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唯美主义的经典作品《莎乐美》

2015-03-27 04:21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雅歌王尔德约翰

(海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海口570228)

西方唯美主义文艺思潮是19世纪后半叶颓废主义大潮中的一个支流。唯美主义文艺运动的发源地,一般认为是英国,其代表人物是奥斯卡·王尔德。唯美主义作为一场不连贯的运动,并没有统一的理论纲领,各代表人物之间的观点也并不完全相同。而作为唯美主义运动领军人物的王尔德,由于其创作时间不长、作品不多,如要全面了解他的美学思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莎乐美》作为一部形式完美和充满着唯美主义颓废色彩的天才剧作,既是王尔德的代表作之一,又被视为唯美主义运动的经典作品。通过对《莎乐美》的解剖,深入剖析其所“叙”之“事”,及其“叙事形式和叙事阐释语境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1]和“故事的策划方式及其所引导的故事处理策略之间的相互作用”[2]等,从中将可以窥探出王尔德及其唯美主义的主张、理论和艺术特色。

一、戏剧题材取材:强调艺术自主性,与生活无关

在《莎乐美》中,王尔德并没有从现实中取材,而是来自对《圣经》故事的继承和改编,并且因为他的改编,戏剧情节变得更加神秘,远离现实。莎乐美的故事在《圣经·新约》的《马太福音》(14:1-12)和《马可福音》(6:14-29)中均有提到。

(一)对《圣经》故事的继承

王尔德主张:“一切坏的艺术都是返归生活的自然造成的,并且是将生活和自然上升为理想的结果。”[3]因此,“他把那些借助于神话、传说和古代故事进行创作的艺术家(如荷马、埃斯库罗斯、莎士比亚和济慈等)奉为楷模,蔑视表现现实生活的艺术主题”[4]。这一点在《莎乐美》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它依然遵从《圣经》“约翰之死”的基本情节,尽管在人物关系上做了几处变动(关系也是一种形式),叙事重点、语言风格均迥然不同。但毫无疑问的是,《莎乐美》的情节延续的是神话故事的传统,与现实生活毫不沾边。

(二)对《圣经》故事的改编

王尔德对《圣经》“约翰之死”的情节做了扩充和丰富,并在其中做了几处变动。而正是这几处变动,使得这部剧作绽放出巨大的生命力,使我们看到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关于传道者牺牲的故事,而是唯美主义重量级的代表作品。在《圣经》中,莎乐美要求国王杀掉约翰,是由于她的无知和母亲希罗底的教唆;而在剧中,淡化了希罗底的角色功能,约翰的死不是因为希罗底的怨恨,而是因为莎乐美欣赏约翰美丽的身体而激起的“洪水与海洋都无法浇熄”[5]66的爱情。没有复仇(与善恶有关),只有审美冲动(与善恶无关)。以莎乐美的眼光来看,先知并不是智慧和伟大的,而是英俊、美丽的。她静心聆听先知的话语,并不是因为先知说出了真理,而是当作音乐去欣赏和陶醉。美的魅力战胜了无所不能的上帝,博得了众人的信仰,包括莎乐美、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希律王,他们都拜倒在“美”的脚下。

通过对《莎乐美》题材取材的考察,我们可以窥见王尔德的唯美主义观:王尔德改编圣经故事一方面体现了他不屑于在现实生活中寻找题材,主张“为艺术而艺术”[6]25;同时也深刻地反映了他试图颠覆古典主义美学观,将艺术之美作为独立的价值追求的美学倾向——对美的渴慕取代了对上帝的敬畏和膜拜。

二、艺术表现:诉诸有意味的形式

这部剧作的美之所以得到众人的一致肯定,归功于王尔德对形式的完美编排。唯美主义反对自柏拉图以来主张“艺术模仿生活”的美学传统,认为艺术高于一切,生活应模仿艺术。现实在此变得无足轻重,艺术的美完全诉诸于形式,用克莱夫·贝尔的话来说,也就是“有意味的形式”[7]。“艺术只有一条最高法则,即形式的或者和谐的法则”。[6]7克莱夫·贝尔认为具有叙述性质的艺术品,只是暗示感情、传达思想和信息的手段,具有心理、历史等方面的价值,而真正能从审美上感动我们的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一)戏仿《雅歌》叙事模式

