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沉思、现实观照与生命情怀的诗意表达——论赵力叶尔羌系列诗歌

2015-03-21 02:28徐梅
昌吉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绿洲诗人诗歌

摘要:赵力先生的叶尔羌系列诗歌既是对叶尔羌流域各民族历史文化的追溯与沉思,也是以现代意识对叶河两岸人和事物的现实观照,对生命情怀的抒发、生命存在哲理的感悟与阐发,因而内蕴丰厚,风格独标。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469(2015)02-0045-05

收稿日期:2015-04-10

作者简介:徐梅(1969-),女,喀什师范学院学报,副编审,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编辑学。

近几年来,喀什地区著名诗人赵力先生发于《绿洲》《绿风》《新疆日报》《亚洲中心时报》的组诗《叶尔羌诗篇》《握手叶尔羌》《叶尔羌两岸》《在叶城》可谓内容独具,风格独标。为了研究的方便,我们姑且称之叶尔羌系列诗歌。基于对喀什历史的热衷,赵力先生踏遍了喀什地区,访山问水,追根溯源,探寻民族文化心理,挖掘民族文化内涵,沉淀了点点滴滴的生存感悟和生命哲理,对所得所悟进行诗意表达,传达出蕴涵深邃、气象阔大的历史沉思和厚实丰美的生命情怀。而且他还在诗歌文体艺术上,做出了别样的创新与探索。因此,观照赵力叶尔羌系列诗歌的内蕴与风格,既有益于多层面了解新疆的诗歌艺术发展,也可以为当代诗歌创作的多元发展提供参照。

一、对民族历史文化的沉思和诗化

中华文化是多元一体的,五十六个民族共同创造了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中国的历史,也是由多民族共同参与共同创造的的宝贵财富。中华文化要保持可持续发展,离不开共同体内各民族文化的有效参与和共同发展。参差多样,才有健康的文化生态,应多层面多维度表达各个民族的历史文化,这样才能百花齐放,才有文化繁荣的动力;而且当前正在进行的以工业化、城市化为核心的现代化进程,对少数民族的观念和生活方式带来很大冲击,必然带来对民族历史与文化记忆的淡化与疏离。因此,以诗歌的方式追根溯源,表达对民族历史文化的深沉思考和观照,无疑是诗歌对文学使命与文化责任的担当。从这个意义上说,赵力的叶尔羌系列诗歌创作有着重要的启示和价值,体现了在当代中国文化语境中,民族地区工作和生活多年的对西部热土的一切了然于心的作家,应有的一种使命感和担当意识。

在唐代郁头州的“谒者馆”南面的烧陶场遗址上散落着大量的汉唐陶片,进入了诗人的视线。《肖梯木的陶片》里,诗人“拾起一片,又拾起一片”发出“手里,托着的是汉朝还是唐朝”的疑问,在“从陶片上每一道清晰的纹脉里/我能触摸到制陶者双手的缕缕余温”之后,诗人开始了对陶片的历史追思:“一片陶,可是汉唐的一捧土”“可是汉唐的一捧水”“可是汉唐的一捧火”,而这“搅拌着先人的汗”“溶进了先人的泪”“燃烧着先人的血”的陶片,让诗人思绪翩然,思接千载,进而表达出自己独到的个人体悟:在流逝的时光中,陶片“不寂寞”“不沉沦”,“寂寞的是漠野的风”“沉沦的是银河的星”。那些罐瓮中,“倒扣了多少光阴”,那些壶钵里,“盛满了多少时空”,于是,在想象中,捡拾和放下陶片的“腰身起伏之间”,千年时光倏忽而过。陶片幻化成“十万片时间的诗笺”,甚至觉得自己的心灵被制陶者的汗渍浸润。

