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亭
(四川外国语大学翻译学院,重庆 400031)
文学翻译中认知空缺的建构性补偿与再叙事评估
杨志亭
(四川外国语大学翻译学院,重庆 400031)
译入语读者相对于源语读者出现的认知空缺构成了文学翻译中叙事理解与重构的最大障碍。译者要对译入语读者的认知框架作出有效预判,以便选择适当方式对认知空缺进行补偿,从而保证读者对叙事的连贯解读,并体现翻译的认知建构价值。对翻译再叙事进行连贯性与忠实性评估,可保障译文中认知空缺的建构性补偿获得认知叙事上的信度和效度。本文将认知叙事学的相关理论引入翻译研究中,试图探究读者对文本进行叙事解读时的认知机制,从而为文学翻译中的认知补偿提供合理的解释力。
文学翻译;认知空缺;建构性补偿;再叙事评估
无论是从微观还是从宏观的角度审视,翻译都可以看作是“再叙事”。译者作为叙事人,将源语文本的“故事”用另一种语言复述给译入语读者,从而完成再叙事。叙事的重构不仅体现在语言层面上,更表现为对原叙事的认知模式进行复制,这意味着译者要通过对源语叙事的认知解读识别原作者搭建的叙事脉络和叙事含义,获得与源语读者相同或相近的认知叙事体验,之后再以译入语重构连贯的叙事,并帮助译入语读者完成对源语社会文化语境的认知解构,丰富或拓展其认知体验。
翻译具有叙事和认知的双重属性,不同认知环境下的语言使用者客观存在的认知空缺往往对连贯的叙事解读带来翻译上的极大障碍,甚至出现不可译性。文学叙事与社会文化语境的关系最为密切,因此文学翻译的再叙事和再认知理应受到更广泛的关注。虽然认知叙事学在国外得到了较多的重视,以David Herman为代表的一大批学者对认知科学与叙事理论的结合进行了多维度的阐述,但从认知叙事学的视角进行的翻译研究却远远不够[1-2]。本文尝试从认知叙事学的理论视角分析译文读者如何借助心理原型、认知框架等变量完成对文本的再叙事理解,以及译者如何基于对读者的认知关照通过建构性补偿策略解决翻译中的认知空缺问题并进行再叙事评估。
Herman认为,认知叙事学旨在为叙事结构及叙事阐述等相关理论建构一个认知基础,以弄清叙事生成与理解中起作用的语言符号和认知资源之间的关系[3]。因此,唐伟胜把认知叙事学的任务看作“分析叙事理解的动态认知过程”,探究人类构建叙事、理解叙事的共有认知模式,从而揭示读者对文本进行叙事化的认知心理机制[4]。
叙事不仅仅指文本中一系列人物、事件、情景或概念的相互联系,更是指读者如何才能将这些叙事指涉物有效地关联起来。从本质上看,读者对文本的叙事解读依赖于认知心理过程而非文本本身,文本世界所呈现的叙事指涉物只是为读者的认知识解提供了脚本。只有将叙事指涉物纳入符合已知社会行为范式的特定配置,其才能被理解为叙事。认知叙事学将这些范式统一描述为认知框架,其中储存了解读叙事所需的各类图式,“读者不需要把文本看作具有叙事特征,而是通过附加的认知框架把它们读作叙事”[5]。统一的认知框架是特定语言使用者之间生成和理解叙事的必要条件,是建立相同认知环境下叙事连贯的基础,而叙事理解就是照应、建构或更新大脑中认知框架的过程。
翻译的本质是再叙事,无论是首先作为源语文本读者的译者,还是译入语读者,都作为认知主体参与叙事的认知解读。认知框架帮助认知主体即时识解语言单位的动态意义和解释变异意义,将意义置于自然叙事的内外语境中,通过既有现实世界和即时认知世界的互动,对文本内的各种语义关系进行认知关联,从而建立起对文本叙事的连贯性与完整性解读。在翻译活动中,译者对原文本叙事进行的语言解码和目标语言的再编码“不仅涉及语言知识,更需要激活存储在译者大脑中的各种资源信息”[6]。在这一过程中,译者要通过两种语言符号系统对源语的叙事进行认知解读和加工,译文读者则运用大脑中预设的语类规约辅助完成译入语语言符号的解码,而表层语言形式背后的概念关系或意义关系则必须通过心智的激活机制,将文本信息与认知经验和先有知识联系起来。如果概念化的语言信息能够顺利地激活读者已经建立的心智图式,则连贯的叙事就能够顺利建立。此时,无论是译者还是译文读者,认知差异已经由原来相同或相似认知环境下的个体差异延伸到了跨社会文化语境的宏观认知差异。
