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炼军++庞余亮
颜炼军(下简称颜):“底层生活”作为一个命名,在当代汉语诗歌语境里,有特别的意味。在你的作品中,也多次出现“底层”这样的描述。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描述,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是“底层生活”?
庞余亮(下简称庞): 我理解的底层,有两个层次,一是生活的底层,粗砺,结实,当时我觉得那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前世,也是我的今生。很吸引我。所以,我在1996年前后,很自发地完成了写作目标的置换。就有了1998年的《向生活致敬》那组诗。还有1999年的《底层生活》那组诗。2001年有了组诗《零》。2002年有了《卑微者肖像》。再后来,我通过自己的反思,如果再强调底层素材的写作,很容易构成对诗歌的伤害——这样的伤害就是对诗歌艺术的破坏。我后来理解,底层生活还有第二个层次,那就是我的灵魂中那沉默的部分,那是多年积淀在我生命中,微小的、也是强大的被损害的那部分,此时正好要跨入我的30岁。这样的沉默的部分,也是我们一代人沉默的底层。两个底层并不矛盾,很多时候,它们是一体的。
颜:在我的理解中,“底层”是一个社会学分类,而不是一个美学或诗学分类。因此,提到诗歌与“底层生活”,我就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当然,它们也是当代汉语诗歌写作面临的生活场景之一。当然,话可以反过来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相反的提法:诗歌与“顶层生活”?顶和底之间的区分,是社会学区分,还是诗学区分?区分的标准是什么?
庞:从社会学分类上来讲,“底层”应该是被压抑的无语或者少语的那个阶层。从社会学意义上来说,诗歌对“底层”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诗歌可以书写,可以见证,可以感同身受,更可以让一个诗人介入我们这个强大又虚胖的时代。你刚才提到诗歌的“顶层生活”,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很有意味。诗歌的标准其实并不分底层和顶层。但在当下诗歌的写作中,“顶层”的标准似乎是“智性”、“完美”、“光滑”——但这样的诗歌,只是写作的惯性。很多优秀的诗人,为什么让人记得的仅仅只有成名的那几首诗歌?一是因为自己对自己成名作或者风格的复制,而缺少对更深处的挖掘。一个人从顶层向下挖,就必然会挖到“中层”,挖到“底层”。关键是你愿意不愿意做这样的挖掘。艾青青年时代的诗歌,中年后遭受苦难后的诗歌,完全是两个人的诗歌。我总想,是不是因为他的消化能力出了问题?或者,20世纪80年代复出的诗人艾青已经被一个胆怯的诗人置换掉了?而对这样的胆怯或者有意无意的躲避,在我们的身上并不少见。少见的是《雪,落在中国土地上》中的大悲悯……
颜:首先,我对你关于"底层"的描述,还是持保留态度。按照你的意思,对所谓非“底层”的写作的不满,是因为他们在诗歌技艺上的停滞或自我复制,而不是因为他们写的内容或题材是否“底层”?反之,一个在写作上不断自省或反思的作者,就是“底层写作”?你刚才提到所谓“底层生活”的写作,很容易构成对诗歌艺术的伤害和破坏。如何理解这种伤害和破坏?你也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词:“沉默”。其中包含的“强大的”、“被损伤”的部分。我觉得上述三个问题其实是很相关的,特别想听听你的详细解释。
庞:“沉默”的部分,是最真实的部分。也是最锐利的部分。在这个时代,众生的苦乐,众生的悲欢,就在我们的书房之外,在我们的修辞之外。2001年,我写出了《就像你不认识的王二》。在这首诗中,那个“你不认识的王二”在醉哭。醉哭——这样的悲欢,这样的沉默击穿了我的修辞,也打碎了我过去写作的惯性。在此之后,我相继写出了《去养鹿场的中午》《阿斯匹林之后的春天》《冻死大象的夜晚》《趁着钉子尚未醒来》《我们像蚯蚓一样沉睡》等诗。我以为,“消化”和“消化能力”是两回事。这与一个诗人的根系有关系。一个诗人的知识体系。一个诗人的生命水系。一个诗人的精神向度。一个诗人的自我拷问。“底层”“被损伤的”就是巴什拉火焰的诗学。世界在他举起的火焰里得到了溶化和再铸。如此的溶化,很多人不愿意做,也不想去做。