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山区土司遗址“三位一体”旅游开发研究

张华艳　(重庆旅游职业学院基础部，重庆 409000)



武陵山区土司遗址“三位一体”旅游开发研究

张华艳(重庆旅游职业学院基础部，重庆 409000)

摘要2015年中国申遗成功必然会带来国内外对武陵山区三大土司遗址的极大关注，土司遗址的开发势在必行。该研究提出以“三位一体”为核心的大遗址宏观开发理念，从旅游路线的设计、文化品牌的打造、旅游特色产品的开发、旅游人才的培养等多方面进行探讨，以期能给武陵山区大遗址的旅游开发提供思路和策略，促进武陵山区旅游经济的快速发展，展现世界文化遗产的价值与魅力。

关键词武陵山区土司遗址；“三位一体”；大遗址宏观开发理念；旅游开发策略

2015年7月以湖北唐崖土司遗址、湖南老司城、贵州海龙囤军事城堡为代表的土司遗址成功地被批准为中国第48处世界文化遗产，武陵山区大量的土司遗址及文化无疑将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热点，对于整个武陵山区的人们来说，这是历史性的机遇，同时也是巨大的挑战。如何修复还原土司遗址的历史面目，让世人对其文化魅力有更多的了解；如何发挥物质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潜力，推动旅游经济乃至国民经济的发展，开发过程中如何保证遗址群的生态性和可持续发展性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目前的资料文献中鲜见立足于整体层面的研究，笔者拟进行深入探讨。

1以“三位一体”为核心的大遗址宏观开发理念

1.1以“三位一体”为核心的大遗址开发含义所谓大遗址是指反映中国古代历史各个发展阶段，涉及政治、宗教、军事、科技、工业、农业、建筑、交通、水利等方面历史文化信息，具有规模宏大、价值重大、影响深远特点的大型聚落、城址、宫室，陵寝墓葬等遗址、遗址群及文化景观[1]。武陵山区是元明清时代土司最为集中的地区之一，在其广大区域内共设永顺、保靖、桑植、容美等8 个宣慰司，4 个宣抚司、11 个安抚司、6 个土知州、39 个长官司、5 个蛮夷长官司[2]。土司制度在武陵山区存在近千年，留下了大量的建筑遗址和文史资料。这些数据证明了武陵山区的土司遗址群已明显具备大遗址的特征和形态。

此次捆绑在一起申遗的三大遗址作为西南地区土司大遗址的典范代表，集体凝聚了土司遗址群体的最显著特征，可谓“三位一体”，而这次“三位一体”式联合申遗的成功已成为文化保护和传承最佳联盟的国际范例。在此形势之下，政府应以保护为前提，以“三位一体”式联合开发为核心，充分挖掘三大土司遗址的文化魅力和旅游价值，以点带面，带动武陵山区其他土司遗址群的开发，推动整个武陵山区的旅游业发展和脱贫步伐。这就是以“三位一体”为核心的大遗址宏观开发理念。

这里包含了3层意思：一是国家相关部门规划时首先要有区域合作、“三位一体”的概念、兼顾其他遗址整体规划，从空间视角、物理环境及资金扶持的角度整体把握，全局考虑，不可把三大遗址隔离开来；二是武陵山区各省市之间，尤其是鄂湘黔三省之间需团结合作、相互协调、做好资金筹措和资源调配及其他相关工作，不可完全各自为政；三是既有整体布局，又有局部规划，目标是从总体上形成完整的土司文化链，同时又体现出各个遗址景区的特征与亮点。另外，在路线设计时应尽量辐射到周边其他土司遗址，形成大遗址生态圈。换言之，就是打造一条国内外唯一的、极具特色的土司大遗址旅游路线，让土司文化得到真正的彰显与传承，走向世界。

1.2“三位一体”旅游开发的可能性三大遗址在艰苦而又漫长的申遗过程中已打上了“三位一体”的烙印，且同处武陵山脉境内，虽然各有特色但也有诸多相似之处，所以具备了共同开发的可能性。

首先，所处历史时代相同，皆为元明清时期中央政权大一统体制之下的产物，有着类似的时代背景和历史视角。其次，遗址功能基本相同，唐崖土司遗址和老司城都包含了城市及王宫构建、土司王行使权力和居住中心、所辖区域的行政军事经济中心3个主要功能。播州海龙囤军事城堡相比前面二者来说只是抵御与防守的军事功能更为显著。最后，从现实角度看也具备了操作上的可能，一方面，从物理空间上来讲，湖北唐崖土司遗址和湖南老司城之间不过五六个小时的路程，遵义海龙囤城堡相对较远但境内有国道和高速，不影响旅游行程；从文化心理上来讲，湘西、鄂西南、渝东南、黔东自古以来都是以土家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各省市之间唇齿相依，在语言、民族心理和风俗习惯上有诸多共通之处，便于交流和沟通。

