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音乐文献翻译中的“逆差”现象解析

2015-02-13 15:21
音乐探索 2015年4期
关键词:逆差音乐文化

钱 芳

(四川音乐学院 四川成都 610021)

中国传统音乐文献翻译中的“逆差”现象解析

钱 芳

(四川音乐学院 四川成都 610021)

近年来,在世界文化交流共融的趋势下,中国音乐学界与世界音乐学界的交流日趋频繁,取得了丰硕成果。然而无论是质还是量,中国传统音乐文化向外传播的情况都不及西方音乐文化的引进。这其中固然有历史、经济、社会等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与东西方文化差异、对翻译目的的不同认识以及翻译者的素养等密切相关。

中国传统音乐文化;文化差异;翻译目的;素养

翻译对于任何学科发展的作用都是不容置疑的,音乐概莫能外。一种文化在纵向上的传承固然能形成自身的严谨体系,既可追根溯源,也可继往开来;然而横向借鉴的作用也不容小觑。在世界文化大融合的背景下,不同文化间的交流、冲突和包容能给古老文化注入新的活力,激发出新的生命力从而促进文化的可持续发展。

一、音乐文献翻译的历史与现状

中国传统文化向外传播的历史源远流长,可上溯至新石器时代[1]。中国的文字、造船术、稻作文化、丧葬习俗随着古人的迁徙而传入异国他乡且有不少被沿袭至今。而陆地与海上丝绸之路的贯通、鉴真东渡、玄奘取经、郑和下西洋等历史大事件则为更丰富的文化交流提供了便捷条件。作为“流动的语言” “无国界的语言”,音乐方面的对外交流也可谓历史悠久。《礼记·明堂位》有云:“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言广鲁于天下也。”据载,匈奴的胡笳、短箫和西域各国的曲项琵琶、箜篌、腰鼓等在秦汉时期相继传入我国,而汉代乐舞戏也随着出使、和亲的队伍渐为他国接受。但是,历史上的传统音乐对外交流多以歌舞和佛教音乐的形式与周边国家进行,音乐理论方面的交流较为鲜见,这与当时的政治条件、经济发展水平和整个世界的文化交流程度是相当的。

自19世纪始,更多的西洋音乐传入我国,中西方文化交流日益繁荣,其间开始闪现音乐文献翻译的影踪。例如1907年由上海均益图书公司翻译出版的《舞蹈大观》和1927年由北新书局出版的《悲多汶传》(即《贝多芬传》)。“据统计,在本世纪(20世纪)初的五十年里(至1949年),我国的音乐翻译著作总共有60部。其中音乐教育、作曲技术、音乐家传记所占比重较大,分别为33%、20%、20%;而涉及音乐史、音乐学等其他方面的译著则寥寥无几。”[2]到20世纪50年代,音乐译著在内容和题材上都有了较大的发展。令人遗憾的是,欣欣向荣的势态在60年代戛然而止。在经历十年浩劫之后,音乐译著出版工作方迎来真正的春天,不仅在数量上呈井喷的态势,在内容侧重点方面也出现了音乐美学、音乐史学、音乐技术理论以及与其他学科横向联系而形成的新型学科,极大地促进和拓展了音乐发展的广阔前景。

然而纵观音乐文献翻译的历史和现状,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逆差”现象的存在,即“外译中”的数量远远高于“中译外”的数量,这不仅是指总量,也包括品类。音乐美学、音乐心理学、音乐治疗学、音乐社会学、音乐哲学以及音乐诗学等交叉学科的概念及其理论阐释无不是翻译、借鉴和研究自外国著作。翻阅近年来各大音乐出版机构的书目,国内作者编著的多为器乐练习曲集、音乐基础理论、中外音乐史研究等方面的书籍,而上述综合性交叉学科的论著大多出自国外音乐研究者,再由国内音乐学人翻译为中文出版,如《民族音乐学导论》([美]迈尔斯编,秦展闻、汤亚汀译,人民音乐出版社,2014)、《后调性理论导论》([美]约瑟夫·内森·施特劳斯著,齐研译,人民音乐出版社,2014年)、《音乐诗学六讲》([俄罗斯]斯特文斯基著,姜勒译,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14)、《音乐史学原理》([德]达尔豪斯著,杨燕迪译,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14)、《音乐美学观念史引论》([德]达尔豪斯著,杨燕迪译,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14)。在当当网输入“音乐社会学”,出现的书籍全是外国著作的中译本。