比如翻开当下的诗刊,有几首的温度达到溶点的?还有再铸。更是不能完成。所以,很多诗人是未完成的诗人,包括我自己。很多诗仅如微风或者是电风扇吹出的风,连真相上面的灰尘都吹不掉!他们不愿意面对当下的真实——这个真实不是底层次上的真实。而是具体的醒着的灵魂中的真实。强大的诗人会做到面对,比如策兰,他的面对,他对于被损坏的——总是念念不忘。这样的念念不忘,是值得珍惜的。而我们更多在遗忘,狂欢的遗忘,或者是在假想的虚荣中遗忘。我再回到你的问题上来。“被损坏的”,是这个时代留给我的精神困惑。我的诗歌启蒙在20世纪80年代初,这也是众多60后诗人的共同的成长背景。每个诗人的坐标应该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每个星球的重心是不一样的。但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指向,那就是“被损坏的”,你留下了多少。2002年青春诗会,我在会上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引起了一个小风波。一部分诗人(包括梁小斌)站在我这边,而另一部分诗人站在了另一边。
颜:“底层生活”、“当下的真实”与“具体的醒着的灵魂中的真实”三者之间的区分,就你的写作体验而言,如何辨析?我觉得这是三个不同层次的问题。首先,诗歌作为一种社会学意义上的同情,当然可以,但它首先得作为诗歌而成立,诗歌首先必须作为诗歌而非其他。“当下的真实”在我看来也是一个暧昧的词。谁当下的真实?集体意义上还是个体意义上的?集体意义上的真实谁说的算?个体真实更是非常多元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真实。诗歌之所以有社会同情,恰恰是因为它们作为诗超越了这些真实,统摄了这些真实,而不是服从于这些真实。“具体的醒着的灵魂中的真实”,只是个体真实的一种隐喻意义上的说法。讲到对“遗忘”的批判或写作对“念念不忘”的珍惜,前者是社会历史层面的,后者更是个体意义上?“被损坏的”,其实最后也落实为个体意义上的生活真实。无论“底层”,“被损坏的”,还是灵魂的“沉默”地带,都需要转换为写作自身的问题。也就是说,它们如何在诗歌中获得成立。诗人如何在词与物之间建立有效的命名,这才是写作最要紧的问题。
庞:对的。每个人只是每个人。每个人又是同一代人。既然选择了诗歌,那你的每一行诗就得有灵魂之翼的震颤。那次在黄山脚下的18届青春诗会,每个诗人都拿出自己的诗歌。一位青年诗人拿出了一首从20世纪80年代就常见的“颂歌”。我提出了一问题,当时胡弦也在场。我说:“为什么一开始就写颂歌,我以为,颂歌是最高的层次,在写好颂歌之前,我们应该想想,如何写悲歌?”这个话题一出来,就被当时在场的部分诗人误解了。在场的诗人立即分成了两个派别。梁小斌为了我,和我一位尊敬的老诗人吵了起来。老诗人甚至还指责了梁小斌。12年过去了,我在思考我当初提出这个问题的语境,我当初并没有完全把“悲歌”和“颂歌”之间的关系想透彻。但我当时的指向还是通向了今天我们对话的内容。在大时代面前,没有任何资源可以交换的诗人应该做什么?我想,“悲歌”和“底层生活”、“沉默”的内涵是一样的。
颜:颂歌与悲歌,显然是另外一个话题。某种意义上,我更向往诗歌作为一种赞美,而非作为一种悲歌和讽刺。高级的悲歌或讽刺,其实也是赞美的,就像贝多芬的欢乐颂,像杜甫夔州时期的诗,就让这种对立得到了化解。
具体到你刚才的谈话,我想对所有写作者而言,所谓的“悲歌”、“底层生活”、“沉默”,如何转换为写作,才是真问题。记得你在诗集末尾说过这样的话:“诗人的任务不是粉饰,而是要出于污泥。”“出于污泥”如何实现?也就是你刚才讲过的底层生活对写作的伤害或破坏的问题。你似乎尚未回答。讲讲你“强大的消化欢乐也消化悲伤的胃”。
庞:我是讲“悲歌”与“底层生活”的相通之处。如果完全写底层生活——比如“打工者诗歌”——从诗歌的质地而言,是把时代或者生活对我们的挤压写出来了,但如此的疼痛,是没有消化过的疼痛。没有消化过的疼痛在我们生命中遍地都是。诗歌是一门艺术。而且是形式很高的艺术。过多的琐碎的底层素材同样会“挤压”艺术的力量。我所说的“对写作的伤害和破坏”就是这回事。而我认为,“悲歌”的前提是“强大的胃”,你不能写作生活的挤压,而应该写出“挤压”之后的“变形”。也就是被刺疼之后的欢愉。这样的欢愉就是悲歌的目的。但从2005年之后,我发觉我的诗也出现了“伪饰”的问题。我习惯在写作一段时间后来复读自己的诗歌。“淤泥”少了,“伪饰”多了。这当然不完全是我的毛病,很多和我同时代的诗人也是如此,“伪饰”等于反向而行,或者是停滞不前,原因何在?
