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 征
城市群的出现是生产力发展、生产要素逐步优化组合的产物,每个城市群一般以一个或两个(有少数的城市群是多核心的例外)经济比较发达、具有较强辐射带动功能的中心城市为核心,由若干个空间距离较近、经济联系密切、功能互补、等级有序的周边城市共同组成。自法国地理经济学家戈特曼(Jean Gottmann)于1957年提出“大都市经济圈(带)”的概念并首次以Megalopolis为城市群命名以来[1],城市群的发展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准之一,城市群理论的概念也从单一的地理学科界定逐步向多元化、深层次发展。英国地理学者戈德(Gold)认为,城市群是城市发展到成熟阶段的最高空间组织形式,是在地域上集中分布的若干城市和特大城市集聚而成的庞大的、多核心、多层次城市集团,是大都市区的联合体[2]。
由广州、深圳、珠海、东莞、佛山、中山、香港、澳门组成的粤港澳城市群是中国最具经济活力的区域之一。根据国家统计局和广东省统计局统计公报显示,广东省的经济总量从1989年到2009年连续20年保持全国第一,2009年广东省的GDP是39081.59亿元,约占全国GDP的11.6%,而当年粤港澳城市群(不含香港和澳门的生产总值)的GDP则占到全国GDP的9.2%。受益于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特别是对国际产业转移机遇的把握,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粤港澳区域内地城市逐步承接港澳台以及发达国家的产业转移,通过发展加工贸易(以“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转配和补偿贸易”为主,其主要特点是低成本、低价格、低利润、低端市场、对外依存度高等)建立起粗放型和外向型为主要特点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体系,通过引进、吸收、消化国外先进的技术和先进的管理经验,使产业结构不断得到优化,形成了比较完整的产业链条和配套能力较强、配套程度较高的产业集群。创造出本区域经济发展奇迹,并带动了广东经济近30年的高速发展。
国际产业转移是先进国家或地区调整产业结构,落后国家改变落后状况的成功途径之一,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资源供给或生产需求条件发生变化,某些产业从一个国家或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企业自发的经济行为和过程,包括了国际间或地区间投资与贸易活动的综合性要素流动与商品流动的所有过程,是一个具有时间和空间维度的动态过程。国际产业转移是国际分工调整和全球生产要素流动、资源配置的必然结果,是全球国家和地区间竞争日趋激烈的表现,其本质是利用比较优势原理实现资本的利润最大化[3]。随着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以来,世界的政治经济格局发生了重大的变动,影响国际产业转移的因素已经发生变化,以低附加值、劳动密集型为主的产业结构难以消化日益上升的劳动力成本和相关的生产要素成本,产品技术的竞争逐渐取代成本的竞争,成为市场竞争的决定因素,导致珠三角各城市的产业比较优势逐渐丧失,国际竞争力日渐削弱,大量企业倒闭或迁往其他国家、地区或中国内地城市。劳动力不足、土地短缺、环境污染、能源紧张等因素已经制约了粤港澳城市群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经济全球化所推动的国际产业转移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过程,是当代世界经济的基本特征,正如英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翰·H·邓宁教授所断言“除非有天灾人祸,经济活动的全球化不可逆转”[4]。粤港澳区域企业大多处于国际产业链的低端环节,国内增值较少,在核心技术、关键部件、营销渠道等方面缺乏自主创新能力,对外依赖严重,产业同构、恶性竞争厉害。据中山大学城市与区域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在工业结构相似系数方面:珠海与深圳、东莞与深圳均超过90%;东莞与珠海达95.83%,东莞与深圳达97.02%;东莞、深圳、珠海、佛山、中山、广州等城市的工业产值47%以上集中在食品、纺织、机械工业、电器机械、电子及通讯设备等5个行业[5],因此,难以培育出动态比较优势,也影响了产业核心竞争力的形成。拉美国家的前车之鉴表明:长期对外依赖,缺乏自主创新能力,将会影响本国自主发展能力;任何一个国家的缺乏竞争力的企业都难逃被淘汰的命运。著名国际战略家、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Michael Porter)提出的竞争优势理论认为:“产业竞争力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竞争优势所在”[6]。粤港澳区域以廉价资源为基础的比较优势正在逐渐丧失,如果不通过协同创新完成要素驱动型增长向创新驱动型增长的转变,粤港澳城市群经济发展潜力将十分有限,因此,产业调整升级成为粤港澳城市群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唯一的必由之路。
