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余鹃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再论胡适的传记观
王余鹃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胡适的传记研究既是基于现实,也是着眼于未来的研究。在提倡传记文学时,胡适首先对中国传统传记文学给予全盘否定,试图切断传记与历史传统的联系,将众人的视线拉向现实,并参考西方传记文学,结合中国本土资源,选择以自传作为突破口,试图打开“传记/自传写作”的风气。胡适更多的是以改革家的身份在进行传记研究,这决定了他的传记研究意在“开风气”,不在“为人师”。
胡适;传记观;自传/他传;现实的选择
胡适在上海公学时期即开始传记创作,第一次留学期间大量涉猎西方传记,比较分析了东西传记文体例的长短,开始对传记进行独立思考,并以古文创作出新的传记作品《康南耳君传》。回国后,于1919年用白话文发表了《李超传》。上世纪20年代,“整理国故”期间,他开始关注年谱,代表作品有《章实斋年谱》、《王若虚年谱》等,同时倡导周围朋友写自传。1930年他正式提出“传记文学”的概念,倡导传记文学,并开始尝试传记创作。可以说,胡适是继梁启超之后,在中国现代传记文学发展史上举足轻重作用的人物,也是开启中国自传书写一代风气的人物。大体而言,目前学界对胡适传记观的考察多集中在其传记理论贡献这一部分,且多以宏观论述为主。曾有研究者[1]按照胡适传记文学理论逐步演进的特点将其分为酝酿、成型、成熟三个历史阶段,这样的分类固然有助于从整体上对胡适传记观念有所把握,也容易使问题简单化。如上所言,胡适在亚东版的《四十自述》的序言(1936年)中曾表示,“我在这十几年中,因为深深的感觉中国最缺乏传记的文学,所以到处劝我的老辈朋友写他们的自传。”[2]请大家注意,在这里,胡适感到缺乏的是“传记的文学”,但劝导周围朋友写作的却是“自传”。更有意思的是,至少在回国后的数十年间(1917年至1929年),胡适自己进行传记创作,却力劝周围朋友写作自传。为何胡适自己写作传记,提出“传记文学”的概念,大力倡导的却是“自传”写作呢?要真正解释这些问题,必须从微观入手,重返历史现场,结合当时的历史语境,来对胡适的传记观念进行重新梳理与把握。笔者认为,胡适的力倡自传写作,是在对中西传记文学进行深入比较之后,结合本土现状,立足于未来,做出的非常现实的选择。下面从几方面展开讨论。
诚如唐德刚先生所言:“‘自传’和‘传记’是两门不同的学问。‘自传’是史料,人人可得而保存之;‘传记’是‘史学’,是有训练的历史学者的工作。”[3]可见,“传记”对作传人的要求是甚高的。事实上,就中国传统而言,长久以来,学界一直贯穿着“身非史官,不可为人作传”的理念,换言之,只有“史官”才有资格“修史”、“作传”。至明清时期,这一传统虽然有所松动,但传记写作至少需要作传人具有几长。唐代刘知几提出了“三长”,分别是“史才”、“史识”、“史学”,清代章学诚在“三长”后面加上了“史德”,提出了“四长”,梁启超则将“史德”摆在了最前面,认为作传者最起码应具有“史德”、“史学”、“史识”、“史才”。如此多的条条框框,使得传记成为一般人难以接近的文类,所以传记其实难写。
关于这一点,胡适其实也有清醒的认识。早在1929年的《南通张季直先生传·序》中,他就曾呼吁过,“许多大学的史学教授和学生为什么不来这里得点实地训练,做点实际的文学工夫呢?是畏难吗?是缺乏崇拜大人物的心理吗?还是缺乏史才呢?”[4]204从上面这段文字,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两个事实:其一,在胡适看来,传记写作是需要一定史学功底的,这是对“作传人”的要求;其二,这一呼吁,恰恰也证明了当时大多数史学教授以及学生对传记的敬而远之。作为社会知识精英主力,以史学为专业的学生和老师尚且如此,一般人对传记的“畏惧”更是可想而知,“传记”所享有的崇高地位,由此也可见一斑。
传记之难写,除了传统史学观念的束缚、对作传人的要求高这两个原因外,更在于,其实际操作之难。对于传记写作之不易,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中就曾表示:“夫摹体尚易,描态实难。态也者,从时间方面论,则过而不留;后刹那之态方呈,前刹那之态已失。从空间方面论,则凡人作一态,实其全身心理生理的各部分协同动作之结果,且又与环境为缘;若仅为局部的观察,睹其一而遗其他,则真态终末由见试任取一人而描其一日之态,犹觉甚难。”[5]39在此,梁启超从时间和空间两个方面谈到了传记写作中的“描态”之难。
