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伟,韩瑜(天津大学文法学院,天津300072)
解构主义翻译观对中西传统译理的补益
李颜伟,韩瑜
(天津大学文法学院,天津300072)
摘要:作为一种后现代主义的全新翻译理念,解构主义的颠覆式翻译观对中西传统译理形成了一种有益的补充;它以多元性、开放性和延异性的立场克服了传统译学中二元对立、权威至上等主张的局限性,弥补了传统译学盲目追求“忠实”于原文和机械坚守源语文本字面意义的短板,也解决了传统译学由于过度强调原文与作者的主体性而造成译文与原文、译者与作者地位严重失衡的译事难题。
关键词:解构主义翻译观;颠覆式;传统译学思想;局限性;补益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随着西方解构主义哲学的不断发展,译学理论作为一种思想体系,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这一思潮的冲击和渗透,一种有别于以往译学理论的颠覆式的解构主义翻译观念应运而生。以雅各布·德里达为代表的解构学派将以消解性为主要特征的解构主义哲学引入翻译思想,给传统译学带来了新的活力,也为翻译研究开拓了新的视野。
虽然早在20世纪中期,解构主义思想便已开始在巴特、拉康、福柯、巴赫金等人的理论中初露端倪,但真正确立这一理论并将其引入翻译领域的则是法国哲学家和翻译理论家雅各布·德里达。其多元性、开放性和延异性翻译理念的提出,解构了传统译理所遵循的结构主义,特别是逻各斯中心主义、二元对立思想和权威至上观念。德里达的贡献不仅在于其新观念的提出,更在于这种新观念所具有的方法论意义,为日后的译学理论研究与实践活动提供了新的启发和方向选择。
与结构主义翻译观主张对原文信息进行编码、解码的程序化操作相比,解构主义翻译观的特点在于能够“突破原有的系统,打开封闭的结构,排除中心和本原,消解二元对立,并让瓦解后的系统的各要素暴露出来,看看它隐含了什么,排除了什么,然后让这些原有的因素与外在因素自由组合,使它们交叉重叠从而产生无限可能的意义网络”[1]。德里达以人类的亲子关系来比拟原文与译文之间既一脉相连又不无差异的状态。他认为“译文犹如‘子嗣’。它并非简单地受制于‘再现法则’的‘产物’,而更是一种有差异的新生‘自主话语力量’。它给语言以增补,发出促进语言发展的‘巴别塔之声’。就整体而言,翻译过程确保着语言的重新投胎转世与‘神圣的成长’,而对德里达来说,这一过程也是自我认知的途径”[2]。
以“消解性”和“解释性”为主要特征的解构主义翻译观,坚持“以理性对抗非理性,反对传统形而上学,抵制中心和权威”[3],它动摇了以往翻译理论中某些确定无疑的概念,如“忠实”观、“等值”观等;传统“逻各斯中心主义”认为原文是整个翻译活动的中心,文本有确定的中心意义,语言能完善表现和把握思想的存在,原文的作者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威;而解构主义翻译观则对上述观点进行了批判,它强调译者和译文的重要地位,认为原文离不开译文,“原文和译文的关系是平等互补关系”[4]。此外,解构主义翻译观还认为“一切文本都具有互文性”[4]56,“它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中心,没有一个终极的意义。相反,它为我们提供了多种意义的可能性”[5]。这些观念为理论研究者和翻译实践者提供了另一种新的眼光,为翻译研究开辟了新的领域,打破了一直以来以原文为中心、权威,译文唯原文马首是瞻的传统翻译观。
解构主义出现前,奉“忠实性”为圭臬的“结构主义”翻译原则在西方具有较大影响力,而堪与之形成对位的“信”的翻译标准则甚至更早便被广泛应用于中国的传统翻译活动之中。但是随着中西翻译研究与实践的深入与发展,对“忠实”与“信”原则的一味坚守却一再令译事陷入困局,传统译学思想的局限性也随之成为困扰译事活动的一大痼疾。
