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艳华, 李敬子
贸易自由化是否改善了中国的贸易平衡*
毛艳华, 李敬子
摘要:基于1980—2012年中国不同贸易方式、贸易结构、贸易伙伴国的经验数据,利用Johansen协整分析、VEC模型和稳健性检验,探析了贸易自由化对中国贸易平衡的影响,并检验了影响贸易平衡的宏观经济因素。结果表明:长期来看,贸易自由化改善了中国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贸易、与发达国家间的贸易平衡,恶化了一般贸易、其他贸易、初级品贸易、与发展中国家间的贸易平衡;中国贸易条件遵从普雷维什—辛格命题,贸易条件改善能提高贸易顺差;提高人力资本和劳动生产率有利于扩大中国出口贸易和实现贸易平衡,贸易平衡对贸易伙伴国的经济运行状况有较强的依赖性;同时,产业结构升级和汇率升值能够促使贸易顺差规模系统性下降,但中国出口竞争优势仍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短期来看,贸易平衡存在向长期均衡调整的反向纠正机制。研究对于理解中国贸易顺差问题和实现中国贸易平衡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
关键词:贸易自由化; 贸易平衡; 贸易条件; 实际有效汇率; 产业结构
一、引言
长期以来,从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到世界贸易组织(WTO)的多边货物贸易规则都致力于推动市场开放、非歧视和公平贸易,以此来实现全球贸易自由化的目标。尤其是2001年启动的WTO多哈回合谈判进程受阻后,许多国家实施了双边、多边和区域或次区域贸易自由化战略,促使全球性的区域贸易自由化迅猛发展。相应地,贸易平衡问题成为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应有之义(裴长洪,2014)。自2005年以来,G20加强了对全球经济失衡的治理,将全球经济再平衡列为G20首脑峰会议题,把贸易账户等作为界定一国外部经济失衡的指标,且明确提出主要成员方治理自身失衡的建议(刘威等,2013)。因此,在贸易自由化进程中,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一般均衡效应是贸易政策制定者需要着重考虑的问题(Edwards and Lawrence,2008)。如果贸易自由化恶化了贸易平衡,那么贸易自由化改善福利的动机就会受挫,这也是WTO多哈回合谈判结束时间一再拖延的原因。
本文重点探讨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这一问题的探讨对中国尤为重要,其原因有二:第一,就目前的一致看法认为,全球失衡涉及到实体经济失衡和金融体系问题,而重构全球金融体系才是解决全球失衡的关键因素(李扬和张晓晶,2013)。但是,在贸易自由化条件下,中国依靠持续贸易顺差扩张来推动经济增长,已导致福利改善与经济增长严重脱节,丧失了贸易推动经济增长的本质。近年来,中国积极主动地推进“贸易平衡战略”,靠自身结构的转变正成为推动全球再平衡的重要力量*正如李克强总理在多个双边外交场合提出的,中国在对外贸易中从来不追求顺差,贸易状况的发展是由市场决定的。中国一贯主张内外平衡发展,无意追求贸易顺差。进一步改善国际收支状况,是中国宏观调控的重要目标。。如果中国能推进国内经济结构调整,改变对外失衡背后的国内经济政策扭曲,中国的顺差规模会系统性下降。第二,中国作为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和第一大贸易国,进出口贸易极大地影响了全球贸易平衡,从而影响了全球经济再平衡的治理和政策制定。那么,面对后危机时期全球经济逐渐复苏的前景,中国经济是迎接新一轮顺差扩张和由此带来的短期繁荣,还是坚定推进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同时把顺差控制在有限规模呢?这无疑需要加强贸易自由化对中国贸易平衡影响规律的研究。
贸易自由化如何影响中国的贸易平衡?从国际贸易理论上讲,贸易自由化降低了国家或地区间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等贸易成本,加大了市场准入机会,扩大了开放程度,带来了贸易创造效应。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背景下,中国对外贸易取得了飞速发展*如无特别说明,文中所探讨的贸易主要是指货物贸易。。根据IMF统计数据显示,1980年中国进口贸易额仅为195.1亿美元,2012年达到18173.4亿美元,增长了约92倍;出口贸易额从1980年的181.4亿美元快速增加到2012年的20500.9亿美元,增长了约113倍。1994年中国贸易收支开始出现顺差,从51.6亿美元增加到2012年2327.5亿美元。对中国贸易增长和盈余的原因,传统的经济理论无法给出完美的解释*比如,根据凯恩斯的对外贸易乘数论,随着一国国民收入的增长,国内总需求扩大,进口需求增加,从而贸易收支会有恶化趋势。,这种现象被认为是“中国贸易量增长之谜”(吴福象和刘志彪,2009)。诚然,中国对外贸易快速增长是改革开放过程中中国经济逐渐融入全球分工体系的产物,尤其是2001年加入WTO,以及在WTO框架下实施区域贸易自由化战略,极大地推动了中国贸易自由化的进程。