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陵家班谱传奇
——明清泰州地区昆曲家班及其主人考论

2015-02-13 13:45
关键词:泰州昆曲戏曲

钱 成

(泰州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泰州 225300)

吴陵家班谱传奇
——明清泰州地区昆曲家班及其主人考论

钱 成

(泰州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泰州 225300)

古称吴陵的江苏泰州地区的戏曲文化,作为泰州地域文化的突出代表,有着极为深厚的文化底蕴。除蜚声国内外的“梅桃柳——戏曲三家村”外,明清时期泰州地区众多的昆曲家班可谓泰州戏曲文化史上最辉煌的一幕。明代中后期至清代中前期,泰州地区曾出现过十多个昆曲家班。一定程度上使得明末至清中前期的泰州,成为地区性的昆曲创作与表演中心,谱写了泰州戏曲史的一代传奇。根据目前可见部分地方文献和中国戏曲史料,可对明清泰州地区昆曲家班及其主人、形成原因及对后世之影响等作初步考证。

明清时期;泰州;昆曲家班;考证

中国戏曲是一种蕴含极为丰富的文化现象。每个地区的戏曲都具有独特的地域文化风情。泰州地区的戏曲文化,作为泰州地域文化的突出代表,有着极为深厚的文化底蕴。与“汉唐古郡,淮海名区”之誉相对应,泰州地区的戏曲艺术,渊源流长,影响深远。

一、昆曲在泰州的传播与发展考

泰州地区有文字资料可考的戏曲史,可以上溯到宋代。根据宋代泰州人周煇《清波别志》的记载,当时泰州已开始用伶人侑酒。宋代泰州的大教育家胡瑗善音韵,曾编《皇佑新乐图记》三卷传世,间接催发了宋元南戏的诞生。元代的泰州,出现了被收入《录鬼簿》的杂剧大家朱经。兴化人黄元瑞则著有《南北曲》二十一套。明代中后期,随着洪武移民和南北经济文化交流幅度的增大,昆曲逐步北进,泰州的戏曲特别是昆曲传播步入了普及阶段。明末昆曲已经全面进入泰州民间,并已经相当普及。据考,在明末时泰州就已经出现了始终以本地区方言道白的昆曲。到了清代初期,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泰州的昆曲表演活动也开始由街头露天演出,逐步向堂馆甚至达官贵人家庭内部延伸。至于民间戏曲活动,此时更是遍及泰州城乡。清代《海陵竹枝词》有:“演戏当年谢火神,挨河架木戏台新,偶然一挤台倾倒,笑煞莫从学滚尘。”说当时连戏台都挤倒了,可见民间戏曲活动的繁荣。

这一时期,在泰州地区集中出现了多个昆曲家班(家庭戏曲演出团体),一定程度上使得明末至清中前期的泰州(含今不再隶属泰州的如皋、海安、东台等地),成为地区性的昆曲创作与表演中心。特别是其中的冒氏与俞氏等的昆曲家班,以及诞生于泰州如皋的著名戏曲家李渔的戏曲家班,都曾取得较大的影响,甚至分别在留存时间、演员规模或演出的地域范围方面冠绝一时。还先后出现了以陆舜、孔尚任、仲振奎和汪宗沂等为中心的四个昆曲创作群体,创作的昆曲剧作多达五十多部。

孔尚任寓泰期间,除创作昆曲《桃花扇》外,还和同在孙在丰幕下的著名戏曲家徐旭旦有着密切交往,并和另一位享誉全国的大戏曲家洪昇同在泰州畅谈戏曲创作。“南洪北孔”在泰州的一段奇缘,也可谓是中国戏曲史上的一曲佳话了。

其中,仲振奎在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秋,即《红楼梦》程甲本正式出版的第二年,便谱写成根据《红楼梦》改编的昆曲折子戏《葬花》一折,后又于嘉庆三年(1798)改编成五十六出的昆曲《红楼梦传奇》,成为将《红楼梦》小说文本改编为戏曲并成功搬上舞台的第一人,《红楼梦传奇》也成为第一部改编自《红楼梦》小说文本并真正全本演出过的“红楼戏”。

二、明清时期泰州昆曲家班及其主人考

以《红楼梦》中贾府的戏曲家班为例,戏曲家班(家乐)是指由私人蓄养的以满足家庭娱乐为主旨的家庭戏乐组织。纵观从先秦至清末的中国戏曲史,戏曲家班作为中国戏曲史上的一种特殊文化现象,一定程度上成为专业剧团在剧场演出外的重要补充。到了明清时期,随着全社会特别是士绅阶层经济实力的增强,以及民间戏曲活动的繁盛,戏曲家班现象逐步走向鼎盛。

明代中后期的正德、万历至清代中期的乾隆、嘉庆时期,在泰州境内海陵、靖江、泰兴、兴化、如皋等地,曾出现过十多个家庭戏曲表演团体——家班。

清初泰州如皋籍著名戏曲家李渔所创的家班,在中国戏曲创作与表演史上影响深远。但除李渔家班为世人熟知外,其他家班则大多湮没无闻,本文试根据目前可见部分地方和中国戏曲史料,对以昆曲家班为代表的明清泰州地区戏曲文化作初步考论。

