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枝
(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湖北武汉,430079)
清末民初小学数学教科书出版的特点及启示(1902—1927)
陈兰枝
(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湖北武汉,430079)
近代数学教育与数学教科书编写与出版紧密相关。清末民初,国人自编小学数学教科书,在仿效借鉴日本以及欧美等国教科书长处的基础上,进行了必要的扬弃和本土化改造,在探求小学数学课程本质及内容体例和编排方式等方面进行了诸多创新性探索。研究这段时期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出版的特点,对新课程改革背景下的小学教科书出版及教育教学改革有重要的借鉴和启示意义。
清末民初 小学数学教科书 编写出版 本土化改造
清末民初,国人的民族危机感与救亡意识日益强烈,在“开启民智”、“启蒙大众”的社会思潮影响下,新学制得以颁行,新式学堂迅猛发展,也直接催生了我国真正意义上统一教与学的教科书。这一时期,中西文化碰撞交汇,社会政治不断革新。伴随着晚清以来西方笔算的传入和对日本、欧美等国数学教育的借鉴和改造,我国现代小学数学教育体系逐步建立。教科书出版与学制演进和教育发展紧密相关。我国近代学制始于1902年(当年清政府公布“壬寅学制”),1927年国民党形式上统一中国后实行“党化教育”,因此,1902—1927年被认为是我国小学教科书发展史上的黄金时期,实际上也是我国小学数学教科书出版从初创到起步发展的关键时期。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仔细爬梳研究这段历史,不难发现有许多值得当代数学教科书编写和出版继承和借鉴的优良传统和成功经验。
(一)清末民初教科书出版的“审定制”
清末关于教科书的编审有“国定制”与“审定制”之争。1905年,清政府设立学部,开始建立系统的教科书编写发行制度。但由于当时新式学堂发展迅猛,课程门类繁多,所需教科书种类不一、数量庞大,加之学部所编教科书质量反不如民间出版机构,而其选用发行管理也日渐薄弱,迫不得已只好实行“审定制”。民国成立后,1912年9月,南京临时政府教育部颁发了《审定教科用图书规程》,规定“初等小学校高等小学校中学校师范学校教科用书,任人自行编辑,惟须呈教育部门审核”[1],审定期限为5年,经审定的图书将登政府公报公布,实行教科书“审定制”。由此可见,1902—1927年的20多年间,教科书出版实际上一直实行“审定制”,这为我国小学数学教科书出版的初创和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二)清末民初小学数学教科书出版概况
1.初创仿效时期(1902—1911)
20世纪初,中国学习现代科学技术的重点由英美等西方国家转向日本。1901年,清政府明令兴办学堂。1904年,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第一部以政府名义实行的学制章程《奏定学堂章程》(又称“癸卯学制”)颁布。该学制主要模仿日本“明治学制”而制定,但它标志着中国近代学校制度的确立。延续千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新式学堂大规模兴起,也刺激了学校教科书的诞生和发展。1904年以前小学数学教科书主要为学堂自编讲义、私家编纂课本及编译的西方成书。“癸卯学制”后至辛亥革命前,则由政府、地方、民间机构甚至个人自行编译,再由学部统一审定发行,但其底本多数取自日本或日译西著,因此仿效的痕迹比较明显,但形式和内容,渐臻完善[2]。1906年清学部公布初小暂用教课书目102种,其中民间出版的占80%,质和量都在官办教科书之上。这一时期从事教科书出版的民间出版机构前后有100多家,其中较大的有文明书局、商务印书馆、中国图书有限公司、集成图书公司,等等,而到民国成立前商务印书馆占有的市场份额达到90%[3],可谓独占鳌头。这阶段比较流行的有三部小学数学教科书:一是中国图书有限公司出版的《算术课本》(1900);二是商务印书馆的《最新算术教科书》(1904);三是清政府学部编译图书局编的《高等小学算术教科书》(1908)。其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最新算术教科书》,该教科书是我国第一部根据学制规定按学年、学期编写的新教科书。但它是由商务印书馆蒋维乔计划,由徐隽和杜亚泉在日本人长尾桢太郎、小谷重等人的协助下编写完成的[4]。
2.探索发展时期(1912—1919)
民国初立到五四运动时期,以日本教育体制为蓝本的清末教育体制逐步被摒弃。《壬子癸丑学制》(1912—1913)颁布后教育部按照共和民国宗旨废止或修改清末教科书。但这一时期,小学算术的教学内容较清末变化不大,只是改用七年学完。在较为稳定的教科书“审定制”下,政府通过《小学校教则及课程表》(1912)及《国民学校令施行细则》(1916)等“课程标准”规范小学数学教科书的出版[5]。民国教育部将重心放在审定与发行教科书上。