陶片是汉唐文化在西域兴盛的标识。赵力在肖梯木烧陶场遗址上散落着大量的汉唐陶片,而思绪翻飞、浮想联翩,站在现代意识的高度,展开了对这段汉唐历史的追溯与深思。在思考和想象中实现了对遗址上的实物与历史记忆的链接。经过如此一番历史、现实与文化的想象、沉思与穿越,诗人将汉唐文化与西域民族发展文化变迁的渊源进行沉思,对湮灭的历史线索振叶以寻根,对这块土地上的文化多样性观澜以索源,使撩开西域的面纱,使湮灭在茫茫戈壁里的隐秘由此得到富有历史与文化视角的诗化的演绎。

对叶尔羌河岸的维吾尔民族历史文化的观照和诗意表达还体现在《胡杨·坟茔》《有所思,在唐王城废墟》《谒者馆遗址断章》《唐王渠》《在锡提亚古城遗址》《棋盘河》《黑水营之战》《阔如勒烽火台》《登祈福台》等诗歌中。对诗人来说,对这些遗址的观照无疑是一次独特的精神体验,这些日渐湮没的遗址的存在和其所指向的时代和事件,给诗人的精神成长提供着给养,经过细致的体验、咀嚼、消化和吸收,诗人以其迥异于他人的视角和认知,以现代意识灌注到这些事件和人物中,以富有张力和艺术表现力的语言充分表达,呈现出历史的纵深感与文化的厚重感,使其诗歌在深邃迷离的历史文化和现代文明中发挥着枢纽和载体作用,也体现出一个生活在南疆的当代诗人的文化人格和文化心理。对与遗址有关的历史人物或者事件的追溯与沉思,对遗址涉及到的人物的精神与性格的体悟与观照,不仅体现了诗人对叶尔羌沿岸的历史文化挖掘与思考的自觉意识与使命感,也为新疆尤其是南疆当代诗歌创作的题材拓展和趋向提供了参照。

二、对叶河两岸人和事物的现实观照

维吾尔文化是地域文化与民族文化的统一,是中华文化的组成部分,有自己的鲜明特色。赵力先生对绿洲文化和维吾尔族的民族性格有着自己的独到理解。《喀尔苏眺望》《奔腾不息的歌唱》《伯西热克的石榴树》《古柳灵泉》《胡杨村的歌手》等诗歌,诗行中反映着特有的民族生活方式和生命状态,包含着丰富的感性情结。

绿洲文化以其在历史进程中凝结而成的独特而丰厚的底蕴,映射到维吾尔族独特的文化心理与性格特征中。在赵力笔下,由叶尔羌河水浇灌、滋养着维吾尔民族的绿洲文化是母性的,她是所有生命的摇篮,是万物的源头和归宿,是最深情的母亲,是最热烈的恋人,是朴实无华的劳作者,也是甜美浓郁的瓜果的芬芳。在《奔腾不息的歌唱》中,诗人点明,叶尔羌河、提孜那甫河、乌鲁克乌斯塘河、柯克亚河、巴什却普河、棋盘河等众多的河流浇灌着“这一片神奇宽广的土地”,浇灌着伯西热克的石榴园、萨依巴格的核桃园,“她们把湿漉漉的脚印/渗进春天的每一个田垄”“他们听从昆仑母亲的密旨/为叶尔羌绿洲/缝制了一件件绚烂的衣裳“。人们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创造了丰润的生活。

诗人有感于创造了绿洲文化的各族人民的拙朴、平实和顽强的生命力,领悟到维吾尔族等各族人生息其间劳作其间的绿洲是母性的土地,在诗歌里倾注了母性情结,更深切地表达出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伯西热克的石榴树》是对绿洲植被的蓬勃的生命力的一次诗意阐释。诗人激情勃发,用伯西热克的石榴树、石榴花、石榴子这些意象营造出动、静、色、味、景、情俱全的美的氛围,喻指美好浓烈的爱情,抒发对生命对热土的挚爱。大地给予了人类维持生命需要的一切。土地上生长出的一切,是人们生生不息的源泉。人们有多么依赖土地,就有多么热爱土地。所以,以一颗诗心感受到这一切的诗人,内心充溢着激烈的爱,借石榴孕育的爱情果实,指向人类和土地的亲密而不可割裂的依存关系。