明如皋马继祖家班。马继祖,世为泰州如皋人。“字崇功,弘治三年进士,知博兴。宽仁敏决,擢南监察御史,台长吴珉侯珣交恶,疏劾去之,台中肃然。时,同官三马,有德马、骏马、恶马之谣。德马谓祖也”[1]。在俞樾《荟蕞编》中也有关于马继祖的记载:“前朝正德初年,南京云南道监察御史马继祖,以忤刘瑾致仕,直声震天下……四方宾客,如吴门金申之,盐官陈则梁,俱称莫逆交。他若丹青绘画,方外伎艺诸人,络绎而归之者不绝也。性喜洁,萧然一室,庋数百卷书,日吟哦其中。审歌曲,解声伎,歌儿舞女,一曲入微,手按其分寸,酒阑月落,犹流连其音拍而不自已。城外十五里,有一别业,曰:‘新庄’。四面花草楚楚,日焚香啜茗于其中,泊如也”[2]。马继祖致仕后,以蓄养家乐寄托情怀,并且他本人精通音律,曾亲自教授家班中的歌儿舞女。

明如皋张勉学家班。该家班建于明万历年间。张勉学,字汝循,如皋人。万历十年(1582),以岁贡授福清知县,后辞归故里,兴办家班。

明靖江朱正初家班。朱正初, 字在明,靖江人。明嘉隆间官光禄监事。朱正初富而好客。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云:“朱监事正初, 家有声伎之奉。休官家居后,更是沉醉于此”[3]。 明胡应麟《少室山房集》卷三十五《再寄在明》诗云:“见说休官后,乡园乐更饶。屏间张静婉,坐列董娇烧。紫电黄金勒,红霞白玉箫。与来应载酒,时醉广陵潮。”诗前小序曰“在明家有声伎之奉,近闻其方再纳宠,因寄”。同书卷五十三又有《复作此柬在明二首》。其一云:“马驮沙(即靖江)长一掉游,朱家十六最风流。屏前小小初匀额,画里真真欲点头。客到玉台花似绮,人歌金缕月如钩。参差已尽浮生乐,独欠银河问女牛。”其二云“象枕牙床白雪娇,画楼朱阁暮云飘。能将姗转排高髻,肯惜弊骆换细腰。 桃叶盛夸三妇艳,莲花差比六郎桥。” 据胡应麟之诗及序可知,朱正初家乐为女乐,且家乐演员多为其侍姬。此外,明何白《汲古堂集》卷十五《寄朱在明四首》之四有“为问高堂三艳妇,可能挟瑟奏吴趋”句,也可证这一事实。朱正初去世后,其家乐星散。何白《登君山望马驮沙忆朱在明》诗:“季札祠前木叶丹,春申墓上草花残。日团雨气夕虹湿,江绕城头练影寒。翻帐不闻翻子夜,玉钗空忆挂臣冠。艳情侠骨俱销歇,脉脉烟波与恨看。”诗中流露出作者的人生体悟和对好友朱正初的怀念。

明兴化李长倩家班。李长倩,明隆庆二年至五年内阁首辅、状元宰相李春芳的曾孙,明末崇祯间进士,曾任南明右都御史。李长倩曾在兴化其曾祖父李春芳所创园林基础上扩建“曼园”,并在园内蓄女乐家班。其《满庭芳》词自称 “家乐奏深更 ,倾城看艳质”,可知他也有家班。

明海陵袁天游家班。袁天游,明天启、崇祯年间人,世居泰州海陵。其父袁懋贞曾官南康知府,家道豪富,袁天游承继家业。清泰州人王孙骖的《蕊亭随笔》说其“好兴土木,蓄优伶,一日不闻斧斤与管弦声,便头岑岑矣!”[4]又据清初泰州著名文人宫伟镠《庭闲州世说》记载:“妇翁家优童甚盛”[5]。宫氏乃袁之女婿,“妇翁家”就是指袁天游家。

明如皋李之椿家班。李之椿,明末清初如皋人,字大生,号徂徕。明天启元年举人,天启二年进士,与王思任、倪元璐、黄道周、王铎合为“天(启)崇(贞)五才子”。明崇祯时曾任吏部稽勋司主事等职,后弃官,于如皋城东南隅筑指树园,内有霞起楼及花月山堂诸胜,蓄家乐。清兵南下后,绝食七天而死,其子李旦被斩于西市,一同赴死者有四十八人。李之椿之妻许氏被关于嘉兴玄妙观,闻夫死,亦绝食而亡。李之椿工于诗,著有《徂徕集》、《指树园集》、《霞起楼诗集》等。

