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与历史研究的关系
——以《档案馆中的历史研究:一部实用手册》为例

2015-03-20 17:14郭白晋
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历史学家德曼史料

郭白晋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上海 200241)

档案与历史研究的关系
——以《档案馆中的历史研究:一部实用手册》为例

郭白晋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上海 200241)

档案是历史研究不可或缺的素材。如何准确、有效地找到所需档案是每一个历史研究者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文章以美国学者里德曼博士编著的《档案馆中的历史研究:一部实用手册》进行阐释,探寻搜集、运用档案的策略;恰当地把握历史与档案的关系,高效利用档案,对史学研究者值得借鉴,有利于更好地开展历史研究。

档案(馆);历史研究;档案资料

作为历史研究者来说,他的主要责任就是揭开历史的真面貌,为今天提供借鉴。而历史已经过去了,如何更好地还原历史,就需要我们运用多种手段和技术来加以考究,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手段就是历史档案[1]。美国历史学家亦言:“历史学家最简单也是最费力的任务是收集事实,客观地对待它们,并按照事实本身的要求将它们排列起来。”[2]51由此可见,搜集史料尤其原始资料对研究者而言至关重要。然而,高效搜集档案对初入门的史学研究者来讲并非易事。

2013年美国历史协会(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简称AHA)组织出版了萨缪尔•里德曼(Samuel J. Redman)编纂的《档案馆中的历史研究:一部实用手册》(Historical Research in Archives: A Practical Guide,下文简称《档案》)一书。该书简要阐述了历史研究与档案的关系,着重提出了快速、准确搜集档案的建议与意见。据此我们不仅探讨档案与历史的关系,更能利用档案研究进行历史探究。

一、历史研究与档案的关系

档案与历史二者具有互动关系。需要指出的是,《档案》一书并没有就历史研究与档案的关系问题展开详细论述。但不可否定,全书时刻在展现着二者的互动关系。

在引言部分,里德曼开门见山地提出:对研究新手及那些接手新项目的人来说,阅读现存的学术著作、组织研究问题往往很容易;对多数人来讲,真正的困难在搜集、组织、分析一手资料。在里德曼看来,信件、地图、照片及口述史料等都是主要的一手资料。由于考虑到研究者在搜集、使用档案方面的隐忧,他才依照自己的经验尝试撰写此书。

里德曼表示,不是全部的一手资料都在档案里。但不管是美国还是世界其他地方的档案储藏室,它们在保存、分类、提供机会阅读数以万计的文件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而这些文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更加丰满、全面认知过去的窗口。那些需要一手资料进行研究的人们如历史学家、新闻记者、律师等,常常用档案来重构过去。当进行历史性思考时,研究者们往往会将接触到的一手及二手资料予以背景化。也就是说进行文本的解读需要参考一定的历史背景。

尽管一手资料对我们理解过去尤为重要,但也要对其有所质疑、批判。正如有学者指出:大部分存在的档案体现一定的主观意识。可能是当时政府的意志,可能特定的人和事的需求,或者几方面因素都比较复杂[3]。对于口述史料,里德曼特别强调道:人类记忆不可靠且易受外在事物的影响。史家在运用口述史料时,需要以一种批判的眼光,围绕这些史料多提出些问题[4]80。对于其他类型的档案,里德曼提醒我们要常问:文本的作者是谁?关于作者,我们能够了解到些什么?文件创建的目标、目的何在?作者是不是有特别的动因?有没有其他的资源可供我们支撑这份史料?这份史料能够证实其他史学家的论述还是证伪?文件最重要的部分是什么?总之,常怀有问题意识,有助于我们对材料的理解与甄别,更好地为历史研究所用。

此外,里德曼还注意到:当下历史学家可以借用许多其他学科的理论与方法如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及文学批评等来阐释一手资料。由此可见,后现代主义对里德曼的史学理念是有影响的。这也给我们一定的启发:应该采取多视角多种方法来解读档案,所以档案仅仅是一部分历史的记载或者反映。档案不可能完全是真实历史的反映,需要我们通过别的途径来多方印证历史。

二、如何有效搜集所需档案

(一)去前准备至关重要

有学者指出:历史学者收集档案,是一种长期的艰辛的事情。诚如斯言,陌生的环境、有限的经费、浩瀚的史料等均有可能让史家们忧心忡忡。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在正式搜集档案之前,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工作。

首先,查找历史档案之前,首先要明确所查找的范围,拟定史料的关键词等。最好能提前浏览、研究档案馆的网站或者事先与工作人员取得联系。上网时,应特别留意档案馆网站列出的“常见问题”或者“访者须知”等。要弄清楚档案馆的相关规定,包括开闭馆时间、哪些东西能带或不能带、哪些档案能看或不能看等。在许多国家,有的资料是不能看到的,需要过了一定时间才开放。有的资料只是部分可看,比如医疗记录、学生档案、个人心理测验及加密的政府要件等。诸如敏感的政府文件、夫妻间的个人信件等很有可能在一定时间内受限,当事人去世后,限制可能会随之解除。

其次,在确定好搜索主题、关键词等之后,研究者们需要对档案馆周边的地理区位有些了解。对打算长久待在档案馆的查档者,要弄清楚吃饭、休息的场所。当研究者进入一个陌生环境时,应该对人身财产安全予以特别注意。

此外,对查档所需的时间、开支等做出预算。除了常规预测之外,还应该考虑一些突发情况。事实表明,诸如天气、生病及其他难以预测的情况可能会随时影响查档的进度。因此,研究者们最好能预留一两天时间以备不时之需。在闲暇时间,研究者们可以与档案人员交流,或者走访档案馆附近的历史景点、纪念碑、博物馆等。

