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记忆多元化原因初探

2015-03-20 13:18
文化学刊 2015年1期
关键词:木兰民众记忆

李 贝

(河南大学黄河文明可持续发展中心,河南 郑州 475000)

木兰替父从军的传说故事在我国家喻户晓。她的故事被人编成歌谣、诗词、戏曲、影视剧等多种表现形式,一直演绎到今天,成为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激励一代代中国妇女投身于争取民族解放的事业,成为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

对历史文献稍加考察就会发现,呈现出来的木兰记忆模糊而混乱。例如她的姓氏,就有“魏姓说”“朱姓说”“花姓说”,以及“韩姓说”、复姓“木兰”说等。其居住地有“黄陂说”“虞城说”“魏郡说”以及“阆中说”。鲜卑人等说法。一个人一生中在多个地点生活过,这是有可能的,但是有四五个不同的姓氏,就很难理解了。关于木兰记忆的多元化问题,已有学者给予关注,但是前人的研究多是列举出多元化的表象,对于成因缺乏深入分析。如魏邵飞认为,木兰形象的模糊性是在社会变迁导致的结果。至于社会变迁如何影响到木兰形象的多元化,则没有提及。吴保和从符号学入手,提出了木兰是文化符号的观点。这个符号在传说演变过程中不断被建构,导致其变得含混而多义。这种看法应该说颇有新意,但是,从木兰传说的本质而言,与其说是文化符号,不如说是记忆符号,他忽略了木兰传说本质上属于集体记忆的特质,也没能从记忆起源的角度分析其多元化的原因。本文从集体记忆的视角入手,尝试从中原地区不同集体记忆版本的交汇与融合中寻找问题的答案。

集体记忆存在于由人们构成的聚合体中,是某个特定群体所共享的记忆,人们从其基础中汲取力量,只有作为群体成员的个体才进行记忆。人类社会是由大大小小的不同族群所构成的,不同的群体拥有着不同的文化、语言、风俗习惯,也拥有着不同的社会记忆。这些群体不断分裂、组合形成一个个独特的民族,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独具特色的记忆文本,这些记忆文本提供了民族的凝聚力和认同感。我国是一个由多个民族构成的国家,不同民族混杂居住,不同的民族记忆混在一起,这也导致了很多记忆的混乱与不明。尤其是一些民众共享的记忆文本,由于不断地在民众中流传演变而形成了多样、多类型的记忆文本。木兰记忆便是在历史的不断建构中,渐渐形成的一种多元化的记忆文本。

从文献记载看,木兰记忆的大致起源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宋人郭茂倩辑《乐府诗集》中有“梁鼓角横吹曲”,其中记载:

《古今乐录》曰:“梁鼓角横吹曲有《企喻》《琅琊王》《钜鹿公主》《紫骝马》等歌三十六首。二十五曲有歌有声,十一曲有歌。歌辞有《木兰》一曲,不知起于何代也。”[1]

此处所说的“梁”指的是南朝的梁,可见在南朝民歌中已出现木兰的记忆版本,这也是出现最早的木兰记忆文本。此后木兰记忆以诗词、小说、戏曲等多种形式流传,这种多方式的传播模式促使其记忆呈现多元化趋势。纵观木兰记忆的流传史,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从南北朝至宋代。

这一阶段可以视为木兰故事的孕育和发酵期。其主要表现是,关于木兰的传说故事主要以诗歌形式在民间流传。除从《古今乐录》对木兰诗的记述外,唐代吴兢的《木兰促织》、白居易的《戏题木兰花》、韦元甫的《木兰诗》、杜牧《题木兰庙》、李商隐的《木兰花诗》、徐凝《和白使君木兰花》等等,均是这一时期产生的记忆文本。宋代的郭茂倩编纂的《木兰辞》以诗歌形式将木兰传说完整的展现在世人面前,使得木兰记忆文本得到了较好的补充与保存。

这一时期,木兰记忆的主要特点:

第一,在这一时期是以诗歌形式在民间流传,诗歌的主要特点是短小精湛。这种形式便于流传,促进传播,能够在民众间产生较大范围的影响,是木兰记忆后来家喻户晓的一个关键时期。

