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之超越

王强

Iran became a much more mysterious country because of the political issues. This article contains the discussion of the rise of Iran contemporary art market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secret in terms of prosperity and development of Iran contemporary art market， it contains depth analysis about the legend of this country， charming artistic atmosphere， and reconstruction of innovation. Even though there are some limitations in Iran government， the contemporary art still maintains the rapid development momentum. On the one hand， some artists maintain and inherit the poetic elements of the traditional craft； on the other hand， innovatively， some artists aim to reconstruct the traditional elements. As a result， there are some highly-appreciated artists appeared in international art market like Farhad Moshiri， Shirin Neshat， Shadi Ghadirian， etc. The creative experiment that based on Iran native culture， the communicative activities of international artists， support from the government， and the development of galleries and art critics a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revitalization of Iran art market.

伊朗，古称“波斯”，丝绸之路的另一端，是世界十大古代遗迹最丰富的国家之一，古伊朗曾经创造了辉煌而灿烂的艺术文化。那废都波斯波利斯曾经的辉煌、那大唐宫宴上的波斯美女、那神秘的伊斯兰拱形建筑、那神奇的波斯飞毯、那总也讲不完的《一千零一夜》，一度使世人对伊朗这个传奇的国度充满了好奇，如今这个国家由于政治因素而倍加神秘，然而当代艺术却展现出不同凡响的耀眼光芒。现今，笔者就伊朗当代艺术市场的兴起进行以下探秘。

一、传奇的国度，迷人的艺术氛围。

伊朗古代文明发达，是一个充满传奇之感的国度，伊朗拥有大量名胜古迹，其中尤以宫殿、清真寺、文化名人旧居、陵园等闻名于世。今天的伊朗有点儿世俗，有些苍凉，也有些神秘，这个充满诗意的国度拥有对各类艺术的包容力，这里的民众精于创造，这里的城市充满着迷人的艺术氛围。

1.包容的民族，诗性的浪漫国度

今天的伊朗人不仅是历史上那充满传奇的波斯民族后裔，更是包含了波斯、伊斯兰和西方的元素，所有的矛盾共存于其中。这是一个全新的波斯民族，既保持了纯粹的“波斯身份”与伊斯兰教毫无瓜葛，却又与伊斯兰文化相互融合。这是一个融合了其他民族特点却保持自我特征不变的全新民族。

或许受到宗教的影响，今天的伊朗人大都善良、热情、淳朴、虔诚、热爱生活（图1）。在伊朗，被当地人收留、被抢着埋单、被照顾、被保护都是常有的事，这里最重要的交流往往不是语言，而是微笑。在这里他们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客人，甚至是陌生人。

伊朗全国禁酒、烟、夜总会等娱乐活动，但是不禁水烟馆，而且男女皆宜，男性为主。在水烟馆里（图2），大家迎面而坐，相互闲聊，来客悠然自得，气氛讨论热烈。伊朗人博学而富有艺术气息，这里的民众喜欢坐在一起吟诗作对，他们中的许多人会中国武术，会私下进行各种古老乐器、现代音乐的练习，这里的人们喜欢读书，上各种课程来提高自己，这是一个充满诗性化、浪漫、勤奋的国度。

2.勤奋的民族，精于创造的国度

伊朗人博学多才，勤于思考，善于创造，因而创造了灿烂的艺术文化。伊朗特产很多，比较出名的是波斯地毯、细密画、绿松石、藏红花，还有各种坚果、阿拉伯水烟、骆驼骨制工艺品等。各种工艺美术作品也都繁复精细，这是个艺术家和工匠能静下心来做事的国度。

波斯地毯是伊朗著名的手工艺品，是展示伊朗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自古以来就在国际上享有盛誉。伊朗手织地毯，世界闻名。它历经数千年，承载了伊朗的历史、文化和传统，是伊朗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伊朗杰出的艺术家们发自内心地用他们灵巧的双手编织出各种各样做工细密、精妙绝伦的地毯（图3），并活灵活现地展示了伊朗的艺术价值和魅力。伊朗人把地毯视为传家宝，对伊朗人来说，名贵的地毯比黄金、钻石还要珍贵，甚至有钱人还将地毯和名画、古董一样作为保值品。