1.对“忠实”翻译标准的片面追求
对翻译标准的探讨素为翻译理论研究中的核心问题,而在这一方面,结构主义传统翻译观所强调的乃是对“忠实性”翻译标准的片面追求。早在1790年,英国著名结构主义翻译理论家亚历山大·弗雷泽·泰特勒(A.F.Tytler)就曾出版专著《论翻译的原则》(Essay on the Principles of Translation),籍以系统阐述其译学思想。该书被视为“西方翻译史上第一部较为完善的翻译理论专著”[6],而书中提出的“翻译三原则”也被译界遵奉为经典。泰特勒认为翻译实践必须遵循三大原则:1)译作应完全复写原作的思想;2)译作的风格、笔调应与原作保持一致;3)译作应与用原文创作的作品同样通顺[7]。由此可见,泰特勒理论强调的是译文在思想、风格、笔调、行文等方面与原文的完全对等,对原文的忠实和对原作者的尊重是泰氏三原则的主要出发点。从积极的意义上说,这种力争“无差异”的追求对于防止译文在内容上严重偏离原文或遗漏重要信息不无裨益。但其片面性也不容小觑,因为它疏于将译者的能动性和译文受众的文化心理等因素考虑进去。
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Eugene A.Nida)是结构主义翻译观的又一典型代表,而他在探讨翻译原则时仅从原文本出发的单一立场及其强调译文“忠实性”的主张与泰特勒不无相通之处。他在其《翻译理论与实践》(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中将翻译的内涵解释为“在接收语中以最接近和自然的对等来复制源语信息,首先是意义上的对等,其次是风格上的对等”[8]。在《翻译科学探索》一书中,奈达虽对译者的角色有所考虑,但他赋予译者的地位却相对被动。他认为,译者的作用在于传达原作者的意旨,“学术诚信要求译者本人尽可能避免介入交流过程。译者绝对不应该加入自身印象或曲解信息以使其符合自身的理性与感性观念”,否则便会招致“翻译中的主观性危险”[9]。简言之,奈达主张“原著怎么说就怎么译,而不管原著所言与自己的观点是否相符”。可见,奈达强调“对等”的思维模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译者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的自由。奈达虽然并未像泰特勒那样主张译本对原文的“完全复写”,但其“对等”原则和“复制源语信息”的思想,在实质上也未脱离“源语本位”和“作者中心论”的窠臼。与解构主义的翻译观相比,《翻译科学探索》在强调译文忠实性的同时,也使译者的角色受到了更多的约束。
对译文“忠实性”的高度追求,不仅体现在西方结构主义的传统翻译理论中,也对中国的译学研究与实践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纵观中国传统翻译理论史,虽然不同学者对翻译标准的探讨因人而异、各有千秋,但无不是以“信”为基调,要求译文须忠实于原文。我国最早的翻译工作主要是对佛经的翻译,佛学译者认为佛经是“天书物语”,翻译重在“传真”,应如实表达原作的意思。在三国时期,支谦在《法句经序》中就提出“案本而传,不令有损言游字”、“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因循本旨,不加文饰”[11]等要求,强调了译者在翻译原文时,应趋同、忠实于原文;唐朝佛经翻译大师玄奘提出“既须求真,又须喻俗”的翻译标准;19世纪的中国翻译理论先驱马建忠推崇直译,注重源语,并强调对原文本的细致分析,其“善译论”乃是一种以对等原则为主旨的翻译等值论;明清时期的著名翻译家严复则在《天演论》卷首的《译例言》中提出了著名的“信”、“达”、“雅”翻译标准,其核心便是“信”。此外,鲁迅先生的“宁信而不顺”[12]、傅雷先生的“神似”、钱钟书先生的“化境”[11]18-19等也都在强调“信”,强调“忠实”。