清如皋冒襄家班。冒襄字辟疆,号巢民,明末四公子之一,作传奇《山花锦》、《朴巢记》。卢香称其“好交游,喜声伎,自制词曲,教家部,引商刻羽,听者竦异,以为钧天叠奏也”[6]。其家班创始于祖父冒梦龄和父亲冒起宗之手,祖宅“得全堂”即为演唱的主要场所。至崇祯末年,又扩建了名闻全国的水绘园。园中“树木掩映,亭榭参差,曲水环流,山亭独立,尝于其中,高会名流,开尊长乐,所教之童子,无不按拍中节,尽至极妍。”明亡后,冒襄誓不仕清,与侍妾董小宛,以度曲自娱,并以家乐招待四方宾客。其家班中吸收了一批著名的曲师如苏昆生、陈九、朱音仙等,培养出来的名伶有徐紫云(云郎)、杨枝、陈灵雏、秦箫、金菊、徐雏等。其中“徐郎(徐紫云)善歌,杨枝善舞,有秦箫者解作哀音,每一发喉,必缓其声,以激之悲凉”[7]。自顺治初至康熙三十二年(1693)冒襄逝世之前,是其家班的全盛时期,常演的剧目有《牡丹亭》、《邯郸梦》、《清忠谱》等。清初吴伟业的《秣陵春》、尤侗的《黑白卫》、万红友的《空青石》和余怀的《鸳鸯湖》等作品,也在水绘园中排演,可见冒氏家班注重演出新剧。冒氏家班初时以自娱和酬接宾朋之用,但到了后期由于天灾人祸,经费难以支持,冒襄家班也出外表演,以赚取家用。关于这一史实,从冒襄写给邵木的信中可以得到证实:“十年来,火焚刃接,惨极古今……乃宅移居陋巷,独处仍手不释卷,笑傲娱,每灯下写蝇头数千,朝易米酒,家生十余童子,亲教歌曲成班,供人剧饮,岁可得一二百金”[8]。冒襄去世后,家班由其子孙继续维持,直到清乾隆年间才散歇。

清泰兴季寓庸季振宜家班。季寓庸,字因是,明天启二年进士。曾知余姚,调临海、祥符等地。后任吏部主事。据褚人获《坚瓠秘集》卷五“梦中语兆”条称其“蓄女优数辈,倩名师教授。”家有家庭昆班三部。著名学者俞樾的《茶香室续钞》云:“国朝巨富,有南季北亢之称。”该班还曾演《苏子卿持节牧羊》等剧。《光绪泰兴县志》载:国朝季给谏开生(季寓庸长子),五六岁时,见家伶演苏子卿持节牧羊剧,惝况离席,拊机太息曰:“噫!十九年矣。”座客奇之,其后扬声谏垣,于筵前一叹征之矣[9]。季振宜,季寓庸之子。字诜兮,号沧苇,十七岁中顺治四年进士,任都察院监察御史巡按山西盐课,康熙时致仕回籍。钮琇记载他“家有女乐三部,悉称音姿妙选。阁宴宾筵,更番佐酒。珠冠、象笏、绣袍、锦靴,一妓之饰,千金具焉”。著名词人陈维崧有词作《念奴娇·季沧苇宅夜看歌姬演剧》。值得一提的是,季振宜出于官宦豪富之家,为他藏书治学提供了经济基础。季振宜擅版本目录学,江南故家书多归之,遂有“江南第一家”之称。他的著作很多,有《侍御奏疏》、《季沧苇书目》、《听雨楼集》、《静思堂稿》等,多传世。他曾花十年时间,将唐诗编纂成《汇集全唐诗》共七百一十七卷一百六十册,收入一千八百五十九位作者的四万二千九百三十一首诗。后曹寅奉旨主持编撰的《全唐诗》,就是以此为底本校补而成的。

清海陵王孙骖家班(又名粲者班)。粲者班是目前可确考清代泰州海陵城内最早的家班。王孙骖,字参马,号受轩(一说字受轩,号纯夫),年十三为诸生。清康熙八年以举人授宜黄县知县。《淮海英灵续集》己集卷四录其《山行》诗:“遥见云屯岭,入山不见山。龟蒙连一色,齐鲁势平分。客路情方顶,村酒气正醺。天涯成聚首,谁复怨离群。”其《蕊亭随笔》记载:“余孩子时曾见优伶十余人,因郡城陷,徙泰,投靠余家。大兄名之曰粲者班,以有三女故也”[10]。这说明该班原为明末扬州城内的职业昆班,清兵攻城时流亡到泰州,投靠王孙骖的父亲,被收留为家班。王孙骖的长兄因班中有三位出色的女伶,便题名为“粲者班”。