但是,进一步分析中国贸易平衡状况发现,中国对外贸易及其顺差存在很大的结构性问题。在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方面,1981—2012年,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出口贸易的比重分别增长了36.97和23.13个百分点,而一般贸易、初级品出口贸易的比重则分别下降了46.28和23.13个百分点;在贸易伙伴国方面,1980—2012年,中国对发达国家或地区的贸易总额从280.27亿美元增长到23790.73亿美元,增长了84.89倍,自2001年以来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比重平均达到76.73%,表明发达国家或地区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的主要目的地和来源地。因此,在贸易自由化进程中,需要对中国贸易平衡的结构特征和影响因素作深入地研究。
从现有研究来看,甘尼(Ghani,2009)将39个发展中国家的贸易伙伴分为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或地区两组对象开展贸易平衡的实证研究,结果得出与发展中国家的贸易轻微恶化了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与发达国家的贸易反而改善了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车等人(Ju et al.,2010)研究发现,贸易自由化后15个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得到改善,22个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遭到恶化。那么,贸易自由化究竟是改善还是恶化了贸易平衡?究竟哪些因素影响了贸易平衡?这些问题一直是众多国际贸易领域的专家和学者们讨论的焦点。对比已有研究,本文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全面兼顾贸易方式、贸易结构、贸易伙伴国的差异,并综合考虑影响贸易平衡的宏观因素,来探析贸易自由化对中国贸易平衡的影响。对于上述问题的研究,不仅能够为构建“以我为主”的外经贸体制提供决策参考,培育和引领国际经济合作竞争新优势,而且能够指导上海、广东、福建、天津自贸区的开放改革实践,从而打造中国经济的“升级版”。
本文内容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为文献综述;第三部分为贸易自由化前后中国贸易平衡变动的统计描述;第四部分为模型设定与数据来源;第五部分为实证分析;第六部分为基本结论与政策启示。
二、文献综述
在国际贸易领域,贸易平衡一直是学术研究和政策部门关注的热点问题。围绕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及影响贸易平衡的宏观经济因素,现有文献已进行了详实的讨论。
国外学者就贸易自由化对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的影响开展了较多的研究,但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论断。主要包括三种结论:一是贸易自由化有利于改善贸易平衡。布莱克和伊巴拉(Blecker & Ibarra,2013)利用墨西哥1960—2006年制造业出口、中间品和最终品进口数据,采用BPCG模型,得出贸易自由化改善了贸易平衡。二是贸易自由化恶化贸易平衡。桑托斯保利诺和瑟尔沃尔(Santos-Paulino & Thirlwall,2004)通过使用1972—1997年22个发展中国家的面板数据,研究得出贸易自由化同时促进了进口和出口贸易,但由于进口增速快于出口,贸易自由化恶化了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吴和曾(Wu & Zeng,2008)综合采用李(Li,2004)、瓦奇亚克和韦尔奇(Wacziarg & Welch,2003)关于贸易自由化虚拟变量的不同取值方法,研究了39个发展中国家的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基于后者的方法得出贸易自由化恶化了贸易平衡,但是两者的负相关程度低于Santos-Paulino & Thirlwall(2004)的计算结果。三是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不显著。奥斯特雷和罗斯(Ostry & Rose,1992)基于收入支出、跨期等理论研究了关税贸易的宏观经济效应,得出关税变动对贸易平衡并没有显著的影响,因为这些效应如何,要依赖于实际工资、汇率、多种弹性、资本流动程度以及关税冲击等因素是短暂的还是永恒的影响。
在研究影响贸易平衡的外部宏观因素中,主要选择汇率变动、贸易条件、国内外经济增长率、宏观政策等因素来进行分析。奥纳佛沃拉(Onafowora,2003)研究印度、马来西亚、泰国分别与美国、日本之间的贸易平衡后发现,从短期来看,汇率变动与贸易平衡之间存在明显的J曲线效应,长期遵从“马歇尔—勒纳”条件。李翀(2011)认为人民币升值解决不了美国经常项目逆差问题,中国政府并没有操纵人民币汇率。邢予青(2012)发现人民币升值对加工贸易的出口和进口具有负面影响。Wu & Zeng(2008)对39个国家分析得出外国GDP增长率、贸易条件变动率、财政收支比例有利于改善本国贸易平衡,本国GDP增长率、实际有效汇率变动率会恶化本国贸易平衡的结论。李德峰和杜亚雄(2013)对农业部门的研究发现,国内生产和可支配收入对农产品贸易平衡影响较大,而农产品价格和汇率影响不显著。