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是结构转换问题,经济发展必然伴随着产业结构转换,结构转换的核心就是产业转型。1998年,迈克尔·波特提出的四阶段理论认为经济发展包括要素驱动阶段、投资驱动阶段、创新驱动阶段和财富驱动阶段。在城市经济发展过程中随着推动力量的变换,城市产业结构、集聚的要素类型都会发生动态变化,产业结构普遍呈现从劳动密集型、资源密集型为主→资本密集型为主→技术、知识密集型为主的演进轨迹[6]。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过程,当前,世界范围的产业结构调整正在加紧进行,而产业转型升级的效率取决于一国(或地区)的产业创新能力,产业创新是指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条件下由分工深化和技术提升而引起的经济结构转换和产业转型,是在分工深化的基础上,由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来推动的[7]。
产业转型升级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是企业成长过程中重大的转折,成功的产业转型升级需要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和营销创新。技术创新是市场经济的产物,是指与新技术(包括新产品、新工艺)的研究开发、生产及其商业化应用有关的经济技术活动。197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西蒙·库斯内茨(Simon Kuznets)认为,工业革命之前与之后,世界各国的经济增长模式有着根本的不同,之前的经济增长只是国家的规模扩大、人口增加、经济总量的增加,但是人均的产量不增加,人的生活水平基本没有改善;之后的经济增长主要体现在人均产量的增长,即每个人可以享用的物质水平的提高,这一历史性的转变的一个关键因素是技术创新[8]。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产生的内生增长理论认为,技术进步是经济持续增长的内在的决定因素,该理论摆脱了简单的要素积累论或者产业结构决定论,而从经济的持续增长所需要的技术条件以及技术进步机制进行研究,提出了所谓的“内生的技术进步与回报递增模型”、“边干边学(又称‘干中学’——learn by doing)”理论和“技术扩散模型”,强调技术进步对经济发展以及学习效应在技术进步中的作用[9]。当前,科技已经超越资本等传统的资源要素成为当今最重要的生产力,获得和持续获得核心技术成为产业竞争的关键,技术创新能力成为产业竞争的核心,也决定着产业结构转型的步伐,但是,缺乏独立自主的研发和技术创新能力一直是粤港澳产业的核心问题。以外向型为主的粤港澳区域经济的发展一直依靠国外的产业转移和技术引进来实现产业升级,自身科技研发与创新的动力和投入一直不足。据广东省统计局2007年的统计数据,2006年广东省大中型企业科技经费占销售收入的比例仅为1.3%,特别是研发经费仅为0.8%,远远低于世界发达国家2.5%~4%的水平,珠三角多数企业的技术均引自外方,企业技术对外依存度指标长期居高不下,部分产业的技术依存度甚至可能高达70%以上,2008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科技研发活动的仅为7.6%,有科研机构的仅为4.4%[10]。30多年来,粤港澳城市群的产业发展靠的是从国外引进大量资金和技术,从国内引进大批廉价劳动力,结果是缺乏人才积累和技术积累,智力资源和研发资源相对缺乏,大多数企业习惯于赚“快钱”,满足于加工贸易的“短平快”,有利可图时,就迅速采用技术“拿来主义”,无暇考虑自主创新,导致该区域的产业呈现出产值高、成本低,但技术含量不高、产品附加值不高、技术创新水平不高的特点[11]。广东省及珠三角的企业大多不具备通过技术创新来提升自己竞争力的能力,产业转型升级存在技术软肋,而且粤港澳区域各城市的科技资源分布极不平衡,大多集中在广州和深圳等地,仅广州就有近50家高校和190多家独立的研发机构,深圳则集中了一大批跨国公司设立的研发机构和国内外著名高校设立的研究机构[12],因此,引导、促进城市群的相关主体进行协同创新,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走创新驱动、内生增长之路,不失为提升城市群产业竞争力的明智选择。