颜:我特别认同这些表述。写作说到底,需要词语对事物(无论悲歌、颂歌,底层或顶层……)的重新编码。因此,写作的高下,并不在于“底层”或“悲歌”与否。在一个写作者笔下,处理牙疼的感觉,与处理一个矿难,其难度是一样的。把牙疼写成一首好诗,不见得更容易。写“底层”的诗歌美感也许会从诗歌揭露或批判的对象中建立。但死亡、虚无等关乎存在的问题,写起来就没法再把美感建立在这一种社会学批判上。我们可以像马克思说的那样,认为贫穷是因为剥削,因此国际歌可以给大家一个社会理想。但面对生命本身的困惑,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一种典范可循。
庞:我还是想说“消化能力”。要想写“底层”,还得写这些。中年出现了。青春不见了。焦虑与不安。虚无是自我怀疑。我相信这样的自我怀疑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承认,我有多次把所有诗稿焚烧掉的想法。面对死亡,我的长辈,我熟悉的朋友,一个一个人死去(也包括一个个在诗坛消失的“死亡”)。我胆怯。而我抬头看,更多的狂欢出现了。诗坛上也是。只有超越了自我困惑,才能继续回到对“底层”的写作。也是“底层的诗歌美感也许会从诗歌揭露或批判的对象中建立”的建立。我把我自己当成一个标本。从狭义的底层到广义的底层。或者是更真实的底层。
颜:请解释一下“广义的底层”或“更真实的底层”?我理解,这已经不再是一个我们刚才说的社会学意义上的底层。我认为所谓“底层写作”是一个伪诗学问题。除非,这个底层转换为一个我们所有现代人处境的隐喻。但它也许不是一个最好的隐喻。
庞:我记得艾青说过:“属于这伟大和独特的时代的诗人,必须以最大的宽度献身给时代,领受每个日子的苦难像是那些传教士领受迫害一样的自然,以自己诚挚的心沉浸在万众的悲欢、憎爱和愿望当中。”这里面两个词——“最大的宽度”、“沉浸”。我特别喜爱这两个词。你要获得“宽度”,那你就必须“沉浸”其中。沉浸在“万众的悲欢、憎爱和愿望之中”。而要达到“最大的宽度”,那就得“献身”给更为真实的底层。我现在所理解的“底层”不完全是社会学意义上的底层。社会学意义上的底层仅仅是记录。我从来不想说到所有现代人的处境。对底层的简单艺术观照同样会走到困境中去。
颜:真正的艺术关照,也许从来都不简单。具体地说,比如,是否有一个更为高级的隐喻,可以囊括一个街头乞丐的虚幻感,与一位吃猴脑或冬虫夏草的富豪的虚幻感,与一位政客发福或享受权力的虚幻,与一位富士康跳楼的工人的虚幻感之间的共通之处?
庞:我们之间有了误读。街头乞丐的虚幻、富豪的虚幻、政客的虚幻、富士康工人的虚幻……这些都不是诗歌中的底层生活。我更关注从诗人自己出发的诗歌——诗人的生命就是诗歌的原点,这还是要涉及到一个诗人的自我成长,他究竟要汲取什么样的营养,让自己长成灌木丛还是乔木?诗人心中应该永远有一个大熔炉。炼军,我想问,以你对当今诗坛的洞察,能否说说你理想中的诗?
颜:对这些事物的关照,难道不也是从自我出发展开的么?难道不是营养的一部分?古人说,赋体物而浏亮。体物,与里尔克意义上的观看很像,或者如马丁·布伯所说,是把“我”与“他”的关系,转换为“我”与“你”的关系,其实也就是中国原儒意义上的仁性。每个人都有理想的诗。当然,因为精力有限,我关心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诗人和诗歌。我心目中只有诗,没有诗坛。某种意义上,对所谓当下诗坛我一无所知,因为没有经过时间的拣选,我们见到的只是一个匿名的、混乱的写作场景。我所关心的,可能恰恰在这个场景之外。
庞:我说说我喜欢的诗人,曼彻斯塔姆、策兰、拉金、希尼……尤其是拉金,我最近阅读舒丹丹翻译的拉金的诗,他的困境、他的挣扎、他的失败主义,对我,是一个引导,很多时候,就像在“用咸鱼纪念生活”,我们渴望的诗歌和我们制造出来的诗歌完全不是一回事。
颜:至于理想的诗,一首理想的诗,如史蒂文斯所言:应该钻石般总结了我们。我们的悲欢离合,在这里都成为一种超越了言说牢笼和现实牢笼的诗行。许多古今诗歌都打动了我。曼德尔斯塔姆写斯大林的诗,是底层吗?不是,但有非常特殊的美感。我所喜欢的《越人歌》《西洲曲》也不是“底层”。伟大的艺术展示的,应该是我们生命劳苦和困惑得以化解的完美幻想。我可能是一个更杂食的读者,容易见异思迁,所以我不能像你那样一口就说出自己喜欢的诗人。
庞:钻石般总结——太妙了。这可能就是我的理想。但属于我的钻石在哪里?你读了我的诗歌,你认为我应该从哪里找到我的钻石?我以为,从一开始写作到现在,我还在一堆沙砾之中。这沙砾就是一个诗人的局限。诗歌中的底层写作,艾青没有完成的,我们必须继续完成……