2“三位一体”旅游开发的具体措施

2.1旅游路线的具体选择与设计旅游开发，首先是确定旅游路线的主题与特色，然后是路线的考察、选择与设计。笔者探讨的路线主题很明确，就是土司大遗址景观，特色是武陵山区少数民族聚居地的土司文化和其他文化。这个主题的确立直接引导和限制着路线的选择与设计。

从目前武陵山区的交通状况和地理态势而言，可设计如下两条相对科学的路线：①湖北恩施大峡谷、土司城—湖北咸丰唐崖土司皇城遗址—湖北来凤仙佛寺—湖南永顺老司城—湖南保靖—重庆秀山边城—贵州德江—播州海龙囤军事城堡。这条路线途径恩(施)黔(江)高速、杭(州)瑞(金)高速，方便快捷且能饱览土司遗址及土家文化。②贵州播州海龙囤军事城堡—贵州凯里名城镇远—湖南凤凰古城—重庆秀山边城—湖南永顺老司城—湖北来凤仙佛寺—湖北咸丰唐崖土司遗址—湖北恩施大峡谷、土司城。这两条路线起点相反，途径线路和景点大致相同又略有差别，包含了主要土司遗址，同时向周边知名景点辐射，在以“三位一体”为核心的原则上既显现了路线主题和特色，又兼顾了沿途景点，并考虑到了路况、近便、经济3个基本要素。

2.2历史文化含量和价值的挖掘与彰显土司遗址旅游开发的最大价值就在于挖掘和彰显其历史文化含量和价值的独特性和珍贵性。前面已经提到，武陵山区土司遗址留存了大量建筑遗址和文史资料，这些珍贵的物质文化遗产蕴涵着巨大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含量，为了解武陵山区先辈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军事提供了史料依据，更为研究古代土司这一特殊治国方略制度的历史和政治作用提供了资料宝库。三大遗址汇聚其精华。

唐崖土司皇城遗址堪称“南方的故宫”，西南“九溪十八峒”之一，覃姓土司相沿十八代近460余年，明朝最鼎盛时期达到100 hm2，拥有3街18巷36院，其最重要的遗存是明熹宗赐修的“荆南雄楚，楚蜀屏翰”石牌坊、国内最大最完整的墓葬群、石人石马、覃鼎夫人墓、桓侯庙和那些残存的古城墙、石阶石巷。尤其是前3项属独一无二的物质遗产，不仅包括了丰富的历史政治信息和土司习俗，还体现了西南少数民族的精湛雕刻艺术。开发时需进行重点打造和科学保护。整个遗址目前的修复工程已初见规模，但对王宫和整个皇城的还原尚需时日。

永顺老司城被誉为“东方的马丘比丘”，是国内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历史最悠久的土司遗址。彭氏土司世袭818年，其遗存主要有祖师殿、彭氏宗祠、土司德政碑和四通八达的宫城通道。该遗址完整地反映了土司及土司制度的产生、发展和消亡全过程，填补了中国土司制度考古学的空白，为研究土司制度提供了物化载体。开发时应着重体现其全面的土司文化价值。

播州海龙囤军事城堡无愧是“中国最完整的中世纪军事城堡”[3]，杨氏第二十九代土司杨应龙所修(1257年)，现存铜门关、飞虎关、飞凤关、朝天关等九道险要关隘和新旧王宫遗址，关关相扣，堡堡相连，奇妙利用悬崖绝壁之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壮气概。此城堡兼具军事防御、土王行宫、行政衙署等诸多功能，充分展现了明末著名的“平播之役”的历史状态和土司与朝廷之间战时的微妙关系。开发时应突出该遗址的独特功能和鲜明特征。

以三大遗址为首的武陵山区土司大遗址既有共性，也有各自的特性，其体现的历史文化价值不可替代却又各有侧重。开发设计时不可忽略这最根本的一点。

2.3土司文化品牌的塑造土司遗址在国内其他边境少数民族地区也有出现，但没有形成武陵山区大遗址的规模和状态，更没有世界文化遗产的光环，所以塑造武陵山区“土司大遗址”的文化品牌本身即有得天独厚之优势。当然仅仅靠光环只是权宜之计，关键还在于文化品牌的精心打造、旅游产品的开发和科学合理的管理。做到这三点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进行不断的改进与坚持。