细密画（图4）是波斯艺术的重要门类，是一种精细绘画，代表着伊朗美术的一个高峰，主要作为书籍的插画和封面，画于羊皮纸上，采用珍贵颜料，内容多为赞美真主和展现真主眼中美好而纯净的世界。因细密画将艺术家的想象力和高超的绘画技巧完美结合，且线条明快，色彩艳丽，富于装饰性，受到后世追捧。

3.传奇之延续，发达的公共艺术

伊朗是个传奇的国度，拥有着许多闻名世界的清真寺，这些古老的清真寺集各类艺术之大成，也是伊朗最早的公共艺术作品。伊斯法罕·谢赫·卢特夫劳清真寺（图5）是世界宗教建筑中的杰作。巨大的穹顶、高大的窗户、蓝色基调的配有花卉和铭文的精美釉砖，无论艺术感还是空间感，当人们置身在其中，仰望穹顶，感受到的是震撼。晨光穿透彩色窗花后，如万花筒般斑斓的光线投射在波斯地毯表面，形成梦幻神奇的瑰丽光景。

在伊朗，除了有不同的清真寺足以让人们观看到不同风格的早期波斯艺术，城市中也充斥着各类让人眼前一亮的当代公共艺术作品，如位于伊朗北部马赞达兰省的休闲廊架设计（图6），既融入了传统伊朗风格细密元素，又具有当代公共艺术的简约主义集成特点，使得外地游客能够感受到这个传统的国度所具有的不断进取之精神。

在伊朗，涂鸦更能让外地来的游客能够随时了解民众的艺术品位和追求，这里的很多建筑的外墙都变成了艺术家们的天然大画布。在德黑兰，100多座拔地而起的建筑外墙立面，被艺术家Mehdi Ghadyanloo以超现实的图画加以描绘。这些色彩缤纷的公共艺术作品（图7）、（图8）用超现实的手法描绘了日常场景，并在创作时与周围环境互相配合，从而让作品与周边环境形成生动有趣的互动，这些作品为伊朗国家的城市增添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活力。

伊朗是个充满诗意而随性的国度，民众对艺术具有与生俱来的热情，并且扎实的工艺传承也使得这个国家的艺术显得与众不同，艺术是精神世界形而上的重建，勤于思考的艺术家们立足传统，不断开拓创新，因而使得这个国家的艺术始终保持着独特的民族吸引力。

二、革新之重构，新奇的当代艺术。

伊朗是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国度，这里的民众对于艺术的拥有度很高，伊朗现代艺术的特点是普世性和多样性，基于本土文化的创造性实验。这里的艺术家们勤于思考，精于创造，虽然在日常生活中受到诸多表达内容与思想上的限制，然而这些艺术家们以不断革新之勇气，创作了一系列具有开拓精神，以有限变无限，以约束化自由，充满时代特征的艺术作品，从而不断受到国际艺术市场的关注。

1.诗性的传承再现

伊朗艺术家帕尔维兹·安切洛蒂（Parviz Tanavoli）于1937年出生在德黑兰，自1989年生活和工作在温哥华，是一位知名的雕刻家、画家、学者和收藏家。他曾在德国、奥地利、美国、英国等世界多个城市举办展览，他的作品被大英博物馆、约旦皇家博物馆等多国重要博物馆收藏。艺术家安切洛蒂致力于创作现代伊朗雕塑，运用门锁、钥匙、水龙头、夜壶等为艺术品构成元素，创造了一系列优秀的雕塑艺术作品（图9）。他的雕塑作品多用以描绘波斯史诗中的英雄形象，一些史诗人物融合了神殿、生殖器崇拜的意象，以及用青铜铸造书法字母雕塑，如《Heech》系列作品（图10）等。