由此可以看出,传统译学思想把译文当作原文的一面“镜子”,在对“忠实”这一翻译准则的追求上不免有些片面与刻板。
2.译文与原文及译者与作者在地位上的严重 失衡
纵观古今中外,译者为作品的翻译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但他们的地位普遍并不高;译文作为译者劳动价值的体现,也居于从属的地位。这是由于受到“忠实”、“信”、“等值”等“金科玉律”的束缚和传统译理中“作者中心论”的制约,这使得译者在翻译活动中处于较为被动的地位,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译者更好地发挥其主体能动性,译文与原文及译者与作者在地位上发生了严重的失衡。
传统译学思想强调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译者处于“二元对立”的关系,认为“原文是第一性的、主导性的,而译文是次要的、第二性的”[13];相应地,原文和作者便是处于中心地位,而译文则必须服从于原文。显然,作者作为文本的创造者,在传统译学理论中被安置在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传统译学主张,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完整再现作者的原意,而不得对原文进行增减处理,这样的翻译思想无疑将译者变成了一台翻译机器,亦或是某种形同字典的语言对译工具,而任何一个掌握两种语言的人均足以胜任翻译工作,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片面强调译文忠实性的思维模式,在突出源语文本的制约性和语言规律的客观性的同时,却忽略了不同源语文本的复杂多样性和不同译者的知识先在性。在单一的忠实性原则指导下,翻译活动在很大程度上被禁锢于语言转换与文本信息复制的范围内,而译者的主体性则无法得到充分发挥。各种成功与失败的翻译实践已经表明,传统的翻译理论确有其局限所在,而成功的翻译则需要从单一文本转化视角,转向兼顾译者主体性和受众文化心理等多元因素的大视野,译事活动同样需要译者的主动参与。
3.文本中心论与文本意义固化说
传统翻译观念的第三个局限性存在于它们的文本中心思想和文本意义固定不变的立场观点。它们认为文本是一个中心系统,其意义是确定的、固定不变的,所有文本都是孤立存在的,与其他文本毫无关联。传统翻译家认为:“翻译的重心应放在研究原文上,原文是整个翻译活动的中心,原文具有权威性,翻译的任务是重现原文的意义。”[14]
本世纪初期,吕俊教授曾对结构主义翻译观以及中国传统翻译研究加以讨论,并对它们所固守的文本中心思想及其弊端加以批判。一方面,他批判中国传统翻译研究“一直”将自身“建立在一种天真的假设的基础上”,认为“翻译是在不受任何外界干扰与影响的真空条件下进行的”;另一方面,他又指出,中国传统翻译研究中的这些盲点与误区与封闭的结构主义翻译观的影响不无关系。他指出,由于“结构主义语言学只关注一个封闭的符号系统中符号与符号之间的关系”,形成了逻各斯中心,那么“在这样的语言观念中形成的翻译观就不可能是开放型的,因为它只把翻译活动视为一种文字符号之间的转换,而在不同的语言系统中是可以找到传达相同信息的对等机制的”[1]。
这种文本中心论与文本意义固化观点不仅使译者在翻译活动中的主动性受到了限制,也使原文与译文陷入一种对立的状态。
随着解构主义在翻译领域的发展,解构主义翻译观给传统翻译论带来了挑战和冲击,人们开始对传统的翻译理论进行重新审量,并开始考虑一系列的相关问题——“忠实性”标准是否适用于一切翻译活动?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与作者,译文与原文有怎样的关系与地位?文本意义是否固定不变?