2.3.1土司文化品牌的打造。树立一个文化遗产品牌需要强烈的文化保护、传承和创新意识。①首先要遵循文化保护为先的重要原则，《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第4条明确指出“确定、保护、保存、展出和遗传后代，是有关国家的责任”[4]。相关部门在遗址的修复和建设过程中应求精求细，同时避免过度开发和环境破坏，尽量恢复原生态面貌，展现数百年前土司皇城、王宫的真实建筑与布局，让今人能看到当初少数民族封建领主的衣食住行与统辖一方的风貌，能感受到土司遗址传达的历史文化信息。②土司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修复遗址只是视觉和地理上的印象，显然不足以传播延绵千年的文化，所以还应辅以现代科学技术与手段，给游客全方位的感受，比如在三地统一修建土司风情浓郁的接待中心、宾馆，再分别修建土司文化博物馆、土司主题公园、大型土司情景剧表演厅等现代建筑，形成土司文化系列展播，以构建浓厚的土司文化氛围。博物馆内可以采用遗址沙盘展示、文物分类展览、文史资料展览、实景动画模拟、环幕投影系统、3D立体模拟、虚拟视景漫游等多元手段，让观众对土司文化有全面而细致的了解；主题公园可以采用袖珍土司城堡、专业表演、场景设置、现场土司体验等方式，让观众积极参与，亲身体验神秘多姿的土司生活；大型土司情景剧表演可以多角度、多主题地表现土司故事、土司历史和土司文化，把“土王出巡”、“皇上赐匾”、“平播之役”、“千年摆手堂”等经典文化搬上舞台，还可以分别以唐崖土司、老司城、海龙囤军事城堡为主题进行专场表演，加上实地背景和现代灯光处理，让观众在现实和历史的交错中流连忘返。湖北恩施的大型实景歌舞剧《龙船调》就以古代土司强娶新娘的习俗为主题展现土司和土家文化，效果俱佳，场景震撼。

2.3.2土司大遗址的管理也不容忽视。申遗成功带来的品牌效应固然重要，但后续科学有序的管理也必不可少。政府应出台相应的保护法规和细则加以明确，包括对城墙城门及遗址内所有建筑的维护，对景区内文物、资料的保存，对公路、步道、水电、停车场等公共设施的监管等。此前国内已出现敦煌莫高窟笔画脱落，孔庙孔府孔林被淹，秦始皇兵马俑险些被摘牌等事件，文化遗产未能得到有力保护的现象时有发生，在国内外口碑不佳。希望大遗址开发以之为鉴，保证文化品牌的世界影响和长期发展。

2.3.3特色旅游产品的开发。特色产品的开发也是促进旅游产业良性发展的要素之一。一方面，特色产品是展示和传承当地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一种媒介和手段，另一方面也满足了游客的心理需求，同时推动了旅游经济的发展，解决了当地部分居民的就业问题。土司遗址的旅游产品理应在土司文化、土苗文化、仡佬族文化的突显与传播上下功夫，比如土司服装、土司生活用具、土家族的西兰卡普、土家族苗族仡佬族特产、土苗美食、文化街区、大型节庆活动等。整条旅游线上应各有侧重，尽量避免产品雷同。海龙囤景区内准备打造的“明朝一条街”不失为一个范本。

2.4市场营销、多渠道融资及旅游人才的培养

2.4.1文化旅游产业离不开市场宣传和营销，尤其是对于刚刚起步的大遗址。“世界遗产文化”这张王牌本身已具有强大号召力，营销的主要目标应在于宣传遗产文化，尽快扩大在国内外的文化影响力，赢得文化认同，可采取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营销方式。一方面，通过知名报刊杂志、电视短片作广告；另一方面通过互联网、短信微信平台、大中城市广场、天桥、高速路口巨幅广告等快速便捷的手段推广。

2.4.2多渠道融资是重要的资金筹措方式。武陵山区属于国家13个连片贫困区之一，财政资金不充裕，若仅靠国家专项拨款进行大规模开发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多渠道融资招商才为上策。比如由政府控股企业参股、地方财政划拨、国有银行贷款、企业赞助等方式。遵义市政府就通过招标的方式和新加坡长江兴业公司达成了海龙囤开发协议，解决了部分资金问题，另外还可以借鉴意大利和英国的4种融资方法：公共财政支出、博彩业划拨、景区自给、企业和市民捐助。这种从上至下的多层次资金注入可以缓解政府压力，也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传承与开发提供了长期可靠的资金支持。