王寅指出,翻译是以现实体验为背景的认知主体所参与的多重互动作用为认知基础的[7]。认知过程将人们从现实体验中获取的各类知识概念化,概念化后的知识即为认知框架,决定着人们对各类文本叙事的理解。文学作品的叙事解读是一个依赖于已有知识和经验的主动构建过程,其中认知经验与框架更新可以为读者有效完成叙事理解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翻译是在两种不同的认知环境下进行的,心理原型的缺失总是不可避免,尤其是在文学叙事中,社会文化原型总会出现空缺,并且难以通过认知努力得到自行修复和弥补。一旦出现认知空缺现象,译入语读者就无法将叙事中的社会文化符号能指与现实世界中的所指有效地进行匹配,叙事中蕴含的各种社会文化信息难以识解,连贯的叙事就难以建立。
文学作品中普遍存在的隐性连贯与翻译中认知空缺现象密切相关。同一语言使用者之间基于共享的知识资源和认知模式,对叙事的表述形式及规则总会存在某些默契,“既表现于对语言自身运用规则(即语法)的认同,也表现于对语言同客观世界交互方式与原则的共同遵循”[8],所以在文学叙事中常常省略或隐含的信息并不会造成彼此的认知困难,对这类叙事空白的理解“不仅体现了读者认知的作用,而且也体现了文本本身的一种结构特征”[9]。Jahn认为,读者在叙事理解中通常采用自上而下(框架或脚本驱动)和自下而上(文本数据驱动)的叙事加工策略以及优先法则(preference rule)[10]。框架和脚本帮助读者理解特定的情景、人物和事件,识别隐性连贯,而当文本信息无法及时激活读者已有的认知图式时,由社会文化决定的优先法则就会发挥控制作用,即在叙事连贯的认知预设基础之上,利用文类规约和认知规律,主动填补大脑中产生的图式空白,努力从叙事中“获得最大限度的认知回报”[11]。优先法则帮助读者积极完成认知框架和脚本的更新和完善,恰恰符合人类的认知发展规律,反映了读者自主的认知建构过程。Fludernik用“自然化”(naturalization)来解释读者对破损或矛盾的图式进行主动纠正的心理过程,认为读者为了保证叙事解读的连贯性,会启用新的阐释框架将叙事中的矛盾进行“自然化”,并为之找寻可行的认知解释[12]。但是,那些并非为译文读者而设的隐性连贯在翻译环境下往往成为叙事理解的瓶颈,“自然化”的叙事阐释模型就受到认知空缺的限制。
文学翻译的一个典型特征在于,再叙事和再认知的过程是在不同的社会文化语境中发生的。文学叙事总是嵌入了大量特定的社会文化信息,因此是产生认知空缺最密集的文类。Cook认为文学话语可以促使大脑“创造、摧毁、重组图式”[13]。无疑,文学翻译意味着译者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帮助译文读者不断激活、更新、补充图式,构建译文读者与原文读者可以共享的认知语境。
(一)对认知空缺进行补偿的必要性
译文读者所认可的连贯叙事是一个与译者共享的知识和经验为基础的主动识解和建构过程,借助“先有知识”和获取该知识的“既有经验”去认识、推理和体会叙事中所展示的事物,建立新的图式,补充认知框架。这种把对现实世界的概念化和经验化投射到文本世界,再由文本世界反馈到认知系统的过程,是人类不断丰富认知体验和促进认知发展的重要途径。只不过认知空缺的存在使得源语叙事中涉及社会文化的映射关系未必能够被目的语读者所捕捉和接受,如果不加以补偿,目的语读者的叙事理解就必然会受到挑战,难以形成新的有效的文化认知体验。
文学叙事中的隐性连贯要求译者对认知空缺所造成的理解障碍有清晰透彻的把握,这样才能采取适当措施弥补由认知空缺带来的“不可译”问题。译者自身的认知能力可能会影响对隐含信息的判断,所以译者必须先克服认知差异带来的理解问题,才能够通过自身的认知体验完成连贯的叙事解读,并将这种认知体验转移到译文读者身上。译者对译文读者的认知关照促使译者通过某种补偿方式,帮助读者完成推理和判断,在普遍的、常规性的认知规律基础上建立起一种新的认知体验。例如下面这个对话:
A:那个女孩长得漂亮吗?
B:她是杭州人。
A:Is that girl beautiful?
B:She is a local in Hangzhou.