伊朗艺术家Hossein Zare是一位优秀的摄影师，善于在作品中带领观众进入一个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梦想世界（图11）。艺术家Zare擅长将现实中的自然与城市风光融入到自己想象中的空间里去，创作了一系列近似于插画般充满梦幻感的摄影作品。

伊朗艺术家Arash Karimi是一位卓越的摄影师，Karimi以不畏艰辛的态度创作了一系列充满想象力的在沙漠之中拍摄的作品（图12），在其直觉敏锐的作品之后，是其对无比温润的浪漫主义诗性思想的透彻体现。

伊朗艺术家Monir Shahroudy Farmanfarmaian是一位优秀的装置艺术家，其通过不断探索，将伊斯兰艺术和建筑中所重复的模式与形式，形成色彩缤纷的绘画作品（图13），他的作品与伊朗反向玻璃绘画、镜面马赛克的发展历史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这是一顶由父传子式的家族传承方式得以保存下来的伊朗民族传统工艺制作形式。

伊朗艺术家Golnaz Fathi于1972年出生在德黑兰，是一位在新生代跨学科领域中极具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家，她的作品汲取了波斯书法的精华，将书写性的文字用作绘画元素，以抽象的方式重新诠释古典。她曾经在中国上海举办《千里之行》系列展览（图14），此次展览的灵感来源于书法家在正式书写时的热身，他们在纸上一遍遍重复书写，直至纸张完全被墨汁覆盖，Fathi认为这是传统书法中最具魅力的部分。Fathi的作品被众多公共博物馆及私人收藏，包括被伦敦大英博物馆、印度戴维艺术基金会、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等收藏。

2.革新的创作语言

伊朗艺术家阿什坎·霍纳瓦（Ashkan Honarvar）于1980年出生于伊朗，现工作并居住在荷兰和挪威，是一位具革新艺术语言的装置艺术家，他尤其对食物、内脏、伤口情有独钟。他的作品让两种极端的情绪融合在一起，一面是绚烂时尚的美丽，一面是令人胆战心惊的丑陋。霍纳瓦通过接受世界黑暗的一面，描绘出无与伦比的美丽。在其作品中，人体或被战争摧毁，或被情色产业利用，或代表着人对自我身份的寻找。《Vanita》系列作品（图15）使用大量花朵来代表死亡与生命见的平衡，《Faces 4》系列作品（图16）利用冰激凌和糖果模拟伤口的视觉效果，虽然没有血淋淋的纪实感，但用糖果象征的和平对比伤残象征的战争，依然令观者深思。

伊朗艺术家Azadeh Akhlaghi以摄影为媒介，以艺术作为发声管道，体现战争带来的悲剧性或意料之外的死亡时刻，从而使得官方刻意掩盖的历史重见天日。《见证》系列作品包含17张摄影作品，呈现17个伊朗近代历史人物的死亡场景。作品影像风格融合西方传统绘画与纪实摄影，部分画面有如瞬间凝结事件发生的那一刻，充满戏剧性元素，如同电影的场景与氛围。艺术家表示她的作品是在“陈述这些人物们离世的那一刻。他们正直地活着，却走得苦痛；他们的死是神圣的，但不是被世人遗忘，就是被盖上污点”。

伊朗艺术家莎蒂·嘉德里安（Shadi Ghadirian），出生于德黑兰，是一位当红著名摄影艺术新星。在伊朗，艺术家在创作时必须遵从伊朗特定的道德准线，否则作品无法公开展示，在这些限制中艺术家嘉德里安找到了一个在约束中作品表达的平衡点，使其在尊重自己生活的这个社会的同时，可以表达自己的思想。在《Like Everyday》系列作品（图18）里面出现的女人皆全身被花布衣包覆，脸部则被手持的各式各样的熨斗、锅等家庭物件所遮蔽，以诙谐的方式描绘了被家庭琐事切割的婚姻生活，就伊朗社会对女性的固有的期待提出反思。在其新作《White Square》（图19）系列作品中，嘉德里安在白色背景下拍摄了一些军用物品，如头盔、军用水壶、弹链等等，又分别饰以一根小红丝带，这些照片经过处理之后，不再像之前充满威胁性，其武器的原始侵略性，被加入的女性化艺术元素所冲淡了。