第二,尽管这一时期诗歌形式的木兰记忆传播程度较为广泛,然而这一阶段的记忆却出现较为单薄、模糊的特点。这是由诗歌本身的形式决定的,用词精巧、凝练,讲究韵律与对仗工整。因此诗歌尽管可以将故事传递下去,却无法进行较为详细的描述,使木兰记忆在这一时期较为单薄。正是这一历史时期木兰记忆独特的特点,为下一阶段木兰故事得到补充与完善打下了基础。

第二个阶段,元朝。

元朝是木兰故事发展时期。其主要表现是,关于木兰的记忆以记叙文的形式在民间传播,木兰记忆在这一时期得到了较好的扩展与传承。元代侯有造撰《孝烈将军祠像辨正记》中记载:

“将军魏氏,本处子,名木兰……亳之谯人也。世传可汗募兵,孝烈痛父耄羸,弟妹皆稚呆,慨然代行。服甲胄,佩鞬囊,操戈跃马,驰神攻苦,钝锉成阵,胆气不少衰,人莫窥非男也。历年以纪,交锋十有八战,策勋十二转。朝觐,天子喜其功勇,授以尚书。隆宠不赴,恳奏省视。拥兵还谯,造父室,释戎服,复闺装,举皆惊骇。咸谓自有生民以来,盖未见也。卫兵振旅还,以异事闻于朝。召复赴阙,欲纳宫中,将军曰:臣无媲君礼制。以死誓拒之。势力加迫,遂自尽。所以追赠有孝烈之谥也……”[2]

在这篇碑文中,木兰形象出现雏形,木兰记忆文本得到了补充与完善。这是由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决定的。

首先,这一时期,木兰记忆作为市民文学在民间广泛传播。宋代时期,市民经济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市民文学也开始渐渐兴起。这种文学形式中口语的大量使用,用词较为自由,便于在民间大众中进行传播。元代由于外族侵入,对知识分子进行了残酷的打压。知识分子的地位大大下降,文人作品受到的重视也有所降低,市民文学渐渐繁荣。

其次,在这段时期,木兰记忆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并融入到民间大众的生活之中。其故事情节与人物身份也得到了充实,越发生动形象。这是与当时的文学形式越发口语化、通俗化有关。为了迎合当时民众的文学需求,口语、俚语的大量使用,不拘泥于特定形式的文学样式,使木兰记忆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充分的继承与发展。

第三个阶段,明清时期。

明清时期是木兰记忆发生巨大变革的时期。木兰记忆正是在这个时期被民众熟知。这主要是由这一时期的文学形式所决定的。明代朱国桢的《涌幢小品》记:

“孝烈将军,隋炀旁时人,姓魏氏,本处子,名木兰,亳之谯人也。时方征辽募兵,孝烈痛父耄赢,弟妹皆稚呆,慨然代行。服甲胄,箭囊操戈,跃马而往。历一纪,阅十有八战,人莫识之。后凯还。天子嘉其功,除尚书不受,恳奏省亲。及还谯,释其戎服,衣其旧裳,同行者骇之,咸谓:自有生民以来,盖未之见也。遂以事闻于朝。召赴阙。帝方恣酒色,奇之,欲纳诸宫中。对曰: “臣无媲君之礼。”以死誓拒。迫不已,遂自尽。旁惊悯,追赠将军,谥“孝烈”。土人立庙,风以四月八日致祭,盖其生辰云。”[3]

清代的《北魏奇史闺孝列传》以小说的形式对木兰记忆进行了不同程度再创作。这种以小说为载体的创作方式,语言通俗易懂,剧情跌宕起伏。而大量产生的说书艺人更是将以小说为原型的故事得到了更加广泛的传播,使木兰记忆故事情节得到完善,其记忆文本更加深入人心。

木兰记忆发生根本性演变的是明代徐渭的戏曲《四声猿·雌木兰替父从军》,其中记载:

