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堂中的师生话轮案例研究

摘 要：话轮是对语文课堂进行话语分析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概念。语文课堂中的话轮是教师和学生教学对话的产物，是师生话语信息的载体。师生的话轮不但承载了话语传达的信息意义，而且还是师生课堂对话行为互动下的结果，它影响着整个课堂教学。本文采取案例研究的方法，从课堂师生的话轮构成、话轮类别和话轮分配三个方面来实证探析，并提出了对策与建议。

关键词：师生话轮 话轮构成 话轮类别 话轮分配

一、引言

话轮是萨克斯（Sacks）等人提出的理论概念，但并未对其做出明确的概念阐释。话语分析学家刘虹认为，话轮是在对话过程中，说话者在任意时间内连续说的话，其结尾以说话者和听话者的角色互换为标志。[1]但是，有时说话者在表述话轮时，出于某种因素在话轮内部出现短时停顿或沉默后再继续表述未完成的话轮。因此，笔者认为，语文课堂中的话轮是指在教学对话过程中，教师或学生在任意时间内说的话，其结尾以教师和学生之间的角色互换为标志。

语文新课标倡导“语文课堂教学是师生之间的平等对话”，而对话过程中则必然会产生话轮。任何课堂参与者只有在理解了说话者话轮所传达的信息后，才能通过话语作出相应的行为反应。在教学对话中，如果听话者无法理解说话者话轮所传达的信息，那么整个教学对话将无法进行。因此，话轮是对语文课堂进行话语分析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概念。

本研究试图采用个案研究的方法，从课堂师生的话轮构成、话轮类别和话轮分配三个方面来实证探析，以期更加完善有效的语文教学。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参与本研究的被试为河南省某中学的一名本节语文教师，该教师任教时间为4年，本科学历，师范院校毕业后一直从事语文教学。本节课授课内容为人教版八年级下册的一篇选文《喂，出来》。本节课共计45分19秒，但师生的话轮是从第8秒开始，45分10秒结束的。前面7秒和后面9秒分别是课堂准备过渡时间和结尾时间，没有发生话轮现象，因此不做相应的统计。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取课堂观察的方式，并用摄像机记录了整个过程。然后转化为文本，作为主要的分析语料。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课堂师生话轮构成

萨克斯等人提出，话轮可以由不同的语言单位构成，在英语课堂教学中，主要由单词、短语、从句、句子构成。[2]显然，语文课堂教学不同于英语课堂教学，其话轮构成必然要体现汉语言运用的特点，主要为单字、词组、短句、句子。话轮构成除了包括言语外，还应包括反馈项目。语文课堂的反馈项目是指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听话者对说话者所说的话的反应形式，包括言语性反馈项目和非言语性反馈项目。言语性反馈项目主要有“是”“嗯”“哦”“有道理”“很好”等等;非言语性反馈项目主要是点头、手势、面部表情、身体动作等。[3]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教师和学生的言语性反馈项目和非言语性反馈项目通常在特定的情境刺激下同时出现。因此，课堂师生话轮构成包括由单字构成的话轮、由词组构成的话轮、由短句构成的话轮、由句子构成的话轮和言语性反馈话轮五部分。本堂课的师生话轮构成情况见下表。

从表1可以看出，这堂语文教学课中的话轮大多数是由句子和短句构成，辅以单字、词组和言语反馈形式。这堂语文课共有话轮210个，出现153个句子话轮，占所有话轮总数的72.85%;短句话轮21个，占所有话轮总数的9.96%。这符合语文课堂教学的语言表达特性。在语文课堂中，教师对于教学内容的施行及学生对课堂问题的回答主要是通过句子或短句的语言表达形式去建构具体的话轮信息，并使之得以最大化的传达。

这堂语文课教学所用时间为2719秒，由于学生观看视频所用时间为63秒，课前准备过渡时间和结尾时间为16秒，故教师和学生用于话轮信息意义建构的时间为2640秒。从第8秒开始，45分10秒结束的。下面从数量和时间角度出发，仅对教师和学生的句子话轮进行分析。

从表2中可发现，从数量角度来看，在这节语文课 上，教师运用句子的话轮次数比学生运用句子的话轮次数多19次，超出9.05%;从时间角度来看，教师运用句子的话轮时间比学生运用句子的话轮时间多546秒，却超出20.68%。这说明学生在这节语文课上运用句子的话轮时间较少，在语言表述方面受到限制，没有得到很好的展现。

（二）课堂师生话轮类别

弗兰德斯互动分析系统（Flanders' Interaction Analysis System，简称 FIAS）是目前针对课堂师生话语研究发展较为细致和成熟的方法。它把课堂师生言语互动行为分为教师话语、学生话语、安静或混乱三大类共10种。因为教学对话必然会产生话轮，所以本研究课堂师生话轮类别基本采用弗兰斯德互动分析系统。在此编码系统基础上，又进行适当的调整，以符合语文课堂教学的实际状况。为了方便，从字母A-L对其进行依次编码。这样，调整后如下表：

注：此表在翻译弗兰德斯课堂教学互动分析编码系统表后，根据分析需要进行了微调

在观察和记录编码的过程中，根据弗兰德斯互动分析系统，采取时间抽样的方法，以3秒钟为一个时间单位，每3秒钟依照上表的分类体系对语文课堂上教师和学生语言互动过程中所发生的话轮类别进行记录。统计结果如下：