伊朗艺术家巴巴德·葛西里（Barbad Golshiri）是新生代艺术家中最重要的一位。他于2005年拍摄了强有力的明信片尺寸《内战》摄影作品（图20），将德黑兰各处的政治、宗教和商业广告牌作为对伊朗社会核心的意识形态冲突的毫不隐晦的隐喻，这些城市中的广告牌在作品中被重塑，颠覆了原有的含义。

伊朗艺术家奈达·拉扎维普尔（Neda Razavipour）是一位装置艺术家，创作了一系列具有互动形式的装置艺术作品，如其创作的偶发艺术作品《自助》（图21），是她邀请来参观作品的画廊游客们用剪刀破坏一块波斯地毯，在展览第一天结束时地毯便已全部被毁掉，该艺术家用此作品来再现人们对于伤痛、毁灭和暴力的自发行为造成的破坏性轨迹，引人陷入沉思。

3.传承的多元重构

伊朗艺术家帕拉斯图·芙洛哈（Parastou Forouhar）出生于伊朗，现居德国，她过去十年来一直在调查伊朗汉王朝时期其父母所遭遇的政治谋杀，并将她的发现和深恶痛绝融入了《一分钟》系列作品当中（图22），该系列作品中所有优美的文字意象和雅致的错位几何图案，都来自她经历过战乱的经验和伤痛，错综复杂的楔形文字书法并无字面意思，她改变文字为抽象绘画，却保留了波斯文化和观赏性，使它变成一个记忆，成为一种悲伤之间的模糊性和损伤的再现。

伊朗艺术家海森·艾伯夏米（Hessam Abrishami ）于1951年出生在伊朗设拉子，生活和工作在美国，是一位著名的当代艺术家 。他不断寻求现代伊朗社会的局限性，其抽象艺术作品（图23）以大胆的色块构成，表现出了生活之美好，如音乐与舞蹈之美，爱与笑声之欢乐等。该艺术家通过作品传达出独特的创作观。艾伯夏米的作品目前被世界各地的私人收藏家所收藏，并已独自在超过100所世界各地的画廊举办展览。

伊朗艺术家西林·娜沙特（Shirin Neshat）于1957年出生于伊朗，是一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艺术家，现居美国。娜沙特的艺术创作形式丰富，涵盖黑白摄影、影像装置和电影。她的作品视觉识别性很强，在其《安拉的女人》（图24）、《列王纪》（图25）等作品中，通常呈现的是伊朗女人的面部、手、足等身体部分，覆盖着如同面纱一样的大段阿拉伯文字，体现出了强烈的矛盾与冲突。这些作品在西方广受赞誉，但她的作品在伊朗却无法展出。娜沙特曾多次参加国际上重要的艺术双年展，她的作品也被Cindy Sherman等国际著名艺术家所收藏。2006年，娜沙特被授予美国艺术界知名奖项“The Dorothy and Lillian Gish Prize”。

伊朗艺术家埃米尔·穆贝德（Amir Mobed），是一位青年观念艺术家，代表作品《来爱抚我》（图26）是一件相当惊人的行为艺术作品，此作品受克里斯·博登（Chris Burden）的启发，穆贝德站在一个靶子前，身穿紧身衣裤，以一个铁盒护住头部，请画廊的游客们用气枪向他射击。他说，这是一次象征性的死刑，带有与言论自由相关的信息，以及艺术家所属的沉默的一代人的心愿。表达了艺术家对于战争带来的伤痛、毁灭和暴力的强烈抗议。