总之,去前准备越充分,实际工作起来便越省时省力。正如《手册》总结的那样:知道你要找什么(Know what you are looking for),知道你要如何找(Know how to get the information you need)。在这两大问题上做好精心准备,查档就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希冀通过在档案馆闲逛来找到相关的材料,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二)与人建立联系不可忽略

关于历史学家与档案(馆)之间的互动也是必须的,历史学者往往是孤独的,有学者这样描述道:“历史学家享受着在档案馆中与死者相伴的一种现代形式的孤独。”[5]尽管如此,在档案馆搜集资料并非一个“去社会化”、自我隔离的过程,研究者们仍然需要与各类人交流、互动。《手册》提醒查档者注意与两类人建立联系:档案管理员及“同道中人”。

里德曼指出,档案员首要职责便是帮助研究者获取资料。在美国,档案员大多是科班出身,多有情报与图书学领域的高等学位,对档案的分类、保存等有着科学、专业的认知。他们往往对研究者的历史抱有浓厚兴趣,也乐于助他们一臂之力。对他们,研究者们应该抱以礼貌、尊重与感恩。里德曼特别强调:研究者们应该对那些尤其是慷慨无私的档案员予以感谢,在论著的致谢部分应该时常提到他们的贡献。毋庸多言,与档案管理人员建立良好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查档乃至研究工作会事半功倍。与资深档案员的交流,将会使研究者受益良多。总言之,查档者与档案员应该是一种平等、互动、友善的有机体。

所谓“同道中人”是指那些共同在档案馆搜集资料的研究者。在这些人中,可能是初出茅庐的青年学者,更有可能是声誉正隆的历史学家。与他们的交流、互动,会增进我们对历史的认识,意识到自身研究的不足,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开展研究。对此,查档者应该对这些人的研究兴趣点、工作单位等其他有用信息做一简单记录。所以,查档时随身携带名片十分必要。与相识者交换名片,建立自己的学术网络,便于以后交流。为了引起“同道中人”的注意,里德曼提议:要敢于亮明真身(show your true colors),例如可以定期身穿有自己学校标识的T恤,这样往往会得到他人关注,从而成为双方交流的切入点。我们应该知道,有的研究者并不愿意谈自己研究的主题,具有一定的防范心态。对于他们的“寡言”,我们应该明智地予以尊重。另外有些同仁可能会惜时如金,不愿意与他人做更多交流,对此我们应该予以理解。

(三)善用新科技

受个人习惯、史料多少及时代因素等方面的影响,每个人搜集、抄录档案的方式不尽相同。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些人固守传统,喜欢手抄;而有些人愿意采用一系列新科技设备。在查找档案过程中,有的设备是必须的,比如照相机、扫描仪电脑等。所以,在前往档案馆之前,一定要弄清楚阅览室是否可以使用这些设备。

对当代绝大多数研究者来讲,笔记本电脑是必须的查档工具。在当下美国,绝大多数的档案馆允许研究者们在笔记本电脑上做记录。《档案》提醒研究者:对于笔记本的选用,最好能够在其功能、重量之间做好权衡。另外,需要研究者们对文件夹做好编号、分类,方便研究之时的查证。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电脑“灾难”,里德曼建议研究者们做好备份以防不测,尤其是那些重要文件更是如此(最好能放在不同的位置)。一般来说,为了省时、省力、省钱,我们最好多用拍照少用复印。对相机也有要求,必须能够较长时间的工作,为了省力配置一个脚架也是需要的。这些设备的使用大大方便了研究者。然而,采用新科技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更新换代快。如果查档者与档案馆所用设备不兼容,最终还是要采用手抄这种比较传统的方法。

三、结 语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史料对于历史研究者来说更是必需的。然而,“起始与终结、档案与历史写作,都不是那么简单的。”[5]搜集历史档案从来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当然,也没有统一的、成文的搜集法则,《手册》一书提供给我们的只能是些常识性的、粗略的技巧,不可能满足所有查档者的需求。

再者,由于国外档案保存、使用与中国存在明显的不同,我们在搜集、使用中国史料时还是需要结合中国具体的实际才可。考虑到专业差异、地域差异、个人秉性等,每个人的收集之旅必然迥异。但不管怎样,对每一个史学研究者来讲,唯有真正将自身置于档案馆中,在成败中总结查档的经验教训,才有可能成为高效、优秀的档案搜集手乃至档案专家,为下一步成为优秀的史学研究者做铺垫。

[1]沈志华.历史研究与档案的开放和利用——冷战国际史研究中的案例种种[J].冷战国际史研究,2008(1):156.

[2][美]彼得•诺维克.那高尚的梦想:“客观性问题”与美国历史学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

[3]谢俊美.档案利用与史学研究,档案与史学[J].2000(4):75.

[4]Samuel J. Redman, Historical Research in Archives: A Practical Guide [M].Washington, D.C.: 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 2013.

[5]张颖.历史学家,档案馆:尘埃——解构之后的历史研究与写作[J].书城,2009(9):23.

(责任编辑:张新玲)

The Relationship of Archives and Historical Research: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A Review on Historical Research in Archives: A Practical Guide

GUO Baijin
(Department of History,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Archives are undoubtedly extremely necessary for historians to research history. Thus it is a basic aptitude for a historian to get access to the needed archives efficiently and accurately. This paper interprets Historical Research in Archives: A Practical Guide by American scholar Dr. Redman and explores the strategies of collecting and applying achieves. A historian shall have a good understanding of the relationship of achieves and historical research and with it historical study can be better carried out.

archives; historical research; file data

K06

A

1009-8135(2015)06-0104-03

2015-09-27

郭白晋(1977-),男,山西高平人,长治学院讲师,华东师范大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世界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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