1.解构主义翻译观对传统的“忠实性”翻译标准的冲击
解构主义翻译观的出现,对传统翻译理论的标准造成了冲击;结构主义传统翻译观念对于忠实原文和文本对等的追求受到了解构主义思潮的冲击和动摇。解构主义翻译观让人们跳出了传统翻译理念中关于“信”、“忠实”的桎梏,转向多元化翻译标准,“译学研究呈现了‘由本体到主体,由一元到多元的跨越’态势”[15]。
解构主义翻译观的代表人物之一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在《译者的任务》(The Task of the Translator)中提出译文不可能绝对忠实于原文,“译作不是去再现或者复制原文的意义,而是对原文的补充和延展”[16]。解构主义之父德里达“创造了延异(différance)、播撒(dissemination)、印迹(trace)、去中心化(decentering)等一系列新的术语来阐述其翻译观”[16]。“印迹”是若隐若现的,它在某种程度上既是对过去内容的保留,与此同时也会体现未来潜在的一些内容。“延异”是指空间和时间上的差异,它的一个根本性特征是不确定性,是对原文核心地位的颠覆。换言之,译文虽然在出现时间上晚于原文,但是在艺术性与影响力方面却可能超越原文,“延异造成意义的播散和意义域的扩张”[17]。德里达提出“去中心化”,他反对传统译理的中心主义,认为原文的意义不是确定不变的,即文本不存在固定不变的中心。“‘播撒’就是撒下一把种子,每一次阅读是对先前的种子播撒后‘印迹’的追寻,是一次新的理解,而永远不会成为先前的种子”[16]。
解构主义翻译思想的代表人物劳伦斯·韦努蒂(Lawrence Venuti)在《重新思考翻译》(Rethinking Translation:Discourse,Subjectivity,Ideology)中提到:“译文是永远不可能‘忠实’于原文的,多少总是有点‘自由’发挥。它的本体从来不确定,总是存在对原文的增减。它也从来不可能是透明的再现,而只能是一种诠释的转化,把异域文本里的多义与歧义显露出来,同时又被另一系列的多义和歧义所替换。”[18]正如他所说,如果译文绝对忠实于原文,那么翻译的版本就只有一种,就不会产生各有所长的诸多译文版本。德国翻译理论家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在《译者的任务》中指出:“一件容器的碎片若要重新拼在一起,就必须在极小的细节上相互吻合,尽管不必相互相像。同样,译文不是要模仿原文的意义,而是要周到细腻地融会原文的意指方式,从而使原文和译文成为一种更大语言的可辨认的碎片,恰如容器的碎片是容器的组成部分一样。”[19]翻译的目的是“在译文中将原文语言的意指方式与译文语言的意指方式朝着纯语言的总体目标不断地碰撞、锤炼和互补,让原文闪耀出圣器碎片的光芒”[20]。可以看出,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翻译并非意味着单纯的语言文字上的转换,而是一个多种影响因子交织作用下的复杂信息传递过程;它必须兼顾源语与译入语双方的文化语境,特别是要考虑到目标受众的文化语境和欣赏心理,是译者主体能动地对原文进行理解并加以诠释的过程。“翻译的过程就是不断对原文进行播撒和延异的过程。”[16]鉴于译者很难完全摆脱意识形态及环境等因素的制约,故而在翻译过程中,不同译者便会因其知识构成、文化背景等方面的差异,而对同一个文本形成不同的理解,以致他们从同一目标文本出发而走向了不同的译文文本,亦可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译者主体因素的介入使原文的意义得到新生,变得不再确定;而意义的不确定性则使原文不再存在确定的“中心”,使人们把对翻译研究的重心转向了译者,转向了译本,人们开始重新思考“忠实”概念。
由此可见,“忠实”或“信”只是评判译文好坏的标准之一,并不是衡量质量的唯一尺度。译者所需做到的乃是使译作最大程度上接近原作,并非是对原作机械刻板的如法炮制。正是站在这样的立场上,解构主义翻译观使传统翻译理论的“忠实”原则从根本上得到了解构,而“唯有打破‘原著意思可以完整转移’的神话,才能使译文和译者获得应有的尊重”[21]。
2.解构主义对译者、译文地位的重新诠释
1968年,解构主义代表人物罗朗·巴特(Roland Barthes)发表了《作者之死》(Death of the Author),他明确宣称“作者死了”[22]。他批判了传统的作者观念:作者创造了作品,作者是作品的源泉,作品是作者的派生物,他大胆宣称作品一旦完成,上帝在文本中的化身——作者就消亡了,这一论断彻底瓦解了以作者为中心的文学话语体系,使得作者的决定性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具有颠覆意义。换言之,优秀的作品在作者完成后,只有得到读者的认可和接受,才能实现它的价值。而这个重任需要优秀的译文来实现,每一次翻译都是对原文内在价值的挖掘和诠释,都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原文活力,如果没有译者的努力,再优秀的作品都会被埋没。由此可以看出,译者和译文对于一篇优秀的作品而言,地位不容忽视,必须重新定位和审视译者和译文的作用。
随着作者的“死”,译者得到了解放,其原本被动的地位在相当大程度上得以改变,而作者一家独大的绝对权威地位则不复存在,这使得作者权威至上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解构主义“译者中心”的观点是对传统译理中短板的“一种平衡,解构”[23]和反拨。与结构主义传统翻译理论相比,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在整个翻译活动中,译者处于重要的枢纽地位,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对于原文及作者而言,他是读者,必须先对原文的内容及思想进行理解;对于译文及读者而言,他又是作者,需要做到尽可能多地再现原文。译者不仅仅要传达作者的意思,还需使自己的译文能让读者明白或理解作者的意思。所谓“解构”并非是要对原文与作者做全面否定,而是旨在使译者跳出传统译理中“以作者为中心”的单一思维模式,从更多元化的角度看待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译者的关系。“译文属于原文的来世(afterlife)”[22]295,使得原文的生命得以延续。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译者是亦此亦彼的关系。