不惟如此,传记写作之难,不仅在于难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即便是最基本的问题——如何在传记写作中将文学笔法和史学笔法兼顾起来?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也并非易事。现代学者陈西滢在《劝进表与伟人的传记》中就曾有过这样的感叹:
替中山先生作传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长于文学的,不见得同时对于中山先生生平晓得很清楚。而立传却一方面是要注重事实的,这样,结果只能成一部寻常的小说;而很清楚中山先生生平的,不见得同时又长于文学,而革命家的事迹又多少总带点枯燥性的,这样,结果恐怕不免弄得面孔板地,令人读了头痛。[6]
现代作家梁遇春甚至认为,写小说都比写传记容易,只有上帝才能够写出完善无疵的传记,因为“小说的人物是从作者脑子里跳出来的,他们心灵的构造,作者是雪亮的,所以能够操纵自如,写得生龙活虎”,而“传记里面的人物却是上帝做好的,作者只好运用他的聪明,从一些零碎的记录同他们的信札里画出一位大军阀或者大政客的影子,自然很不容易画得栩栩如生”[7]。
在此,我们不难看到,陈西滢和梁遇春不约而同都谈到的是,传记写作中文学笔法与史学笔法兼顾之难。如此看来,30年代初中山文化教育馆向大众公开征求孙中山先生的传记,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无怪乎,1933年的茅盾还在感慨:“直到最近为止,我们的文坛上还没有发见所谓传记文学这样的东西。……这几年来,除了产生一二种谈不到文学价值的自传外,不见有传记文学的出现。”[8]由此可见,传记确是一种很难驾驭的文类。
在中国,“自传”与“他传”(传记)有着不同的发展脉络。如果说“他传”一直深受史学的束缚,属于正统血脉,那么“自传”则是溢出“史学”之外的旁支。所以,“自传”的主要束缚不在“史学”,而在文化观念。中国传统社会所理解的“自我”是由道德与义务共同构成的,个人存在的意义是通过他对国家(朝廷)的贡献,或是某种美德的表率,由历史学家来赋予评价的,而不是由主体对自我进行评价。另外,“长期以来的文化积淀,使中国人养成了根深蒂固的不直接谈自己的习惯,即使有时有表现自我的欲望,也不过是‘借他人之杯浇自己的块垒’而已。”[9]也就是说,中国人没有表达自我的习惯,连胡适在1913年的日记中都曾感叹过“自传则吾岂敢”[10]199,可见传统文化观念影响之深。因此,只有在“五四”之后,真正意义上的“人”被发现、被独立出来,个性意识、自我意识慢慢深入人心,现代意义上的自传书写才可能在中国发生。
那么,与传记(他传)相比,自传这一文类,到底具有怎样的特殊性或优越性呢?
首先,就文体而言,自传是一种非常便利的表达自我的方式。以美国为例,自从1791年《富兰克林自传》出版以来,美国的“自传热”就此起彼伏,长久不衰。美国自传文学到底繁荣到什么程度呢?根据路易斯·卡普兰所著《美国自传书目》中所提供的材料,截至1945年,美国已出版6377种。对于美国自传繁荣原因,现代学者董乐山这样写道:
的确,还有什么其他文学或艺术形式能够比自传、传记、回忆录等更好地作为个人主义表白的工具呢?不论是政治家还是文学家,不论是名人还是小偷,不论是达官豪富还是贩夫走卒,不论是电影明星还是毒贩劫匪,都把传记文学当作个人向世界表白自己的心迹、抱负、野心、成功、挫折的手段。而广大的读者却在这些传记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或没有实现的梦幻,最终都得到了精神上的某种满足。同样是逃避现实,传记却比其他文学形式更接近现实,因而也更具有解馋的作用。[11]
在上面的这段文字中,董乐山先生至少从两个方面谈到了自传这一文类的特殊性:其一,就作者而言,自传是表达自我非常便利的方式,人人都可写作自传;其二,就读者而言,自传往往是以传主个人真实的生活经历展现自己成长或成才之路的艰辛和收获,相比于其他文学形式,更能感人肺腑,催人奋进,给人以启迪作用。这两个方面基本上涵盖了自传这一文类的特殊性,但还有一点是董乐山先生未提到的,即自传属于私人文字,自传所具有的真实性,使它更能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这大概是自传繁荣不断的秘密所在。