在研究影响贸易平衡的内部因素中,主要考虑劳动生产率和要素密集度。梅里兹(Melitz,2003)认为只有生产率最高的企业才会选择出口,生产率居中的企业只进入国内市场,而生产率最低的企业则退出市场。贸易自由化将会导致资源再配置到高生产率企业,从而提高了行业总体的生产率水平。赵文军和于津平(2008)在跨时最优消费理论的基础上,认为控制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的情况下,提高居民实际财富是解决贸易顺差过快增长的重要途径。H—O理论说明一国出口其相对丰裕要素密集生产的产品,进口相对稀缺要素密集生产的产品。目前,中国高端产业人才缺乏而制造业又急需升级,劳动力结构和产业结构匹配度较低。中国产业政策的重点是产业结构的合理化,而这一合理化的内涵主要就是要素投入结构和产出结构的耦合(干春晖等,2011)。
此外,还有学者基于产业和企业视角研究贸易平衡。夏库尔(Shakur,2012)使用CGE模型得出全球农业和粮食自由贸易改善了发达地区的贸易平衡,恶化了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纺织服装皮革业贸易自由化缓和了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毛其淋和盛斌(2013)根据1998—2007年的关税和工业企业数据分析发现,贸易自由化促进了企业的出口参与决策和出口强度,但该文仅限于出口贸易,并未对贸易平衡进行研究。
总体上看,随着贸易自由化不断深入和贸易摩擦的日益增多,贸易平衡问题变得错综复杂。针对贸易自由化是否影响中国贸易平衡,现有文献重点探讨了影响贸易平衡的决定因素,而基于不同贸易方式、贸易结构以及与贸易伙伴国之间的贸易对自身贸易平衡的影响研究还相对缺乏,本文尝试从这些视角开展深入的研究。本文将融合国内外经济增长、实际有效汇率、贸易条件、贸易自由化、产业结构、人力资本、要素密集度、劳动生产率等因素,兼顾贸易方式、贸易结构、贸易伙伴国的差异,探析贸易自由化对中国贸易平衡的影响以及贸易平衡的真实影响因素。
三、贸易自由化前后中国贸易平衡变动的统计性描述
从已有文献来看,开展贸易自由化效应研究的主要障碍是缺乏测量贸易自由化的统一方法和数据。对贸易自由化的测量主要有三个视角,基于结果:贸易开放度,即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例;基于发生率:关税税率的变化;基于事件视角:即采用二元变量分析贸易自由化前后的情况。Ju et al.(2010)将贸易自由化界定为关税税率持续累计下降35%或关税水平低于10%。Wacziarg & Welch(2003)认为满足下列条件之一的国家或地区被视为封闭的经济体系:(1)平均关税壁垒等于或高于40%;(2)非关税壁垒等于或高于40%;(3)相对于官方汇率,黑市汇率平均贬值20%或者更多;(4)国有企业垄断主要出口品;(5)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根据这些标准,该文测算了主要发展中国家贸易自由化的日期,与Li(2004)测算的各国贸易自由化日期的相关系数为0.57。
事实上,从中国货物贸易自由化进程来看,1992年中国225项产品关税大幅度下降且取消了进口管制关税,1994年废除了外汇留成体系和强制进口计划,并取消了进口许可需求和320项配额限制,1995年取消了367项产品的进口限制,平均关税从1992年的43%下降到1995年的36%、1996年的23%、1998年的17.4%、2001年的15.3%。自2001年加入WTO后,中国关税总水平进一步下降,至2010年的平均关税仅为9.8%。同时,对外开放程度不断加快,与多个国家或独立关税区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本文采用基于贸易自由化日期的方法(Wacziarg & Welch,2003;Li,2004;Wu & Zeng,2008;Ghani,2009;Ju et al.,2010),以货物贸易为研究对象,选取中国加入WTO的第一年即2002年作为贸易自由化的年份。
表1、表2分别描述了中国贸易自由化前(1980—2001年)与贸易自由化后(2002—2012年)的进口、出口、总贸易平衡,与发达国家及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一般贸易、加工贸易与其他贸易平衡,初级品贸易与工业品贸易平衡占GDP的比重。对比表1和表2,可概括出贸易自由化前后中国贸易平衡水平、结构及变化特征。
第一,在贸易类型方面,贸易自由化后,中国进口、出口、净出口贸易占GDP的比重均得到提升,尤其是出口贸易提升最快,均值从15.86%提升到28.85%,提高了近13个百分点。相应地,净出口贸易占GDP比重从贸易自由化前的0.38%增长到贸易自由化后的3.87%。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中国处于制造加工环节,这一国际分工格局决定了中国在国际贸易中会处于贸易顺差地位。华民(2014)认为中国作为制造业出口国,制造业存在最小有效规模,所以产量必须足够大,但当生产商为实现规模经济而扩大产能时,由于国内市场需求有限,就需要通过出口来突破需求约束。