在理解这一对话时,源语读者与对话中的A一样,可以通过共享的认知框架,从B的回答中激活已有的认知图式:苏杭自古出美女,并进一步借助推理得出判断,这个女孩既然来自杭州,长相应该出众。原文中两人的对话基于一个共享的认知框架,并通过“漂亮”、“杭州人”等图式信号激发趋同认知语境下源语读者的认知反射。但对于存在认知空缺的外国读者而言,无法通过心理原型的关联作用获得“苏杭出美女”的认知图式,所以上面的译文就显得答非所问。在这种情况下,“要么读者的认知环境需要进行调整以便处理陌生信息,要么此类信息留待更高级别的交际行为进行处理”[14],所以译者要帮助译文读者建立一个与源语读者趋同的认知语境,就要进行相应的补偿,如通过加注的方式来丰富译文读者的图式,这样才能帮助其获得认知增量,从而更新和扩充认知框架。
(二)补偿的认知建构价值
在社会文化信息富集的文学叙事中,认知空缺会不断与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产生冲突,也就会频繁地干扰和阻碍读者的叙事解读。为兼顾读者的阅读感受和认知建构,译者应根据认知空缺的类型和重要程度选择文内增译或文外加注的方式进行补偿。鲁迅的《祝福》里对祥林嫂初来鲁镇时的描写有个细节是“头上扎着白头绳”,在中国特有的社会文化语境下,中文读者能够理解“白头绳”的隐含意义,即祥林嫂死了丈夫,头上扎着白头绳是为了给丈夫守孝,这是因为中文读者的认知框架内普遍储存了下列图式:中国人的头上一般是不轻易佩戴白色饰物的,白色头饰往往与披麻戴孝相关,特别是在某些农村地区。这一认知图式在英文读者头脑中是不存在的,因此出现了认知空缺。此句如果按照原文的字面意义翻译,也不会影响英文读者对叙事连贯性的建立,可是却舍弃了让读者对中国文化习俗进行认知建构的大好机会。杨宪益译本将这一细节处理成了“she had a white mourning band round her hair”,其中增加的“mourning”一词可谓画龙点睛之笔,不仅与下文中提及的“死了当家人”这一信息照应,形成了叙事上的文内连贯,更促使译文读者进行了认知建构,理解了“白头绳”的社会文化喻义。
文学翻译中的“不可译”问题从本质上看就是认知空缺所产生的直接结果。译者针对目的语读者的认知空缺进行的建构性补偿是解决不可译问题的有效途径。人类认知模式的相似性造就了经验结构的相似性和趋同性,而这种认知上存在的体验普遍性是“人类能够互相理解和翻译的大前提”,是“不可译”变为“可译”的认知心理基础,据此,王寅认为,“完全对等的翻译并不存在,完全不能翻译的东西在理论上也是没有的”[15]。随着认知体验的深化,过去认知框架中的空缺也会在发展与完善了的认知体验中得以弥补或填充,虽然这一过程受到认知环境的制约,但译者所采取的认知补偿可以极大地促进读者更新和延展认知框架的努力,从而完成进一步的认知建构。
文学翻译中进行的建构性补偿可以通过译文读者进行叙事理解的有效性加以评估,即读者能否通过译者的翻译处理有效填补认知空缺,完成连贯的叙事解读和认知建构。
(一)认知叙事的评估标准
Rabinowitz认为读者在进行叙事阐述时会遵循四个规约[16]:关注法则(rules of notice)帮助读者识别重要的文本细节;重要性法则(rules of significance)决定对细节赋予意义;配置法则(rules of configuration)关注叙事的发展形式;连贯法则(rules of coherence)帮助读者在框架内为文本提供统一性,即允许读者修补叙事中的破损和不一致。译者在进行认知建构性补偿时,要考察译文读者能否依据这四个法则完成对译文再叙事的认知阐释,如读者是否识别出了译者针对认知空缺进行的补偿,是否积极填补了原有的图式缺省,是否顺利完成了对叙事的连贯性解读等。
Fisher在其叙事评估范式理论中把连贯性原则以及忠实性原则看作叙事的评估标准[17-18],Baker则借用了这两个原则对翻译中译者进行叙事建构的可信度进行评估[19-20]。但是Baker对翻译的叙事性阐释基于宏观的社会学和交际理论,并未将叙事评估与认知科学结合起来,因此上述原则仅仅用于从叙事的理性特征来判断译文读者对再叙事真实性的接受程度,即“一个叙事的哪些特征使得人们相信并遵从它”[19]143。事实上,连贯性原则和忠实性原则也可以对译文读者进行认知叙事解读的效度进行评估,即评判译者通过建构性补偿是否帮助译文读者获得了有效的叙事解读。
(二)连贯性原则
连贯性原则包括三种类型的连贯形式:结构或论证性连贯(structural or argumentative coherence)、素材连贯(material coherence)和人物性格连贯(characterological coherence)。结构或论证性连贯强调叙事内部结构的一致性,素材的连贯性指某一叙事与同类素材叙事之间的相关性和相似性,而人物性格连贯认为任一叙事的可靠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叙事涉及的人物和叙事者的可信度。这三类连贯在一定意义上揭示了读者在进行叙事理解时可能发生的识解过程。结构连贯帮助置身于叙事世界中的译文读者对叙事指涉物的相互关联进行逻辑判断,注意叙事中“是否显示出形式或逻辑推理上的矛盾”[19]144,而认知补偿的实质就是对可能出现的形式或逻辑矛盾进行调和,帮助译文读者跨越认知的局限。“素材的连贯性”考察译文读者所预设的文类规约以及主题的相似性如何有助于其认知解读,因为“所有的叙事都嵌入在其他叙事之中”[19]146。素材的连贯性可以帮助译者分析译文读者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于叙事素材的相似度解释叙事中的隐含信息。“人物性格连贯”虽然被Fisher、Baker等人用于评估叙事人物的行为和价值观如何影响读者对叙事可靠性的判断,但同样可用于评估译文读者对特定社会文化语境中“人物性格”的认知错位或误读能否得到一定程度的调和。
