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俊峰
From the angle of interdiscipline research,sculpture and design are crossing relation, these two art forms are interpenetrating mutually. Sculpture and design belong to the same level, they belong to the same platform with regard to the analysis about their relationship. Even though the mediums of sculpture and design are different, and the forms of them are different as well. However, the language ontology of them is the same one, the referent, basic target and main intention of sculpture and design are the same, their conceptions of symbols lie in the linguistic aspect of art form. Even though in the area of contemporary culture, there are refined classifications of aesthetical features of sculpture art and practicality of design language, sculpture and design still cannot be excluded from artistic language.
雕塑与设计的碰撞并非当代,祖先在打造石器时,两者已经纠结在一起,也即今天所谓的交叉;故早期的雕塑与设计活动是融为一体、且是同源的。
如果,当初是一种自然契合,今天的话题却是在造物文化的分合离散、多重背景下的再度挖掘,其特殊性在于,如何在中国当代艺术峰落谷底、泡沫散尽之时,以更加宽广的胸襟回望那些历程。尤其是,视觉媒介主导的文化转向,不仅使公众深深陷入图像时代的巨潮,被其淹没的雕塑也显得苍白无力,难以脱身。由于公众读图范围、能力与数量与往日相比难以估量,所处环境的图像覆盖力亦无法形容,如此状态下的雕塑,貌似幼儿识图的积木,没有谁对其投以好奇的目光而深深追问,雕塑仿佛站在十字街头的路人。于是,人们试图通过所谓题材、概念、观念或其他什么,探寻雕塑的本真,随机引发当下的话题:雕塑前行的目标究竟在何方?雕塑真的就是没有路径可循吗?
那么,试图从雕塑与设计的关系中寻求突破,或者说解救雕塑的窘境,亦或者通过此举再生出一个与雕塑不同的“宝宝”来。试问是否有此可能?雕塑领域与设计究竟是怎样一种关联?我们能否通过如此途径找到雕塑的未来生机?藉此,本文仅就雕塑与设计的关系谈一点自己看法,还请大家斧正。
艺术就是艺术,个性自由、精神独立、创想无疆,没有羁绊。任何一种圈套,都会使她陷入一种乱局。因此,如果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放弃原则,艺术就背离了自己的价值。这里面,牵涉到一个关键性的环节,这就是艺术的切入点:当初的达·芬奇、莫奈、塞尚、梵高等并没有考虑自己去创立一个什么学派,毕加索也纯粹是在玩艺术的过程中,派生出一些给其他人的启发性东西,可能他研究女性的精力远远大于考虑自己派系的归属。杜尚给翻了个儿的小便池贴标签去美国参展时,也不曾想到会荣登榜首而超越毕加索,否则,那个原件不至于被清洁工当垃圾处理。因此,艺术的发展与创新是难以形成某种定势的,更不可能通过某种形式去推动。显然,那种标榜自己在作品中贯穿某家某派血统的人,完全是猪鼻子插大葱;不是自己在装,也是操盘手的鼓噪。另一方面,西学东渐,某些吃透西方而生吞活剥东方的、东西不清不浑而移植嫁祸彼此的,风风火火,致使整个局面躁动不安,因此,泡沫的漂浮自然不会久远,直至崩盘。雕塑发展尽管被认为滞后,却没有逃脱狂起的风潮。那么,这是一个错误吗?回答是否定的。我认为,这是一个飓风散尽的过程,灰飞烟灭,尘埃落定。我们不需要反思,却应该追问。罗丹有路吗?布朗库西有路吗?亨利·摩尔有路吗?雕塑是否需要一条路?