由上表我们可以看到，在以3秒为时间记录单位的前提下的教师和学生的课堂语言互动，教师的话轮共发生了454次，占所有话轮总数的52.79%，其中以提问和讲授为主;学生的话轮共发生了383次，占所有话轮总数的44.54%。而且学生所发生的383次话轮主要来自于学生应答反应。这说明：

第一，教师没有处理好课堂教学中“学生为主体，教师为指导者”的关系。第二，学生主动引发话轮缺少。第三，教师的反馈性评价话轮缺乏生成性。教师对学生的应答话轮的评价基本上是围绕自身预设好的思路进行，从某种程度上说，教师对学生应答话轮的评价是对所提问题答案的控制，是引导学生向自己的观点靠拢，忽视学生的观点。第四，讲授话轮的效用性问题。虽然，在讲授过程中教师向学生表述了一连串问题话轮，但是，所有问题话轮都已有预设好的答案，教师所做的是，引导学生向预设的答案靠拢。第五，学生与文本的对话不充分。

（三）课堂师生话轮分配

新课程改革要求将语文教学课堂还给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充分发挥学生课堂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而平等对话是使之得以完成的最好保障。实践证明，学生通过参与和做事来进行课堂学习比无任务的单纯听讲要有效得多。学生的课堂参与主要涉及到对教师问题话轮的应答、对同学应答话轮的评价及主动引发等。而这些都要通过对自身话轮信息意义的建构才能让教师和同学明白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在语文课堂上，学生要想建构自身的话轮信息意义，首先要获得话轮权，换言之，话轮权的分配对学生课堂参与有着重大的影响。

这堂语文课教学所用时间为2719秒，由于学生观看视频所用时间为63秒，课前准备过渡时间和结尾时间为16秒，故教师和学生用于话轮信息意义建构的时间为2640秒。下面表格的统计结果中，该课堂上安静或混乱的时间不作统计。

上表中的数据给我们这样的信息：在这堂语文课上，教师的话轮总数比学生的多6个，但是，教师话轮所用时间总数和学生话轮所用时间总数却差距甚大。从数据反应来看，教师话轮所用时间总数为1677秒，学生话轮所用时间总数为732秒，分别占总时间数比例的70%和30%。上述数据表面上好像只是教师和学生在话轮数量和时间上的差异，而内在的本质问题却是：一、学生是否参与到课堂教学中来;二、体现的是控制型课堂还是民主、开放型课堂;三、对对话理论隐喻的自主性、探究性、合作性的落实。这堂语文课，教师所用的话轮时间远远超过学生，说明教师没有真正落实语文课堂的教学对话理念，模糊教师是引导者、促进者角色概念，大量时间的讲授使得学生无法参与到课堂教学对话中来。通过教学视频发现，这堂课有七八个学生参与问题话轮的解构和应答话轮的建构当中来，但都是处于被动应答状态。讲授是必要的课堂教学手段，不过，教师要理解讲授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学生思考及思维活动，而不是要学生接受现成的观点。语文课堂教学应当是教师引导学生对教学文本和课堂问题话轮的深度理解和思考，重在学生理解和思考后的观点阐述。

四、对策与建议

针对上述问题，笔者提出了以下对策与建议：

（一）将更多的时间让给学生，促进学生语言能力的发展

语言是智力发展、获取信息的要素之一，是思维活动的基石。离开了语言，思维就陷入混乱;没有思维，语言也就不可能被个体内化。对话轮的言语构成的分析是要关注话轮传达的信息，而教师和学生话轮所包涵的信息是建立在思维活动基础之上的语言表达的结果。语文学科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语文课堂教学要发展学生的人文素养和语言能力，这依托于语文课堂教学。在语文课堂教学中，教师要鼓励学生用准确、简洁的词和完整的句子去表述应答话轮。学生应答话轮的建构来源于对教师问题话轮的解构，教师要引导学生去思考，这不仅是为了发展思维，同时也是发展学生逻辑性语言能力。因此，语文课堂教学，教师要将更多的时间让给学生，引导他们通过思维活动对教学文本以及课堂问题进行个性化的阐释。在发展学生人文素养的同时，促进学生语言能力的发展。

（二）注重反馈性评价话轮的生成性，引发学生思考

语文课堂上，教师必须要对学生的应答话轮进行评价，必须要对学生进行引导。但一切的评价、引导都要引起学生的思考，使学生通过自身的思维活动赋予文本有意义的阐释，而不是引导学生进入教师本人的思维框架内。

（三）提高讲授话轮的效用性，发展学生思维

新课程改革理念一直强调：“要引导学生对文本进行个性化解读”，因此，在课堂讲授过程中要重视培养学生发现问题的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教师要引导学生思考进而提出疑问，真正为了发展学生的思维而教，提高语文课堂教学的讲授话轮效用。

（四）将更多的话轮分配给学生，扩大话轮分配面

首先教师应当将更多的话轮分配给学生，其次扩大话轮分配面，将话轮分配给更多的学生，而不是根据自己对学生的喜好来控制话轮分配，或者说将大部分的话轮集中在自己手中。在语文课堂教学对话过程中，教师要树立维护学生话轮和合理分配学生话轮的意识，这样才能更好地调动学生参与到课堂教学过程中来，通过有意义的教学对话来发展学生的思维。在实际的教学过程中，教师要关注这些细节问题，完善有效的语文课堂教学。

注释：

[1]刘虹：《会话结构分析》，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46页。

[2][3]李悦娥，范宏雅：《话语分析》，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22页。

（于新会 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系 200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