(三)忠实性原则
忠实性原则对于翻译中补偿策略所发挥的认知建构作用更有评价意义,不同于连贯性原则强调译文读者对叙事能否获得一致和完整的认知解读,忠实性原则更注重译文能否和原文一样对读者具有认知建构功能。借助理由逻辑和充分理由逻辑进行的忠实性评估,强调推理的合理性和价值观的引导作用。Baker认为叙事信度的忠实性评估可以从事实、关联性、结果、一致性和超然问题或价值观等方面进行[19]152-153。针对叙事效度的评估,笔者认为忠实性原则可用于考察翻译的再叙事是否忠实于原文的叙事结构和认知模式,是否存在推理的缜密和体现价值观的认知价值。翻译是对原文认知叙事方式的再现,所以要体现认知建构的忠实,如前文所提到的“白头绳”的例子,原文的认知“空白”是基于对原文读者的认知预设的判断,但对于译者而言,只有补足隐含的信息才能做到对译文读者的认知建构发挥效力,从这一意义上看,适度的补偿源于对译文读者推理认知能力的忠实。所以,忠实性原则帮助译者作出补偿决策的判断和方法选择,具体应予以考虑的问题包括:叙事中事实之间的隐含信息如何才能被读者识别,叙事内容之间的认知关联性是否发挥作用,读者能否接受补偿前后的叙事形式,补偿方式是否符合译文读者先有的认知经验和习惯,是否有助于读者认知能力的发展。
文学翻译中对认知空缺现象进行建构性补偿受到译者自身认知能力和对译入语读者认知能力预判的影响,所做的调适可能在翻译的再叙事过程中导致翻译变形,因此进行再叙事评估可以从连贯性与忠实性方面对建构性补偿进行监控,从而保证文本叙事的信度和效度。无论如何,认知空缺的客观存在使得译者对译入语读者的认知关照不可或缺。目前,对文学翻译进行的认知叙事学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还有很多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如叙事视角的转换及“不可靠叙事”等特殊的叙事结构与风格在翻译中如何进行认知重构等,但可以明确的是,将认知叙事学的相关理论与方法引入翻译研究中,可以更好地探究读者解读文本叙事背后的认知规律,为翻译的再叙事研究找到认知框架基础,从而为叙事的认知解构和重构提供合理的解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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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Constructionist Com pensation and Renarrative Assessment for Cognitive Gaps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YANG Zhi-ting
(College of Translation,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1,China)
Cognitive gaps among target language(TL)readers as opposed to source language(SL)readers form the biggest barrier in narrative understanding and reconstruction in literary translation.The translator is required to effectively judge the cognitive frames of TL readers before compensating the cognitive gaps in a proper way,so as to ensure the coherent interpretation of the narrative and embody the cognitively constructionist value.Coherence and fidelity assessment for the translation as a renarration can guarantee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constructionist compensation for cognitive gaps in the translation.This paper,by applying relevant theories in cognitive narratology to translation studies,attempts to reveal the cognitivemechanism in narrative interpretation of both TL and SL readers in order to offer justifiably an explanatory power for cognitive compensation in the literary translation.
literary translation;cognitive gaps;constructionist compensation;renarrative assessment
H059
A
10.3969/j.issn.1008-4355.2015.05.14
本文责任编辑:邵 海
2015-06-21
杨志亭(1972),男,山东高唐人,四川外国语大学翻译学院副教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