《胡杨村的歌手》《赛图拉的女兵》是专门抒写人的生命状态的。诗人将叙述的笔致嵌入诗行。年轻的歌手,如年轻挺拔的胡杨“他的歌声就是胡杨的歌声”“他的嗓音里更有叶河水的清亮”,然后,用“鸟儿的欢鸣”“露珠的晶莹”“汁液的滋味”“木瓜的清香”等一系列西部特有的意象群来描摹他声音的质感。歌声的曼妙淋漓尽致地传达出来,“一曲唱毕,树叶哗哗/飘撒的金币,是对歌手最高的奖赏”“歌手走下舞台,站在树林中间/他又站成了一株根深叶茂的胡杨”。歌手来自民间又归于民间,在这块土地上获得了丰满而又结实的生命力。寥寥数语,歌手和胡杨的深切关系跃然纸上。绿洲上生活的人们对绿洲的依赖之情,得到丰沛的滋养之后的热烈回馈全都得以体现,清晰地展现出人和自然的良性互动模式。赵力对日常性发生的生活事件似乎有天生的敏感性与捕捉力。他用轻松的叙述说话,把叙述作为抒情的主要手段,看似叙事的,却是抒情的,语言的能指性被发挥到极至,令人读后感到自己就是诗歌中的在场者。他的叙述方式拓宽了的诗歌背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同时,也让人领略到西部人的精神风貌与心灵图景。

三、生命情怀的体悟与抒发

叶尔羌诗歌系列走进了读者的视阈,赵力先生用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化育了一篇篇优美的诗篇,将生命之血注入到诗歌创作中,使得生命与诗歌融为一体,从而形成了他诗歌中独特的多重生命体验。他诗歌中体现出来的独到体验和情感特质成为人们解读欣赏其叶尔羌系列诗歌的视角和契入点。

(一)生命感悟的独到抒写

要想触摸到赵力叶尔羌诗歌的本质,进一步品味其诗歌的独特性,除了观照对他诗歌中所折射出来的对历史人文的关注与生命感悟,对于作家的个体生命的特质和个性特点也不容忽视。而且从文学的发生学意义上看,作家个体性的生命感受也是文学研究揭示作品独特性的一个重要资源。

生命是文学的永恒主题,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汩汩不息的创作资源。郁达夫说过,“五四”运动最大的成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现。现代文学最积极最有价值的成果也是人的发现和文学的自觉。对人的终极意义的寻求和终极价值的关怀成为文学义不容辞的使命。诗人自觉地肩负使命,用自己的人生经历与生命体验化育了一篇篇诗作,将生命之血、个性之光融入到诗歌创作中,使得生命感悟、个性与诗歌水乳交融,从而形成了他诗歌中独特的多重生命体验。

