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批评与学院批评:矛盾与互补

2015-03-19 17:24柯汉琳
关键词:学院派批评家文学批评

柯汉琳

网络批评指的是在互联网上书写和传播的文学批评。它包括对在网络上发表的文学作品——网络文学的批评,也包括对其他媒介(如电视)传播的文艺表演和传统纸质文学作品等各种文艺现象、文艺事件的批评。

中国的网络批评发生于网络文学诞生之后不久。一般认为,1991年全球第一家中文电子周刊《华夏文摘》在北美的创刊是汉语网络文学诞生的标志;而对网络文学展开批评的,是1990年代中期由《中国时报》刊登了杨照的《身份与故事》而在台湾引起的关于“网络文学到底烂不烂”的论争开始的。但是,大陆很多人直到1990年代末才因为一部中文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发表而知道网络文学,许多年轻人上网阅读该小说并参与写贴发表对小说的看法。由此,所谓在网络上进行的文学批评——即中国网络批评才起步。就是说,中国网络批评出现至今只有10 余年。本文主要思考的不是网络文学,而是网络批评。

近10年来,作为当代媒体文学批评最自由批评方式的网络批评,正以它独有的舞台和独特的言说方式引起人们的广泛注意。有人对其赞赏有加,甚至认为网络批评已成为当代最具代表性的批评方式,是媒体批评的主导力量。有人则对网络批评不屑一顾,甚至根本不承认它是文学批评。前者主要是年轻人,特别是作为网络批评写手的年轻人;后者主要是从事专业文艺理论和批评的工作者,特别是高校学者。人们将前者称为“草根派”,将后者称为“学院派”。两者之间虽然没有直接发生冲突,似处于河水不犯井水的状态,但从批评观念到批评方式、批评话语和批评风格等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差异就是矛盾,就是冲突,河水不犯井水的状态就是互不认同。

那么,作为从事专业文艺理论和批评的工作者,应该怎样看待和应对这种冲突?

首先必须承认,网络批评已成为人们对各种文艺现象自由言说的批评形态,已受到广大文艺大众的欢迎,在网络世界业已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广泛影响,甚至常常发生轰动效应。例如,2012年10月11日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消息一公布,整个网络世界空前狂欢,出现了“井喷”态势,莫言获奖的话题在腾讯微博和新浪微博上都排名第一,并且远远领先排名第二的话题。其中在腾讯微博,截至12日早晨,仅一天时间,莫言获奖的话题就引发了超过130 万条讨论。这些讨论,就是网络批评。这是任何其他媒介在数量和速度上都望尘莫及的,不参与网络批评的专业批评家只能被远远抛在后面。

数量和速度不足以说明问题,重要的是,网络批评作为一种新兴的批评形态,在批评方式、批评话语、批评风格、批评胆量、批评范围等方面,都让我们耳目一新。与传统纸质媒体批评和活跃于传统纸质媒体的学院派批评相比,网络批评具有以下几个显著特征。

(一)批评主体身份多元化

在传统媒体上,文学批评的参与者主要是从事专业文艺理论和批评的工作者即所谓学院派专家,批评主体清一色,甚至是几个常见的老面孔在自言自语。而当代媒介中,网络已成为最开放、最大众化的言论平台,可以最大限度吸引大众的参与。在文艺批评领域,广大网民都可以直接参与网络批评。文学批评的权力已由少数人向大众转移,草根的、民间的批评群体占据了网络批评阵地,传统批评家的角色和专利在网络中被冷漠。再则,批评主体的身份从单一的专职作家、学者走向了各个领域,涉及了方方面面的专业背景,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等都被囊括其中,批评主体呈现了多元化的特点,从而使批评内容不再单一化,而是表现出文本思想和思路、文体的多样化,使批评话语具备了由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民族学等共同凝聚而产生的现实视野,更符合现实的需求。值得注意的是,文学批评主体呈现出年轻化趋势,在网络上参与批评的主体年龄层跨度大,但年轻化趋势非常明显,因而使批评更具激情和活力,表现出强有力的批判精神、敏锐的先锋意识和充满激情的创新意识。

