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者

三井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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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北加州16号公路从夏洛特一路往诺曼湖的西岸行驶，沿途风景寥寥。经过了几处河岸和田野之后，一个高档社区跃然眼前，西拉斯的家就在这里，一座城堡形状的屋子，后院就是诺曼湖。四年前，迈克尔·乔丹点名要西拉斯来担当山猫队（现已更名为黄蜂队）主教练的时候，他就搬到了这里。在担任球队主教练之前，西拉斯一直以球迷的身份去看球，当然他也和球队老板乔丹私底下有着不错的关系。乔丹曾经对他说过自己心目中的最佳教练人选就是他，但是西拉斯觉得这只是乔丹客气地说辞而已，可是结果却是：他真的变成了球队的主教练，他执教的是2011-12赛季的夏洛特山猫队，没错，就是那个在缩水赛季拿下创纪录的7胜59负的球队。

这个选择是有道理的——综合考虑资历、名气、人际关系和对NBA的影响力，当时在联盟里很少有人能和西拉斯匹敌的。这位老兵一辈子都在NBA摸爬滚打，足足六十年风风雨雨，失败与成功都曾经历。作为球员，他在波士顿凯尔特人队赢得了1974年和1976年的总冠军，当时是约翰·哈弗利切克和戴夫·考恩斯身边的一员悍将；他还在丹尼斯·约翰逊和古斯·威廉姆斯领军的西雅图超音速队拿下了1979年的总冠军戒指。虽然西拉斯只有2.01米，却是个凶悍的篮板手和暴力型大前锋，他也是联盟至今为止篮板球排行榜的领先者（NBA历史第16位），拉塞尔、张伯伦、贾巴尔、乔丹、科比和勒布朗，这些大名鼎鼎的名字都与西拉斯产生过交集。

在1964年西拉斯进入NBA的时候，联盟正在经历一场巨变，而他正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他对于NBA的记忆从当年圣路易老鹰队的总经理马提·布雷克不想给他1000美元的年薪，到40多年后他在当克利夫兰的教练的时候与伊拉·纽贝尔的争吵。在西拉斯豪宅里的某一个下午，他对着诺曼湖，开始回忆起了他的职业生涯。“我已经71岁了，所以有些名字我记不得了。”之后他就开始讲起了一个又一个传奇的名字和故事——他在1981年是圣地亚哥快艇队的主教练，那时唐纳德·斯特林刚刚买下了球队，并在新闻发布会上保证说他要打造一支冠军球队。在1981年的揭幕战上，他们想要从火箭队手里夺得赛季首胜，这时西拉斯注意到在比赛还有11秒的时候斯特林向自己走来，球队老板把自己的西装脱了扔在地上，把自己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一半，露出了毛茸茸的胸口。“他朝我冲过来，然后边跑边跳，一下子跳到了我身上。”西拉斯回忆说，“我说，‘你TM在干什么？裁判给了他一个技术犯规，但是不管怎么说，火箭那一场还是输给了我们。”

这是西拉斯职业生涯最有趣的时刻吗？不是，这甚至都不是他在执教快艇生涯中最戏剧性的时刻。“关键就是要有积极的态度。”西拉斯把几十年的经验都归结到了一点上，“球员和教练关心的就是打球，他们不关心生意，但是一切都是生意。不管你觉得这事情对不对，你不能用消极的态度来对待他，你要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当年在西奥克兰的德弗里姆瑞公园里有许多出色的篮球手，作为一个50年代中期的篮球少年，西拉斯会跑去那里，看拉塞尔打一整天的三对三。拉塞尔比西拉斯大九岁，之后成为了圣弗朗西斯科大学的超级明星。“打上一整天都没人能赢他。”西拉斯说，“到最后，可能有人可以偷赢一场，那也是因为他累了。”西拉斯最终追随着拉塞尔的脚步在麦克克莱蒙高中打球，他在那里创造了三个赛季68胜0负的纪录，但是西拉斯还是把自己的篮球生涯起点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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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斯出生在1943年，从小搬家是家常便饭，从阿肯色州的普雷斯科特，之后全家又去了纽约，然后是芝加哥，最后在西拉斯6岁的时候回到了阿肯色州。他的爸爸里昂是个酒鬼，小西拉斯和爸爸很少说话，他已经习惯回到家看到爸爸醉倒在沙发上。