这一时期,一批留学日本及欧美归国的教育学者(如蔡元培、蒋梦麟、俞子夷、舒新城、顾树森、陈鹤琴、陶行知等)将当时国际上较为流行的赫尔巴特五段教授法、实用主义、单级教学法、自学辅导法等教育教学方法引入我国。总体而言,民国初年,小学数学教科书因国家政治体制、学校制度变革以及教育理论与实践成果的活跃多彩而呈现出“快编快改”、“多级多元”的特色[6]。也在这一阶段,商务印书馆在教科书出版领域的霸主地位被与民国政府同时诞生的中华书局打破。
与民国同时成立的中华书局陆续推出了《新制中华算术教科书》(1912)、《新编中华算术教科书》(1913)、《新制单级算术教科书》(1914)以及《新式算术教科书》(1915—1916);商务印书馆在《订正最新笔算教科书》(1912)的基础上也推出了颇受好评的《共和国教科书·新珠(笔)算》(1912—1913)以及《单级算术教科书》(1914),其中《单级算术教科书》配合单级教授法使用,而《实用教科书》(1915)则是商务印书馆适应实用主义教育思潮而编辑出版的[7]。1913年,商务印书馆又出版了俞子夷从美国引进并翻译的《新体算术》等多种教科书[8]。这一时期,小学算术教科书出版由清末单一仿效日本转向引进和改编欧美等多国教材。
3.融合改造时期(1920—1927)
1919年前后兴起的新文化运动,使源自欧美的民主与科学呼声高涨,各种教育思潮风起云涌,直接催生了移植于美国的“壬戌学制”(1922),即“六三三”学制。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壬戌学制”下的中国数学教育制度开始有了很大的灵活性,有了自己的观点和主张,如学年的划分,可以是“六三三”,也可以是“六六”,不再不考虑中国的国情而生搬硬套外国的制度,数学教育制度的制定基本上做到了“立足本国,放眼世界”[9]。由于“道尔顿制”和“设计教学法”的引进,以及“自学辅导法”的沿用,“协动教学法”的自创,各种教学法在小学数学教科书的编写过程中交汇融合,并进行中国式改造,加速了我国小学数学教科书的现代化进程。
新学制及《中小学课程标准纲要》的颁布促使我国现代教科书逐步成形,也使1922年前后成为近现代中国小学教科书出版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为适应新学制的需要,商务印书馆与中华书局展开了激烈的竞争,新成立的上海世界书局也加入教科书出版的行列。当时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学制算术教科书》(共12册,骆师曾,1923—1924),《新撰算术教科书》(共4册,骆师曾、胡达聪,1925)因品质高、理念新,广受小学欢迎,印量颇大;中华出局1927年推出的《新中华教科书算术课本》(共12册)由于配有大量精美的插图广受小学校欢迎。上海世界书局1925年出版了《新学制小学教科书算术课本》(共12册,戴渭清、杨逸群等,1925),因其价格便宜,服务周到,也占有较为可观的市场份额。
(一)先效日本后学欧美最终走向本土化改造
小学数学教科书的初创时期以仿效日本为主,对小学算术的教育目的、任务和教学要求等均相当模糊,更不知教科书要服从教学目的[10]。当时有人批评小学数学教学注重死记硬背,小学生“连加减法亦懵然不知,并自己家中伙食零用账亦不能算焉”[11],可见最初的探索还十分肤浅[12]。民国初期,小学数学教科书虽然已经开始实现按依学期、学年编写,内容编排也基本体现了由浅入深的原则,但仍存在使用文言表述、竖排或横竖混排、中西数学符号结合使用以及内容脱离生活实际等问题。但在模仿的过程中,其内容组织形式,如具有前言(编辑大意)、章节标题、例题、图表、复习题、附录、总结课等,从“形式”到“体例”已显现出现代小学数学教科书的基本雏形。
1919年前后,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美国实用主义教育理念传入中国,源自欧洲的各种教育思潮也在中国教育界融合交汇。20世纪20年代前期,小学数学教育界还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珠算”存废之争。这使人们认识到只是简单模仿、借鉴无法编写出适合我国儿童使用的小学数学教科书。“六三三”学制(1922)颁布后,一批数学教育家和出版机构编写小学数学教科书时,多是先参考各国教科书,再结合我国国情对内容进行删减、添加、熔铸,吸收源自美国的“儿童中心”、“实用主义”以及“自学辅导主义”等先进教育理念,并全部采用白话文和国际通用的数学符号进行横排,由此而开始了我国小学数学教育和数学教科书轰轰烈烈的本土化改造。批判吸收国外的先进教育理念,根据小学生的心理特点及接受知识的能力来编写小学数学教科书,使之符合中国数学教育实际,也标志着中国数学教育的一大进步。
(二)在编写过程中探索小学数学学科课程本质
几千年来,中国的数学教育思想主要体现为“说法讲理”,刻板枯燥的数学问题、艰涩的文言表述、灌输式的说理讲解让学童无所适从。直至清末,这一现象才有所改观。《奏定学堂章程·初等小学堂章程》(1904)规制下的算学教科书明确指出算术教育,不是为了“说法讲理”,而是为了让学生在日常生活有用,能够自谋生计。例如《最新初等小学笔算教科书》(1904)在讲解“数的认识”时就先借助当时学童熟悉的学习用品(砚台、毛笔、墨块等)让学生数数,再运用抽象的“黑白点子图”让学童在学会数数的基础上进一步理解数的含义。这种编写方式摒弃了传统数学教育“说法讲理”的成人式表达,使学童的兴趣与认知水平得到尊重[13]。