(二)批评方式互动化

一方面,网络媒体的开放性、大众化特征,为各种批评言论提供了一个开放的空间,而且形成了一个别开生面的互动空间,自然而然地强化了大众的“对话意识”;另一方面,作为网络批评主要力量的年轻人,其年龄心理特点更突出体现了人类生活方式的互动性、参与性的需求,从而使网络批评改变了传统批评中自言自语的或“一对一”的批评模式,实现了多维度的互动对话批评模式,出现了围观者、正反方、论友与论敌;有批评、有反批评、有反反批评,众声喧哗,十分热闹,颇有“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态势。网络批评文体的“对话”是即时的、现场的、短兵相接的,这种批评方式让每个人的才智都得到充分展示。在对话和碰撞中,新的思想和理念被激活,为批评领域带来了新的活力。

(三)批评功能多重化

网络本身的特殊性和市场运作的规律,使得网络批评的功能也呈现了多样化的特质。特别是,网络技术迅猛发展所带来的人们生活方式的娱乐化趋势,直接导致网络批评的技术与内容的娱乐化联姻。网络批评不再像传统批评那样扮演“文以载道”的角色或承担指导功能,不再紧绷面孔说话,而是更注重市场功能,热衷于从娱乐的角度激发大众的阅读兴趣,吸引大众的关注。于是,出现了各种各样调侃式、幽默型的娱人或自娱的批评文本,使向来与娱乐不沾边的文学批评增添了娱乐功能。这种具有娱乐性的批评一定程度反映和迎合了当今时代大众的审美取向。从实际效果来说,它给人轻松愉快的感受而受到广大网民的欢迎。

(四)批评话语尖锐化

在网络上,由于批评主体可以抛开社会角色的制约,可以隐匿自己的身份,因而可以有效地消除现实人际关系的焦虑,超越传统批评难以规避的人情批评、面子批评,可以以自由的真我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不为他人立言,只为自己的观点申张,且不受审查、筛选、过滤。因此网络批评的方式、话语必然更具真实性和个性。特别是网络批评主体作为新兴的年轻一代,本来就具有一种“说大人则藐之”的天然本性,且受到更多新的文艺观、价值观和网络话语表达方式的影响,他们不满于学院派高头讲章的理论说教和四平八稳的批评策略,有意摆脱传统批评艰涩的理论、枯燥的说辞和严谨的论证,更乐于用简约通俗、平易近人的话语坦露心性、快言快语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他们喜怒哀乐的言说无所顾忌,从批评文本的标题到文句都很新颖,非常原生态,突显出一种自由言说的个性化风格;他们更少顾及人情面子,批评语言尖锐犀利,一针见血。例如,对于2010年奥运开幕式的网上批评、对于春晚的网上批评,都颇有别于报纸的批评,也不乏精辟中肯的见解,反映了民间的真实看法。再如2006年网络上对某女诗人新诗的批评就既中肯而尖刻,毫不客气地用“诗坛芙蓉”调侃之;许多网友还通过仿写诗歌予以嘲笑,就像《皇帝的新衣》中的那位小孩,说出了诗人和诗评家碍于面子不说的批评话语。