伊朗艺术家法哈德·莫希礼（Farhad Moshiri）1963年出生于设拉子，是一位享誉国际的画家、混合媒体艺术家，他正日益成为中东当代艺术界中最杰出的艺术家之一。代表作品有《abdjad》《金色之爱超豪华》《伊朗地图》等。法哈德的艺术创作（图27）主题涉及广泛，他利用糖霜枪将一些独特的文字添加到画面上，再辅以施华洛世奇水晶、亮片、金箔等伊朗常用的材料构成元素，探索这个国家的流行文化及迎合低级趣味的美学。莫希礼曾在世界各地包括巴黎、罗马、纽约等地画廊举办了个展。在2008年3月迪拜宝龙拍卖会上，他的一幅由95，000颗施华洛世奇水晶、丙烯、亮粉制作而成的作品《爱》以104.8万美元成交。2011年的3月14日，莫希礼在迪拜的法伽玛藏品馆举行了个展《Love Is Not Everything》。他的作品深受各国藏家衷爱，在各国重要拍卖行不断刷新交易记录。

伊朗当代艺术题材虽广，然而对于民族性的传承、战争的思考、日常生活的矛盾，是伊朗艺术家们最为关注的问题。伊朗当代艺术家们秉承一脉相承的传统艺术精神，在制度与生活的重重矛盾之下，将鲜明的传统元素与时代流行审美进行了有益结合，以革新的艺术语言不断超越政治、传统等种种有形与无形约束，创造出了一系列具有独特伊朗民族艺术魅力的优秀作品。

三、传奇之超越，艺术市场的兴起。

伊朗这个传统的国度，拥有着灿烂而辉煌的艺术文化遗产，然而如今的艺术家们更是以传统为根基，创造了一系列具有独特民族艺术魅力的作品，加上伊朗本土艺术家、策展人、收藏家直面国际舞台的艺术推广与交流，伊朗当代艺术迎来了艺术市场的繁荣，并不断在国际艺术市场中走向兴起。

1.冲突中的艺术发展

20世纪60年代，伊朗因石油而繁荣，艺术画廊纷纷出现。此外，一些艺术家出国念书，并将所学知识带回国内。另一些艺术家在国内发展，对过去和当下、精英和大众的艺术进行深刻探索。当艺术家在国界线内外不断游走，他们变得更富想象力。他们在伊朗本国艺术语境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对西方的通用艺术规则进行抵抗，创造出了崭新的艺术风格。

20世纪70年代，当时伊朗的统治者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赋予了艺术家相对的自由，政府出资建立了德黑兰当代艺术博物馆等众多博物馆，并且参与到威尼斯双年展之类的国际性展览中。20世纪末至今，巴西、德国、俄罗斯、美国，先后在伊朗插足。在西方文化的阴云中，伊朗艺术家展开了自身的现代主义旅途。与此同时，国家政局动荡，在民主、神权、君权之间摇摆，艺术的环境也不断更迭。

人们常言乱世出英才，艺术家们往往期待大时代的来临，认为这样的时期才可能创造具有冲突性传奇性的作品。然而在政治剧变、混乱分裂、生活矛盾等压力面前，伊朗的艺术家们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了自身艺术的发展方向，好作品与大变革无关，在平静的生活中发掘记忆与细节之美，作品方能更加动人，亦即是艺术作品创作的至高段位。

2.艺术市场的繁荣

近年来，国际艺术市场整体低迷，尽管有着西方的经济制裁压力，但伊朗国内的现当代艺术市场却逐渐繁荣，据悉，由于2010年开始的经济制裁，伊朗国内的通货膨胀率已经高达40%。在其他投资渠道日渐失去吸引力的时候，伊朗的富人们越来越青睐投资艺术品，以期获得财富增值，伊朗本土的一位竞拍者就曾向路透社记者表示：“伊朗人喜欢炫耀，而参与拍卖就是最好的炫富方式之一。”