城市群不是若干城市在一定空间范围内的自然布局和简单组合,城市群能够成“群”的关键在于城市间的紧密联系和协同互动,能够促进城市间要素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基础设施对接、产业关联配套、公共服务均等,充分发挥城市群的规模效应、集聚效应和协同效应[13]。
协同创新一词最早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Peter Gloor提出,他认为协同创新是由自我激励的人员所组成的网络小组形成集体愿景,借助网络交流思路、信息及工作状况,合作实现共同的目标[14]。学术界一般认为,20世纪70年代协同理论的创建和不断发展与80年代末协同学和创新理念的有效融合推动了协同创新理论的不断演变。2003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教授亨利·切萨布鲁夫(Henry Chesbrough)在《开放式创新:新的科技创造盈利方向》一书中提出了开放式创新模式,认为一个组织可以从其外部和内部同时获得有价值的创意和优秀的人力资源,运用外部和内部的研发优势在外部或内部实现研发成果商业化,并在使用自己与他人的知识产权过程中获利[15]。开放式创新给创新资源的利用及自主创新的推进带来了新的启示:一个组织包括一个城市、城市群或区域只要有很强的资源挖掘和资源整合能力,就可以通过开放式创新整合全球的创新资源,实现自身的研究目标,提升创新能力,保持自身的创新优势地位。开放式创新模式为协同创新理论打开了新的视野,2008年H·Duin等认为协同创新有利于整合各种资源,提高资源利用效率[16],于是,协同创新理论就从企业内部的微观层面逐步发展到目前的对企业与政府、科研机构及高校等创新主体的合作机制研究,甚至已上升到对跨越国界的全球各类创新资源整合协作范式的研究。在实践中,协同创新已经成为创新型国家、地区及城市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的全新组织模式。本文认为协同创新就是围绕创新目标,多主体、多因素共同协助、优势互补、配合协作的创新行为。
粤港澳区域的协同创新行为以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星期日工程师”现象为标志,一直存在着形式多样的协同创新表现;20世纪90年代出现了“产学研联合开发工程”;2005年广东省创立了“省部产学研结合”合作机制及技术创新平台,截止2014年底,广东省已成立45个省部产学研创新联盟(涉及52所国家重点建设的高校、31所科研机构和357家企业),聚集了国内相关行业或领域最强的高校和广东省最强的企业及科研机构,创新联盟的成员单位主要针对产业共性技术、核心技术和重要技术标准进行联合攻关,以求推动相关产业的技术创新和升级发展。技术创新平台由省内各地级市政府、相关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共同组建而成,主要包括研究院、研发基地、国家重点实验室等机构[17]。由于内地企业和大学及科研机构的自主创新能力一直比较薄弱,在科技创新的水平方面远远落后于国外先进的技术水平,除了广东省有关部门推动建立的协同创新项目或平台之外,各城市的政府和企业也开始寻找合作伙伴以加强技术研发创新方面的合作,但是各主体之间的交流合作大多是随机的、不牢固的,研发力量也很分散和无序,形成不了集聚效应,而且形式多于内容,创新活动基本在各城市的行政边界范围内进行。因此,粤港澳城市群内部的协同创新一直处于一个较低的层次和水平。主要存在以下几方面的问题:
1.缺乏国际视野。自主研发创新能力一直是粤港澳及整个国家产业发展能力的短板。因此,即使是省级或国家级的专家也较难在短时间内达到或超过国际先进技术水平,而粤港澳城市群的大多数协同创新项目和平台所整合的资源大多限于国内甚至省内,表现为对国际先进科技资源整合力度不够,导致大多数协同创新项目层次较低或难以实现技术创新突破。
2.竞争多于合作。各城市的地方政府和企业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对协同创新有一种矛盾的心理,既希望通过协同创新提升本地科技创新能力,促进产业发展,又担心在协同创新过程中,被别的城市或企业占了便宜,自身反被边缘化,结果是各城市的地方政府和企业大多是各搞一套,表现为低水平技术的重复引进、重复建设、重复研发,竞争的动力大于协同创新的合力,资源利用效率和创新能力没有得到相应的提升。
3.形式大于内容。协同创新是通过知识增值凝聚政府、大学、科研机构、中介、金融机构等方面力量的创新行为,是多法人主体的市场交易合作。各个创新主体的利益诉求和出发点都不一样,由于缺乏合法的利益分配机制和知识产权归属的制度安排,同时缺乏有约束力的合法的绩效评估、考核、追责机制,导致合作各方责权利不明确,个体的理性导致群体的非理性,个体的利益最大化而导致群体的利益最小化[18],表现为年年投入资金,年年“颗粒无收”;只问投入,不问产出,结果是零和博弈。