如果我们承认上述几个特点是网络批评的优点的话,那么,这些优点恰恰是学院派批评较普遍的缺陷。学院派批评主体是专业化专家。正因为是专家,批评主体单一化、批评对象狭隘化(如过于偏重经典、不屑于当下大众文学现象),无论是批评的言说者还是受众,都被限定在小圈子中,很难形成广泛的自由的互动对话;学院派批评注重的是学术功能,排除娱乐功能,而且由于意识形态的影响,学院派批评还常常派生出某种意识形态的宣传功能、说教功能;由于批评主体是专业化专家,长期受传统批评理论、批评方法、批评话语的训练和束缚,其批评话语、批评文本常常让人感到模式化、单一化,严肃有余生动不足,活泼欠缺,没有生气;另外,学院派批评文本一般通过传统纸质媒体如报纸、杂志进行传播,文本写作过程往往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而回避某些独见,还必须经受意识形态权力部门的审查、筛选、过滤,最后发表的文本往往缺乏真实性和个性。上述网络批评的优点无疑为文学批评领域带来了一股清新空气,对学院派批评形成了有力的冲击波,其批评文本中所体现的新思潮、前沿观点和批评话语,对专业作家和批评家的启迪、对文学研究的深化都具有积极的文化价值。

不错,网络批评存在的问题也显而易见。

第一,网络批评主体的泛化带来了批评学理的消解、评价尺度的模糊和批评深度的缺失。网络批评的主体来自不同的职业领域、不同的年龄阶层,在艺术学养、理论根基和批评实践经验等方面差异悬殊,其中作为主要力量的批评写手多为年轻人。他们缺乏学院派批评群体所受的专业训练,学理性、学术性、理性判断力不足,语言文字功底总体来说相对粗糙。

第二,网络批评过分追求娱乐化,往往把一些严肃话题变成戏谑玩笑的话语游戏,甚至把“恶搞”当娱乐,对批评起了瓦解作用。美国媒体文化研究者、批评家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说:“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在那里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思考……那些我们热爱的东西将终毁灭我们。”①[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第4 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生版社2004年版。波兹曼批评的对象是他本书写作时出现的电视文化,他认为电视的一味娱乐的文化趋向正在把现代文化引向平庸粗俗的世界,使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这一说法,也适合于我们对网络批评过分追求娱乐化现象的思考。如前所说,给批评增添点娱乐成分是无可非议的;但一旦走向极端,批评一旦成为娱乐的附庸,势必毁灭文学批评自身。

第三,网络批评既给网民的自由表达创造了机会,但与自由相伴而来的是批评的随意性、情绪化。随意性、情绪化必然带来非理性的文字宣泄,甚至把批评平台变成个人情绪宣泄的场所。的确,网络批评平台鱼龙混杂者有之,“恶搞”者有之。也由于随意性、情绪化,批评主体往往把评价标准悬置,刻意消解经典,个人趣味至上,结果导致许多批评观点主观化、平面化、片面化甚至极端化。如当年网络上批评某女诗人的诗歌时,有网友由此断言:“新诗不是诗”,进而说“中国百年无诗”!有的网友无视批评的起码规则,刻意找作家自身的茬。当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有的网络批评写手不是去评说作品,而是热议莫言体制内身份、言行、与政治的关系、道德标准、甚至奖金的消费、名字的含义、相貌的丑俊;有的对莫言的言行进行质疑,评论他说过关于自由和微博的不合时宜的话、抄过政治领导的过时文稿、不该退出某个国际会议;还有的进行道德质疑,说他在某家报纸挂名不上班、用笔名办记者证谋特权等。这就背离了文学批评的基本标准和主旨,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人身攻击和语言暴力了。

第四,网络批评追求即时性和时效性,这就必然使它的批评快速而肤浅,许多批评观点、见解流于一闪念,缺乏深思熟虑,在表面热闹背后充满无深度的言说和零散化的复制。尽管其中也不乏一针见血的片言只语,但毕竟无法避免碎片化、平庸化,所以大多无法登堂入室。

上述都是网络批评的致命伤。正因为网络批评这些难以克服的、与生俱来并伴随着它的发展而必然产生的致命弱点,它至少不可能成为今天文学批评的主导力量。

不错,网络批评写手必须正视自身的致命弱点。文学批评终归是一项严肃的事业,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批评的使命在于表达优秀读者的意见,促使这种意见在人群中继续传布。”①[俄]车尔尼雪夫斯基:《论批评中的坦率精神》,《车尔尼雪夫斯基论文学》,中卷,第164 页,人民文学出版社社1965年版。因此,无论在批评的价值取向上或是批评话语的表达上,网络批评一方面必须加强自律,不断克服自身的致命伤;一方面应该努力提升自己的理论素养,成为“优秀读者”的言说者。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被称为学院派批评群体的,究竟应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网络批评这一优劣兼具新的媒体批评形态?不屑一顾,继续河水不犯井水,还是正视、吸纳、融合?