“戏仿,是指在自己的作品中对其他作品进行借用,以达到调侃、嘲讽、游戏甚至致敬的目的。”[8]作为后现代主义艺术的重要表现手法,王尔德在《莎乐美》中已有所使用。《雅歌》与《旧约》其他篇章不同,它谈论的主题是“爱”。《雅歌》描写的是男女之间互相倾慕追逐爱情的和谐画面,揭示人类共同的爱情智慧;《莎乐美》似乎也在讲述关于爱的主题,只不过其中爱的双方不是彼此和谐,而是始终处于单向度不对等的紧张关系中: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和希律王爱莎乐美、莎乐美爱先知约翰、约翰爱上帝。《雅歌》中的“性”是上帝送给他所宠爱的人类的礼物,是可喜悦的;但是在《莎乐美》中,“性”,也就是对对方身体的渴望却与上帝真理毫无关系,仅仅服从于美的诱惑。因此,失掉了上帝之善(灵与肉的统一),这里的爱就变成了纯粹的欲望,这欲望是如此强大,以致于乱伦、背叛、死亡接踵而至。虽然讲述同样的内容,王尔德强调“为艺术而艺术”,艺术重要的是怎么讲而不是讲什么。通过戏仿的方式,却给出了不一样的诠释:《雅歌》呈现出真善美的和谐统一,而《莎乐美》则揭示出真善美这一传统美学体系的崩溃,美会带来欲望,欲望成为善的根本,而欲望的失败和挫折则带来死亡和毁灭,从而进一步确定唯美主义美学观的独立地位。

(二)色调渲染:多种颜色的完美搭配

《莎乐美》作为一场美的盛筵,使观者陶醉,其原因是复杂多样的,除了题材和人物形象之外,天才王尔德以其敏锐的艺术笔触在剧中精心绘制的美轮美奂的画面感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王尔德诉诸视觉的创造,用华丽的辞藻,运用多种颜色的完美搭配有力地表达出一幅精致的感官画面。仅仅在开篇短短数行之内即出现了大量的色彩,比如:月光如银、挂着黄色面纱的小公主,镶嵌珠玉的黑色王冠,发扑蓝白亮粉,紫如凯撒的长袍,黄如金,赤红如血等等,简直如同泼洒颜料一般。莎乐美在血泊中跳七面纱舞的场景更是混杂了鲜明而极致的红、白、黑三种颜色:“那双小脚就像是洁白的鸽子……像树上两朵翩然起舞的白花”[5]51,“在血上跳舞”[5]51,“她变得赤红,赤红如血”[5]51,“太阳就像是深黑的麻布袋”[5]52等等。令人想起波德莱尔《恶之花》中的同样着色鲜明的诗句,有着不受约束不加掩饰的原始欲望,使人在这种色调的极端对比中遭遇强烈的感官冲击和震撼。

(三)语言风格:把语言美发展到无以复加的极致地步

不同于《圣经旧约》中极简主义的语言风格,《雅歌》中的语言特别铺陈华丽,而王尔德模仿《雅歌》的语言风格,并且把语言美发展到无以复加的极致地步。

1.反复的台词

《雅歌》为了表现男女之间甜如蜜、醇如美酒的爱情,使用了大量的反复加以强调,比如,多次提到“我的良人,你甚美丽!你甚美丽”[9]《雅歌》1:15);“我属我的良人,我的良人也属我”[9]《雅歌》2:16);“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9]《雅歌》2:20)等等。王尔德在《莎乐美》中也运用了大量的反复,比如: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反复地说着“今晚莎乐美公主多么可爱动人呀”[5]4;而侍从则不停地说“你不要再注视着她,可怕的事情要发生”[5]5;莎乐美则反复地要求“我要吻您的嘴”[5]25,以致于短短数行间,这句话不断重复了9 次;希罗底一直劝说希律王“我们进去吧”[5]28;先知约翰和希律王则一直重复着说“我听到死亡天使振翅的声音”[5]21等等。反复的台词所表现的绝非《雅歌》中让读者感受到的男女之间你侬我侬的温馨情谊,而是使人如芒刺背,逐渐绷紧心弦同时预感到悲剧即将发生的紧张气氛。

