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寂寞,刚刚好!

2015-03-25 09:30著/刘思伽玛丽拉·萨托里欧斯译/杜子
妇女之友 2014年11期
关键词:独行者我会公园

著/刘思伽+玛丽拉·萨托里欧斯+译/杜子倩

著/刘思伽 玛丽拉·萨托里欧斯 译/杜子倩 编辑/天喵

离婚前,和一只狗隐居农庄一年

在我的婚姻结束前,我曾在一个遗世独立的山野农庄中隐居,只有我自己和一只狗。

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至少一开始是如此,当然也是相当悲伤的一年。在这之前我未曾独自生活,我办得到吗?为了展开精神上的自我追寻,我坚持过完一年四季的隐居新生活。

隐居,其实需要许多的纪律,我肩负双重、同时也是唯一的责任:安置好住房、农舍、狗和我。

我戒了酒,连一口都不喝;也戒除有时偷闲一天、请上帝帮忙的习惯。因为那里没人会安慰我或让我感动,所以我不再哭泣,也没有任何事情需要隐瞒,每当我开着吉普车下山采买时,就会直接宣布:“以后请‘只给我一块肉排,现在我一个人住。”

我学会徒手捉蜘蛛、像加拿大守林人般生火、独自将车子从雪堆中推出。还有一次,小狗生病了,但我被雪困住、出不了门,兽医在电话中传授我一些要领后,我只能自己操刀、为狗动手术。

我学会自信和信任,了解宁静和心灵的和平。我学会安静聆听朝我涌来的现实并对它表示赞同,这就是我和自我共处协调的时刻。

有时和朋友相处时也会有同样的体会,如果你停止说话、视线越过一张没人坐的桌子审视自己,你会因为这轻柔的协调而对自己微笑。这种快乐的时刻通常不会持续太久,但你了解,那当下将是未来美好时光的支柱。现实就是这样一个伙伴,如果你坦然而专注的注视它,它会对你回以微笑。

当我知道,在和另一半相处及和朋友相聚,感受彼此、分享人生之后,还有属于自己的快乐在等着我时,和别人交流的兴致就会愈来愈浓厚,因为我知道,很快的,我又可以彻底沉迷于独处的自由与平静。

还有这么多心甘情愿消失于社会的人

普朗克研究院曾进行过一项著名的实验,将447名志愿者分别安置在“安德希斯禁闭室”长达四周。其目标是研究生理时钟。这个实验发现了许多有用的知识,但我却注意到一个相当不起眼的研究结果。

这些志愿实验者生活的地下室房间布置得舒适惬意,虽然没有阳光、时钟、收音机、电视,也不能和外界、其他的志愿者和实验研究员有所接触。他们的三餐被放置在门上的盒子里,可以吃东西、工作、睡觉、阅读、唱歌、挖鼻孔,随自己高兴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多久都行,或是什么也不做,没有期限压迫,没有朋友等候,没有家人要求:“多留点时间给家人”,也没有另一半问你:“你在哪里待了那么久?”。

全然的孤立,由“无时间感”和“寂寞”主导一切。然后研究人员发现了令人惊讶的意外结果:在缺乏时间感的空间里生活,彻底解除了这些志愿者的生活压力。

他们觉得一天比一天舒服,没有人觉得无聊,没有人变得忧郁沮丧,每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他们发现一种前所未知的内在宁静。而心理学家也同样讶异于这个结果,因为其中一些实验者根本不愿再回到原来的生活,之后的追踪研究显示:他们对于宁静和专注的渴求,非常强烈。

我总是尽可能造访属于自己的“安德希斯禁闭室”,不过我的禁闭室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禁闭室,那是一间古老的山上小木屋,不断给我力量的源泉。虽然,要开上快两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有时还是会临时起意待上一个下午或一晚,夜里或隔天再回到城里。

单单只在寂寞山丘待上几个小时,就足够让我撑上一周。它滋润我,赐给我力量,让我有好心情及保持工作的狂热。同时让我有尽快上山的新渴望,这是一种思慕远方和思乡之情的混合情感。往往还没回到城里,我就开始想念我的小木屋了,仿佛在思念一个远方的情人。

一个人的世界,刚刚好

独自而沉默行走的人很快就会注意到,路程中满是谈话的“碎片”,因为只要两个人同行,通常只会做一件事:除了聊天还是聊天。

当你碰到这样一对闲聊的路人,在擦身而过的两三秒钟里,当然只能听到一点内容片段。但从这些奇怪的细节去想象故事的全貌,对独行者而言是一个短暂的趣味游戏。故事可能是没来由的恐怖故事、一场柔性争辩的语汇、暧昧初始的迟疑、未结束的八卦,而多数的句子片段都是“他说”和“她说”。

若是碰到两个慢跑者,想要进行这个游戏就困难多了,想要接收他们破碎对话的时间当然更短。这时的创意任务就是编出一个前传,延续情节,不停地幻想、胡诌。你说,散步没人陪会无聊吗?我说,一点都不。

我个人不喜欢快走,我会尽情闲逛,或是乱闯一处陌生的地方。我不需要目标,也不需要路线。只要脸朝前方、竖直耳朵、张开鼻翼、眼观四方,就能进入森林深处,仿佛自己化身为一只“寂寞之狼”。

有一次,我迷路得厉害,之后对这种“乱游”活动,总感到有点警戒。当我进行“无路线漫走”时,我就不适合沉思,不如什么都不想。这种极端的乐趣只有在独行时才能感受,我保持警觉、仔细聆听,并且带着些许兴奋,哪个方向是西?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下一个转弯后会是什么?丘陵的后面是什么?