作为将自己的大半生都献生给这块热土的诗人,必然经历了将自己的青春热血注入绿洲,将生命融入绿洲的情感体验。绿洲对他来说不仅是自然生长万事万物的绿洲,还是生命的绿洲,更是灵魂的绿洲。对于诗人的创作而言,绿洲是其诗歌创作的源泉,为其诗歌创作提供了丰富的诗歌创作资源和广阔的创作空间,决定了他的诗情的激发、诗歌的创作、诗歌抒写内容和诗歌风格的形成。绿洲的山山水水哺育了诗人,风沙花草雕塑着诗人的诗心。胡杨、坟茔、漠野、岩壁、河流、葡萄、核桃等无论是大自然所赋予的自然景观和物象,还是陶片、废墟、佛像、箭镞、烽燧等物象及其背后的历史赋予的历史景观,诗人都能将它们诗化成一道道的生命景观,给无生命的自然意象、历史镜像注入生命活力,赋予无情之物以深情,使读者感受到诗歌中熔铸的诗人对人生命运的独特体悟。“一只蜥蜴,抬头望天/天地很小很小,历史很短很短“(《谒者馆遗址断章》)高度浓缩了历史,凸显了当下的在场感和对历史变迁的独特感受。“此刻,我仰望着“棋盘千佛洞”/想起一代代僧人/忆念黄文弼/他们,不正是/棋盘河,源远流长的一部分”(《棋盘河》)用诗歌语言表明了诗人的历史观,让我们体会到诗人的形而上的追求,他独有的生命体悟,和他在历史现实中得到了精神快慰和精神升华。这块热土是诗人的精神载体,又是诗人灵魂的栖居地。诗人穿梭于历史现实与自然中,借助这些不假任何雕饰的、原生态的、富有野性的自在之物、历史碎片、历史事件和生活细节来展示绿洲的自然图景,表达他对大自然的本真状态的生命体验,寻求精神的愉悦,进行精神的洗礼,体现着被这块土地源源不断地滋养着的不屈不挠的韧性而豪迈的精神价值。胡杨、岩壁、河流等词语,不仅仅化石般地保留着鲜活的绿洲印记,还被技巧性地而又极其自然地“植入”了比喻和象征,这些语言符号不仅仅以基本所指义即原始的第一意义,以本身纯净的面目呈现在读者面前,还指向了更深的意蕴空间,从而大大发挥了语言的诗性功能。赵力正是用这种信息量大且内涵丰富的语言来表达他对在叶河流域得到的生命体验,从内心深处歌唱河流、植被,凝思历史,礼赞生活,将生命与土地融为一体,以实现他将一切奉献于这片热土的人生理想。

(二)个体性的生命情怀的喷发

在《我在昆仑山上朗诵诗歌》中,诗人直接抒写自己一发而不可止的情怀。“俯仰昆仑”,作为抒情主体的诗人的感受是不可言说的,激动得“一会儿,群山在我脚下奔跑/转眼间,我又陷入群山的怀抱“,然而,这些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情愫。诗人浮想翩连,意兴湍飞,忽而想起楚人屈原状写昆仑的千古名句,忽而想起湘人毛泽东饱蘸激情的豪迈诗篇,然而,这些还都只是诗人出场的铺垫,气势蓄足之后,诗人以一首气势磅礴的《七律·昆仑》,呼应眼前所见到的万山奔腾的壮观景象,并禁不住高声吟诵出来。特定情境之下的吟诵,使得“群山耸立,侧耳倾听/众水争流,悄然录音”,整首诗充满情节性故事性,同时诗中嵌诗,古诗现代诗并呈,涤荡古今,横扫群山,弥散着一种极其有感染力的坚定的热爱、豪迈与自信。在茫茫昆仑面前的激动不已,是引发诗人诗歌创作的动因,而面对被名家抒写多次的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气势磅礴的群山,诗人一比高下的雄心壮志更是被激发出来。诗人任由内心情感自然流淌,佳作喷涌而出,并以仪式的方式——面向群山,当场吟诵,接受大山的检阅,从中体现着只属于诗人自我的独到的生命体验。这种源自诗人自我样态的感悟使其作品走向了诗意的澄明之境,诗歌的本真因而得以敞亮。这正是诗人独有的诗歌魅力和精神标高之所在。诗人作为诗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得以凸显。

又如《伯西热克的石榴树》,这首诗视角很小,题材很平常,写的只是诗人见到在南疆习见的石榴籽时瞬间的心动的真切感受,但是由此而展开的诗意想象大大拓展了诗歌的表达空间。石榴在中国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文化意象”,隐喻和象征意蕴丰富。石榴花和果的结构、味道、色彩等物理性质、自然属性能够让人联想到人类最美好的感情——爱情,诗人借助想象的力量和语言的力量,完美地展现出石榴生长的场景和饱满的情绪,产生令人惊叹的诗艺效果。尤其是最后一段“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树/像石榴这样/花红、果红、心儿更红/我不知道,世上还有哪一种/爱情,像石榴这样”,诗人成为抒情主人公,对着殷红的石榴直抒胸臆。《阿曼尼沙罕的生日》是一首颂歌,赵力在歌颂中表达了对阿曼尼沙汗这位维吾尔文化先贤的由衷敬意。情感饱满热烈,感染力极强。