( 旦扮木兰女上) 妾身姓花名木兰。祖上在西汉时,以六郡良家子[lix],世住河北魏郡[lx]。俺父亲名弧,字桑之,平生好武能文,旧时也做一个有名的千夫长[lxi]。娶过俺母亲贾氏,生下妾身,今年才一十七岁。虽有一个妹子木难,和小兄弟咬儿,可都不曾成人长大。[4]

在戏曲文学中,木兰身份得到补充,性格得到完善,故事情节更加曲折。

这一时期,木兰记忆的主要特点:

第一,木兰记忆以小说、戏曲等文学形式进行传播,这种为了满足城市居民文化需求而产生于市民阶级并在民间广泛传播的市民文学,适应了市民阶层的需求与愿望。这种源于生活的文学形式通过对现实生活的总结、提炼,更加生动真实,在民众中能产生较大的影响,便于木兰记忆得到广泛传播。

第二,戏曲作为一种以舞台展演为传播手段的的文学形式,能够通过表演这种特殊的形式在民众中流传。演员通过在舞台上的直接表演,将木兰记忆直接传递给民众。戏剧家又通过对民众的观看反应,对木兰故事进行再创作,进而不仅使木兰记忆拥有广泛的影响,也使木兰故事越发紧凑完善。

因此,这一时期,是木兰记忆发生巨大变革并走向繁荣的时期。此后文学作品都在此基础上创作。如戏剧《双兔记》,弹词《再生缘》《笔生花》《榴花梦》等。

多元木兰记忆的形成不仅是历代建构的结果,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从集体记忆的形成与流变来看,导致木兰记忆多元化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木兰记忆源于民间大众口头创作,并长期以口头形式在民间传播。

最早关于木兰记忆的记载来源于唐代李冗《独异志》。卷上记载:

古有女者,代其父従征,身备戎装凡十三年,同伙之卒不知其是女儿。[5]

其序云:

《独异志》者,记世事之独异也。自开辟以来迄于今世之经籍,耳目可见闻,神仙鬼怪,并所摭录。[6]

《独异志》是一本记载各种民间各种奇闻异事和传说神话的小说集,木兰故事也是从民间采集而来,是民间大众的口头创作。

在《乐府诗集》中,郭茂倩注:

古今乐录曰木兰不知名浙江西观道观察使兼御史中丞韦元甫续附入。

从“续”“附入”可以看出木兰故事并非诗人的个人创作。

宋黄庭坚在《豫章黄先生文集》卷二十五中指出:

唐朔方节度使韦元甫得于民间,刘原父往时与秘书省中录得元丰乙丑五月戊申。[7]

可见木兰记忆最初来于民间记忆,经后人摘录得以保存。是一种集体记忆的产物。

木兰故事作为民众的集体创作,具有民间文学的典型特征,变异性。它可能是某个人的个人创作,也可能是民众在一起闲话时的产物。都在以后的传播过程中经历了不同民众,不同民族的再创作,是无数民众个人记忆、集体记忆的结晶。正是由于这种不同群体,不同个人的记忆的融合导致了“木兰”故事有多种故事版本,而这也是木兰记忆混乱的主要原因。

第二,多元民族记忆的叠加与融合。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杂居的国家,战乱频繁导致各个民族记忆相互交叉、传播也是木兰记忆混乱的主要原因。

在中国古代,女子从军自古已有。关于女军的历史记载最早可追溯到《尚书》,孔颖达疏:古人或以 从军。而在殷商时期便出土的甲骨文中便有女将军妇好征战沙场,领兵打仗的记载。卜辞有“登妇好三千,登旅万乎伐羌”(《库方二氏藏甲骨卜辞》310)“甲申卜,贞,乎妇好登人于庞?”(《殷墟书契前编》5.12.3)《墨子》中有关于组织女军守御的城防规划,秦汉时期更有吕母起义的民间故事。在“南北朝起源说”中也有不少关于女子从军的记载。

《魏书》曰:于是兵皆出取麦,再者不能千人,屯营不固。太守乃令妇人守陴,悉兵拒之。[8]