但与上述情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自夏商周以来丰厚的传统音乐文化积淀长期“养在深闺人未识”。五度相生律和纯律等律制、雅乐音阶和燕乐音阶等音阶系统以及各类调式等中国传统乐学理论少有见诸翻译文本在国外出版发行的,以致于当我们努力把握国外音乐发展动向,力图紧跟世界音乐发展潮流的时候,回头才发现我们对中国传统音乐缺乏深层次的认识,传统音乐的对外交流传播工作似乎仍在原地踏步。传统音乐的西行之路究竟难在何处?

二、音乐文献中译外之难

各民族间的文化交流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翻译,翻译是文化传播的重要手段。然而,在文献翻译由本族语到目的语的解构—重构过程中,涉及原文的历史文化背景信息、专业知识、翻译者的专业素养和个人行文习惯、目的语受众的语言习俗和知识需求等诸多因素。

(一)东西方文化体系之别

中西方文化分属不同的文化体系,中国的儒家文化与欧美的基督教文化差异十分鲜明。语言使用的约定俗成、文字包涵的历史渊源、民族文化的基因传承都构成了文化交流的屏障,极大阻碍了不同文化间的相互沟通与理解。

以中西方语言中的东风和西风的不同含义为例。马致远的元曲小令名作《天净沙·秋思》中的“古道,西风,瘦马”与前文的“枯藤,老树,昏鸦”一起勾勒出一幅深秋时节,沦落天涯之人独自流浪的凄清景象。但是,在英国浪漫诗人雪莱的OdetotheWestWind(《西风颂》)中,却满含对西风的赞颂和期冀,“西风,若冬天已到,春岂会悄然长歇?”(辜正坤译)那是清除腐朽、迎接新生的强大力量。桂冠诗人约翰·曼斯菲尔德也曾云:“这是暖风哟,西风哟,充满了小鸟的歌唱;我每一次听到了西风,就不禁泪水盈眶。”(余光中译)这温暖而充满希望的西风没有半分中文中西风那萧瑟肃杀之意,却宛如中文的东风, 恰如明朝蓝茂诗云:“东风早破梅,向暖一枝开,冰雪无人见,春从天上来。”显然中国文化中西风“多比喻没落腐朽的势力”之意与西方文化中西风表现新生和力量之意大相径庭。而查尔斯·狄更斯说的“how many winter days have I seen him, standing blue-nosed in the snow and east wind!”(在许多个冬日我都看见他,鼻子冻得发紫,站在冰雪与东风之中!)又何曾与中文里东风寓意“春风;革命的、进步的力量”有关?

又如莎士比亚的名句“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你不独比她可爱也比它温婉。”(梁宗岱译)然而中国文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温柔可人的恋人怎么会是炎炎夏日那般暴虐、令人难耐,其个中缘由不仅牵涉东西半球的气候差异,更涉及在英语漫长而复杂的历史演变过程中词义缺失、一词多义、词义延展等多种变化。[3]

此外,中国传统音乐中特色语汇翻译之难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深层上西方语言的严格特性与中国语言的灵活特性之间的差异。众所周知,中文的一词多音、一义多词、两可词序、两可语序使中文显现出巨大的灵活性。中国语言不像西方语言那样明确要求语言的所指清楚,更强调语言的柔韧弹性,某一语汇的定义往往是通过上下文的语境而限定意义的。同样是“乐谱”,英文中需要区分“记谱”transcription、“总谱”score、“分谱”part、“五线谱”staff 等等,但中文用“谱子”即可。清代哲学家王夫之曾言:“统此一字,随所用而别,熟绎上下文,涵泳以求立言之指,则差别毕见矣。”上下文中能“互文见义”的字词中文中是少有着力区别的。

再者,中国传统音乐中的大量术语在英文中是没有对应词汇的,抑或西方音乐中本身就没有这个概念,又或同一个乐曲或乐器的翻译可能因历史、学识、译者本人等原因而产生不同的译法。在长期的“欧洲音乐中心论”的影响下,众多外国音乐研究者往往有意无意地忽视或贬损中国的传统音乐,以西方复调、和声的审美观来评判中国传统的单音音乐,丝毫看不出他们了解和汲取中国传统音乐精华的意图,更遑论研究与传播。究其本质,任何一国的文化形式都涉及其民族性、历史性、地域性、包含生活习惯、文化背景、民俗民风等,而在漫长历史长河中萌芽生长的音乐更是如此。