第二,在贸易对象国的类型方面,贸易自由化后,中国对世界发达经济体的出口贸易占总出口贸易的75%左右,表明世界发达经济体是中国的主要出口对象国。与发达经济体的贸易收支增长显著,贸易平衡占GDP的比重从0.37%增加到5.83%;但与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反而由原来的顺差转变为逆差,贸易平衡占GDP的比重从0.25%减少到-0.01%。这说明随着贸易自由化程度的加深,中国贸易顺差主要来自与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与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的贸易反而恶化了中国的贸易平衡。
第三,在贸易方式方面,贸易自由化后,加工贸易顺差占GDP比重增大,均值从1.45%提升到5.60%,而一般贸易和其他贸易均出现顺差减小或逆差增加的态势。从出口构成比例来看,一般贸易出口比例从1981年的94.50%下降到2012年的48.22%,加工贸易出口比例从1981年的5.14%增长到2012年的42.11%,且在1999年达到56.88%的最大比值,加工贸易已经占据中国贸易的半壁江山。
表1 贸易自由化前(1980—2001年)中国进出口与贸易平衡情况
数据来源:IMF的DOTS数据库和2013年《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表2同。
注:——为缺失数据。
表2 贸易自由化后(2002—2012年)中国进出口与贸易平衡情况
第四,在贸易结构方面,工业制成品进出口总额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比重从1980年的57.85%上升到2012年的80.98%,成为对外贸易结构中的主要类型。贸易自由化后,工业制成品贸易由逆差转变成顺差,而初级品贸易却由顺差转化为逆差,且工业制成品贸易顺差增加幅度大于初级品贸易逆差增加幅度。
四、模型构建、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构建
为了研究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本文选取1980—2012年中国不同贸易方式、贸易结构以及与不同贸易伙伴国的进口、出口数据,以期考察不同情形下,贸易自由化的影响效应。本文在Ghani(2009)和Ju et al.(2010)模型的基础上,根据中国具体实践,进一步控制了影响贸易平衡的其他变量。模型设定如下:
+β9KLratiot+β10LPt+εt
其中:TB为中国贸易平衡,GDP为国内生产总值,LIB为贸易自由化指数,DOMES为国内实际GDP增长率,FOREI为贸易伙伴国实际GDP增长率,REER为实际有效汇率,TOT为贸易条件变动率,HC为人力资本,IS为产业结构升级,KLratio为要素密集度,LP为劳动生产率,ξ为扰动项。
(二)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1.被解释变量
2.解释变量
贸易自由化指标(LIB)。本文采用两种方法测度该指标,一种方法是采用加拿大弗雷泽研究所公布的全球经济自由度指数(Economic Freedom of the World)*Fraser Institute数据库用42个不同的细分指标较为全面地测算了世界上141个国家1970、1975、1980、1985、1990、1995、2000—2012年经济自由度指数,由于实证部分采用1982—2012年数据,则缺失年份数据根据相邻年份(五年)间平均增长率推算而得。,该指数从政府规模、法律结构与产权保护、货币政策、贸易政策和信贷规则、劳动力与商业管制等五个方面较为全面地衡量了各国的经济自由度,每项指标值域介于0到10之间,值越大说明一国的制度环境越宽松,自由化程度越高。唐海燕和张会清(2009)使用该指标研究贸易自由化对中国初级品、资本品、零部件等不同分工层次出口贸易的影响。另一种方法是基于贸易自由化日期,根据中国加入WTO时间,2001年及以前取值为0,2002年及以后取值为1,在统计性描述部分已经进行过说明,本文采用该指标进行稳健性检验。
国内实际GDP增长率(DOMES)。本国GDP增长加快会促进购买力增强,从而加大对外国商品的进口需求,进而影响本国的贸易平衡。Ju et al.(2010)与Wu & Zeng(2008)采用该指标研究其对一国贸易顺差的影响。该指标来自IMF的IFS数据库。
中国实际有效汇率(REER)。实际有效汇率是本国与贸易伙伴国双边实际汇率的几何加权平均,它不仅考虑了一国主要贸易伙伴国货币的变动,而且剔除了通货膨胀因素,能够更加真实地反映一国货币的对外价值。REER上升表示本币升值,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REERit为i国的实际有效汇率,Ei,us(Ej,us)为以美元表示的i国货币(j国货币)的名义汇率,CPIi(CPIj)为i国(j国)消费价格指数,Wij为i国与j国之间的贸易额占i国总贸易额的比重,i为中国,j为贸易伙伴国。Onafowora(2003)、邢予青(2012)采用该指标分析人民币升值对美国贸易顺差和中国加工贸易的进出口影响。本文采用其对数值来衡量,Ei,us、Ej,us、CPIi、CPIj来源于IMF的IFS数据库,Wij通过IMF的DOTS数据库计算而获得。