其次,就写作而言,与传记(他传)相比,自传更具可操作性。诚如梁启超在《三十自述》中所言,“若必不获己者,则人知我,何如我之自知?”[12]言外之意即是,自己最了解自己。从这个角度而言,写自己肯定比写别人要容易的多。不惟如此,与传记(他传)相比,自传还是一种非常自由的文类,它没有固定的模式以及特殊的规定。关于这一点,许钦文的感触颇深,他说:“写自传,用着什么方式来表现,不妨任我自己的便。因为这也是个性表现的一种,在这里,原是以表达我的个性为前提的。”[13]换言之,自传只需要写出自己的个性即可,至于采用什么方式可以随自己的意愿。另外,自传虽也有真实性的要求,但正如林语堂所言,“写自传的意义只是作者为对于自己的诚实计而已”[14],自传的真实性只需要自传作者对自己负责。也就是说,自传的真实性并没有客观的标准,只要自传作者说它是真实的,读者就有理由相信是真实。显然,与传记相比,自传的真实性更容易把握。
值得一提的是,胡适在回国之后劝导周围朋友写作自传正是基于对自传这一文类的清楚认识。正是自传这一文类的操作便利性,使得胡适劝导朋友写作自传,可以有不同的目的,他劝梁士诒写作自传,是因为梁士诒在某个时期深受社会的毁谤,写作自传可以“藉这个机会把自己做事的立场动机赤裸裸的写出来,给历史添些材料”[4]242。 他劝梁启超写作自传,是因为再不会有人“能有他那样‘笔锋常带情感’的健笔来写他那五十五年最关重要又最有趣味的生活”[2]。
至此,或许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胡适感到缺乏的是“传记的文学”,他自己写作传记,但劝导周围人写作自传,其实是基于现实的一种选择。这一现实即是,传记写作之难,理论提倡虽容易,但实际操作殊为不易。相比而言,自传则是一种相对自由的文类,更容易推广。
胡适与传记文学的渊源较深。早在中国公学主编《竞业旬报》时期,他便开始用白话文创作了大量的传记作品。大体而言,胡适这一时期的传记创作深受梁启超的影响,作品意在宣传“爱国”、“救国”思想,旨在启蒙大众、开启民智。代表作有《姚烈士传》、《中国第一伟人杨斯盛传》、《顾咸卿》、《世界第一女杰贞德传》和《中国女杰王昭君传》等。留美时期(1910—1917年),胡适阅读了大量的中西方历史著作以及人物传记作品,如《希腊罗马传》(1910年读)、《赖芬传》(1911年读)、《Andrew White自传》(1911年读)、《左传》(1911年读)等,正式开始了对传记文学理论的独立思考。在1914年9月23日的日记中,他比较分析了东西方传记体例的长短。通过比较分析他得出的结论是,中国没有类似西方的自传及传记作品。他说:“布鲁达克(Plutarch)之《英雄传》,稍类东方传记。若近世如巴司威尔之《约翰生传》,洛楷之《司各得传》,穆勒之《自传》,斯宾塞之《自传》,皆东方所未有也。”[10]492接着,他又重点比较了东西方自传,认为“东方无长篇自传。余所知之自传,惟司马迁之《自叙》,王充之《自纪篇》,江淹之《自叙》。中惟王充《自纪篇》最长,凡四千五百字,而议论居十之八,以视弗兰克林之《自传》尚不可得,无论三巨册之斯宾塞矣……”[10]492从根本上否定了中国自传/传记与西方自传/传记的可比性。正是意识到了中西传记与自传之间的差距所在,回国以后,胡适在很多场合都屡屡提到,中国最缺乏的是传记的文学。比如,在1929年,为《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所写的序言中,他强调“传记是中国文学里最不发达的一门”,“二千年来,几乎没有一篇可读的传记。”[4]201在1936年亚东版《四十自述》的序言中,他认为“中国最缺乏传记的文学”[2]。既然东方根本没有类似西方的传记及自传,那么,虚心向西方国家学习,创造新的传记及自传则是理所当然。
有意思的是,若将胡适与梁启超对中国传记发展现况的认识进行比较,我们会发现,胡适远远比梁启超悲观。梁启超认为中国的自传古代并不少,他说:
本人做自传,欧洲、美洲很多,中国比较的少;但中国也不过近代才不多,古代却不少。《太史公自序》便是司马迁的自传;《汉书叙传》便是班固的自传;《论衡自纪》、《史通自叙》,便是王充、刘知几的自传;《汉书·司马相如传·扬雄传》所采的本文,便是司马相如、扬雄的自传,这可见自传在中国古代已很发达了。[5]225
显然,中国古代具有自传性质的文章,如文人的自序、自叙、自纪等都被梁启超视为自传。另外,对于传记,梁启超认为,“此种专传,从前很少。新近有这种专传出现,大致是受外国传记的影响,可惜有精采的作品还不多。”[5]195这里的“专传”是指他的“理想专传”,相当于西方传记。他指出:
在现代欧美史学界,历史与传记分科。所有好的历史,都是把人的动作藏在事里头;书中为一人作专传的很少。但是传记体仍不失为历史中很重要的部分,一人的专传,如《林肯传》、《格兰斯顿传》,文章都很美丽,读起来异常动人。……所以传记体以人为主,不特中国很重视,各国亦不看轻。[5]184
不难看出,梁启超对中国传记发展现状的认识是颇为乐观的,他认为,中国已有类似西方的传记作品出现,只是好的作品不多,中国古代即已有如西方类别的自传作品,只是近代不多。但在此也应该注意到,梁启超虽以西方传记为参照点对中国传记传统予以了重新审视,但他所努力寻找的是西方传记与中国传统传记中相似的因子,他无意于从现实的角度,将两者一较高下。
胡适和梁启超对当时中国传记发展现状的把握究竟谁更客观,这里暂且不论。但他“二千年来,几乎没有一篇可读的传记”[4]201的论断,显然有失公允。首先,将以司马迁《史记》为代表的二十四史排除在传记文学的范围之外,就有失公正。仅以《史记》为例,其所具有的价值,在史学界至今还未有人能超越。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曾称赞《史记》:“虽背《春秋》之义,固不失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矣。”[15]即便是提倡传记文学的郁达夫,在对中国传记文学进行评价时,也未曾否定过《史记》的价值。他认为“中国的传记文学要求其始祖,只能推司马迁氏为之嚆矢。”[16]同样深受中国古典文学浸润的胡适,不可能不知道《史记》在文学和史学中的独特魅力,但从他提倡传记文学的伊始,便将《史记》排除在外,这是为何?笔者认为,这是胡适有意在拉开传记与历史传统的距离。换言之,胡适无意于为自传/传记在中国寻找历史的渊源,而试图将众人视线拉向现实,现实即是中国没有类似西方的传记/自传。就此而言,在对传记文学的认识上,梁启超更像是一名学者,他是以学者的身份在进行传记研究,试图从历史源流中来寻找中西传记文学的相似点;而胡适更像是一位改革家,他的传记研究更多的是基于现实,或进一步言之,他所希望的是打开自传/传记写作的风气。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在对中国传记发展现状的认识上,胡适虽然比梁启超悲观,但在这条日记的末尾又留下了一个光明的尾巴,他说:“吾国人自作年谱、日记者颇多。年谱尤近西人之自传矣。”[10]493可以看到,胡适在否定了中国自传/传记的可比性之后,从本土的实际情况出发,找到了在体例上最类似于西方自传的作品,那即是“年谱”及“日记”,并对其加以利用。回国后的胡适一直对年谱、日记青睐有加,在此也可以找到缘由,不难看到,这种偏爱也是基于现实的一种考虑和选择。
综上所述,可以看到,胡适的传记研究既是基于现实,也是着眼于未来的研究。胡适提倡传记文学,却选择以自传作为突破口,重点推广自传写作,是在参考西方传记文学、立足于中国本土资源、着眼于未来所做的非常现实的选择。这一现实即是,与传记相比,自传所受的传统束缚更少,文类更为自由,操作起来更为容易。在推广传记文学的过程中,胡适首先对中国传统传记文学给予全盘否定,试图切断传记与历史传统之间的联系,将众人的视线拉向现实,并结合本土资源(日记、年谱),以此为基点,试图打开“传记/自传写作”的风气。由此可见,胡适更多地是以改革家的身份在进行传记研究,这也决定了他的传记研究意在“开风气”,不在“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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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郁达夫. 郁达夫文集:第6卷[M]. 广州:花城出版社, 1983: 283.
[责任编辑 李夕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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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10
王余鹃(1985-),女,湖北荆门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及中国现代传记/自传文学研究。
B942.1
A
1009-1513(2015)04-004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