(二)翻译的目的之辩

翻译之难,毋庸讳言。对音乐而言,尤其是中国传统音乐而言,此难更是难上加难,一个重要的原因即在于许多传统音乐特色词汇似乎是不可译、无法译或者译不达意,即译文中始终缺乏中文的神韵与意境。曲牌名如【骂玉郎】【点绛唇】【锦庭芳】、古曲名如《十面埋伏》《春江花月夜》《胡笳十八拍》、技法术语如“金橄榄” “螺丝结顶” “鱼合八”等都令译者颇感棘手。著名翻译家严复提出的“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在此时显得既笼统也含糊。信,对原文忠实,则译文往往与本意相去千里;达,阐释本意,则不能照顾原文的意境;至于雅,中文里那些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表达“雅” “趣” “情”如何翻译?张伯瑜先生曾以十番锣鼓乐曲《十八六四二》为例[4]。要基本如实地翻译原文(“信”),那么《十八六四二》即可直译为“ten-eight-six-four-two”,但这样的译法大概除了译者本人无人明白此为何物,是等差数列或数学练习或数字游戏?而要详细说明其内在原意, 大约可意译为”Arithmetic progression with an equal difference from two to ten”, 翻译回中文意为“从二到十的等差数列进行”,符合了乐曲名本身的基本内涵,却仍未说明该曲本身的特色,令读者不知所云,因而还可加上对背景信息的解释等翻译为“‘Shi-ba-liu-si-er’, literally translated as ‘ten-eight-six-four-two’, points to an arithmetic progression of equal distances of two starting from ten and ending at two. It is aShifanLuogu(‘ten variations’ percussion ensemble local to Southern Jiangsu province) piece.”此处的翻译不仅有“音译”,反映了曲名的原始发音,也有曲名本身含义的说明,更解释了曲目的演奏方式与渊源地。

那么,这样的翻译是否是画蛇添足呢?

正如前文所述,文化间差异所造成的障碍极大地阻碍了思想交流。形象思维还是抽象思维,个体与整体孰轻孰重,语言的灵活性还是严格性,中西方之间的差异确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差异限定了某种表达方式只能在其本族语才能存在并产生丰富的历史文化联想,从而方便本族语者交流言内之意和言外之意;但这正是非本族语者领悟原文意义的困难所在。以“金橄榄”为例,这是中国传统民间音乐旋律发展手法的一种。在乐曲行进中,旋律发生有规律的增减,在递增时,旋律是展开的,在递减时,旋律是收束性。全段旋律呈现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形,而“金”则是中文常见的溢美之辞,整个表达充满了中华文化特有形象思维的生动性。那么,在翻译该术语时,首要的任务是解释说明该术语的内在含义和特性,明确其形象表达旋律发展手法的本质,而不是简单直接地处理为“golden olive”(金质的橄榄果),令读者误解。在这种情况下,翻译方法的选择应该首先服务于翻译目的,而中国传统音乐文献的翻译目的是交流,是消除因文化障碍而形成的沟通与理解的屏障,架起文化间交流的桥梁,是帮助目的语言使用者理解中国音乐文化的内涵和在漫长演进历史中形成的特有的表达方式和展演方式,从而达到传播和弘扬中华传统音乐文化的目的。

但是,长期以来中西方之间的交流似乎一直处于一种各说各画的情形,西方人看不懂中国人翻译的英文早已不鲜见。中国文化强调内容的博大精深,更注重阐释概念的内涵外延,专业研究的深度和广度,生于斯长于斯的文化背景使译者常常自觉或不自觉地省略必要的背景知识说明;但是,对于将中国传统音乐作为新鲜事物来接受的西方读者来说,理解概念本身乃是第一要务,相关的历史、文化、宗教、民族信息都是有助于析清术语本质的“桥梁”,借助于具体背景信息的限定,对术语的概念解析更具有特定的范畴和指向。汤亚汀先生曾提到,他在1995年受New Grove 辞典主编塞迪(Stanley Sadie)之邀,推荐旧版“中国音乐”条目的撰写者,然而所推荐者多被婉拒,原因即在于“我们的专家更强调‘精深的研究’,局内人的视角自然会不自觉地忽略一些背景知识,让西方读者看不懂。而且我们也不谙熟西方的实证主义写作文风。”[5]显然,翻译者不仅要阅读输入大量原文原著相关文献,更要输出,即不断进行翻译实践和写作实践。熟能生巧才能胸有成竹。