贸易条件变动率(TOT)。贸易条件衡量的是单位出口品价格与单位进口品价格的比例。单位出口品价格越高,越有利于增加出口,进而改善贸易平衡。Wu & Zeng(2008)与Ghani(2009)采用该指标研究贸易条件变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该指标来自IMF的WEO数据库(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和世界银行数据库(World Bank)。
3.控制变量
人力资本(HC)。卢卡斯(Lucas,1988)认为具备丰富人力资本的国家在生产高技术含量的商品上拥有比较优势,并通过专业化生产和对外贸易不断积累生产经验,获取竞争优势和垄断地位,并持续获得较高的经济增长率。高学历高素质的人力资本,对加快创新、提升技术水平的作用更强,能够降低生产成本和进行异质性生产,提高竞争力,增加出口(许和连等,2006)。借鉴舒马赫和西尔弗斯通(Schumacher & Siliverstovs,2006)采用高等教育综合入学率指标来衡量人力资本,该指标来自世界发展指标数据库(WDI)。
产业结构升级(IS)。根据配第—克拉克定理,由于不同产业间收入弹性差异和投资报酬差异,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均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劳动力首先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转移,当人均国民收入水平进一步提高时,劳动力便向第三产业移动。吴敬琏(2008)认为“经济服务化”的典型事实是第三产业增长率快于第二产业增长率。因此,以服务业加快发展为特征的产业结构升级能够降低中国制造业的贸易顺差。借鉴干春晖等(2011)与柯善咨和赵曜(2014)采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增加值比来衡量产业结构升级,指标来自《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
要素密集度(KLratio)。传统贸易理论认为国家之间要素禀赋差异是决定贸易模式的主要因素,贸易伙伴国之间的贸易格局符合各自的要素禀赋。借鉴江小涓(2007)与毛其淋和盛斌(2013)采用资本劳动比测算要素密集度,即用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与从业人员年平均人数比值的对数来度量。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来自《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从业人员年平均人数来自中经网统计库。
劳动生产率(LP)。新新贸易理论认为,劳动生产率是一国企业选择出口的重要影响因素。Melitz(2003)的企业异质性理论提出,具有高生产率的企业在国际市场上能够获得竞争优势,从而提高了其出口概率。借鉴赵伟等(2011)对劳动生产率指标的衡量方法,采用工业增加值与从业人员数比值的对数来测算。工业增加值来自《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
五、实证分析
(一)贸易自由化对总贸易平衡与不同伙伴国贸易平衡的影响
考虑到时间序列数据可能是非平稳的,采用OLS方法可能产生“伪回归”,因此应首先检验各序列的平稳性,使用Eviews 6.0进行ADF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显示所有变量均服从I(1)过程,满足协整的必要条件。由于贸易自由化对进口、出口贸易增速的影响不同,因此在研究贸易自由化对贸易平衡的影响之前,应先对贸易自由化与进口、出口贸易的关系进行分析,结果见表3。回归模型均采用经过序列相关调整的FGLS,Johan-sen检验结果显示模型仅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各列回归中调整R2的都在0.99以上,Breusch-Godfrey序列相关LM检验和Breusch-Pagan-Godfrey异方差检验的P值均大于0.05,说明不存在序列相关和异方差,AIC、BIC准则对滞后阶数的判断也是最优的,表明模型拟合较好。
表3 贸易自由化对总贸易平衡和与不同伙伴国贸易平衡的影响
①为变量DEDFOR,即与中国贸易的发达国家的实际GDP增长率;②为变量LDCFOR,即与中国贸易的发展中国家的实际GDP增长率;*、**、***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括号内为标准误,序列相关检验和异方差检验均为对应统计量的P值(下表同)。由于篇幅所限,表3—表6均省略了常数项的报告。
从表3可知,各列因变量滞后一期均呈正显著相关,表明进口、出口、总贸易平衡以及与不同贸易伙伴国贸易平衡都具有路径依赖效应。
从进出口贸易来看,贸易自由化对进口、出口、总贸易平衡均具有正向显著影响,贸易自由化促进了“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回归系数显示,贸易自由化每增加1个单位,进口、出口、贸易顺差占GDP比重将分别增加0.012、0.055、0.015个单位,贸易自由化对出口的促进作用大于进口,加速了中国贸易顺差的扩大。
