的语境之中,成了褒义词。
辉县方言形容词的重叠式常出现在句尾作谓语、定语、补语,而用作状语的句法成分情况相对较少。所有的重叠式在具体使用中都要加结构助词“叻”,以上六种形式的入句情况如下。
(一)作谓语
辉县方言中所有的形容词重叠式都可以作谓语,且其后不带宾语。例如:
(13)这山楂汤酸酸儿叻,甜甜儿叻。
(14)将刚刚下罢过/了雨,天蓝蓝儿蓝儿叻。
(15)小孩儿叻脸光(没)年年儿叻。
(16)孬蛋儿他家叻人老是抠抠色儿色儿叻。
(17)谮大会儿现在俺姥爷就糊(圪)涂儿涂儿叻。
(18)蒸馍是不是放好几天了,硬(圪)梆儿梆儿叻。
(二)作定语
作定语的形容词重叠式修饰名词性成分,无论哪种格式,一般都要带“叻”,但是如果放在受数量词修饰的名词前时可以不带“叻”。例如:
(19)外头下叻厚厚儿叻一层雪。
(20)好好儿好儿(叻)个人叫他给气走了。
(21)囫囵囵儿(叻)个枣儿叫我没弄好咽了。
(22)年轻儿轻儿(叻)个小闺女儿咋说木有就木有了。
(23)现现成儿成儿叻饭还好挑三拣四了。
(24)满(不)当儿当儿叻一车玉粟玉米。
(25)红(圪)通儿通儿叻小脸儿瞧着真叫人喜欢。
(三)作补语
作补语的形容词重叠式句法环境比较单一,其前不加程度副词,后面可以加“叻”,补语表示结果或程度。例如:
(26)她叻小手儿拽我拽叻紧紧儿叻。
(27)今个今天俺妈把饭做叻稠稠儿稠儿叻。
(28)俺哥开车开叻稳(不)当儿当儿叻。
(29)这两年他家叻日子儿过叻顺顺当儿当儿叻。
(30)你炒这菜光闻着就香喷儿喷儿叻,肯定可好吃。
(四)作状语
作状语的形容词重叠式修饰动词或动词短语,只有“AA儿”式和“AXBB儿”式能在句子中充当状语成分。例如:
(31)你好最好慢慢儿叻走,可不敢不能叫跌咾。
(32)小杰把他叻作业本平(不)展展儿叻铺了一地。
综上所述,各重叠式在充当句法成分时,呈现出以下特点:
第一,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可以作状语。基式“A”都是性质形容词,重叠式则变成了状态形容词,具有状态形容词的语法功能。但是相对于其他句法功能来说,重叠式作状语的能力是最弱的。并且,辉县方言单音节形容词的重叠式必须儿化,而有些方言单音节形容词重叠时有儿化和不儿化两种形式,如湖北襄樊话[11]、陕西合阳话[12]中的形容词重叠式有“AA”式和“AA儿”式的对立。
第二,双音节形容词重叠后充当各句法成分的自由度比基式要高,主要充当谓语和补语,定语次之,状语最少。而加缀重叠式的句法功能却很丰富,能够自由地充当句子中的谓语、定语、状语和补语。
第三,充当状语或定语的这些重叠式都可以转化到谓语或补语的位置上来。这与辉县人在说话时的习惯密切相关,把重叠儿化后的形容词放在信息焦点的位置能够更好地凸显这种强调的语义,从而更好地把语表形式与语里意义结合起来。
第四,有的重叠式前面还可以加副词“老是、就、好”等一类字眼,如例句(16)、(17)、(31)。但是一律不能加表示程度的“可、怪、血、太”等副词,如不能说“可酸酸叻、怪面丹儿丹儿叻、血囫囵囵儿叻”,这是因为这六式中的重叠本身是一种强化形式,具有强调的作用,同时儿化本身已含有了一定的程度。
最后,形容词的重叠式所在的句子,主语必须是确指的。并且,一般只用于肯定式,不用于否定式,如只能说“这菜绿绿儿叻”或“玉粟玉米晒叻干圪绷儿绷儿叻”,不能说“这菜不绿绿儿叻”、“玉粟玉米晒叻不干圪绷儿绷儿叻”。
*本文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湖北东北片语言问题研究”【2009JJD740012】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汉语方言的比较范畴和否定范畴”【12JJD740013】基金资助。
注释:
[1]李荣:《官话方言的分区》,《方言》1985年第1期,第2~5页。
[2]汪国胜:《谈谈方言语法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4年第5期,第95页。
[3]杨俊芳:《汉语方言形容词重叠的特点》,《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2010年第1期,第2页。
[4]郑懿德:《福州方言形容词重叠式》,《方言》1988年第4期,第7页。
[5]李宇明:《论词语重叠的意义》,《世界汉语教学》1996年第1期,第15页。
[6]李宇明:《论词语重叠的意义》,《世界汉语教学》1996年第1期,第16页。
[7]李宇明:《程序与否定》,《世界汉语教学》1999年第1期,第30~31页。
[8]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年,第637页。
[9]朱德熙:《现代汉语形容词研究》,《语言研究》1956年第1期,第83~104页。
[10]朱景松:《形容词重叠式的语法意义》,《语文研究》2003年第3期,第9~17页。
[11]罗自群:《襄樊方言的重叠式》,《方言》2002年第1期,第82~89页。
[12]邢向东、蔡文婷:《合阳方言调查研究》,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第2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