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伯逊
家有仓鼠
■廖伯逊
我家有只老鼠,女儿叫它嘟嘟。这只老鼠并不是爬墙、偷油、啃书的坏蛋,而是一只可爱的小精灵。嘟嘟是女儿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闺蜜送给她的贺礼。送来的仓鼠有一对,白白的身躯、肉肉的爪子、红红的眼睛、长长的胡须,十分惹人喜爱。女儿为此很高兴。
我对养宠物没有多大的兴趣,一是嫌麻烦,二是觉得养宠物有异味,三是买饲料要花钱。对于工薪族来说,养宠物也是一笔开支。总之,我是坚决反对的,要求女儿送出去。女儿可不高兴了,嘴巴虽没言语,但翘得高高的,心里在批评我没有爱心。妻子开始也反对,但看到一对小家伙在铁丝笼子里活蹦乱跳,脸上马上灿烂了。两票对一票,我就只有偃旗息鼓了。
就这样,一对仓鼠住进了我们家,一跃成为重要成员。说重要成员是一点不过分的。小仓鼠送到我们家时,母女俩的魂魄都被牵引过去了。每天早中晚的喂食、晚上洗澡都是准时进行,前后不会超过半小时。母女俩每天回到家,首先慰问的对象都是那对小仓鼠。每每看到小仓鼠在铁丝笼子里跑圈、掉环等滑稽的表演,她们都会发出开心的笑声。她们对仓鼠的关怀备至,远远地超过了对我的问候和关心。看见小仓鼠,有时我真想除之而后快,但我明白,那是万万不能干的。
这对小家伙有时也不安分。每天喂食和洗澡,是要打开铁丝笼子的。这时候,它们表现得异常活跃,满屋子里乱窜。一不留神就会钻到沙发、柜子里,或是墙脚处,让人要找好半天。尤其是那只个头较小的,胆子特别大。一次它爬到茶几上,直接跳了下去,跳到客厅地面上,滚都没滚一下。我不知道这家伙受伤了没有,几天都没事。还有几次,它是从沙发上直接跳到客厅地面上的。给我的感觉,他好像成了一位跳高能手。可是,好景不长。一次跳高没多久,它就不吃不喝了。这可把女儿急坏了,用手帕抱着它就向兽医院跑。急救后,也不见好转。妻子送这个小家伙出门的早晨,最伤心的还是女儿。
个头大的这只仓鼠,母女俩异口同声地命名为嘟嘟。我想,大概是这家伙看上去是肥嘟嘟圆滚滚的样子吧。女儿上大学离开了家,照顾嘟嘟的重任就交给了她妈妈。妻子上班离家较远,有时候不能照顾嘟嘟,就只好委托我来照管。我是很不情愿的,但看到它是女儿的宝贝也是一条生命的份上,也就只有委曲求全了。
嘟嘟的个头不大,却比较调皮。每次喂食,它听到取食品的声音,两只耳朵就竖起来了。刚把食品放到铁笼子旁边,就兴奋地跑圈圈。嘟嘟跟小孩子一样,也会挑食。如果给它吃的是人工做的饲料,往往兴趣不大;如果喂的是瓜子、谷物之类的东西,马上就会激起它的兴奋点,忙用两只前爪抱着瓜子往嘴里送,几下就把瓜子壳咬破,顺利地吃到瓜子瓤,沙沙的声音非常动听。大热天的时候,嘟嘟是平躺着睡觉的,四仰八叉的样子十分可爱;寒冬腊月,它就躲进碎木屑之中,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人在蒙头大睡。
记得一个大热天的深夜,家里来了一只老鼠。老鼠与嘟嘟对上了话,叽叽的声音将我从半夜吵醒。我与妻子起床打老鼠,才发现嘟嘟不见了。搬了沙发、柜子、冰箱,忙了许久,也没找到嘟嘟。我们以为,嘟嘟被野老鼠勾引走了。妻子长吁短叹,为嘟嘟的命运担忧。我想,这下我可以解脱了。第二天下午,妻子回家后又展开搜索,最后在放冰箱的阴暗墙角发现了浑身发抖的嘟嘟。失而复得,我忙着给它找吃的、喝的。看到它饥不择食的样子,就像流浪儿回家一样,我与妻子开心地笑了。自从这以后,我们对嘟嘟的看管严厉了起来。不在家的时候,我们都会把铁丝笼子关得死死的,生怕不小心又把嘟嘟弄丢了。
百密一疏,我们再次把嘟嘟弄丢了。那是女儿放假回来的事情。放假后,嘟嘟就由女儿照管,我也算暂时解脱了。一天晚上,女儿给嘟嘟洗完澡,把它放进了铁丝笼子。半年不见,嘟嘟长大了,爪子有劲了。半夜时分,嘟嘟又溜了出来。第二天早上,女儿给嘟嘟喂食,才发现嘟嘟不在了。我们三人又展开了搜索,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嘟嘟的影子。女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呆坐在沙发上。妻子安慰说,不要担心,说不定等会儿它自己就会跑出来。这话说了没有半小时,我们果然发现了嘟嘟。不过,它是站在阳台门后的角落里,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女儿破涕为笑了!
就这样,嘟嘟伴随着我们,快两年了。我越来越舍不得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