20世纪50年代,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和教育学家布卢姆(B.S.Bloom)提出“认知领域”的六大层次,即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价、创造。而彪蒙书室1908年出版的《最新初等小学笔算教科书》(王艺编撰)在编写时已开始在内容编排是否符合儿童认知规律方面作了探索,并在“编辑大意”中对受领(宜于直观)、理会(审思之义)、应用(知之后贵于能行)这三个层次进行了较为详细的界定与诠释[14]。《共和国教科书新算术》(1913)说明其编辑大意在于:用适宜方法,顺儿童心意发达之序,予以生活必需之常识。为此,该教科书在内容编排时充分考虑儿童的心理特点,从心算逐步过渡到笔算,而且知识背景多取材日常生活,更讲求实用。从重在“说理讲法”到“顺儿童心意发达之序,予以生活必需之常识”,清末民初小学数学教科书已经开始在模仿借鉴的基础上逐步探索小学数学学科课程本质。
(三)内容体例及编排方式不断创新
从内容体例上看,我国传统数学教科书一直沿用《九章算术》所确立的“问—答—术”的编排方式,即先提出问题,然后给出解答,最后得出一般算法。清末数学教科书则多采用以定义、定理、例题、习题为顺序的编排方式,这就是近现代理科教科书的“讲—例—练”模式的萌芽。
从编排方式上看,清末民初,受西方各国教育思潮的影响,对于如何处理数学知识的逻辑顺序和儿童心理发展顺序之间的关系问题,在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过程中引发采用直线式还是圆周式编排方式的争论。清末,小学数学教科书多采用直线式编排,侧重突出数学知识的逻辑顺序,但因不符合儿童认知规律,给儿童学习带来一定困难。到民国初期,小学算术教科书在初小阶段,部分内容开始引入圆周式的编排方式,这种编排体现了知识的逻辑体系和教学内容的“螺旋式上升”[15]。相对于清末的直线式编排,它避免了直线式编排孤立、隔绝教科书各部分内容的弊端,使儿童对各部分知识真正理解和融会贯通。此外,圆周式编排方式最大的特点是符合儿童由简到繁、由易到难、循序渐进的心理认知规律,可以减少儿童学习中的困难。当代小学教科书编写,尤其是低年级的教科书编写中圆周式编排仍被广泛运用。由此可见,清末民初当时我国在这方面的探索是具有创新性和领先性的。
(一)追求小学数学教育本质要求与尊重儿童主体性不可偏废
受西方教育理念的影响,我国当前的第八次课程改革,倡导以学生为中心,强调“体验、合作、探究”为核心的教学理念。在其影响下的小学数学教科书偏向于否定传统编写理念,认为传统教学和教材编写以“教师为中心”,强调“机械记忆”和“机械练习”,为此有人主张教材编写要淡化“双基”(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一段时期甚至还出现“双基”过时论调。实际上,《奏定学堂章程》(1904)规制下的小学算术教科书已经开始突出基础知识(“增长生活必需之知识”)、基本技能(“熟习日常之计算”),并注重儿童思维能力的培养(“兼使思虑精确”),这样的教科书编写思想较好地反映了对小学算术教学的基本特点与本质要求的探索。而“双基”过时论实际是对小学数学教育教学本质要求的偏离。我们翻开1924年出版的新学制小学第四年下学期用《社会化的算术教科书》,可以看到为“男女孩子各量一身新衣”,要求学生“量选衣料”,再根据“布料和纽扣”等用材价格估算成本的内容设计。这样的教学内容,类似于我们今天小学数学教科书中的“综合与实践”板块[16]。事实说明,清末民初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在追求小学数学教育本质的同时,也注意尊重儿童的天赋能力和主动探究精神。这对新课程改革背景下的小学教科书编写具有重要的借鉴和启示意义。
(二)确保教科书编写团队的高度专业性和相对稳定性
清末民初,参与中小学教科书的编写与出版,被当时的社会精英和学贯中西的知识分子视为“开启民智”、“启蒙大众”的重要途径。与中学甚至大学数学教科书主要以直接翻译或编译为主不同,清末民初我国的小学数学教科书多为国人自编。在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方面,著名数学教育家和数学家俞子夷、顾树森、胡敦复、严济慈、吴在渊、余介石、傅种孙、骆师曾等数十年长期坚持小学数学教科书的编写和修订[17]。此外,在特殊历史时期,民间出版企业还聘请外国学者参与数学教科书的编写,如清末,商务印书馆就聘请日本学者长尾桢太郎和小谷重参与《最新算术教科书》的编写和校订。高度专业的编写团队保证了当时小学数学教科书的高质量。相比而言,当下的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过程中,著名数学专家多只列席“顾问”,具体编写任务则由庞大的编委会成员负责实施。“教科书是面向未来传达的一种信息,也是关于未来的一个预言,作为课程的一部分,它介入课程的程度,绝不亚于有组织的社会知识体系。”[18]小学数学教科书呈现的内容和形式,决定了儿童理性思维启蒙方式和有效程度。如何保证小学数学教科书的高品质,清末民初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团队的建构经验或值得我们借鉴。