清靖江朱凤台家班。朱凤台,字慎人。清初丁亥进士,精医学。后迁居如皋,曾任兵部主事,并曾任《康熙靖江县志》协纂。

清海陵俞锦泉家班。俞锦泉,名濲,号音隐,回族。清康熙时人,(道光)《 泰州志》卷二十四《文苑》:“俞濲,字锦泉,号言隐。以察生膺岁荐,候选中书。著有《留香阁诗选》。”俞家书香门第,世代簪缨。其祖俞应龙,明朝人,清中宪大夫。(道光) 《泰州志》卷二十五《笃行》:“俞应龙,字奉溪。敦孝友,乐奉施,奖掖孤寒,成科名者甚重。以子纤、铎贵,封中宪大夫,祀乡贤”[11]。其父俞钎,字天水,清顺治五年举人。著有《百尺楼课耕录》。(雍正)《广西通志》卷五十八《秩官·太平府·推官》:“俞钎,江南人,举人,康熙六年任”[12]。《民国泰县志稿》卷五《地理》:“俞公祠,在钟楼巷,祀明乡贤俞应龙,清乡贤推官俞钎”[13]。其子俞楷、俞梅、俞椿。俞楷,字陈芳,号正林,贡生,精研理学,被时任江苏巡抚张伯行称为“江左大儒”。康熙四十四年皇帝南巡,召试入京。他上书给皇帝,讲五经的源流十分清楚,得到康熙帝的肯定。后任华亭教谕。(乾隆) 《江南通志》卷一六三《儒林·淮安府》:“国朝俞楷,字陈芳,泰州人。以岁贡充内廷供奉,进经学札子,陈时文科举之弊。补天长训导,摧华亭教谕。著《三极易知录》”[14]。俞梅,字师严,康熙癸未进士,翰林院编修。康熙南巡时任命其为曹寅创办的扬州诗局纂修官,《全唐诗》的主要编撰者之一。俞椿,字子大,康熙五十二年副贡。曾任族德县教谕。据《淮海英灵集》载俞梅入诗局事云:“圣祖南巡,特命梅充扬州诗局纂修官。”故曹寅当时有折奏“闰四月二十三日,有翰林院庶吉士臣俞梅赴臣寅衙门口传上谕,命臣俞梅就近校刊全唐诗集。”则俞梅是“十翰林”中康熙帝于南巡途中点名选定而到局最早者。《淮海英灵集》又云:俞梅“分校《康熙字典》、《一统志》、《分韵唐诗》、《政治典训》诸书”[15]。(道光)《泰州志》卷二十四《文苑》:“俞梅,字师岩,一字太羹。十岁能文,日成十艺。年十一为郡诸生,康熙四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旋丁内艰,归。仁庙南巡,召见其父中书徽,温嘉奖,御书‘耆年贻毅’匾赐之。又特命梅充维扬诗局纂修官,升编修”[16]。并赐给俞梅一把御笔题诗的折扇,今存泰州博物馆。根据考证,编纂《全唐诗》可考者有11人。主编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祖父曹寅,贡献最大;但出力最多的应是俞梅。该家族自明末以后,在泰州文学、艺术、科举、宗教乃至科技史上取得一定成就的成员达二十多人,时间跨度逾百年。作为明末清初泰州地区的地方望族,俞氏旧居泰州城内新华巷和城北三里的下坝地区施家湾,并在此地建造了私家园林“渔壮园”,当时在泰州地区与如皋冒氏“水绘园”齐名。园中有池,中间建有舫亭,作为戏剧表演场地,专门供其家班表演用。其时活动于扬、泰地区的明末遗民与文化名流冒襄(辟疆)、邓汉仪、吴嘉纪、黄云、孔尚任、陈维崧等长期在此园盘桓。《道光泰州志》载“渔壮园,在州治北三里,国朝康熙年间俞濲建,冒襄、孔尚任辈觞咏于此”。此地后名俞家花园,渐渐简称为花园庄。俞梅墓今存,位于泰州市医药高新区凤凰街道孙唐村境内,并有后人为之守墓。笔者所见之(清)《俞氏族谱》即存于其守墓后人之手。目前,泰州已在凤城河景区恢复“渔壮园”部分景点,并在泰州老街重建俞锦泉家班演出场所“俞氏舫亭”。

清海陵陈端家班。陈端字方行,号琢余,清康熙人。(道光)《泰州志》记:“陈端,字方行,号琢余,附贡生,官山东平度州知州,调胶州,俸满擢刑部员外郎,旋致仕归。工书法,宗唐欧阳率更”[17]。归里后纵情歌舞,自养家班,极声伎之盛,有“歌舞三千宾满座”之誉。其住宅所在街道时人称为“歌舞巷”。 王广业《海陵竹枝词》云:“寻芳齐上北门楼,广陌长街恣冶游。歌舞巷中歌舞盛,繁华应号小扬州。”班中演员以及所演剧目不详。陈端死后,家班散去。兴化人徐鸣珂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曾来此地赋诗凭吊,题为《初至吴陵住歌舞巷陈宅》,诗云:“昔年歌舞地,无复歌舞声;金谷人何处,春花自向荣。”