面对当今网络批评的冲击,学院派批评群体中有的学者过分看重自己的文化资本和批评话语权及批评功用,也过分看重了网络批评的负面价值而固执于自己的精英立场,拒绝对于网络批评的正视和吸纳。

美国当代批评家迈克尔·卡尔文·麦杰在《文本、泛文本与当代文化裂片》一文中分析“职业批评家”与“日常批评家”的区别时指出,“职业批评家”“总是企图使世界按他们的意志发展……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说,职业批评家的批评的功用就是劝说读者做出与批评家同样的特色判断、态度判断、信仰判断以及行为判断。用博克的话说,职业批评家的批评宣扬对批评家的认同,告诉人们批评家表达了人们对特色、态度、信仰和行为的共同判断,陈述了大家都应服从的大众意愿”②[美]肯尼斯·博克等:《当代西方修辞学:演讲与话语批评》,第272 页,常昌富、顾宝桐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我们在这里所说的学院派批评家就是麦杰所说“职业批评家”,这个批评群体的一些成员往往自认为其批评话语才是批评功能的正当的表达方式,而对“新话语行为”则不屑一顾甚至“大加谴责”。这种态度显然有失偏颇。

其实,在批评实践中,无论是传统的纸质文学批评(学院派的主要批评形态)还是现在应时代要求产生的网络批评,我们都不能说谁是绝对正确的、有意义的、具有普遍性的。两者各有千秋,各有短长:网络批评的优点恰恰是学院派批评的局限,学院派批评的强项又恰为网络批评难以企及。站在学院派批评的立场上,我们应该采取更为恰当、积极的态度。

首先要充分认识和吸收网络批评的优点,反思自身的痼疾,实现自我革命。不必讳言,历史上常常出现的一种情况是,当一种新事物新思想出现的时候,总要遭受到来自传统力量的压制;而当它取得话语权之后,又往往反过来不轻易容忍甚至压制更新的事物和思想。在人文科学中,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例如,文化人类学的诞生过程就遭到来自文化学和人类学两个学科的猛烈攻击;当代大学传统学科的融合、研究人员的跨学科研究也往往遭到传统思想的抵制。我们一些学者对网络时代、对大数据时代不能适应,对新知识孤陋寡闻,只认定和自信固有的知识和经验,往往不能接受新事物、新思想;没有话语更新,所以出现“失语症”,等等,然而他们又不愿意失去话语权,于是对新事物新思想往往采取抵制甚至压制的态度,对待网络批评的态度也是如此。学院派批评群体中的一些学者应该反思自身的痼疾,充分认识和吸收网络批评的优点,更新自己的批评观念、批评方式、批评话语,与时俱进。