这个问题的确需要去探讨,也到了该去静心思考的时候。关键是,站在怎样的角度去看待它。往往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学者们急于此事,而雕塑家们不太急;要么就是雕塑家急得一塌糊涂,却急不到点子上;学者们急得燥火攻心,却急得隔靴挠痒。因此,一些浅尝辄止的研讨会常常成为聚会举杯、混个脸熟的场所,一些专题的讨论也只是热门、焦点的时尚题材,几场过去就拔凉拔凉的无人问津。特别是,一些社会学、科学研究思维方法的引进,出现一些花样翻新的学科概念,使得艺术更加晦涩,虚无缥缈。其实,人文是人类精神与物质的固化,是人类存在的传承,是人类世界创造,一句话,它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伴侣,本来是一种非常容易被认知的东西,无需用一些畸形语言去定义。特别是被那些冷若冰霜的“科学”绑架,被一些需要专门“补习”的固化公式套牢。然而,一些艺术乱象就是这样,在其被控制的媒体窗口下,以某种学科的观念为指数,就像股票市场的推手,通过风格、概念、题材等等板块形式,艺术在操盘手的炒作下,一会儿被涌向浪尖,一会儿被抛入谷底,其面目也因此而显得异样。其实,即使千变万化的翻炒,倘若拨开那些被包裹的外皮,其本来面目不过如此。
因此,学科细化致使一些问题被无限放大,制造了许多难以化解的矛盾。比如艺术与设计划界致使艺术与设计之间的关系复杂化,一些不该出现的问题因此而被激活、推动和发展,而且形成所谓的学问使一些人耗费大量的精力去探讨,更甚的是因此而形成所谓的学科群。我孤陋寡闻,不知道在西方是否有这么大的劲头去拼命研究这些东西,且也是这样一种如火如荼的局面。显然,在我国如此这般,论文堆积如山,而真正的结果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根本没有水落石出的可能性,却被美其名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进而言之,雕塑与设计关系也是一种无奈,我们很难去寻求它们之间的哪些部分有联系,哪些部分有矛盾;哪一部分是你生我,哪一部分是我生你;哪一部分是主,哪一部分是客。倘若,为了雕塑艺术的前景而忧心忡忡——当然这是指当下的状态,的确需要我们冷静地去考虑雕塑与设计的相关问题。这样,又不得不徘徊在那种被称之为学科的高瓴下,因为,我们无法超越这个被认为是科学的窠臼。这是一个很实际的状态,就像我们试图用母语表达“一外”,“一外”表达“二外”,Bula bula!
如果试图分析雕塑与设计之间的相关问题,首先需要把握二者之间的本体性。国门洞开,意识形态领域的思潮风起云涌,艺术观念与功能也变得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特别是社会科学的阐发,致使几句晦涩难懂的话、冠以某种所谓哲理的行为、或者东拼西凑的零部件组合就成为大作、或者杰作。在雕塑领域里,以实验之名、突破之理的摆弄宣誓深度的纷纷亮相、随波逐流的插队到处涌现,改弦更张随处搭车的更是趋之若鹜。原因很清楚,从国际范围看,雕塑的定义在不断改变,今天的雕塑远非昨日的,明天的又非今日。呵呵,如果套用时兴新理论的话,也就是雕塑符号化了——“雕塑”这个词的概念逐渐在演化、剥离、消解。因此,雕塑常常被路过或围观的玩上几把、被打酱油的套用——特别是对谁有用时,就随机装扮自己。这种泛论致使雕塑的经典语言穷途沦落,而一些另有所谋的却吃起雕塑的“红利”。我欢呼,雕塑的队伍扩大了;我惊异,雕塑的面孔突然有点陌生起来;我恍惚,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都挤到雕塑的麾下;我悲哀,一些不搭调的东东被雕塑默认了。也许,有人会认为这种“吐槽”老调、保守。我自然无语,因为,我真的困惑!我并不是反对当代艺术,而是厌恶那些生吞活剥当代艺术的人;特别是那些借助公众信息的短路,利用近乎照搬的手段出手作品而名利双收的变色龙。好在雕塑界的自觉,突然感受到这个问题,特别是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去回顾这个历程,不能不说是一种最好的追问。当然,追问也只是一种自我的镜像,是否弄清自己的身份的确还不是太容易。不妨看看:为什么一些学者把诸如现成品、装置之类许多不清不混的东西放在雕塑圈而不傍环境艺术或景观艺术的大树?国油版雕——排行老四的雕塑圈子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雕塑究竟是什么?雕塑创作与雕塑设计又有什么不同?雕塑与设计的关系?等等,让我们如何去看待如今的雕塑呢?