从贸易伙伴国的类型来看,贸易自由化对与发达国家的贸易平衡呈现正向显著关系,而与发展中国家呈负向显著,表明与发达国家贸易进一步改善了中国的贸易顺差,与发展中国家贸易却恶化了贸易平衡,可见中国对外贸易顺差主要来自发达国家。究其原因,主要是由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中中国的贸易地位所决定的。相对于发达国家,中国的人力资本富裕度和资本密集度偏低,从事劳动密集型产品和低集约化产业生产,因此向发达国家大量出口低成本产品和加工贸易型产品。相对于发展中国家,中国作为转型国家和发展中大国,劳动力成本上升明显,造成中国对发展中国家的出口缺乏竞争力,并且又从发展中国家进口大量资源性产品,两方面原因会大大恶化自身的贸易平衡。
从影响贸易平衡的外部宏观因素来看,由于本国购买力主要影响进口贸易增长,贸易伙伴国购买力主要影响本国出口贸易增长,因而模型在单独对进口和出口贸易回归时,分别使用本国GDP和贸易伙伴国GDP增长率(Ju et al.,2010)。回归结果表明本国GDP增长会带来本国进口品的显著增加,贸易伙伴国GDP增长会带来本国产品的出口显著增加,而且贸易伙伴国经济增长对中国产品需求的增长快于中国经济增长对贸易伙伴国产品需求的增长。具体来看,贸易伙伴国GDP增长通过增加出口促进了中国总贸易平衡以及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而本国GDP增长对进口的促进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中国总贸易平衡以及与发达国家的贸易平衡,但改善了与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平衡,这主要是与中国和世界不同贸易伙伴国的贸易结构类型有关。实际有效汇率变动对进口贸易呈正显著影响,对出口贸易、总贸易平衡、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均呈负向显著影响,表明人民币升值促使中国增加进口减少出口,从而恶化贸易平衡。贸易条件改善对进口贸易呈负向显著影响,对出口贸易、总贸易平衡、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均呈现正向显著影响。贸易条件为单位出口品与进口品价格的比例,贸易条件改善表明单位出口品相对价格提高。单位出口品相对价格越高,越有利于增加出口;单位进口品价格越高,对进口品的需求就越少,因此贸易条件改善了中国出口贸易和贸易平衡。
从影响贸易平衡的内部宏观因素来看,人力资本和劳动生产率对进出口贸易和贸易平衡均呈正显著影响,这意味着劳动力素质和生产率越高,越有利于提高资源配置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获取贸易顺差。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和技能型人才培育,能够加快转变中国工业经济发展方式(戴翔和金碚,2013)。产业结构升级对进口贸易呈正显著影响,对出口贸易、总贸易平衡、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贸易平衡均呈负向显著影响,表明推进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可以促使中国贸易顺差规模系统性下降,有利于改变对外失衡背后的国内经济政策扭曲。要素密集度对出口贸易和贸易平衡均呈现负向显著影响,表明中国出口竞争优势仍以劳动密集型为主。根据传统要素禀赋理论,与作为主要贸易伙伴国的发达国家相比,中国是劳动力资源丰富的发展中国家,更多地出口劳动密集型产品。
(二)贸易自由化对不同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的贸易平衡影响
由于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其他贸易1980年数据缺失,为了保持一致,对于中国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的分析均采用1981—2012年数据。表4同样采用ADF做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显示这些变量均服从I(1)过程,满足协整的必要条件。AIC、BIC准则判断最优滞后阶数后,回归模型均采用经过序列相关调整的FGLS,Johansen检验结果显示模型仅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各列回归中调整的R2都在0.99以上,且序列相关检验和异方差检验P值均大于0.05,表明模型拟合较好。
由表4可知,各列因变量滞后一期均呈现正显著相关,表明无论按贸易方式还是贸易结构划分的中国贸易平衡均具有路径依赖效应,受过去一期贸易平衡程度的影响。进一步看,贸易自由化改善了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贸易的贸易平衡,恶化了一般贸易、其他贸易和初级品的贸易平衡。这与前文第三部分有关贸易自由化前后中国贸易平衡变动的统计描述一致。就贸易自由化条件下中国对外贸易发展方式的深层次原因,魏磊(2013)认为中国的贸易顺差是改革开放进程不断加快的产物,是长期承接国际制造业产业转移的结果,外商投资企业主导的出口模式与进口替代政策和出口导向政策等都加剧了贸易顺差。
