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保护是国企混改成功与否的关键

◎谭浩俊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党组副书记、副主任刘鹤同志召开改革专题会议，对开展产权保护制度研究作出安排部署。他在强调加强产权保护制度的同时，明确表示，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总体部署，结合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通信、军工等领域改革，下一步将开展不同领域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试点示范。会议称，当前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增大，此形势下尤其需要完善产权保护制度，有利于提振市场信心特别是企业家信心。

推动混合所有制改革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加强产权保护，如何通过产权保护，调动各个方面、尤其是社会资本的积极性，从而确保国企改革能够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行，真正释放出强大的改革红利。

虽然在前些年的国企改革中，也出现过许多混合所有制形式，也有过不少的成功案例。但是，从总体上讲，在产权保护方面做得是不够好的，是存在许多问题的。更严格地讲，是出现了两个极端、两个不应该。一个极端是，将不应该放的地方放了、不应该丢的阵地丢了、不应该出现的问题出现了，如产权的公开转让、资产评估的严格把关、战略投资者的公正选择等，结果，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也造就了一大批人一夜暴富，使社会财富分配在上一轮国企改革中出现不公现象，且引发一系列的贪污腐败案件；另一个极端是，将不应该收的地方收了、不应该管的东西管了、不应该限制的地方限制了，如民营资本的话语权问题、民营资本的同股同权问题、民营企业的产权保护问题等。结果，改革的效率并没有得到有效释放，改革红利也未能在上一轮国企改革中得到充分释放。

所以，在新一轮国企改革中，如何做好产权保护工作，把产权保护作为国企改革的最核心问题，贯穿于整个改革的始终，将直接决定国企改革的成败，决定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否达到预期目的。

所谓混合所有制，指的就是不同所有制资本之间的合作，虽然合作的方式可以不一样，合作的手段也可以多样，但合作的目标必须一致，就是共赢。如果不能共赢，合作就不可能成功。而共赢的基础，就是产权保护。即不同所有制资本在产权保护方面，地位平等、同股同权，占多大的股本，具有多大的话语权，而不是依靠资本的性质说话，依靠“后台老板”的大小说话。

所以说上一轮改革的效率不高、红利释放不足，以及存在两个极端和两个不应该，指的就是在产权保护方面出现了太多的问题，该保护的权利都没有保护，不该保护的权利却肆意保护。特别是地方在推行国企改革过程中，为了完成任务，将许多应当保护起来的产权都放弃了，将许多应当发给国家和员工的利益，在速度和数量的要求下流失了。反过来，企业在改革改制以后，应当享受的市场平等权、资源配置权、产权保护权却又在有形之手的作用下，被不断地侵犯和蚕食。结果，很多企业从表面上看是改制了，实质又与国有企业没有太大的区别。自然，改革的活力也就不可能显现。

如果在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中，不能把产权保护工作做好，让不同所有制资本能够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真正享受平等权利，公平地参与市场竞争，真正地扮演市场主体角色，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进工作难度还是相当大的。为什么包括王健林在内的许多民营企业家明确表示，不控股就不参与国企改革，说白了，就是对产权保护的不信任，对自身权利能否得到保护的高度担心。

很显然，在新一轮改革中，有关产权保护方面的制度和政策也会一并出台，而且，会打破以前的许多条条框框，建立更为严格而明确的产权保护约束机制，确保不同所有制在推进混改过程中，产权都能得到保护，而没有轻重优劣之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产权保护既是一项制度，又是一个很容易被人为操纵的工作，如资产评估，如果评估机构被人为控制了，资产的价值就会出现很大的差错。又如产权转让，如果出让方设置一系列限制其他参与者的门槛，而暗中定向转让给某些关联交易者，再如其他所有制资本进入以后在很多资源的配置方面给予控制等等，都有可能使改革的效率受到影响，使改革红利难以得到充分释放。

所以，加强产权保护，决不仅仅是维护某些方面的产权，而是直接影响国企改革、尤其是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否向纵深推进的关键。同时，它也对基本经济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十分重要，对市场经济体制的全面确立十分重要。总之，产权保护必须成为此轮国有企业改革的关键工作、关键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