2.大量的比喻

《雅歌》中几乎每一句都运用了比喻手法,而《莎乐美》同样如此,甚至使用的喻体也极为相似,比如:《雅歌》中,将佳偶比作“百合花”,眼睛比作“鸽子眼”,嘴唇比作“朱红线”、身体如同“雕刻的象牙”等,并多处提到了无花果树、葡萄、苹果树、月亮、石榴等;《莎乐美》也用了这些喻体,甚至用得更加美妙,辞藻更加华丽,比如“您的嘴唇像是渔夫在破晓的海上所寻获的血红珊瑚,那些只供奉给国王的血红珊瑚”[5]10“大如鸡蛋的蓝宝石,如同花朵一般青蓝。海洋徜徉其中,月色从不会从里头的浪潮中消失”[5]31等等。王尔德曾这样说过:“有一件乐器我一生都在聆听,我曾想去触摸它,看看是否能用它弹奏出美妙的东西。”[10]372事实证明,王尔德的确用文字和语言弹奏出了这首美妙的音乐——《莎乐美》。

(四)七面纱舞:原始的一般是最美的

七面纱舞起源于巴比伦神话中伊斯塔尔下到地狱的故事,传说她是月亮的女儿,美艳能令妖魔也为之倾倒。她的情人被冥后因嫉妒而害死,伊斯塔尔为了追寻死去的情人从天上下到地狱里,每降下一重天、进一重门,便脱去一层纱巾,依次渐渐失去她的神性,据说这七层纱分别代表了想象(梦)、理性、激情、极乐(爱情、惊喜)、天生的胆识、天赐的同情和天赋的知识。随着一层层面纱被掀开,最后剩下的是女神美丽的胴体,赤裸裸的原始的美。随着原始欲望的释放,王尔德的《莎乐美》展现了她最美的瞬间,正是这一瞬间向我们表明,美是一个与宗教、伦理道德无关的主题,而王尔德的唯美主义所做的也从来不是关于意义的追寻。

(五)美只存在于瞬间

近代以来“随着旧文明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基督教和相应的道德观念不断受到挑战,启蒙以来的理性主义也逐渐走向低落”[11]76,各种非理性思潮此起彼伏。当人们意识到时间的流动,以及人被抛入生活的无奈和有限时,古典主义的美学理想如温克尔曼所说“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12]已经不能适应审美要求的变化,而人们也由从前以优美为主的静态审美开始转向关注黑夜、死亡等时间所造成的意象,艺术的作用不再是形成幻想或乌托邦式的现实,而是呈现现实中实际的生活方式和行动模式。因此,剧中人物的死亡呈现出王尔德认为美只存在于瞬间,而不在于永恒的美学主张,从而颠覆传统意义上认为真善美永恒至上的美学观点。

三、人物形象塑造:唯美主义精英的概念化身

“王尔德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都是唯美主义精英的概念化身,大多具有非理性的偏执欲望”[13]105,通过分析莎乐美、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希律王和约翰的形象,可见唯美主义的审美方式。