珠三角和广东省的工业化是通过国际产业转移来推进的,主要是以引进国外技术作为提升产业竞争力的外来型工业化,尽管有的行业在技术资源积累的基础上具备了一定的自主创新能力,但是大部分企业仍无法摆脱对国外技术的依赖,对国外先进技术的需求非常迫切。引进国外高新技术弥补本区域技术创新能力的不足,实现自身产业转型升级是珠三角城市群的核心课题。澳门所在的粤港澳城市群科技创新能力总体不足,城市之间及城市群各主体之间协同创新方兴未艾。尽管澳门自身科技创新能力不足,产业空间狭小,工业基础薄弱,民间资本有限,本地企业规模较小,科技创新能力一穷二白,但从全球视野来看,世界政治经济格局正处于再平衡的演变态势,中国的国际政治经济地位有了长足的提升,在政治经济等各种力量的作用下,世界范围内的第6次产业转移已经悄然兴起。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跨国公司大都自己开展主要业务,只是转移了部分劳动密集型加工装配环节,20世纪90年代以后,他们不但大规模转移生产制造环节,而且将产业转移延伸到研发、设计、采购、营销和售后服务等技术服务环节,导致资本、技术、人才等生产要素在世界范围内大规模调整和重组[3]。在当前这种国际政治经济背景下,澳门作为中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既具有背靠强大祖国的政治经济优势,又具有与欧盟、葡语系国家或地区长期经贸往来,引进技术不受限制的有利条件及便于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的优势,理应审时度势果断把握可以大有作为的国际产业转移的战略性机遇,推动自身产业转型,实现澳门经济跨越式发展。
城市的发展离不开国家的格局,城市的发展得益于区域的互利。澳门地处中国最具发展活力的粤港澳城市群,作为国际城市的澳门与该区域内地城市相比具有整合国际资源的既有优势,如果能明智地以主动与粤港澳区域各城市协同创新的战略思维,与兄弟城市取长补短、互帮互助、雪中送炭,大力发展生产者服务业,主动吸引、集聚世界顶尖研发人才,注重开展技术研发、技术贸易,发展科技金融,着力于技术创新和技术扩散,推动科技创新成果应用转化,主动为正处于转型阵痛期的珠三角、广东省甚至中国内地各城市的产业升级提供技术服务,就像当年购买乌克兰航空母舰那样,帮助世界范围内的高新技术向珠三角、广东省和中国转移,无疑可以扬长避短发挥澳门作为国际城市的核心优势,使澳门发展成为辐射珠三角、广东省和中国的国际核心尖端技术研发、服务和交易的枢纽和引擎。
当今世界,科技进步与创新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地区和城市,如果不掌握核心技术与自主知识产权,不具备自主创新发展能力,就把握不了经济社会发展的主动权。从世界各国及城市的发展历程来看,科技创新是国家和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永恒动力。本文认为,在目前国际政治经济环境再平衡的形势下,在中国国际政治经济地位有了长足提升的情况下,结合澳门的政治身份、经济实力及优势与不足,建议围绕打造辐射珠三角、广东省和中国的国际核心尖端技术研发、服务和交易的枢纽和引擎的战略定位,在粤港澳城市群协同创新中扮演好技术服务商的角色,系统规划建设科技创新体系,从技术创新能力、制度创新能力、服务创新能力等方面提升澳门国际城市创新能力,以实现澳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1.积极开拓科技产业空间,集聚世界顶尖研发机构和人才。要积极利用开发横琴的机会,规划兴建类似于法国尼斯市的索菲亚·安蒂波利斯科技城(全称为:索菲亚·安蒂波利斯智慧、科学与科技城)的研发产业园区,努力引进集聚全球顶尖的科研机构和人才,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尼斯市位于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是仅次于巴黎的法国第二大旅游城市,与澳门有类似之处,都属于旅游城市。1969年,皮埃尔·拉斐特先生主持的非盈利经济团体发起创建索菲亚·安蒂波利斯科技城,得到政府和社会各界多方参与支持,在此以前尼斯市是一个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靠旅游收入为生的城市,经济活动单一。科技城所在地原本也是仅有2300英亩的空旷山地,但经过40多年的努力,目前该科技城已成为法国最具国际化的地区,成为欧洲乃至全球最具吸引力的城市区域之一,是法国乃至欧洲最大的科技园区,被誉为欧洲“硅谷”。