因此,在中国传统音乐文献的翻译中应时时以读者的理解和内容的交流为第一宗旨,但这个读者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在讲授写作课程时老师往往教导学生要心怀读者,即依据读者的年龄,专业,知识层次等选用不同的写作手法和体裁。其实翻译亦是如此,在翻译音乐文献时译者应该首先明确文本的读者对象是谁,是音乐专业从业者、音乐爱好者还是音乐入门者?用词是应该精准、普适,还是口语化?是以逻辑分析为重,还是事例说明为主?显然,与入门者的翻译读物相较,以音乐专业从业者为主要对象的翻译文本更应注重语言的学术化和规范化,过于通俗化和口语化都是不恰当的。[5]

(三)翻译者素质之高低

翻译工作是由译者来完成的,译者的文化素养、表述能力、规范能力、语言功底以及音乐素养都是影响译文质量的重要因素。汤亚汀先生提出音乐翻译工作者需要具备英语语言能力强、汉语功底好、知识面广泛、音乐基础知识扎实和文字翻译转换等五大能力。[6]左勉先生指出,在专业技术层面上,从事音乐文学翻译工作的应具有良好的外语能力、音乐专业知识和相关文化背景以及优秀的中文水平。[7]任达敏先生强调的条件则包括必要的语言工具书和专业词典;良好的汉语修养;精通外语的语法;熟悉所涉及专业或邻近的专业;以及具有严谨的和抽象的逻辑思维能力。[8]16不难看出,以上各类提法的共同点正是在于对中英文能力的要求和对翻译对象音乐专业知识的扎实功底。

在翻译实践中,以上诸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扎实的中文功底是理解参透翻译文本原文的基础,如果对基本概念的理解出现偏差,那么全文皆误。曹操曾对杨修说:“我才不及卿,乃觉三十里。”有人理解为曹操走了三十里路才领悟到杨修早已明白的道理,因而译为“As my talent is less than you, I comprehend it after we have gone thirty miles.” 但原文的意思是“我的才干和你相比有三十里的差距”,因而译为“I am far behind you in talent. There is, I find, a difference of thirtylibetween us.”(钱歌川译)显然,对原文的忠实理解是翻译的首要任务,否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其次,英语语言素养高才能确保语言转换不发生错误或失误。这里的素养不仅是英语词汇量、语法知识、句法知识等基础知识方面的掌握,更重要的是综合性的英语文化的浸淫和习得。英译中时英文中的词义判断和长复合句的意义层次理解、分割以及中译英时英文思维和写作风格的选用历来是难中之难,复句关系的解析正确与否直接关系着对文本原意的正确阐释。据研究,“伊丽莎白时代的文句,长度平均是四十五个字,维多利时代平均是二十九字,到现代便只有十几二十字了……二十八字以上的句子就相当费解了。”[9]但是,如果认为英语句子越简短就容易翻译那就大错特错了。句子简短并不意味着意义简单,许多简单句往往一个单词就是一个意义单元,可以译为一个短语甚至一个句子。

与之相映成趣的是中文表达的虚词多,夸张多,语气词多等鲜明特点。在中国外文出版社和中央编译局从事译文修改工作多年的Joan Pinkham 曾出版《中式英语之鉴》一书,以多年修改中译英文章的丰富经验和深刻体会详细列举了中译英时容易出现的种种问题,例如同义反复、重复指称、多余修饰、悬垂成分、逻辑连词等等。作者主张,在中译英是要多用动词,少用名词,多用意义具体的词,少用抽象含混的词,使句子显得更有生气和活力,更符合英文的表达习惯。如果在中译外的实践中不熟悉英文的习惯表达,那么极有可能会遇到逐字翻译、译文生硬、意义混乱,重复累赘等诸多问题,而这些都是因汉语思维而形成的、不符合英语习惯的表达方式。在书中,Pinkham罗列了她多年以来收集整理的各种真实例句,被称为“带有中文特征的英语”(Chinglish)。要逐渐消除这种不地道的、带有明显非英语特征的表达,除了要多读原文原著之外,多写多练也是重要的途径。