伊朗当代艺术受到国际艺术藏家的钟爱。生于伊朗的阿联酋著名慈善家与重要艺术赞助人法哈德·法伽玛（Farhad Farjam），是伊朗当代艺术的重要支持者与收藏者，法哈德·法伽玛收藏有伊朗当红艺术家法哈德·莫希礼（图28）的全部主要艺术作品，同时法伽玛本人拥有着丰富的伊斯兰艺术、前伊斯兰艺术、中东当代艺术和国际现当代艺术作品。如今，“法伽玛收藏”是当今世界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私人收藏之一。

伊朗当代艺术品拍卖市场发展迅速，2014年5月30日，在伊朗首都德黑兰举办的第三届伊朗现当代艺术拍卖会以510万美元的成交额刷新了记录，而之前预估价总额仅为270万美元。参加拍卖的90件艺术品全部售出。拍卖会还刷新了7位艺术家的作品拍卖记录，分别为著名现代艺术大师苏赫拉布·塞佩赫里（Sohrab Sepehri）、里扎·德拉克沙尼（Reza Derakhshani）、穆罕默德·埃赫赛（Mohammed Ehsai）以及当代艺术家Shahriar Ahmadi、Dana Nedaran、Babak Roshani-Nejad和Bita Vakili。本场拍卖会上成交价最高的作品为苏赫拉布·塞佩赫里的作品《无题》（图29），以180万伊朗里亚尔（约680，000美元）的价格售出。由此可见，伊朗艺术品的潜力无限。

3.基于本土之超越

伊朗当代艺术，在上世纪60年代开始发展，当西方现代派艺术到达伊朗时，最引人注意的是抽象艺术和立体主义，抽象艺术让伊朗艺术家得到了一个与现实和传统决裂的机会。伊朗当代艺术作品的特点是普世性与多样性，基于本土文化的创造性实验，加上国际艺术家交流活动、政府支持、画廊兴盛以及艺术批评的发展等促成了其在国际艺术市场的发展。

以伊朗艺术家法哈德·莫希礼为例，他是当今中东与阿拉伯地区乃至全世界最炙手可热的当代艺术明星，西方媒体给他封上了中东杰夫·昆斯的名号，他是基于伊朗本土传承之超越较为典型的艺术家，从其最早的“罐子绘画”到用施华洛世奇水晶拼贴出的超现实主义的小猫图像，再到由一堆外形轮廓是卡通人物的波斯地毯组成的装置作品，他用西方人也能看懂的艺术语言，将人们对伊斯兰艺术的通俗印象从马赛克、彩绘壁画、书法和细密画等伊斯兰传统艺术中拉到了当代艺术层面。他从不标榜自己是一个“政治艺术家”，他认为不必要的隐晦对他要表达的艺术主旨或作品的冲击力毫无裨益，所以他的艺术信息倾向越来越简化易懂却富有层次。

古往今来，任何时代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亦都是不断超越自身时代局限之作，对于传统艺术的吸收决不能一味的复古，然而通古方能博今，对于当代艺术创作，要在学习与保留传统艺术精粹的同时，体现当下所处时代精神。伊朗艺术在国内政治限制重重中，仍然保持着迅猛发展的势头，一方面将传统工艺保持了诗性的传承展现，一方面将传统艺术元素进行了革新主义的重构，因而出现了以法哈德·莫希礼、西林·娜沙特（图30）、莎蒂·嘉德里安（图31）等众多在国际艺术市场中好评如潮的艺术家。

如今，伊朗当代艺术家们关注民众日常生活，以本民族传承艺术元素为根基，以全球通行的流行艺术表现手法，以崭新的艺术视角，创作出了一系列既体现时代特征，又具有鲜明波斯民族艺术基因的当代艺术作品。可以说，伊朗当代艺术家以震古烁今的艺术语言，呈现出了对于拥有辉煌历史的波斯艺术传奇之再超越，正在国际艺术市场的舞台中不断走向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