清海陵朱光岩家班。朱光岩(或写作朱青岩),清嘉庆年间泰州人,字鲁瞻,号药圃。嘉庆间官内阁中书,精音律。著有《古香亭诗草》。其侄朱宝善(清道光人)《海陵竹枝词》中有诗云“苦雨凄风不忍听,四条弦上诉飘零。黄金散尽朱门杞,不独伤心萧佩亭。”诗后注云:先叔光岩公精于音律,尝蓄歌童十余人,萧佩亭其一也。公枸后二十余年,佩亭自江南归,发已种种。谈及当时歌管之盛,凄然泪下。可知,朱光岩尝蓄歌童十余人,班内有演员萧佩亭较为知名。该班散后,部分伶工曾投江南诸家班。又朱宝善《红粟山庄诗赠歌者萧郎》:“策蹇归来袱被轻,少时击筑负狂名;十郎(李雨航学博)已死中郎(蔡芝生别驾)老,谁与殷勤唱渭城。锦瑟悲吟病易缠,相逢人瘦落花天。灯前按曲禅关掩,落叶哀蝉入四弦。”朱宝善之诗,反映了清嘉道以后,朱氏家班没落、伶人生活凄凉之状况。

三、明清以来泰州地区昆曲家班成因考

1.明清泰州地区的地域因素和时代背景

明代泰州地区位于扬州府东南隅,在地域上与昆曲的发源地苏州接壤,仅有一江之隔。故而,在明中期昆曲从苏州向周边地区传播的过程中,泰州地区由于靠近昆曲的发源地苏州,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昆曲向北方传播的第一站。并最终成为明代全国戏曲中心——苏州和清代中前期全国戏曲中心——扬州的中间点,在昆曲传播史上的地位极其重要和独特。再加上泰州地区所包括各县,均位于水道交通枢纽线上,泰州地区作为两淮盐运的出发点,南来北往的文士、商人较多,这样既有利于经济的发展,也有助于文化的传播,泰州地区戏曲文化迎来繁荣时期,也就有了物质基础和文化基础。因此,泰州地区在这一时期出现大批昆曲家班也就变成了可能。

同时,明末清初动荡的社会状况,也为泰州昆曲家班的形成提供了时代背景。1644年明王朝灭亡后,清兵挥师江南。南明督师史可法列阵扬州,阻击清军,殊死一战,兵败城破。清军进城后纵兵屠城十天,史称“扬州十日”。随后薤发令下,声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为避兵乱,不少明朝遗民避锋乡下,归隐于被称为吴头楚尾的泰州民间。

特别需要提到的是,明末清初的泰州虽系盐业要地,但毕竟地处江之北,在江南政治中心南京的外围,又远离当时抗清烽火的浙闽沿海。作为政治较为宽松的地域,四周更有僻冷而又相对繁华介乎城乡之间的地区,泰州处于江头海角,在地域上有着天然的隐居优势。

在清军南下前后,南京、苏州、扬州等地原有的一些专业戏班和家班成员部分来到泰州地区。据陈瑚《得全堂夜宴记》,著名的阮大铖家班在明亡后,优伶散于他室,其中一部分(如朱音仙等)进入了冒襄家班,仍能演出《燕子笺》待客。又如上文所言,王孙骖《蕊亭随笔》记载:“余孩子时曾见优伶十余人,因郡城陷,徙泰,投靠余家。大兄名之曰粲者班,以有三女故也”[18]。这说明该班原为明末扬州城内的职业昆班,清兵攻城时流亡到泰州,投靠王孙骖的父亲,被收留为家班。

2.明末泰州地区王学左派思潮高涨的思想因素

明中期以后,以王阳明为代表文人阶层自我意识的高涨和主体精神的张扬,标志着社会意识形态的统治权力从贵族独揽向文人自主的根本性转移。王阳明认为如果对戏剧进行合理的改造,能够起到致良知、易风俗的作用。作为王学左派——泰州学派更是大力提倡通俗文学,汤显祖等更是积极参与戏曲的创作与演出。

泰州学派影响甚大,有名人物也很多,王艮至其五传弟子有名可查者近五百人。他们在四处讲学,广收门徒,使泰州学派思想广为传播,影响风行东南,遍及全国。在泰州学派思想影响下,明代中后期通俗文学开始流行,小说、戏曲成为文学与文化的主流。