颜: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你刚才所言,其实已经证明你非常清楚自己的局限。我想强调的依然还是诗歌立场应该大于社会批判立场,如你所言,“底层”可能就是你的沙砾。
庞:每个诗人都渴望与伟大艺术的神遇。底层写作,应该也有这样的野心。沿着这样的野心,就不难理解强大的消化能力。
颜:兄这话有矛盾。按我的理解,“底层写作”若与伟大的艺术相遇,它就被后者同化了。
庞:“伟大的艺术”仅一个标准吗?我一直认为,需要重新审视的,不仅是“伟大的艺术”,还有“伟大”本身。
颜:一种抵达完美的幻想。完美的幻想中,所有对立面都已经化解。而所谓“底层写作”依赖的是与它写的“底层”之间关系。还是一种二元对立意义上的写作。
庞:依赖其实就是“沉浸”,但这样的根系必须扎得更深,底层的批评性一定得保持,作为诗歌,应该“领受”和“反思”那些无名的、那些缄默的、那些卑微的、那些无力抗拒的,他们投射到大时代玻璃幕墙人性的幽暗的影子,不应该是诗歌与底层写作之间的标点符号。
颜:底层写作还是一种策略写作。而非一种元写作。策略写作有其一时之快,但“钻石”是没有异质性的,内在的对立已经完全化解为诗歌自身。完成了诗歌,才能完成诗歌想写的“底层”。否则,就是酸腐呻吟,隔靴瘙痒。
庞:策略写作也好,元写作也好,都必须呈现为白纸黑字。有时候,会成为黑纸白字。底层写作需要批评,需要反讽,因为它们是底层写作无法丢弃的。就像我在写作《不一定是头疼》时的状态。面对“头疼”,止疼药就是策略。但如果“不一定是头疼”呢,“止疼药”就成了虚无。我回顾自己的诗歌写作,也打量和我同时代诗人的写作。本来想越过界限的诗人,是有野心的,但等到越过疆域,想不到最后还是陷入了泥沼中。也许,这是每个诗人必然遇到的泥沼。底层写作同样有这样的可能,在泥沼之中行走,前行或者后退,都有想不到的危险性。“最大的宽度”变成了独木桥。
颜:我非常喜欢“止疼药就成了虚无”这个说法。我的老师张枣曾有句诗我特别喜欢:“像止疼药,淡忘之月悬于白昼”。写作如生命,是一个永恒的困惑,也因此而源源不断地分泌出美感和安慰。是啊,任何立场和观念,最后都得落实为写。可能我们的理解还是有差异,这样也好,按照你的话说,差异,就是宽度延伸的一种方式。在天空里创造的大地之美,与在大地上创造的天空之美,也许是同一个。独木桥的危险和单薄,某种意义上恰好可以成就理想中的“最大的宽度”,正如我们个体微弱的呼吸,却时时刻刻吐纳着宇宙的元气一样。
“胜利之歌——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
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 诗歌大赛启事
201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二战期间,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付出巨大牺牲,取得了抗日战争的全面胜利。为铭记历史、给抗战胜利70周年献礼,《扬子江》诗刊特举行“胜利之歌——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诗歌大赛。
主办单位:江苏省作家协会
承办单位:扬子江杂志社
奖项设置:一等奖1名、奖金10000元;
二等奖2名、奖金各5000元;
三等奖5名、奖金各2000元;
优秀奖若干名。获奖者由主办单位颁发证书。
征文要求:以“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为创作主题,抒写表达反对战争、珍惜和平的新诗作品。
征稿时间:即日起至2015年6月30日
投稿方式:
1. 电子邮件:slzgyzj@126.com,统一在信件中贴诗歌文本,并发附件。为节约资源、提高效率,请尽量用电子邮箱。
2. 纸稿邮寄:参评作品于2015年6月30日前寄至:210019 南京市梦都大街50号 《扬子江》诗刊编辑部,信封上注明“胜利之歌”字样,以邮戳日期为准。
投稿要求:
1. 参赛作品须为原创,如侵犯他人著作权,一经发现,即取消参赛资格,由投稿者承担侵权责任。
2. 参赛者需提供真实姓名、身份证号、通讯地址、邮编和有效联系电话等信息。
其它说明:稿件征集同时,将在先到的参赛稿中挑选部分优秀作品,刊登在《扬子江》诗刊推出的“胜利之歌”优秀征诗选登栏目。个别诗作将有机会译成英、法、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