(一)莎乐美:通过毁灭的方式占有审美对象

作为审美对象,莎乐美是纯洁无辜的,美不一而足。不同的人出于不同的感性体验收获美的不同方面,如剧中的“月亮”意象:希罗底的侍从看月亮“就像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女人,像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5]4;年轻的叙利亚军官看月亮“像一位小小的公主,戴着黄色的面纱,长着银色的双脚”[5]4;莎乐美觉得月亮就像“是一位处子,从未被人玷污过。她就像其他的女神一样,从来都没有让男人染指过”[5]12;希律王说月亮“也许是个疯女人,一个到处寻找爱人的疯女人”[5]28……而月亮恰恰是纯洁无辜的象征,正如王尔德借希罗底之口所说:“月亮就是月亮,没有什么不正常”。[5]28柏拉图早已一语道破天机:“美是难的”。[14]所以王尔德并没有直接对莎乐美的美貌妄加刻画,而是借他人之审美行为加以突显。由此可见,王尔德并非全然离经叛道之人,他对美的见解始终忠于“美是难的”这一观点,而这也恰恰反映了美被其奉为至高无上的价值追求。莎乐美的形象也可以视作一种形式,而这种形式越美丽,同时就越纯洁,越纯洁就越无情。作为审美者,莎乐美无限迷恋约翰美丽的身体,她旁若无人地欣赏约翰的声音、头发、眼睛、嘴唇等等,并且一遍又一遍地乞求亲吻约翰的嘴唇。美以无法防御的攻势俘获了莎乐美纯洁的灵魂,突如其来的强烈欲望使其变得残忍以致于最终拥吻约翰血淋淋的头颅而寻求满足。尤其是最后一段独白“我要亲吻你的嘴唇……我知道你会爱上我的,爱情的神秘要远远超过死亡的神秘”[5]63-66,“一方面将莎乐美的征服欲刻画得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另一方面,莎乐美对美的热爱,对美的追求,以及为了美而不惜付出生命的炽热感情,也被作者发挥得淋漓尽致”[4]。

(二)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和希律王:因无法占有审美对象而自我毁灭或毁灭审美对象

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和希律王都因莎乐美的美貌而痴迷不已,甚至不听劝说、丧失理性,在审美中带有强烈的全然不顾的偏执欲望。这欲望不仅没能使审美者与审美对象和谐统一,反而由于欲望的失败而产生了断裂和分离。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因为得不到美而自杀,希律王因为得不到美而宁愿将美毁掉。

(三)先知约翰:在审美之外,最终被毁灭

约翰的形象是一位虔诚的教徒,莎乐美在他眼中从来都没有作为一个审美对象而存在,因此约翰对莎乐美的美貌只字未提,他只是从道德角度来审视莎乐美:“所多玛之女”[5]21“世间最邪恶的女人”[5]28“通奸生下的女儿”[5]26等等,他心中只有上帝,“能听见得只有主的话语”[5]22。因此在约翰身上,没有因为审美而产生的欲望,他是身处审美链之外的一个人,也可以说,约翰只是作为莎乐美的审美对象而存在,不扮演审美者的角色。假如出于逻辑判断而轻率地认为这几种审美态度均以失败告终,那么这与评判莎乐美审美行为的对错一样,都不属于王尔德想要探讨的唯美主义观范畴,因为他所谓的唯美主义恰恰是与道德、伦理无关的,只是将几种不同的审美方式通过塑造人物形象呈现出来而已。

四、在与理性的对抗中确立美的独立价值

王尔德认为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只有美是时间无法伤害的”[15]98,“仅仅通过艺术,我们才能实现自己的至善至美”[15]166。由此可见,唯美主义的追求是在纷乱的文化氛围中对精神出路的一种勇敢的探索。理性不能成为评判对错的标准,在理性之上建立的道德规范也因此充满了虚伪与可笑之处。在王尔德心中,只有“美”,只有审美的人生观,可以与理性造成的谬误相对抗,重建另一片未曾污染的天地,对美的崇拜,没有丝毫合理性可言。“莎乐美之死,就是一种解放了身心之后的纯粹的个体之美,是一种完全执着于自我的邪恶之美。”[16]在王尔德看来,真正个性的就是美的,个性就像孩童的天真般美妙。救赎通过个体形式来完成。王尔德在他所创作的艺术作品中从来不提及上帝的天堂,而只有他自己精心构筑的美的殿堂,供奉着他心中的另一个上帝——艺术之美。美成为一种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独立价值,在荒诞、无意义、不确定的世界中,有着耀眼的光芒,王尔德并没有试图否定唯美主义以外的一切,而仅仅是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是复调的表现。王尔德曾大胆预言:“随着文明的进步和社会的进一步组织化,每一个时代批评的和有教养的人们,都将会对现实生活越来越不感兴趣,以致于他们会将目光完全转向艺术,并力图几乎全部从艺术中来寻求他们自我的实现和体验。”[17]35现在看来,这个预言似乎必然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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