《晋书》记载:冲乃令妇人乘牛马为众,揭竿为旗,扬土为尘,督厉其众,晨攻晖营于郑西。[9]

由此可见在中国历史上,妇女参与军事活动是比较常见的。其主要原因在于,战争期间,最容易消减的人口便是青壮年男丁,这导致了当时社会中男丁严重不足,妇女从军故事的产生,这为木兰故事提供了故事原型。

三国时期,为了赢取战争的胜利会组织女子从军守营,这一做法也开启三国时期妇女从军及士家制的先河。建安年间,西北地区少数民族与汉人混居杂处,边疆更是战乱频频,养成了当地妇女尚武之风。

《三国志》记载:关西诸郡,北接上党、太原、冯翊、扶风、安定,自顷以来,数与胡战,妇女载戟挟矛,弦弓负矢,况其悍夫。[10]

魏晋南北朝独特的历史环境塑造了当时特殊民风,也为女子从军提供了原型和记忆模型。

木兰故事的原型来自于妇女从军的事例,不同地方、不同时期、不同民族出现各种女英雄的形象,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女英雄的记忆在中原地区交汇碰撞,相互融合。这样导致了最终女子从军的事实被凝练为木兰这个经典的文学形象,木兰记忆成为这些女子形象的代表。这便是木兰记忆是多民族记忆,群体记忆的记忆典范。由于这些记忆来源与不同民族,不同地区,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木兰记忆。这就导致木兰记忆的多元性和地域性。这也是为何木兰记忆又多种姓氏说与不同地域说。

第三,文人创作对民间记忆的巨大影响。

在木兰记忆传播过程中,除了大众记忆版本对于木兰记忆的改造。有一部分特殊人群的记忆对于木兰族群记忆的形成产生巨大的影响。这便是历代文人、戏剧家对木兰记忆的重构。

白居易在《戏题木兰花》中云:“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后杜牧也写有《题木兰庙》一诗:“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几度思归还把酒,拂云推上祝明妃。”在唐代已经有不少关于“木兰”的诗词作品,这对于木兰记忆的流传和推广起着重大的作用,后人通过对前人木兰记忆的在创作形成新的木兰记忆。《木兰诗》作为乐府民歌,不仅有民间大众的口头创作,其中也包含着文人工匠的再刻画。例如“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其词对仗工整,韵律有致,有着明显文人记忆的存在痕迹。这种集体记忆同个人记忆的交叉融合使得木兰记忆不仅出现多版本,多地域的特征,同时也让木兰记忆更加完整、生动。

后代也有不少文人对木兰故事进行再创作,其中有元代侯有造《祠像辨正记》,明代朱国桢《涌幢小品》里的《木兰将军》,清《闺孝列传》中的“北魏奇史闺孝列传”等。在《祠像辨正记》中,对木兰故事中添加了皇帝欲纳木兰入宫,木兰不从,遂自尽,皇帝追封她为孝烈将军的情节。而后《涌幢小品》中的《木兰将军》沿袭了这一说法。在《闺孝列传》中更是对木兰故事进行大量添加和再创作。虽然这种创作具有明显的封建色彩和文人匠气,也在某些方面减少了木兰故事的生动性,但是这种文人对木兰故事的个人记忆同时影响了后人对木兰故事的集体记忆。关于木兰的记忆是一个被建构的过程。每个人心中都拥有自己记忆里的木兰,而这种个人的木兰记忆是各不相同的。不同的社会成员个人记忆的相互结果、互相融合,便形成了木兰记忆的新的组合。

木兰记忆有着多种不同的版本,但为什么提及木兰就想到“花木兰”,木兰形象又是从何时被“花木兰”所替代?木兰记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花木兰”记忆?这同明清之后文人对木兰记忆的重构有着直接的关系。由于明清时期民间戏曲、说唱的大量兴起,使得民众可以更好地接触和了解戏剧家的创作。这也就促进了民众记忆和文人记忆的融合、交汇。民众记忆给文学创作带来了生动与鲜活,文人记忆又使民众记忆更加完整、有趣。关于木兰记忆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地改善、变化。促使木兰诗走向“木兰戏”转变的是明代戏剧家徐渭。在徐渭创作的《四声猿·雌木兰》中,用戏剧的形式对“木兰诗”的故事情节进行大量添加,使木兰故事更加流畅,完整。在戏曲的开头,徐渭便对木兰的生平作了简单介绍:

妾身姓花名木兰。祖上在西汉时,以六郡良家子,世住河北魏郡。俺父亲名弧,字桑之,平生好武能文,旧时也做一个有名的千夫长。娶过俺母亲贾氏,生下妾身,今年才一十七岁。虽有一个妹子木难,和小兄弟咬儿,可都不曾成人长大。[11]

《四声猿·雌木兰》出现较大的变化是作者对记忆中的木兰故事的重塑,这种记忆重塑是建立在一种原有的民族关于木兰故事记忆的基础上,是作者对自己心中木兰记忆的解读,其中夹杂着许多作者的个人记忆。经过徐渭重铸过的木兰记忆通过戏剧的形式被大众所熟知,从根本上巩固了民众的木兰记忆。在此之后也有不少文人创作关于花木兰题材的戏剧、小说,例如《双兔记》《闺孝列传》《木兰将军》等作品,也都对木兰故事进行一定的改编,使木兰记忆渐渐丰满、成型,但这种改编也多是在《雌木兰》故事的基础上的创作。这是一种民族记忆的再创作,一种个人记忆对于集体记忆的加工,而通过加工后作品的传播会再次影响民族集体记忆,更替大众关于木兰故事的认知。进一步影响了大众的木兰记忆。“木兰”走向“花木兰”也由此开始。

那么为何前朝有那么多文人对木兰故事的改编,却只有徐渭《四声猿》中的花木兰形象被人民大众所接受呢?

这是戏剧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戏曲的出现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新的里程碑,它是为大众所接受的“俗”文学。宋朝后戏曲开始在民间大量出现,并逐步演变为一种包含文学、音乐、舞蹈、杂技、武术等多种表演形式的综合性艺术。它是下层民众生活主要的娱乐形式,贴近人民的现实生活,是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中国是一个戏曲大国,它满足了大众的审美需求,接受范围非常广泛。而戏曲作为一种表演艺术,并非死板的文学形式,具有流动性,和变异性。大大小小的戏班子在中国各地流动,集市庙会,弄堂瓦舍,茶楼街坊,只要人多的地方都能看到戏台子。戏曲大量出现在下层民众的娱乐场所,更好地满足下层民众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随着民间文学、民间文化的繁荣发展,原本属于一些小集群、族群的文化记忆——小戏、地方戏、说书、民歌等艺术形式渐渐被广大群众所接受。木兰记忆便通过戏剧这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使民众更好地了解到木兰故事的具体情节。这是文人艺术所远远达不到的,而原本只存在于小范围内的木兰记忆便通过戏曲这种形式便成中国特有的木兰族群记忆。这种记忆已经融入到每个人的个人记忆之中,在后来的戏剧家进一步加工创作后才逐渐形成如今的木兰记忆。

木兰故事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篇章之一,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通过不同的形式不断被重塑与改进,进而产生了木兰记忆的多元化。木兰故事已经通过诗歌、小说、戏曲、影视等多种形式,深深印刻在民众的记忆之中。木兰记忆作为民众的集体记忆表现出鲜活的生命力,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的文化符号。

[1]郭茂倩. 乐府诗集[M]. 北京: 中华书局,1979.224.225.

[2]黄灿章,李绍义.花木兰考[M].北京:北京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21.

[3]朱国桢.涌幢小品(21 卷) [M].山东:齐鲁书社,1997.325.

[4][11]徐渭. 徐渭集[M]. 北京: 中华书局,1983.1199.

[5][6]李 冗. 独 异 志[M]. 北 京: 中 华 书 局,1988.54.

[7]黄庭坚.豫章黄先生文集(25 卷) [M].上海:上海书店,1989.213.

[8]魏收.魏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12.

[9]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2922.

[10]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8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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