在西拉斯大概8岁的时候，全家搬去了离阿肯色州很远的奥克兰，他发现那里的人不管种族和肤色都相处得非常好。“那时候我才开始习惯有白人老师，和白人一起打球。”他回忆说道。当西拉斯第一次拿起球的时候，这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完全不知道怎么打球，他就一直去球场看拉塞尔打球，直到自己也到了上场比赛的年纪。“那时候我还不够强硬。”西拉斯说，“我那时候天天被别人爆。”而这些年少的挫折却给今后西拉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他学会了对动作粗野的对手以牙还牙，也开始慢慢发现怎么比对手表现得更凶，怎么让那些恶汉感到害怕，怎么让他们放弃挑衅自己的念头。

在高中的最后一年，西拉斯场均拿下超过30分，并且成为了加州最佳球员。但是不管他打得多好，爸爸从来不看他的比赛，这一点让他很受伤。“我就是不懂他为什么不来看我比赛。”他说道。西拉斯一直希望爸爸以他为豪，所以他在择校问题上完全听爸爸的，而里昂是一个列车行李员，经常会经过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于是他让西拉斯去了克莱顿大学。在60年代不像现在这样年轻天才这么多，大一新生坐一年的冷板凳是很正常的，而到了大二赛季，西拉斯马上就大放光彩。他首秀就拿下了22分和29个篮板，比对手科罗拉多大学全队加起来还多摘三个篮板。西拉斯能得分，但是篮板才是他的王牌，爱荷华大学的唐·尼尔森在和西拉斯打比赛之前还没怎么听说过他。“他是我对位过的最强球员，”尼尔森说，“他把我打爆了。”因为在大学里的一次膝盖伤势限制了他的跳投，西拉斯把自己打造成一台人形篮板机器。“我的膝盖再没有足够的力量让我跳起来，所以我的跳投开始变形了。”西拉斯说，“我根本就投不了篮了，所以我就开始勾手，或者上篮。”

在大学里，西拉斯场均能拿下21.6个篮板，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当时圣路易老鹰队的球探已经关注他很久了，然后他糊里糊涂就在1964年选秀第十顺位被老鹰队选中了。老鹰队的图腾是鲍勃·佩蒂特，NBA史上第一代的超级中锋，西拉斯也相信佩蒂特能帮助自己开发篮板球上的天赋。西拉斯喜欢站在底线外，然后冲进场内开始卡位，这给了他更多卡位的空间，也让他能够占据对手和篮筐之间的有利位置。当他用自己巨石一般坚硬巨大的屁股顶开对手的时候，篮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但佩蒂特教了他更多抢篮板上的细节和小技巧。“他是教会了我怎么抢进攻篮板，”西拉斯说。“他教我怎么转身，怎么用自己的肩膀压住对手，怎么一直举高自己的双手。”endprint

西拉斯在NBA的开端也还不错，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粗壮的身体完全占据了篮下。那个时代大部分球队都没有外线投射能力，所以许多球队的策略都是堆积篮下，用人墙来阻挡一个名叫威尔特·张伯伦的怪物。“威尔特不是那种一直会跟你硬拼的人。”西拉斯说，“他是一个很强硬的人，但是有时候不屑于和你硬拼，所以我从来不会在他背后防守，我都会绕前。这个策略很有用，我也在他面前抓下了好多篮板，他根本不想一直浪费力气来跟我卡位，所以很多时候我都能抓到进攻篮板，但是一旦球到了他手里，我就任他宰割，无能为力了。”

西拉斯很享受在老鹰队打球的时光，他和队友们打成了一片，兰尼·威尔肯斯、比尔·布里奇斯、乔·卡德威尔都是他的好兄弟。他在老鹰的五个赛季全部进入了季后赛，但他们从没进过总决赛，总是无情地被勇士挡在门外。在1968年，老鹰队搬去了亚特兰大，他打了一个赛季之后就被交易去了菲尼克斯太阳队。他在那里打了三个赛季，时任主教练科顿·费茨西蒙斯鼓励他要多多投篮，于是西拉斯从场均6.0分一跃到了1971-72赛季的17.5分，也正是那个赛季，他第一次进入了全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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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西拉斯没有想到的是，他突然被球队通知交易到了波士顿凯尔特人。他本来在菲尼克斯打得非常开心，并且已经买好了房子。“这对我来讲很困难。”西拉斯说，“我没想过离开，就算红衣主教来找我聊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尽管西拉斯自己是一百个不情愿，红衣主教还是承诺会帮助这个大个子找到在新环境的新角色。“慢慢地，我和他说篮球，聊这个，聊那个，百无禁忌。”西拉斯说，“红衣主教太有魅力了，慢慢地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城市。”