四处游荡时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在山上,这可不是轻松的健行,比较像是一种克服陌生途径的自我发现。随着地形的困难度,我必须步步为营,分秒必争。留意较近和较远的环境、地上的树根和吹往树梢的风向,保持高度警觉性,但不见得需要一个陪伴者来分散注意力。

反对寂寞者最爱的论调:“那就没人在你身旁,和你一起分享这些感受了。”他们所说的,当然不是“各分一半”。事实上,自愿孤独的寂寞漫游者,不只感受到所有感受,而是获得远多于两倍的感知强度。这些感受整体而纯净,因为你无须与人共享,也不需时时告知他人,而是每分每秒体会惊惧或快乐的原汁原味。

有森林就有风,北风听起来和吹风机的风不同。如果没有人在旁聊天、没有交谈,就能在北风吹来时,停下脚步,好好将它听个清楚。即使是一座静谧的森林,只要一点点风,就会有持续的压抑声响。在疾风尚未抵达前,低垂的针叶树枝间已有风的呼啸,不断宣告自己的到来。增强,减弱,静止。然后又从头开始。

快乐的寂寞者懂得等待,就像你必须静静的,也许垂着手或拿着好吃的食物,除了等待,什么也不做,让害羞的小孩、胆怯的狗或惊惶的麻雀慢慢接近你。这种淡然的等候,是和世界达到和谐的一个好基础。

独处:可能孕育伟大的发现

在独行及休息时,人会感觉欲望的消逝是一种愿望或义务,在那时人会变得较空虚、较虚弱,就如同彼得·汉克所写——一种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之腐烂的纯净,为最微弱的风开启了毛孔,神经末梢已竖起,感官的接受力愈来愈强。

心对任何要求都敞开了大门。现在,世界可以进入了。世界会朝无邪、清醒且善感的独行者急奔而去,伴随着飞扬的旗帜和如雷的声响。当下和现实会带着强烈深刻的本我,冲向独行者,这会让独行者感到美好、有生气、感觉舒服。所以,寂寞的人,站起来吧!

我每周会去几次公园,那是一个很大、没什么人的公园,自己在那里走上一小时。那里可以说是独行者专属的公园:没有单车骑士及慢跑者,几乎看不见推着娃娃车的妈妈。公园里限制狗儿必须使用狗链,禁止单车进入、连推着走都不行,所以大声喧哗的大家庭、做日光浴的人们、成堆的野餐篮、音乐表演者、热爱球类运动者和活泼的青少年都会避开这里。

在这个貌似私人公园的氛围中,如果我们碰到生面孔,这个入侵者会遭到不友善的盯视,不过我们的眼角也常混着一丝微光,然后理解对方也是“为我自己”而来到这片草地和森林天堂的同路人。

我最爱在雨天、工作天和中午去那里,感觉公园是我一人独有。有时候我会想它是不是在某个时段不开放给一般民众?我是曾经住在这片仙境里的公主吗?

我在这里得到的是王室级的享受,这种辽阔、静谧,不仅为思绪或放空提供了休憩空间。沉默、闲适的动作会带来其他东西。假如这时有人陪在我身边,这种有如催眠状态的漫走就不可能发生了。

有时候,我会不自觉地站在公园入口前,然后想着空白的那几小时到哪去了?我一定是在神游,白天的梦游者。然后我会继续散步,散步中我总会想到下次宴客时最理想的座位安排,和苦思多时的抱怨性措辞。

有时我会让一首挥之不去的曲子在耳边萦绕一个小时;有时我会随着步伐无声地唱一段旋律;有时则无来由的,某些回忆和影像会清晰涌来,然后我便可回家做出决定、订制计划。

想要有小小的新点子,独处是一个不赖的条件,即便只是写情书时想一个合适的称谓或道别时的问候形式。

古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在浴缸里发现浮力原理;英国摇滚音乐家保罗·麦卡尼在睡梦中创作了《Yesterday》;十九世纪末德国化学家凯库勒在梦中得到启发,发现划时代的有机化学公式。

有许多伟大的发现、创作都是单独一人时。(略有删节)

猜你喜欢
独行者我会公园
我家门前的小公园
我是一个真正的“独行者”
在公园里玩
我会分辨
我会玩
荒原猎人
独行者射手座
生命中的独行者
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