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
(武汉音乐学院 湖北武汉 430060)
我们今天如何看待《讲话》
——试论文艺与政治的关系
方菲
(武汉音乐学院 湖北武汉 430060)
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说道:“在现在世界上,一切文化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的阶级,属于一定的政治路线的。为艺术的艺术,超阶级艺术,和政治并行或相互独立的艺术,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他提出“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组成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他认为艺术应该服从于政治,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然而,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听到了很多的批评:由于《讲话》的出现,打断了中国新文学朝着思想启蒙的道路发展的历史进程,似乎《讲话》把中国文艺引向了一个很狭隘、偏激的道路,这个偏激道路走向极端,就发展到“文革”,发展为“四人帮”的极左文艺思想。当然,这种思想本身也是很偏激的,因此,我们应该追寻历史的足迹客观审视和评判它。
1937年,随着抗战全面爆发,上海、武汉等文化中心城市接连沦陷,大批左翼知识分子和进步人士怀着满腔热血,背负着挽救民族危亡的热切期望纷纷奔赴延安。他们的先后到来,为延安文艺的真正建构和蓬勃发展奠定了基础,创办文艺刊物,成立文艺社团,建立自己的话语平台。至1938年底,赴延安的知识分子已达到十多万,延安成了战时的文化中心之一。与国民党的文化专制政策相比,中共到延安后制定的一系列民主开明的文艺政策为知识分子营造了一个宽松自由的文化氛围。1939年,毛泽东在《大量吸收知识分子》中明确指出:“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才能组织伟大的抗战力量。”为了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共以前所未有的宽容姿态,吸收不同思想观念、政治信仰的知识分子参加统一战线,并保证?统一战线组织内的文化工作者有发表、辩论、创作与生活的充分民主和自由。
今天我们现在应该如何看待《讲话》呢?首先,《讲话》是在一个特殊历史时期下的产物,我们要把它当做一个打着时代烙印的历史文献来看。过去我们讲历史文献往往是一片赞美歌颂之词,但是今天,我们说它是一个历史文献,是客观地把它看做是属于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列宁曾指出:“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毛泽东也曾指出:“我们讨论问题,应该从实际出发,不是从定义出发。”因此,只有从历史的角度和实践的角度对《讲话》进行全面的考察,才能准确地把握它的内涵,评价他的理论意义,解读它的价值取向。
1.《讲话》是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艺纲领。
鲁迅主张,中国进入抗日战争阶段的文学应该是民族革命战争文学。鲁迅的这个口号定义的很好,民族革命战争指的就是争取民族独立的抗日战争,大众文艺就是这次战争跟过去所有中国进行的反侵略战争不同,它需要动员全体人民到战争中去,是动员的最广泛的人民战争。而且它带有无产阶级的性质,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而《讲话》就产生于抗日战争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激烈又错综复杂的时期。1942年,中共在延安开展整风运动,这是全党范围内一次普遍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活动,当年五月举行的延安文艺座谈会是整风运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宗旨在于解决中国无产阶级文艺发展道路上遇到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新民主主义文化,用文艺宣传鼓舞人心,以更好的团结民众,夺取革命的胜利。
2.《讲话》是中国现代文学在民族化道路上发展的一个路标。
中国的现代文学发展到《讲话》之前,经历了从“五四”时期为人生启蒙文学,到20世纪30年代为劳苦大众的左翼文学。在这一文学发展历程中,“五四”时期文学是以启蒙思想为指导,以知识分子精英意识为特征的文艺形态,真正的普通百姓能够读到或者是参与进来的,作为文学或美学接受对象来考虑的,是非常少的。发展到30年代左翼文学,实际上也是在知识分子的圈子里。所以当时很多人就意识到新文学的民族化、大众化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在文艺理论界不断讨论这些问题。新文学如何走出知识分子的圈子,走出亭子间,跑到十字街头,跑到劳苦大众中去,真正实现通俗传远的目的。而《讲话》正是在这个问题上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提出文艺应当为人民大众服务。在《讲话》精神指引下,广大文艺工作者转变思想倾向,纷纷从“象牙塔“和”亭子间“走出来,以暂新的精神面貌,奔赴艰苦抗日前线,深入救亡图存的火热斗争,创作出了《黄河大合唱》、《南泥湾》与《团结就是力量》、《白毛女》等一大批极富影响力,深受群众喜爱的作品,充分发挥了革命文艺的重要作用。
我们评价《讲话》,不单是评价一篇文章,而且是在评价到目前为止整整六十多年的文艺运动的历史。经过六十多年的实践与检验,它的精华与局限性,它可能被利用去发展到坏的方面的危险性,它到现在还闪耀着一些光彩的思想,这些都是并存的。
文艺的命运历来与祖国命运紧密相连,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伟大实践使国力日渐强盛,经济的跨越式发展、社会的急剧变革、文明的不断进步,都是催生文学艺术繁荣的重要动力。这也要求中国的文艺工作者跳出个人的小圈子,去关注社会、关注生活、关注人民。“延安文艺座谈会解决了‘文艺为人民服务'的问题,”2011年凭借长篇小说《蛙》获得茅盾文学奖的著名作家莫言说,当时,许多作家和艺术家纷纷打起了背包到山沟里,把自己跟老百姓“融合”在一起。深入火热的生活,把心贴近深沉的大地,这是当代文艺工作者的价值选择。“眼下,中国的作家都希望把笔触延伸到大时代里去,再现一个波澜壮阔的背景。”莫言说,《讲话》的精神今天依然给人启示:真正的现实主义存在于老百姓的记忆里,真正的历史在民间,“把历史的主体交还人民,人民永远是文学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