如今,2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聚集着包括多家跨国公司研发中心和地区总部在内的来自全球60多个国家的1300家高科技机构和研发型企业,多家高校和著名研究机构在这里设立了研发中心或实验室,包括IBM、阿尔卡特、CiSco以及法国国家科学研究院、法国国立农业研究院、法国国立计算机及自动化研究院、法国国家健康与医学研究院等,拥有科技人员3万多名。科技城内的项目和产业主要集中在电子信息、精细化工、生命科学、环保和新能源等领域,代表着当今世界的研究方向和先进技术水平。在政府、协会等多方力量的推动下,科技城设立了“产业竞争力集群”等产学研合作平台,并提供设施及资助鼓励高校与企业,跨国公司与中小企业等创新主体形成有效的科技研发网络,并与中国、韩国、德国、意大利、印度、突尼斯、以色列、埃及等35个国家或地区的上千家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有效促进了国际技术、人才和资金等创新要素的流动和融合[19]。
2.积极创新科技投融资体制,为科技产业发展提供金融动力。学习借鉴美国促进科技创新的投融资体制,结合澳门实际,围绕在粤港澳城市群协同创新中的技术服务商的战略定位,逐步建成多元化的科技投融资体制。1953年,美国政府通过成立小企业管理局(专门服务小企业的政策性金融机构),帮助小企业获得资金,扶持小企业的科技创新活动,采用担保贷款、风险投资、预留联邦研发经费等方式协助小企业获得联邦部门的研发项目与服务合同,为小企业获得商业银行贷款提供担保,包括直接提供风险投资。1971年成立的纳斯达克资本市场实现了创新型小企业的规模性融资,并为风险投资基金最终撤离建立了良好的退出机制,在美国高科技产业的发展过程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20世纪90年代,美国首先出现了采取有限合伙制组织形式的风险投资机构,推出了科技与金融结合的全新商业模式,与上述小企业管理局相关配套政策的刺激,以及纳斯达克资本市场方便畅通的退出渠道一起保证了美国风险投资的有效运转,有效地支持了科技创新及其成果的产业化[20]。在美国科技创新历史上,除了政府财政和大型公司的投入以外,风险投资、小企业管理局以及纳斯达克资本市场这三大要素从不同角度、层面为处于各个阶段的创新型企业提供资金,并且各要素彼此衔接相互配合,形成了有效的投融资机制,有效地发挥了促进技术创新的作用。据统计,美国小企业在1953至1973年的创新成果几乎占同期全国创新成果的一半[21]。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单靠澳门特区政府的财政拨款难以适应科技创新的发展需要,特区政府应特别注重发挥引导作用,充分利用金融资本的逐利性来规划建设科技投融资体制。
3.积极开展国际技术贸易,建立健全国际技术交易市场。国际技术贸易是指不同国家或地区的企业、经济组织或个人之间,按照一般商业条件,向对方出售或从对方购买软件技术使用权的一种国际贸易行为,它由技术出口和技术引进这两方面组成。简言之,国际技术贸易是一种国际间的以纯技术的使用权为主要交易标的的商业行为[22]。
技术市场同其他商品市场一样,也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技术市场是一种有形市场,是指进行技术商品交易的场所,如技术交易会、技术集市等;广义的技术市场是指技术商品交换关系的总和,它包含了从技术商品的开发到技术商品应用的全部过程,涉及与技术开发、技术转让、技术咨询、技术服务相关的技术交易活动及相关主体之间的关系。广义的技术市场,既包含了技术产品交换的具体场所,也包含了技术商品交换过程中所形成的买卖双方经济利益关系的总和。因此,广义的技术市场,是有形市场与无形市场共生的市场[23]。
从业务范围来讲,技术市场包括为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满足用户对技术商品的现实需求和潜在需求所进行的一系列业务活动。随着第6次国际产业转移,有大量的资本、技术、人才将在全球范围内配置流动,这给澳门建设国际技术交易市场带来了可以大有作为的战略性机遇,澳门所背靠的正在进行产业转型升级的粤港澳城市群和祖国大陆对国际尖端核心技术的巨量需求。澳门如果能抓住机会,通过参与城市群的协同创新发现不同行业和不同企业在不同发展阶段的技术需求,通过搜寻全球相应的技术持有者实现技术供需双方的交易对接,促进国际科技资源有效流动和合理配置,或者就地研发技术,服务并满足城市群企业的技术需求,并致力于向城市群提供技术扩散、成果转化、科技评估、创新资源配置等技术服务,将会对城市群的各类创新主体与国际技术市场之间的知识流动和技术转移发挥至关重要的促进作用,将能够有效地降低城市群和内地城市企业转型升级的成本,化解创新风险,加快科技成果转化,提高整体创新绩效,真正成为粤港澳城市群尖端核心技术研发、交易和服务的枢纽和引擎,从而实现澳门经济社会的跨越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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