拉塞尔曾经和西拉斯说过，一个黑人要生活在波士顿并不容易，但是西拉斯在城外安静的李约瑟区住得还不错。他还发现有许多凯尔特人球迷更加关心他球衣的颜色，而不是他的肤色。凯尔特人正在建立他们的后拉塞尔时代王朝，他们的核心是哈弗利切克、乔乔·怀特和考恩斯。在凯尔特人的第一个赛季，当时的主帅汤姆·海因索恩对这个全明星大个子说他不会进入首发阵容。“我知道你不想这样。”海因索恩还记得当时自己说的话，“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第六人的角色意味着什么，你就是一个典型的第六人。我只跟你保证一件事，如果是重要比赛的重要关头，你会发现留在场上的五个人当中永远有你一个位子。”海因索恩对西拉斯的使用是相当成功的，赛季末的时候，这个一开始还嘀嘀咕咕的小伙子已经成为了体育画报的封面人物，年度第六人。“他不是一个好得分手，但是他是一个耐用的球员，能传球能抢篮板能防守，并且在紧要关头也能像其他人一样得分。”海因索恩说道。

西拉斯在凯尔特人第一年赢了68场，但是他们在当年的东部决赛输给了最后的总冠军纽约尼克斯队，不过西拉斯找到了自己最完美的前场搭档考恩斯。他们都是矮小型的内线，考恩斯也不过2.06米，但是他们一样都有着凶悍的比赛风格。“我们不仅仅是性格上合得来。”考恩斯说，“这是比赛风格的问题，我们都能在自己最舒服的地方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打球。”考恩斯的外线手感会把对手中锋拉出来，留下一个空空的内线给西拉斯这个篮板狂魔，两人开始一起摧残其他球队的内线。第二个赛季波士顿赢了56场，尽管常规赛胜场数少了，但他们却拿下了总冠军。整个系列赛双方都互有输赢，一直到最后，贾巴尔在双加时的一记天勾为雄鹿队锁定了第六场的胜局。在第七场之前，奥尔巴赫、海因索恩还有已经退役的传奇巨星鲍勃·库西聚在了一起讨论生死战的策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包夹贾巴尔呢？”库西说。

几十年之后，海因索恩给出了解释：“我觉得贾巴尔的体力不大好，在比赛最后他会撑不住。我们一直单防他，这样我们就能防好其他人，然后比赛最后阶段也不用担心贾巴尔了。”然而，第七场比赛海因索恩决定改变策略，决定考恩斯和西拉斯对贾巴尔进行包夹战术。“并不是说包夹一定比单防效果好。”他说，“兵不厌诈，我们只是想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贾巴尔最终还是拿下了26分和13个篮板，但是密尔沃基在第七场被远远地甩开了。“我们赢了之后，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然后互相倒饮料。”西拉斯说，“我和戴夫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切尽在不言中。真是太美妙的时光了，我站起来对他说，我很荣幸可以做一个凯尔特人，而且我这辈子只想做一个凯尔特人。”

下一年，波士顿急切地向要拿到那个背靠背总冠军，他们在东部决赛碾过了华盛顿子弹队，但是他们又在总决赛与太阳队陷入了苦斗。那个系列赛的第五场成为了联盟历史上的经典时刻，常规时间快走完的最后几秒，比分定格在95平，西拉斯想要叫一个暂停，问题是波士顿没有暂停了，幸运的是裁判没有吹哨，否则波士顿就要在罚球线上葬送自己的总冠军了。比赛进入了加时，又是一番缠斗过后，哈弗利切克投中了压哨球，帮助凯尔特人队双加时一分险胜。北岸花园已经沸腾，队友们都怒吼着冲进场内庆祝，结果裁判突然说比赛还有一秒钟。有些球迷被这样的裁决激怒了，一些人试图爬过计分台，还有一个人攻击了裁判。太阳队后卫保罗·维斯特法尔（他也是凯尔特人1974年冠军队的成员之一）叫了暂停，而其实那时候太阳队也没有暂停了，于是乔乔·怀特罚中了罚球，给了波士顿两分的领先优势，但是太阳队也获得了半场开球的机会。“汤米，我们还有一次犯规才到罚球，所以他们一开球我们就犯规，然后我们就赢了。”西拉斯在人群中喊着，但是海因索恩不同意，结果呢？加尔·海德在弧顶投出一个转身跳投，比赛进入了第三个加时。“我走下场。”西拉斯说，“我快要气死了。”而即使西拉斯在第三个加时中被罚出场，波士顿最终还是以128比126赢下了比赛。