普雷维什—辛格命题认为,发展中国家初级产品贸易条件存在长期恶化的趋势。加入WTO后,中国商品贸易条件下降了29.8%。由表4可知,初级品贸易条件每改善1个单位,初级品贸易平衡占GDP比重减少0.021个单位。可见,中国的贸易条件遵从普雷维什—辛格命题。普雷维什(Prebisch,1959)和 辛格(Singer,1950)指出,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工业国在进行贸易时,贸易弹性不对称,收益分配也不均衡。如果发达工业化国家进口低收入弹性商品,出口高收入弹性商品,而发展中国家则相反,那么贸易自由化会强化收入弹性的差距,收入和增长差距会进一步扩大。董国辉(2001)认为,技术进步的利益在中心与外围之间的不平等分配、贸易周期运动、初级产品不利的需求条件是造成外围国家贸易条件长期恶化的重要原因。
表4 贸易自由化对不同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的贸易平衡影响
在其他控制变量中,人力资本和劳动生产率对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和工业制成品贸易均呈正显著影响,且对工业制成品和一般贸易的促进作用更为明显。可见,改善人力资本和提高劳动生产率有利于推动中国贸易方式的转变。产业结构和要素密集度对各种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均具有负向显著影响,表明产业结构升级和资本密集度提升有利于减少系统顺差中的比重,实现对外贸易均衡发展。从政策实践来看,中国加工贸易转型升级富有成效,来料加工比重下降和进料加工比重上升,进料加工对国内产业配套能力的带动,加强和优化了加工贸易产业面的延伸、扩展以及产品结构。近年来,中国政府推动的结构转型和外贸增长方式转变中,中国的商品贸易结构得到了优化,高能耗、高物耗产品的出口得到了有效控制,技术含量和附加值较高的产品成为新的增长主体。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确保前文实证研究结果的可靠性,本文接下来将通过更换贸易自由化指标的度量方法来进行稳健性检验。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履行开放国内市场的各项承诺,贸易开放程度日益扩展和深化。因此,选用2002年为贸易自由化的起始点,设置自由化虚拟变量(2002年及以后年份为1,2001年及以前为0),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稳健性检验
注:①为变量DEDFOR,即与中国贸易的发达国家的实际GDP增长率。
各列回归中调整R2的都在0.99以上,且序列相关检验和异方差检验P值均大于0.05,表明模型拟合较好。通过实证分析,发现主要变量结果与前文一致,显示了较好的稳健性,进一步证实了本文实证结果的可靠性。
(四)误差修正模型
上文分析仅考虑各变量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没有涉及短期的动态变化关系。格兰杰定理说明,如果一组时间序列变量存在协整关系,则这些变量之间存在一个有效的误差修正模型(ECM),此模型包括了各变量差分项的滞后项和用协整关系表示的误差修正项的滞后项,用来考察变量之间的短期动态关系。同样以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贸易和与发达国家的贸易为例(见表6),上文实证结果得出贸易自由化均提高了其贸易顺差,这对于调整中国贸易顺差的短期变动具有借鉴意义。
其中,ECMt-1为误差修正项,系数表示纠正速度。由表6可知,无论是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贸易还是与发达国家的贸易,ECMt-1系数均为负向显著,表明短期内贸易收支占GDP的比重可能会偏离长期均衡水平,但是由于纠正系数的绝对值较大,所以短期自我调整过程是围绕长期均衡波动并快速衰减而趋向长期均衡的过程。过去一期贸易收支GDP占比重对当期贸易收支占GDP比重具有正向推动作用。贸易自由化均有利于改善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贸易和与发达国家间的贸易平衡。其他变量基本与长期趋势一致。
表6 误差修正模型
注:①为变量△DEDFOR,即与中国贸易的发达国家的实际GDP增长率。
六、基本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主要回答了贸易自由化是否改善了中国的贸易平衡,以及在不同贸易方式、贸易结构、贸易伙伴国情形下,贸易自由化对中国贸易平衡的具体影响,并检验了影响贸易平衡的宏观经济因素。主要结论表明,从长期来看,贸易自由化促进了中国的进口、出口贸易增长,且出口增长速度超过了进口增长速度,从而导致贸易顺差的不断增加;贸易自由化改善了中国加工贸易、工业制成品贸易、与发达国家间的贸易平衡,恶化了一般贸易、其他贸易、初级品贸易、与发展中国家间的贸易平衡。这一方面说明中国的贸易顺差是结构性问题,贸易顺差主要是由于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处于加工制造的地位所决定的;另一方面说明在全球贸易体系中贸易伙伴国经济波动可以通过贸易方式或贸易结构等加倍放大传输到国内,影响国内的经济运行。研究还发现,中国贸易条件遵从普雷维什—辛格命题,贸易条件改善提高了贸易顺差;提高人力资本和劳动生产率有利于进一步扩大中国出口贸易和实现贸易平衡,产业结构升级和汇率升值能够促使贸易顺差规模系统性下降,贸易平衡对贸易伙伴国的经济运行状况有较强的依赖性,中国出口竞争优势仍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在短期内,贸易平衡存在向长期均衡调整的反向纠正机制。