再者,音乐专业知识乃是音乐文献译文专业性和学术水准的根本保障。试想一个粗通音乐的人怎么可能理解音乐漫长发展历程中的种种演变、拓展、交叉、延伸,从而准确阐释文本的原意?任达敏先生曾举例,在中世纪还没有出现今天常用的全音符、二分音符、四分音符等概念,因而在翻译中世纪相关语汇时,“large, long, breve, semibreve minim” 等词汇是不能译为“最长音符,长音符,二全音符,全音符,二分音符”的,对应译文应该是“最长音符,长音符,短音符,半短音符,最短音符”。[8]22令人遗憾的是,在全国的专业音乐院校中长期存在学生升学门槛太低,艺术基础差,文化素质也不高等问题。在学生多年的学习过程中,音乐院校注重的是技术、实践的锻炼,理论的积累颇为薄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现象比比皆是。

在上述能力中,笔者认为对于音乐文献中译外来说,最重要也最难的是英语思维和英文写作风格的形成。单词意义,语法知识,专业知识都是可以通过书本的学习不断增长的,但英语思维和写作风格的形成却绝非在书本上可以翻阅照抄,而必须通过长时间大量地浸淫于英文原文之中,坚持英语标准朗读,逐渐达到自然状态,即母语状态或接近母语的状态,其中语句的连接转换能力,常用语的地道表达,常用句式的选择都需要与大脑的日常思维活动结合起来,形成自然而然条件反射式的运用。 翻译不仅仅是语言之间的转换,更是思维与观念的转换,“语感”的形成非一日之功,数年积累方能小成。长期专注音乐专业知识因而文化基础相对薄弱的学生修读音乐文献翻译专业往往不能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汤亚汀先生曾说:“目前的音乐文献编译硕士……学了三年,外语并没有太大长进,无法直接上岗翻译……硕士研究生因入学门槛过低,故毕业时尚不能独当一面。”[6]

中国音乐文献的译者横跨音乐与英语两大专业,需兼顾两种不同文化语码的转换,个人的综合素养对译文的成功与否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只有具有滴水穿石的精神,能甘于寂寞在音乐与英语的世界踽踽前行的学者才有可能达到理想的状态。

结 语

现在,中国的经济已经走向世界,其发展速度和质量举世瞩目;相应地,文化也面临着走出去的问题,尤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应该在当代音乐学人的手中发扬光大,而不是逐渐被世界流行文化和他族文化所泯没。我国的音乐学人应该有这样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在不断消化吸收世界音乐文化的历史精华和最新发展成果的同时,通过中译外这样一条途径,让世界更多更好地了解中国传统音乐文化,让这颗耀眼的明珠在世界音乐文化殿堂中熠熠生辉。

[1]王介南.中外文化交流史[M]. 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 2011:25.

[2]常静. 二十世纪我国音乐翻译著作一瞥[J]. 中国音乐学, 1990(2):120.

[3] 沈弘.“或许我可以将你比作春日?”——对莎士比亚第18首十四行诗的重新解读[J].外国文学评论,2007(1).

[4] 张伯瑜.“中国音乐文学外译国际研讨会“之后的思考——代栏目主持人语[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2(3):21.

[5] 汤亚汀.音乐文献外译:语言学对策三议——兼及对《中国音乐词典》(英文版)的建议[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2(3):25.

[6] 汤亚汀.音乐翻译专业与音乐学:若干问题漫议[J].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1(2):4.

[7] 左勉. 音乐文学翻译漫谈[J].艺海,2014(4):34.

[8] 任达敏. 陷阱重重的音乐文学翻译[J].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1(2).

[9] 钱歌川. 翻译的基本知识[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3:91.

H059;J603

A

1004-2172(2015)04-0110-05

10.15929/j.cnki.1004-2172.2015.04.017

2015-05-22

2014年四川省教育厅资助科研项目“音乐类学术期刊中学术论文标题与摘要的英文翻译与撰写研究”(14SB0259)。

钱 芳(1974— ), 女,硕士,四川音乐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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