波士顿在下一场比赛87比80拿下了菲尼克斯，赢得了他们的第13座总冠军，这也是西拉斯在波士顿拿到的最后一座总冠军。他想要一份新合同，一个比哈弗利切克和考恩斯还大的大合同。“红衣主教说他会给我很多钱，但是丹佛能给我更多钱。”西拉斯说，“当时这是我要走的一个原因。很多年之后，我跟奥尔巴赫说当年我应该留下的，这样我能拿到好多个总冠军。”1976年，凯尔特人将西拉斯送到了丹佛，他的出走也是考恩斯在1976-77赛季初休战的原因之一。考恩斯在复出之前去当了轨道工人，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出租车司机。“我不喜欢他走。”考恩斯说，“我们刚拿下一冠，为什么要改变现在这个完美状态？我那时很消极，我对保罗离开有点生气，也对凯尔特人让他走生气。”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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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斯在丹佛的生涯短暂而且平庸，最终这名已经有了13年球龄的老兵在1977年5月被交易去了西雅图。超音速以一波5胜17负开局，于是当时的球队经理兰尼·威尔肯斯临危挂帅出任主教练。这是一支年轻的球队，围绕韦伯斯特、杰克·西克玛和丹尼斯·约翰逊建队，而西拉斯就像是他在老鹰的前队友威尔肯斯和这群年轻人之间的桥梁，比如管教像约翰逊这样麻烦缠身的天才控卫。“他有机会就和兰尼对着干。”西拉斯说，“有一次他开始回嘴，我指着约翰逊就跟他说，你小子再这么跟主教练说话试试。”

当时威尔肯斯让西拉斯打替补，这也是这个34岁的老将愿意的，最终1977-78赛季超音速队取得47胜35负，并以西区四号种子的身份打进了总决赛，鏖战七场输给了华盛顿。不过他们在下个赛季复仇成功，五场搞定华盛顿，拿下了1978-79赛季总冠军。之后西拉斯又在西雅图打了一个赛季，他们赢了56场，但是在分区决赛中输给了湖人队。那时候西拉斯还没有想过当教练的事，他很享受自己在西雅图担当的领袖职责，而且想继续在体育领域发挥自己的余热。他收到了两份合同，要么他在达拉斯再打一年，然后在下赛季成为一个助理教练，要么他可以去圣地亚哥成为一个球员兼教练。西拉斯觉得既然有人让他去当主教练，他就该去，所以他去了快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有一个类似的机会出现。

在1980年西拉斯执掌快艇教鞭的时候联盟又经历了一次大转变，职业篮球在当时还是一种吸引了大量电视观众，但没有人去现场看球的体育形式，不过“魔术师”约翰逊和“大鸟”伯德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局面。“在此之前，明星球员只是球队的一分子而已。”西拉斯说，“但当这两人进入联盟的时候，整个媒体风向都转变了。”1981年，斯特林用1250万美金买下了快艇队，他的头像瞬间布满了圣地亚哥的大街小巷。他承诺要组建一支冠军球队，但是随着他把球队迁往洛杉矶的糟糕决策，他开始了一系列削减开支的举动。斯特林有拖欠薪水的问题，他在给球员缴纳保险上也有问题，他还几乎不给俱乐部任何的运营资金。“我们连训练设备都没有。”西拉斯说，“他连给球员买踝关节绷带都不舍得，而且把给球员绑绷带的训练师炒了，所以比赛前我还得亲自给他们绑绷带。”