2.4.3旅游服务团队的培养。旅游产业的正式启动需要强大的旅游服务团队，包括开发团队、旅行社、导游团队、后勤集团等。开发团队可以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在全国范围内招募，要求专业、敬业而高效；旅行社和后勤集团的人员可以在本土内部招募，由于本地人员更熟悉景区的地形和特色，同时也解决了拆迁地失地居民的就业问题，培养他们对家乡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导游团队也完全可以通过在武陵山区内部招聘人才组建，武陵山区有重庆旅游职业学院、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贵州旅游管理学院等旅游专业的高等院校，培养了大批旅游类青年人才。土司大遗址的开发刚好为这些优秀的本土人才提供了施展才华的舞台，也为他们对民族文化的传播和创新提供了更广阔的途径。政府还可以通过三地轮岗、异地交流、海外学习等方式加大对导游精英的培养。

3“三位一体”旅游开发的建议

3.1减少环境污染，坚持可持续发展国家政府把可持续发展战略确定为我国现代化建设中必须实施的战略，其中就包括生态可持续发展[5]。现代旅游开发必然会涉及生态环境问题。武陵山区属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森林覆盖率高，生态环境状况较好，分布其中的三大遗址都坐落在离城市较远，有山有水，地势险要的地方，目前还未受到污染。但当前的开发就要特别注意对森林资源、水资源、土地资源、矿产资源的保护，做好相关的环保措施，做到科学规划、合理开发，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不可一味扩大地盘，毁山平地，更不可过度商业化而污染遗址附近的唐崖河、灵溪河等水源。

游客的骤然增加会带来更多的环境污染问题，就今年暑假8月份的最新数据来看，湖南“土司运河”猛洞河漂流和“土司古都”芙蓉镇在10天之内的游客量就已超过10万[6]；湖北咸丰唐崖土司遗址也迎来了上万游客。在这种旅游热度下，政府更应坚持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做好公众教育和宣传，保证遗产文化景区的良好生态涵养。

3.2和世界接轨，借鉴国内外先进经验申遗成功后的土司遗址已不仅仅属于武陵山区，还属于世界，所以大遗址的开发应努力和世界接轨，积极借鉴国内外先进经验，尤其是文化遗产做得很好的意大利、英国等。

在文化遗产保护和开发法规方面，许多国家制定了成熟完备的法律体系，如英国的《代遗址保护法》和《国家遗产法案》，意大利的《自然景观保护法》、澳大利亚的《巴拉宪章》等，国家从法律层面对文化遗产和开发进行保护和干预，直接从意识形态上强化了国民对文化遗产的重视和自觉维护，同时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共同管理，权责分明，避免了诸多无序状态。

在公众文化遗产教育和文化认同方面，英国可为典范。英国十分注重公众文化遗产教育，闻名世界的大英博物馆积极向世界推介最新科研成果，注重公众传授，专门设置中小学模拟课堂，在发展旅游经济的同时积极推介文化遗产，效果显著；意大利特别重视发展民间社团组织，运用民众社团的力量负责保护、咨询和研究文化遗产，民众对自己国家的文化认同程度非常高[7]。

在遗产保护和开发技术人才培养方面，很多国家开设有专门的学校和专业，投入大量的财力和物力进行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意大利的保护技术和展示手法堪称世界领先，与其上百年的培养历史有关。国内的专业人才不多，武陵山区的专业人才更少，还需积极引进和派出学习交流，以促进旅游文化开发的科学和长久发展。

参考文献

[1] 大遗址概述[EB/OL].[2015-10-15].http：//baike.haosou.com/doc/4796304-5012419.html.

[2] 刘安全，余继平.武陵山土司遗址文化空间重构：大遗址旅游形态[J].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14(4)：9-16.

[3] 遵义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遵义新志[M].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2012：128.

[4] 保护世界遗产和世界公约[EB/OL].[2015-10-15]http：//www.law-lib.com/law_view.asp?id=95300.

[5] 可持续发展[EB/OL].[2015-10-15].http：//baike.haosou.com/doc/1413580-1494367.html.

[6] 小微.老司城申遗成功 湖南永顺猛洞河游客爆棚[N].中国日报：中文版，2015-08-12.

收稿日期2015-10-28

作者简介张华艳(1974- )，女，土家族，湖北利川人，讲师，硕士，从事旅游文化与民间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S 18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517-6611(2015)33-26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