本文从多个维度全面深入地考察了贸易自由化对中国贸易平衡的影响,有助于认识中国贸易收支发展演化的宏观政策,研究结果对于理解中国贸易顺差问题和实现中国贸易平衡提供了重要的政策启示:
第一,推动贸易自由化有利于改善中国的贸易平衡,扩大对发达国家的贸易出口,从而为“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增长提供必要的动力。从我国经济增长的宏观动力来看,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2005年消费、投资和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38.5%、38.5%、33.8%,到2012年分别为55%、47.1%、-2.1%。可见,从依靠内需推动经济增长的政策实施以来,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下降程度远远高于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增长程度。从这一意义上讲,消费对出口的边际替代是“不经济”的(华民,2014)。另外,由于中国正处于市场经济的转型时期,经济增长尚未进入稳态期和金融浅化,无法开放资本项,在资本不能实现自由流动的情况下,难以用资本项逆差来平衡经常项顺差。因此,中国这种二元结构性问题不可能通过价格调整来解决,经常项调整方法只能通过实施贸易自由化战略,积极参与区域贸易自由化,加快贸易开放促进出口增长。
第二,通过实施产业结构调整、制造业转型升级和服务业制度创新等政策,加快人才和技术等重点和薄弱环节的有效供给,改变对外失衡背后的国内经济政策扭曲,从而实现中国顺差规模的系统性下降。长期以来,中国贸易顺差是国际分工与贸易自由化的结果。贸易自由化在促进中国加工贸易快速发展和实现对发达国家贸易顺差过程中,也使中国企业长期固化在全球价值链的低端环节。十八大报告提出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攻方向。因此,通过资本替代劳动,提高资本密集程度和研发水平,积极发展现代服务业,推动先进制造业发展,减轻对廉价劳动力和土地等资源要素的过度依赖,形成新的竞争优势,从而加快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转型升级。
第三,从长远来看,要想从根本上改善中国的国际收支平衡状况,必须加强全球经济失衡治理,加快国际经济与贸易体系的重构。一方面,在经历全球金融危机后,新兴市场国家力量在全球经济中步入上升期,世界经济处于治理机制的变革期,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全球第一大贸易国,应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积极主动地参与国际规则重构,努力增强全球治理的参与能力,在未来规则制定和世界经济新格局中把握主动。另一方面,通过建立上海、广东、天津和福建等自贸试验区,实施主动对外开放,以全球的市场体系和国际规则“倒逼”国内的行政体制改革和本地企业改制,探索建立与国际接轨的贸易与投资规则,使中国的经济体制更适应参与制订全球规则的需要,从而打造中国经济的“升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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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许玉兰;责任校对:许玉兰,杨海文】
中图分类号:F75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9639(2015)05-0195-14
作者简介:毛艳华,中山大学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港澳与内地合作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教授(广州 51027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2AZD025);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1JJD810010);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研究”项目
*收稿日期:2015—01—08
李敬子,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广州 510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