总之,《我在昆仑山上朗诵诗歌》《伯西热克的石榴树》《我愿是一棵树》《握手叶尔羌》等诗歌以浓烈的主题情怀的抒发攫取了读者的灵魂,含纳着诗人对叶尔羌流域的绿洲的民族生存样态的深切感悟,以及诗人自己的生命意识,对自然生命和历史文化的独到理解和诗意阐释,蕴藉着一触即发的生命激情。

(三)生存哲理的诗意呈现

一种具有独立意义的诗歌无疑要在写作策略中找到自己相应的表现题材与表达方式,赵力是一个诗歌情感与场景的精湛设计者,不少诗作,能够在字里行间,含纳自己的生存哲理。

《崖雕佛像》既是诗人的想象,同时又在一定程度上是历史的真实,还是生命的真实,“一阵阵凿声,洞穿时空/洞穿了我的灵魂之门”表明和佛像的遇见是一件正在发生的精神事件。在图木舒克山的石壁这个崖雕佛像树立的现场,诗人的想象和感受是完全个人化的。他的思维迅速穿越现场,穿行在历史和现实中进行灵魂的探险,现场进行的“这心对心,眼对眼的凝视”激发了诗人对存在发言、与灵魂对话的效能。佛像的沉默拓展了诗人的想象空间和书写空间的同时,也由此形成了难以突破的桎梏。受诗歌文体的限制,诗人不可能放纵自己的思维,涉及佛像这一物象所能达到的精神力度、思想深度和生命广度,企及生存的核心地带,体现出一种普遍的人类关怀。但是,对生命情怀和体悟的倚重,使他选择了将个人的心灵形式与现代意识有机融合,“佛像沉默不语,一切镂进记忆”“山的语言就是他的语言”“图木舒克山活着,他就活着/他要看世人怎样在他面前走过”。这里,通过个性化的生命感知方式和简单而深刻的语言,呈现出独到的生命感悟和生存哲理,呈现立体感和空间感和历史感,深化了对历史变迁和生命存在的理解,诗人似乎想努力书写出生命存在的永恒精神取向,及其包容一切的宽广与博大。又限于诗歌文体的限制而欲言又止,却造成意在言外的效果。

诗人生命情怀的体悟有时候并不是集中地体现在某一首诗歌中,而是散见于几首诗中,如《胡杨村的歌手》《赛图拉的女兵》等诗中,在对普通的维吾尔人的充满质感的生命形态和真切平凡的人生状况的诗性抒写中,沉淀出对生存哲理、生命情感的和对生命的真切关怀,体现出作为一个汉语写作者的一种超越族别、超越个体经验的书写姿态,体现出特有的诗歌魅力与审美特质。

四、结语

伫立苍茫的西部,沿着叶尔羌河岸踯躅,生命会产生伟大和渺小两种感受,渺小如水滴,伟大得如慕士塔格。写诗是把青春与热血奉献于西部绿洲的赵力先生的一种生存方式,是他能够使自己像“一个人”一样地活下去的生存手段,是对世界的表达手段。对绿洲的熟稔使他能够如信手拈来般把在博大精深的西部历史和浩渺苍茫的戈壁绿洲中的种种情绪和体验,如数家珍般地诗意呈现,揭示具有独到内涵的西部精神。

当一片诗心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翱翔,在历史的细节里缱绻,才真正体悟到了这块土地上深刻而简约的东西,理解到它郁勃的生命力和独一无二的魅力所在。总之,这组诗歌中,无论是对在此地生生不息的民族历史的溯源,还是对绿洲文化的独到理解,对民族性格和精神风貌的别样解读,抑或活跃在历史和现实中的阿曼尼沙汗、胡杨歌手、女兵等众生的生命样态的展示,赵力都致力于用诗歌语言进行深度的挖掘与诗意阐释,从而用诗歌的方式展示出一个神秘热烈奔放的又不可触摸的历史空间与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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