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即是永恒

林德潇

故居门前有一条河。

那真的是一条河，清澈的河水日日夜夜流动不息，缓缓流向东方，直至大海。海纳百川的奇景，我此生无缘得见，但河流与生俱来的江南风韵，就潜藏在小桥流水、浣洗的妇女、通行的小船中，一直烙印在我记忆深处。每当谈及故居门前的这条河流，儿时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出，眼前似乎就要跃出那么一个画面：小孩在桥上奔跑着，小船与世无争淡泊地在岸边停歇，妇女们言笑晏晏，不断搓洗着手中的衣服……

那时，水是一面明镜，把岁月的变迁映在我的心里。

自然，鸟儿都是要向更高的天空飞去的。离开故居的时间，我已无法忆及，只是依稀记得那时我不过四五岁。

新居，是耸立在繁华中的高楼。每当我向窗外望去，看见的永远是一栋栋楼房，没有河流——硬说有的话，大概就是那不断排放着二氧化碳的车流。如一潭死水，像不知是哪来的鬼怪，可怕得吓人。

趁着国庆七天的假期，我回了一趟故居。

然而，迎接我的不再是小桥流水了，而是奔腾的车流。也无处可行船了，那河终究也变成了一潭死水——如我在新居所见。原本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比现在的都市更加面目可憎：污浊的溪流，禁锢了空气，一接近即是严酷的恶臭;河流上静静漂着数不清的“白色杀手”，与这河流同归于尽。人群已与这条河形同陌路，每个捂鼻而过的人都漠视这潭死水。在鄙弃它的人们的眼里，或许来来往往的车流还更有资格叫河——至少可以带他们远离这潭死水。

风静静地吹，身上生起一股肃杀的寒意，莫名的悲哀在心头滋生，泪，悄然溢满眼眶。

之后，我终是没敢再回故居。我害怕彻底失去那条奔流在我记忆深处的河流，而现在我已经认不出它了。或许，我比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去，再次相遇，也不过漠视。那种形同陌路的感觉，成了我心中窒息的痛，让我失去了思索的勇气。我再也无法抱什么希望了。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深深地知道，有时，擦肩而过，即是永恒。

（指导教师 陈凤飞）

（本文为瑞安市塘下镇“五水共治——我心中的小河”现场作文竞赛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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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在桥上奔跑着，小船与世无争般淡泊地在岸边停歇，妇女们言笑晏晏，不断搓洗着手中的衣服”，这曾是“我”印象中的小河，但现在的小河已经面目全非。作者用非常有表现力的语言和今昔对比的方式向我们诉说着一个人人皆知的哲理：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回返。河流的污染要治理起来是多么艰难，所以在还能拥有洁净的时候，要好好珍惜，不要错过。文章的题目意味深长。 （陈凤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