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自己躯体里（组诗）

文佳君

窗前

啊，玻璃如此美丽

这刚刚被擦了又擦的事物

能挡住躯体却挡不住眼光

啊，透明的玻璃

你无瑕的美

映出远山之美和尘埃之恶

鸟在叫

会议室里的讨论是多么激烈

我和我们的我你和你们的你

我比如我再次比如

然后，我安静地听干净地坐着

窗外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叫

听不懂鸟语的我

静了又静净了又净

居然听见了那几声悦耳之声

也就听见了自己展翅的声音

我为什么如此热爱你

我将在这里终老一生

每天我如此提醒自己

多少条河流，才有一条

洗过我纯洁的童年

多少条河流，才有一条

洗过我多彩的衣服

在川之西，在我的故乡都江堰

我站在南桥之头

我的疑问——破解了

因为那干净的水

一直流在我的血管里

潜伏在自己躯体里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

就像衣冠楚楚的我

本是个可怜的孩子

却不断言说着多情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

本是个可怜的孩子

却衣冠楚楚地穿行于大地

更为可恶的我

懦弱得连引领我走向罪恶的它

都没有勇气去揭发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

我将以死谢罪

赎回自己的躯体