作为王艮的家乡泰州地区,泰州学派的思想更是广泛传播。这一独特因素促使泰州地区更为有利于戏曲的传播与发展。

3.明清泰州地区深厚的戏曲文化因素和家族文化传统

泰州素有“儒风之盛,夙冠淮南”之誉。泰州地区有文字资料可考的戏曲史,可以上溯到宋代。根据宋代泰州人周煇《清波别志》的记载,当时泰州已开始用伶人侑酒。宋代泰州的大教育家胡瑗善音韵,曾编《皇佑新乐图记》三卷传世,直接催发了宋元南戏的诞生。元代的泰州,出现了被收入《录鬼簿》的杂剧大家朱经。兴化人黄元瑞则著有《南北曲》二十一套。明代为泰州经济繁荣时期,文教大兴,人才辈出,著作日富,出现了一大批具有极高文化修养和狂热艺术爱好的文士缙绅。这些文士缙绅大部分精通音律,鉴赏能力高超,精通音律的俞瀔“既擅渔阳之鼓,复弄桓伊之笛,诸姬奏大小十番,皆亲为领袖”[19]。家班主人们还聘请了著名的曲师、名伶担任教习,如冒襄家班就在吴伟业的推荐下,聘请了著名的曲师苏昆生和阮大铖家班的名伶朱音仙,俞锦泉家班的教习是吴门南曲首屈一指的沈恂如。在这些技艺高超的教习的培养下,家班演员的演出水平自然非同一般。同时,由于文人之间经常通过观看戏曲的方式彼此交流,赋诗酬唱,顾曲品题,以示风雅,这也在客观上促进了地区性戏曲的大繁荣。

同时,明清泰州地区文化世家中,往往有着延续数代的戏曲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明清时期,泰州地区文化世家极为重视戏曲文化的传承。有的甚至祖辈和父辈就蓄有家班,从小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地培养了对戏曲的热爱。这使家班往往具有家族传承性,如冒襄、季振宜等,都是几代经营家班。

如在清代中前期的泰州“宫陈俞缪”四大世家(马锡纯《泰州乡土志》中《氏族》云:“泰州俞氏,至明俞应龙,国朝推官俞铎,皆崇祀乡。至今传十代”[20]。《昊陵纪野》卷三云:泰有“宫、陈、俞、缪四大乡绅”之谚[21])以及如皋冒襄家族、泰兴季振宜家族、兴化李春芳李清家族、海安仲振奎家族等,由于家庭教育和地域文化土壤的熏陶,世代均对戏曲有着执著的爱好。

再如清乾嘉时期的泰州,出现了包括仲振奎、仲振履、俞国鉴、陈燮、徐鸣珂、宫国苞、邹熊、团维墉、纪桂芳一时名流等在内的芸香诗社,成为继清初泰州地区以吴嘉纪、黄云、费密、杜睿等遗民诗人为代表的文人群体后的又一地域文人群,他们除诗歌创作外,在戏曲创作与表演上,均取得了较高的成就,多人均有戏剧作品传世,在泰州文学与文化史上影响深远。特别是仲振奎作为首部红楼戏曲——《红楼梦传奇》的创作者,为后世所瞩目。其人共创作有16部戏曲作品,为同时期文人之翘楚。仲振履谱有《羊城候补曲》、《双鸳祠传奇》、《冰绡帕传奇》。值得一提的是,仲振奎之姑祖母即为俞梅之母。俞国鉴、陈燮等均参与了仲振奎《红楼梦传奇》的评阅与刊刻及在扬州地区的首演活动。俞国鉴为家班主人俞锦泉之玄孙。(道光)《泰州志·文苑》云:“是时泰之能诗者首推陈燮,国鉴年少于燮,而诗名与相颉颃”[22]。陈燮,字理堂,一字澧塘,泰州人。清乾隆四十二年拔贡,嘉庆三年举人,其叔祖母即为俞梅之女。他与《红楼梦》续作者高鹗之同年兼好友张问陶(船山)为至交。徐鸣珂,字竹芗。泰州图书馆藏其《东咏轩笔记》钞本中云:“友朋雅集, 鼓琴瑟,吹洞箫,自度曲,被歌声……”其咏戏曲演出诗云:“嫦娥换却古常仪,杜老无端作十娘;此事他年尤可忆,小姑冠带化男儿”[23]。宫国苞(字霜桥),为袁天游之婿宮伟鏐之后裔。其人曾入“扬州删改词曲馆”即扬州词曲局,熟谙曲律,具有较高的案头校曲水平。乾隆四十六年(1781),两淮巡盐御使伊龄阿奉旨于扬州设局改曲剧,延请戏曲目录学家黄文旸总裁扬州词曲局进呈词曲,宫国苞参与其中。纪桂芳则谱有《星河梦传奇》。

4.明清泰州昆曲家班主人较高的文化素养与政治地位

明清泰州地区戏曲家班主人们不仅自身富有戏曲才能,并且都积极投身于家班的建设中。家班主人不仅有较高的文学修养,而且大多拥有较高的戏曲创作、表演与鉴赏水平,有的还亲自参与剧本创作和演员的教习工作。如马继祖“审歌曲,解声伎,歌儿舞女,一曲入微,手按其分寸,酒阑月落,犹流连其音拍而不自已”;冒襄“好交游,喜声伎,自制词曲,教家部,引商刻羽,听者竦异,以为钧天叠奏也”,作有传奇《山花锦》、《朴巢记》;俞锦泉,本人精通音律,不但亲自教导女伶,有时还亲自登台,有诗为证:“顾曲周郎凭指点,主人亲为按红板”。正是由于这些家班主人自身较高的文学素养、音乐素养,使其具有相当高的戏曲创作与表演艺术水平,并且有着狂热艺术爱好,所以他们培养的家班都精妙异常。如冒襄家班的伶童技艺高超,名气颇盛,以至有诗赞云“不遇冒家诸子弟,梨园空自说娉婷”。