(三)“审定制”下的多元竞争促进教科书质量提高与出版业繁荣
1902—1927年的二十多年里,教科书出版实际上实行的都是“审定制”。在这样宽松自由的出版环境下,清末形成了学堂、书坊(商务印书馆、上海文明书局、正中书局等)以及中央编书机构等多元化的出版主体,有效地满足了新式学堂和近代教育发展的需要。自商务印书馆的《最新算术教科书》(1904)开始,民间出版机构开始根据学制编写教科书,开创了中国教科书出版的新纪元。1911—1927年,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以及之后成立的世界书局等民间出版机构之间的自由竞争,更使小学数学教科书在中外数学教育教学思想融合,内容编排、版式设计甚至教授法研究等诸多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并在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显示出较高的发展水平。多元化的竞争,也使教科书发行渠道更自由畅通,价格更趋合理,销售服务更人性化[19],从而带动了整个出版行业的发展,为20世纪20至30年代教科书和整个出版业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注释:
[1]舒新城:《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1年,第355页。
[2]李兆华:《中国近代数学教育史稿》,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87页。
[3]王余光、吴永贵:《中国出版通史·民国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8年,第390页。
[4]李映辉:《论商务印书馆早期成功之道》,《长沙大学学报》2003年第3期。
[5]汤雪峰:《民国初期小学数学课程的“因袭”与“改造”》,《福建教育》2014年第Z1期。
[6]吴永贵:《民国出版史》,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466~468页。
[7]石鸥、吴小鸥:《中国近代教科书史(上)》,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312~313页。
[8]魏佳:《20世纪中国小学数学教科书内容的改革与发展研究》,西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9年,第55~56页。
[9]李春兰:《中国中小学数学教育思想史研究(1902—1952)》,新疆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0年,第78页。
[10]俞子夷:《俞子夷教育论著选》,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第2~3页。
[11]贾丰臻:《今后小学教科书之商榷》,《教育杂志》1917年第9卷第1号。
[12]魏佳:《清末小学数学教科书编写:史实与借鉴》,《课程·教材·教法》2009年第11期。
[13]张华清:《清末算学教科书:不可磨灭的理性启蒙印记》。[2012年8月13日] http://www.pep.com.cn/zt/zhdsb/2012/13/201208/t20120806_1134105.htm.
[14]张华清:《清末算学教科书:不可磨灭的理性启蒙印记》。[2012年8月13日] http://www.pep.com.cn/zt/zhdsb/2012/13/201208/t20120806_1134105.htm.
[15]汤雪峰:《民国初期小学数学课程的“因袭”与“改造”》,《福建教育》2014年第Z1期。
[16]张伟:《中国近现代数学教科书发展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8年,第44~46页。
[17]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图书目录》,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第130~131页。
[18]李春兰:《中国中小学数学教育思想史研究(1902—1952)》,新疆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0年,第162页。
[19]庞学栋:《解放前教科书出版的竞争及其影响》,《出版发行研究》200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