3.解构主义“互文”理论对翻译研究的影响
深受解构主义影响的法国女权主义者朱丽娅·克里斯蒂瓦(Julia Kristeva)在《符号学》(Semeiotikè)一书中提出了“互文性”概念。她说:“任何作品的文本都是像许多引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24]即是说,每一个文本中都存有其他文本的影子,它们相互吸收,继而转化,最终形成一个潜力巨大的、开放性网络。简言之,互文性就是指文中有文,是文本与文本之间的对话。德里达认为,每个原文总是以各种方式与其他文本存在联系,所有文本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文本都有“互文性”,文本的意义不是固定不变的,它具有不可知性和流动性。
互文性“强调文本之间的相互指涉,有助于翻译学从新的角度重新认识源语文本与译语文本之间的关系”[25]。它的提出,打破了原有传统的研究模式,把译文解放出来,从译文这个新的角度进行阐述,重视译者和译文的作用及意义,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原文文本的独创性,也打破了传统译理中原文与译文长期存在的二元对立关系。
解构主义翻译观作为翻译研究领域的一股新思潮,颠覆了传统翻译理论的一些内容。但它在给传统译理带来挑战的同时,也对其进行了有益的补充——突破了原有传统翻译观念的局限性,并解决了一系列译事难题。解构主义翻译观破除了人们的思维定势,为翻译理论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推动了翻译研究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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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eficially Complementary Impact of Deconstructionist Translation Concept on Chinese and Western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
Li Yanwei,Han Yu
(School of Liberal Arts and Law,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China)
Abstract:As a new translation concept of postmodernism,the subversive translation concept of deconstructionism produces beneficially complementary impact on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With its diversity,openness and différance,it overcomes the limitations of binary opposition and supreme authority and other traditional views.Deconstructionist translation concept not only makes up for the deficiency of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studies,such as a blind pursuit of faithfulness and a mechanical insistence of the literal meaning of source text,but also changes the imbalanced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original text and its translation as well as between the author and translator,which caused by excessive emphasis on the subjectivity of original text and the author.
Keywords:deconstructionist translation concept;subversion;tradi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limitations;beneficially complementary impact
通讯作者:李颜伟,lywtjdx@163.com.
作者简介:李颜伟(1967—),女,博士,副教授.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资助项目(13YJA752008);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资助项目(TJWW12022).
收稿日期:2014-05-13.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339(2015)02-16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