在快艇球员乔·布莱恩特抱怨说球队没有按照合同给球员们提供头等舱飞行的时候，斯特林也不为所动，以至于球员们计划一起在下一场客场罢赛，但是西拉斯竭尽全力安抚住了他们。西拉斯调教球员是出了名的，当年比尔·沃尔顿刚刚到圣地亚哥的时候，他就挑战了自己新教练的权威。某一天训练开始的时候，西拉斯让球队练习上篮，沃尔顿用了跳投来完成进攻；西拉斯接着跟球队说练跳投，沃尔顿就偏偏要上篮。这时候，西拉斯明白了沃尔顿是在挑衅自己，结果他马上就发飚了。“任何球员都想像不到一个教练会那样对自己的球员。”西拉斯说，“他们都很佩服我的处理方式，而这之后，沃尔顿就服了，他就老老实实地给我打球，不过之后他一整年都因为脚伤打不了球。”还有一次，沃尔顿和队友汤姆·钱伯斯吵了起来。“沃顿对着他的头猛捶，汤姆开始狂逃。”西拉斯回忆说，“第二天我对钱伯斯说，‘如果再看到你下一次打架的时候逃跑，那就再也不用来了。下一次比尔再欺负他，他就会勇敢地还手，这之后他的比赛风格也变了。”

1983年快艇队炒了带队三年的西拉斯，他在圣地亚哥的战绩是78胜168负，之后西拉斯有好几年的时间没有碰过篮球。他搬去了纽约，在那里开了个快餐厅，还开了个健身房，但是他心里还总是痒痒的。他以助理教练的身份在1985年加入了篮网队，然后1989年去了纽约，那里的主教练从斯图·杰克逊换成了约翰·麦克劳德，最后换成了帕特·莱利。“帕特看我不爽，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西拉斯说，“在我给大个子们训练的时候，他就会走过来，然后自己开始教大个子，我在他手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保不住这份工作了。”

1992年，西拉斯回到了新泽西，开始在查克·戴利手下工作。他之后又在菲尼克斯呆了两年，直到1997年到达夏洛特，那里的主教练是当年西拉斯在凯尔特人的老搭档戴夫·考恩斯。当了多年助理教练之后，西拉斯开始担心自己成为助理教练专业户，再也得不到主教练的机会，但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在黄蜂队输掉了1999年缩水赛季前15场比赛中的11场之后，考文斯决定辞职了。他有点心灰意冷，就像当年西拉斯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一样。接替他职位的自然是西拉斯，但是他发现当时的NBA主教练和1983年的主教练完全不是一份工作，这不再是一个教练主导的联盟，对俱乐部来说，这些百万富翁球员们要比教练们重要地多。不管怎么样，西拉斯的球员经历是很少有其他教练能够比肩的，也正因如此，球员对他都颇为尊敬，他也对球员们恩威有加。在西拉斯的带领下，黄蜂队在缩水赛季的后35场比赛中取得了22胜13负的战绩。

西拉斯一直担任主教练直到2003年，他也主导了球队迁移到新奥尔良的过程，之后他带领球队打出了47胜35负的好战绩，但是在季后赛首轮输给费城76人之后，他被炒了。回忆起这段故事的时候，西拉斯笑了——当时记者来到他的办公室想要采访他，但他直接走到了隔壁老板乔治·西恩的办公室里，“你不会想打我吧？”西恩问他。“我抓住他说，‘乔治，你什么都没给我，但是你给了我一段美好回忆，我爱你。”西拉斯说，“我们之后成了兄弟，但是他当时觉得他必须要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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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西拉斯并没有等太长时间，刚刚拿到2003年状元签的骑士队准备让他成为NBA勒布朗时代拉开序幕的那个人，西拉斯的强硬和领导力让他成为早期詹皇导师的不二人选。“我看到了他的运球能力，而且他学的很快，真的很快，我马上就决定让他成为我的组织前锋。”西拉斯说，“但是队里当时有些人并不喜欢他，因为他太出色了，媒体整天都围着他转。”endprint

有一次训练的时候，西拉斯注意到勒布朗的情绪并不高。西拉斯有个惯例，让球队在每天训练开始前先罚一百次球，而詹姆斯这次不肯做这些，他把勒布朗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西拉斯在凯尔特人和西雅图的经验使他明白，球员的尊敬是靠行动挣回来的，如果他是球队的领导人物，他就要自己证明，老将们不会因为他多有天赋就跟着他打球。“你得做出改变。”西拉斯说，“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去管，你会成为史上最优秀的球员的。”西拉斯注意到了之后勒布朗是怎样领导球队的。“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我们也有机会把里奇·戴维斯和那些其他不满意的人送走了。”