其次是主动参与对网络文学的研究并介入网络批评,包括与各种身份的网络批评写手展开对话,以自身优势弥补网络批评的欠缺。不能不看到,网络文学的发展是令人瞩目的。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3年发布的第32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统计,至2012年,我国经常更新的文学网站超过500 家;在5 亿多网民中,有文学网民2.27 亿,其中约有2 千万人上网写作,经文学网站注册的写手高达200 万人;通过新媒体写作获得经济收入的约有10 万人,职业半职业写手超过3 万人,其中18—40岁的作者占75%,在读学生约占10%。而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4年第33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统计,至2013年12月,中国网民规模增至6.18 亿,全年共计新增网民5 358 万人;互联网普及率为45.8%,较2012年底提升3.7 个百分点。其中,手机网民规模达5 亿,较2012年底增加8 009万人,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人群占比提升至81.0%。手机网民规模的持续增长促进了手机端各类应用的发展,成为2013年中国互联网发展的一大亮点。再看网络文学,截至2013年12月,我国网络文学用户数为2.74 亿,较2012年底增长4 097万人,年增长率为17.6%。网民网络文学使用率为44.4%,较2012年底增长了3 个百分点。至2014年6月底,我国文学网络网民为2.89 亿,较2013年底增长1 498 万人,半年增长率为5.5%。网民网络文学使用率为45.8%,较2013年底增长了1.4个百分点。

网络文学迅速发展的原因,除了版权保护力度加大外,主要是大众对网络文学的认可,提升了网络文学作品的价值和网络文学写手的写作热情。大众对网络文学的认可和关注从一些数字可以看出,如《斗破苍穹》《吞噬星空》《二号首长》《武动乾坤》等热门作品的点击量均以数千万计。在百度“十大梦想新职业”调查中,“网络作家”仅落后于“婚礼策划师”而成为年轻人梦想实现的第二大热门职业。“起点中文网”每天有超过3 亿的PV 流量,千万计的用户访问量,每天保持4 千万字以上的作品更新,短短几年,该网站已积累原创文学作品超过百亿字。老牌的文学网站“榕树下”,每天能收到近5 千篇自由来稿;1997年创办以来,共收藏文学投稿超过40 万篇。女性文学网站“红袖添香”有注册用户240 万,储藏的长短篇原创作品总量超过192 万部(篇),日浏览量最高超过6 400 万次。“晋江原创网”的简介上写着:“网站拥有注册作者26 万名,超过30 万部线上作品,平均每2 分钟有一篇新文章发表,每10 秒有一个新章节更新,每2 秒有一个新评论产生。”还有如新浪读书频道、幻剑书盟、晋江原创等文学网站的日PV 量也都以千万计,并屡创新高。①欧阳友权:《新媒体文学:现状、问题与动向》,载《湘潭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6 期。如此浩瀚的网络文学作品产量,如此庞大的读者群体和写手阵容,对文学生产方式的改变,对社会文化面貌的巨大影响,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关注。网络文学不仅改变了文学载体的存在方式,还改变了文学的生产机制、认知方式以及功能范式、价值取向等。面对网络文学如此迅猛和大规模的发展,学院派不能熟视无睹,更不能简单斥之为“烂文学”;相反,应该积极加以研究,并展开网络批评,利用自己理论资源的优势,进行有学理、有深度的网络批评实践,促进网络文学和网络批评的健康发展。2011年,广东省作家协会创办了《网络文学评论》,成立了网络文学研究院;2012年6月,中国作家协会首次举办网络作家与评论家对话;之后于2013年5月,中国作家协会和广东作家协会又在北京联合召开广东网络文学研讨会。这些都说明了专业作家和批评家对网络文学的重视,是值得肯定的。如何将外界对网络文学的零星看法转化为系统的理论,形成一套科学的网络文学评论体系,对网络文学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评论家加入并参与和网络文学的互动,对共同建构网络文学的评论体系大有裨益。

从事专业理论批评研究的工作者,固然要潜心于“知识的知识”(如批评原理)的研究,但理论批评的研究如果不介入现实,不承担现实文艺现象的研究,就不可能有生命力;如果不对固有的批评方式、批评话语进行自我革新,同样也会失去批评的生命力。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才是长青的。学院派批评家应该通过网络批评平台,把传统经典批评与网络文学批评结合起来,积极参与网络上的批评实践,与草根批评写手形成互动对话,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这样,既可以促进自身批评传统的革新,也可以有效地改变网络批评的不足,促进网络文学批评的健康发展,推动文化的繁荣和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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