同时,明清泰州地区昆曲家班主人均具有较高的政治地位与经济基础,为家班的建立与演出提供了保证。明代中期以来,由于泰州地区文化世家大多迁自苏州等地,受江南地区的世风影响,泰州文士缙绅阶层享有较高的政治地位,占有较多的社会财富,而这正为泰州诸多的昆曲家班形成提供了必备的政治与物质基础。

上文曾详述了明清泰州昆曲家班主人们的文化素养与政治地位。毋庸讳言,成为家班主人,是需要相当雄厚的经济实力的。这一点,成书于清中期的《红楼梦》中有具体的描述。仅举清人梧子《笔梦叙》载泰州泰兴季振宜家班为例,其人云:“(季氏家伶)衣服四季增添首饰及脂粉等费,则岁底颁发每名或三四两或五六两不等,设宴承应则赏耳环簪钏之类,扮生旦者蒙赐尤多”。“珠冠、象笏、绣袍、锦靴,一妓之饰,千金具焉。及笄而后,散配童仆与民家子。而娇憨之态,未能尽除。日至高舂,晨睡方起,即索人参、龙眼等汤,梳盥甫毕,已向午矣。制食必依精庖为之,乃始下箸。食后辄按牙数曲,或吹洞箫一阕,又复理晚妆,寻夜宴。故凡娶季家姬者,绝无声色之娱,但有伺候之烦,经营之瘁也”[24]。从《红楼梦》我们可知,家班演出昆剧花销不菲,而演出开支只是置办家班所需费用中的一项。所以,由于以盐税为基础的明清泰州地区官僚阶层世家文人成为家班主人,并客观上成为戏曲爱好者与传播者,是建立在其拥有大量社会财富基础之上的。当然,这也最终成为泰州地区明清以来戏曲繁荣的根本原因之一。

四、结语

不可否认,在明清两代的戏曲舞台上,昆曲家班作为专业团体演出外的重要力量,对我国古典戏曲,特别是昆曲的发展和繁荣曾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同样,在泰州地区的戏曲史乃至地域文化史上,明清昆曲家班则已成为与梅兰芳、孔尚任、柳敬亭(今泰州兴建了纪念三人的梅园、桃园、柳园,并称为戏曲三家村)等一样,成为具有泰州地域文化特质的优秀文化遗产的代表,对清中期以来泰州地区的戏曲、文学、音乐、舞蹈等影响深远。

特别是清代俞锦泉昆曲家班伶人多达百人以上,且全是女演员,时称女部。俞氏时常在家中大宴宾客,演剧待宾,并曾携家班远赴南京、扬州等地演出,周旋于文士之间,其家班的表演一时名冠大江南北。如丁日乾《扬州红桥舟中观女郎演剧歌(女郎:俞水文家伎)》诗开头云:“平山堂上踏青多,平山堂下舟满河。花苑秋千红袖舞,柳堤丝竹青娥歌。”结尾恋恋不舍地说:“莫教彩楼空散去,二十四桥空徘徊。”孔尚任在《舞灯行赠流香阁》诗中盛赞“俞君声伎甲江南”[25]。据胡忌、刘致中两先生及南京大学吴新雷、苏州大学周秦等昆曲专家考证,俞锦泉家的女昆部,是目前可考明清两代规模最大的昆曲家班。其家班的演出对苏中地区昆曲传播、花部乱弹形成以及后来徽班进京影响巨大[26]。

清咸丰四年(1853),南京、苏州、扬州等地因受太平天国兵燹,一些昆曲剧团辗转至泰州地区,使得昆曲清唱和演奏形式在晚清和民国的泰州一直很盛,而且延续到解放初期。 据不完全统计,建国前后,泰州地区常演奏的昆曲曲目有《昭君》、《水斗》、《三档》、《花荡》、《大小赐福》、《回营打围》等。其曲牌有《西板》、《傍妆台》、《将军令》等。目前,泰州地区仍存有清康熙时期俞氏家班演出昆曲曲牌《西板》、《傍妆台》、《将军令》的工尺谱。如已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泰州道教音乐中《傍妆台》古乐即曾是“俞氏家班”的保留曲目。这首曲子吸收了元代杂剧和南方昆曲的演艺风格,并根据曲牌风格,结合本地民间曲调揉合成了泰州地区特有的古乐。该曲既有江南音乐的柔美,又有北方音乐的刚烈,目前已被列为江苏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上世纪50年代初,中央音乐学院教授杨荫浏在无锡录制完阿炳的《二泉映月》后专程赶至泰州,录制了《傍妆台》,并多次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还与“江南丝竹”一道制成唱片发行,成为江苏民乐的杰出代表。1956年至1957年,《西板》在泰州民间音乐老艺人纪竹先生等人的共同整理和记谱下定稿,多次排演,盛极一时,成为泰州古代名曲的代表作。俞氏家班的昆曲音乐“十番锣鼓”及演出时的“滚灯”、“扇戏”等特有的表演形式,还被本地区的淮剧等剧种学习继承,流传至今。如今,泰州地区的昆曲音乐,已被列入泰州市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其曲目名称、表演形式、演唱方法等,均记录在案,成为珍贵的历史资料。目前,地方政府还在大力培养地方昆曲传承人,力争将泰州地区传统昆曲的“火种”接续下去。

[1] 刘水云.明清家乐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37.