詹姆斯加盟的第一个赛季骑士队并没有进入季后赛，下一个赛季他们才开始走上了正轨，但是丹·吉尔伯特在2005年买下球队的时候，球队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变化。“他有个合伙人，那个人问我，你想在这儿呆多久。”西拉斯回忆说，“我说，我想呆得越久越好。然后我回家和我妻子说了这件事，我说我们呆不长了。”吉尔伯特有时候在比赛期间会给西拉斯递小纸条，这不是他对于球员想法的小纸条，也不是战术。“他只是想知道我的想法，我记不得具体内容了，不过我会直接和他说或者写给他他想听到的东西。”西拉斯说道。吉尔伯特在赛季还有18场比赛的时候炒了西拉斯，骑士队当时胜率超过了五成，而且排名东部第五。助教布兰登·马龙被提到了主教练职位上，然后骑士队以一波8胜10负结尾，最后跌出了季后赛。“如果我没走，我们会进季后赛的，”西拉斯说，“我觉得他们急着炒掉我的一个原因是，如果我们进了季后赛，下个赛季再炒我就不那么容易了。”

之后迈克尔·乔丹来找西拉斯，把他带回了夏洛特，那里是拉里·布朗在2010-11赛季中段留下的摊子。西拉斯接手的时候，山猫队9胜19负，他们之后打出一波6胜2负，接着胜率一直在五成左右徘徊，但是山猫队不想再当一支季后赛边缘球队了。他们前一个赛季就打进了季后赛，结果在首轮被横扫，当他们在交易截止日前只打出22胜30负时（看起来也不太可能进季后赛），球队开始重建，他们送走了杰拉德·华莱士和斯蒂芬·杰克逊，换回了薪金空间和选秀权。西拉斯手里的是一堆的璞玉，肯巴·沃克、卑斯麦·比永博以及一些角色球员。“他们打得很努力了，但是我们没有我们需要的那种天赋。”西拉斯说，“教练是背黑锅的那个人，人们总是说教练不行，但是做出重建决定的那些人希望球队拥有巨星级别的球员，所以他们需要非常好的选秀权。”

没能拿到好球员的山猫在2011-12的缩水赛季创造了联盟最差战绩，但整个赛季西拉斯还是充满了上进心。他对迪奥的体型绝望了，而且和之前迪奥的其他教练一样，他实在受不了迪奥永远不出手只传球了。当泰鲁斯·托马斯在热身的时候同对手凯尔特人球员交谈的时候，西拉斯爆发了，输球后，西拉斯在更衣室里朝托马斯发火，托马斯也顶嘴了，于是西拉斯警告他立刻闭嘴，但托马斯站了起来，西拉斯一把把他推到了更衣室柜子上。每个人都有底线，跨越底线往往是不明智的，尤其是跨越主教练的底线，山猫队赛季结束后又炒掉了西拉斯。那个时候起，西拉斯终于顿悟了：他们聘你当主教练就是为了炒掉你。他只是众多主教练中的一个，山猫队过去这几年一共换了六个主教练，现在似乎史蒂夫·克里福德坐稳了这个位子，当然如果这赛季还是进不了季后赛，那可能变数又生，但是最近乔丹讲起球队需要一个稳定的长期计划时，听上去他还是很信任史蒂夫的。“我们换了两个教练才找到他。”乔丹说，“有时候，天时地利人和真是缺一不可。我觉得这次我们找对了人。”

老实说，西拉斯当时手里并没有一支好球队，但是他始终对自己的这段经历心存感激，而且他还在继续参与球队的工作。“输球很难受，但是我不会说这就是谁的责任。”西拉斯说，“我和迈克尔聊过，他让我现在负责专门演讲，激励士气，所以我觉得也还不错。”那么西拉斯还会继续当主教练吗？“不当了。”他边笑边说，“太累了，71岁了还四处打客场，我还是歇一歇吧。”16年球员生涯，12357个篮板球，12年教练生涯，4支球队，成绩单是387胜488负。“他当教练的水平比他的战绩显示的要好得多。”唐·尼尔森说，“他的球队打得总是很努力，很有竞争力。他很强硬，而且人们都很尊敬他。”

保罗·西拉斯终于退役了，但是他还会继续留在篮球领域，正所谓一朝篮球人，一生篮球人。“要是去管理层试试也还不错吧。”他笑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