从艺术学的角度来看,模仿说延续了数千年,写实性雕塑盘踞主流而成为经典艺术,进而移情说、形式论的出现,雕塑走过了从模仿现实、表现生活到形式探索的过程。即使包括罗丹用了18个月的《青铜时代》、德加耗时3载的《14岁的小舞者》、马蒂斯那壮实的青铜浮雕《Nu de Dos, 4 ?tat (Back IV)》有着新异的造型手法与材质或非凡的形式突破,同时,包括亨利·摩尔以骨骼为元素的斜倚人体系列、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的青铜雕塑《行走的人》和其他在材质与形式方面形形色色的雕塑探索,并没有覆盖雕塑写实语言的根基。也就是说,雕塑的本体属性始终是以材料为载体、特定的造型语言形式为媒介,表现雕塑家的思维与理念。至此,无论从语言形式或材质媒介,雕塑艺术已经全面完成了以造型为创作手段的图像表现模式。之所以强调这一点,主要用以界定雕塑艺术的本体,明确雕塑艺术的本质属性。我认为,这是雕塑本初意义即所谓“加减法”的最后防线,也就是传统学院雕塑的底线。我并不是试图“维权”——为传统雕塑撑腰打气,也不是贬低非传统的被称之为“雕塑”的东东。而是表明,雕塑就是雕塑——一个是名词,另一个是动词。显然,雕塑是脑力延伸的体力与思维、艺术与精神的整合;在这个意义上,缺少体力锤炼的雕塑是难以成立的。因此,如果给现成品、装置等艺术定义的话,称之为现成品或装置艺术就很好,完全没有必要“寄人篱下”;即使喜欢插入雕塑的队伍里,最好称之为边缘艺术了。呵呵,我有些自以为是,大家可以讨论。我只是认为,那些所有超越这个底线的艺术形式是否或能否贴“雕塑”标签?好像这是符号学的问题,雕塑家们若有兴趣可以讨论一下,兴许能够帮助厘清我们的一些困顿意识和混沌观念。当然,限于篇幅,这个方面的事情也可以另辟专题,目的只是为了弄清楚雕塑的本体性。
藉此,本文已经对雕塑界定了一个范围,可以回转过来,看看创作雕塑与设计雕塑的区别,就可以搞清楚雕塑与设计的关系。其实,对于诸位学者和雕塑家们而言,理解雕塑的创作或设计的相关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复杂的事情。不妨长话短说,即创作雕塑与设计雕塑的区别应当在与其功能的不同:创作具有独立性与自由性,设计具有指定性与适用性。但是,在艺术原则与审美特性方面具有一致性或相通性。创作中具有设计因素,设计中同样具有创作性。创作雕塑与设计雕塑不是对立的关系,而是手足关系,用途不同。依此类推,雕塑与设计的关系亦是如此。从学科的角度,雕塑与艺术设计当属同一个层次,在辨析二者的关系上是处于同一个平台。不过,尽管雕塑与设计运用的媒介具有很大差异,其语言形式也大相径庭,然而,雕塑与设计的语言本体是一致的。雕塑创作与艺术设计所指对象、基本目标和主要目的是相同的,其符号的意义是在展示艺术形式的语言性。雕塑语言的艺术性与设计语言的实用性,都不能将雕塑与设计的任何一方排除在艺术语言之外。雕塑与设计语言本体的艺术性,决定二者审美取向的一致性。因此,从交叉学科的角度,我们的共识是:雕塑与设计是交叉关系,二者之间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通共融。
那么,是否因雕塑与设计这种交叉关系就能够催生出新的什么?我认为,如果从理论研究的角度,强化雕塑与设计的联合研究且形成所谓的交叉学科——“设计雕塑学”,从雕塑的角度探讨设计元素、构成原理、工艺制作、艺术原则的运用,用以指导雕塑设计实践应当是一个可以设想的事情。而且,在国内的一些学术论文和一些设计教学书系中,可以看到许多关于这方面的片段,论述也比较到位,已经形成了一个研究专题和学科群。当然,不是指那种有组织性质的学科群了。从创作实践的角度,在雕塑创作过程中,借鉴设计规则与方法的例子不胜枚举,可以说每个雕塑家或多或少都具有设计意识,作品中亦蕴含设计手法。从这一点来讲,无论是造型方法、材质肌理、艺术效果,还是空间概念与思维方式、创作思维与设计理念是彼此融汇的。因此,我们从雕塑与设计的这种交叉互动的状态下可以看出,是否需要、或能够获取具有突变和迅猛发展,应当是一清二楚。澳大利亚著名超现实主义雕塑家让·穆克的艺术实践,也已经从创作实践回答了这个问题。雕塑是自然与人文的精神共鸣,就像文字的演变,不是一个潮流或推动就能翻个儿的。
除非玩现成品、搞装置、犁地劈山,甚至爆破喷雾,那是您;但是,雕塑就是雕塑,雕塑是人类灵魂的母语,书写了人类恢宏的历史,铸就了人文的精神。即使它的声母、韵母或者笔画在演变,却永远随人类滚滚而来,绝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