[2] [清]俞樾.荟蕞编[M].清光绪上海文明书局刻本,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图书馆藏.

[3] [清]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M].清绛云楼刻本,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图书馆藏.

[4] [清]王孙骖.蕊亭随笔.(民国)韩国钧编纂.海陵丛刻[M].民国汇校本,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图书馆藏.

[5] [清]宮伟鏐.庭闲州世说,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244册[M].济南:齐鲁书社,1996.

[6] [清]冒襄辑.同人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385册[M].济南:齐鲁书社,1996.

[7] [清]陈瑚.得全堂夜宴记.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385册[M].济南:齐鲁书社,1996.

[8] [清]余仪曾.东皋诗存.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385册[M].济南:齐鲁书社,1996.

[9] [清]杨激云修.光绪泰兴县志[M].影印本,泰州图书馆藏.

[10] [清]王孙骖.蕊亭随笔,见(民国)韩国钧编纂.海陵丛刻[M].民国汇校本,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图书馆藏.

[11] [清]王有庆等修、陈世镕等纂.道光泰州志[M].清道光七年刻本,泰州图书馆藏.

[12] [清]金鉷等监修.雍正广西通志[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13] [民国]泰县志稿[M].民国传钞本,泰州图书馆藏.

[14] [清]赵弘恩等修.乾隆江南通志[M].南京: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影印本,第20册,1987.

[15] [清]阮元辑.淮海英灵集[M].民国刻印本,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图书馆藏.

[16] [清]王有庆等修、陈世镕等纂.道光泰州志[M].清道光七年刻本,泰州图书馆藏.

[17] [清]王有庆等修、陈世镕等纂.道光泰州志[M].清道光七年刻本,泰州图书馆藏.

[18] [清]王孙骖.蕊亭随笔,见(民国)韩国钧编纂.海陵丛刻[M].民国汇校本,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图书馆藏.

[19] [清]冒襄.巢民文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385册[M].济南:齐鲁书社,1996.

[20] 马锡纯.泰州乡土志,见(民国)陆铨.泰县著述考(稿本)[M].南京图书馆藏.

[21] [清]夏荃辑.海陵文征[M].道光刻光绪九年(1883)补刻本.泰州市图书馆藏.

[22] [清]王有庆等修、陈世镕等纂.道光泰州志[M].清道光七年刻本,泰州图书馆藏.

[23] [清]徐鸣坷.东咏轩笔记[M].清钞本,泰州图书馆藏.

[24] 王利器.明清三代禁毁小说戏曲史料(增订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31,46.

[25] [清]孔尚任.湖海集[M].北京: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6.

[26] 胡忌,刘致中.昆剧发展史[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9:191.

(责任编辑:李 军)

Family Opera Troupe in Wuling Spectrum Legend——Study on Family Opera Troupe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in Taizhou Area

QIAN Che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Taizhou University,Taizhou Jiangsu 225300, China)

The opera culture in Taizhou area, as the outstanding representative of the local culture of Taizhou, has a very deep cultural connotation. In addition to the renowned at home and abroad “three village of drama”, the most brilliant period of Ming and Qing Dynasty Family Opera Troupe in Taizhou area many is Taizhou opera culture in the history of the scene. In the late Ming Dynasty to the Qing Dynasty in the early, Taizhou area had more than ten Family Opera Troupe. To a certain extent, the previous Taizhou ming to Qing, a regional Kunqu opera creation and performance center, composed of Taizhou opera in the history of the legend. According to the current visible part of the local literature and China historical drama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Taizhou area can be Family Opera Troupe and its owner, causes and the preliminary research on the later influence etc.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Taizhou;Family Opera Troupe; research

10.16018/j.cnki.cn32-1499/c.201502015

2015-03-18

江苏省社科基金一般项目(14LSB001);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指导项目(2013SJD750024)

钱成(1977-),男,江苏泰州人,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古典文学和地方文化。

I20612

A

1671-5322(2015)02-0070-08

猜你喜欢
泰州昆曲戏曲
也论昆曲的形成与梁辰鱼的贡献
幸福水天堂——泰州
戏曲其实真的挺帅的
《红楼梦》的当代昆曲改编与经典化
用一生诠释对戏曲的爱
大江东去浪千叠——百戏之祖“昆曲”
泰州古韵
论戏曲批评的“非戏曲化”倾向
戏曲的发生学述见
爱在昆曲里,化成一片旧时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